气氛顿时微妙,姜之握着筷子的手一抖,松鼠桂鱼掉在了桌上。
立马夹起,塞进了隔壁百里锈口中。
少年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小鹿乱撞:她喂我。
为了避免招来麻烦,她现在万万不可以被认出。
是判宗的姜之,已不是神天宗的姜之。
正在姜之思考如何狡辩,对面的魅姝兴奋的出声。
“我认出你来啦,你是秘境里的手下败将!”她对上官无恙吐槽道,“今天怎么打扮得如此花里胡哨,差点没认出来。”
“……”上官无恙,“你手下败将是我哥。”
“无所谓,全是我手下败将。”魅姝耸了下肩膀,又道,“我听说你是青云宗弟子里的佼佼者,原来不过如此——”
姜之轻咳了一声。
泽兰连忙用莲子桂花糕堵上魅姝的嘴:上官无恙是手下败将吗?不,他是财神爷,这桌子菜还指望他付灵石。
泽兰:“她年纪还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魅姝从一大碗酒酿冰酪里抬起头,刚想反驳她年纪才不小,又一块核桃酥喂到了她嘴边。
姜之站起来,身子跨过大半个桌子伸手去喂她,又帮着她擦了擦嘴角的冰酪:“真是的,吃的跟小花猫似的。”
“我也要喂小宗主吃!”魅姝端起酒酿冰酪,舀了一勺伸长手臂喂她。
坐在她们俩中间的百里锈,心里酸到冒泡:原来她不止喂我一人。
于是猛往姜之碗里夹菜。
“姜之。”遭到无视的上官无恙的面色沉了沉,“没想到你离开神天宗后建了个宗门,真是意外。”
“嗯?神天宗?”姜之微蹙眉头,“看来你误会了,我不是神天宗的姜之。”
“哦?”上官无恙挑眉,显然是不信,尾调拉长道,“是吗?”
“别乱造谣,小宗主才不可能是神天宗的姜之。”魅姝抢着回答,“并且我们判宗是千年大宗源远流长,才不是新建的宗门。”
上官无恙问:“神天宗的姜之失踪三个月,你的小宗主什么时候出现的?”
“早就出现了。”魅姝机智回答,“一千年前就是我们宗主啦。”
上官无恙:“……”
一千年前,那是老宗主吧。
他觉得和魅姝无法沟通,于是看向姜之。
姜之点头,一脸真诚:“是的,我一千年前就是宗主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否认,其实承认也无妨,我不会说出去的。”
少年声音骤然低沉了下去,低下头看着她,全然没有平日的傲然,神色专注又温和,小声的说出了心里话。
“我不会告诉神天宗的人,因为我知道你不想回去。”
“我也不会告诉宁却徳,因为青云宗不是你的选择。”
“我只是想知道你还活着。”
姜之抬眸,对上了他的眼。
他生了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翘,睫羽轻颤,就好像在说,求你了,承认好了。
姜之心里有些发软。
却忽的有一道声音响起:“她不是神天宗的姜之。”
是丽泽。
姜之诧异的望了过去,听他接着说:“她三个月前就在桑海城出现,我计算了下时间,那个时候姜之还在神天宗,对吧,城主?”
他朝姜之挑了挑眉,话说到最后,语调有些意味深长。
姜之看他:你在威胁我?
她若说对,那她就是城主,若说不对,那就是神天宗姜之。
丽泽也看她,心法交流:是呀。现在全修仙界都在找姜之,尤其是神天宗,你也不想被别人发现吧?
很好,威胁到了。
“是。”姜之点头,“从秘境出来后我就去了桑海城,这点他可以为我作证。”
上官无恙看向丽泽:叛徒!刚我们手牵手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
“还有一点。”姜之道,“我记得神天宗的姜之,是光灵根吧?”
她手指轻轻往上挑动,五色灵团环绕指尖:“可我打小就是五灵根。”
上官无恙看着五色光团,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这是灵根本源光团,做不了假,五灵根无疑。
他心底出现动摇:“你真的不是姜之吗?”
“是姜之,但是和神天宗没有一点关系。”少女微微叹气,落寞道,“像我这样的资质,进神天宗当杂役都不配。”
百里锈夹了块烧子鹅到姜之碗里,道:“神天宗什么东西?如果不开心,把它灭了好了。”
魅姝也看不下去了:“花孔雀,不要太过分了!”
“我们小宗主从小颠沛流离,好不容易进秘境历练,结果被你们当成邪修针对,现在好不容易回家,又要被你当成姜之造谣。”
“她是我判宗的小宗主,别拿神天宗的姜之碰瓷。”说完,她相当有气势,“哼!”
上官无恙看她,少女说到‘神天宗杂役’时,神色是那么忧伤。
最劣等的五灵根资质,没有宗门留她,靠自己摸爬滚打,经历了多少磨难。
听说她杀了十恶不赦的邪修,明明是惩恶扬善的正义人士,却被误解为邪修在秘境里遭到追杀。
只是因为太想找到姜之了。上官无恙想,他不应该误会她是姜之的。
更何况姜之不会审美如此独特易容成这样。
上官无恙彻底动摇:“今晚这顿我请客。”
姜之收起悲伤情绪,刚准备美美享受一顿霸王餐时。
门口的侍应破门而入,惊慌道:“不好了不好了!有魔宗余孽!”
他传达完消息,一溜烟似的钻进了门后:“嘘。”
往外望去,酒楼已是乱糟糟一片。
“魔宗余孽!追!”上官无恙眸光微凌,转身从窗户跳下。
连累了同他被法术捆在一起的丽泽,直接被原地拔起,掉下了窗户。
“好像有架可以打?”魅姝看着碗里的红烧肉,迟疑了一秒。
一口塞进嘴里,转身提刀从窗户跳下。
泽兰无奈一笑,毫不犹豫站起身,扛着轮椅从窗户跳下。
姜之疑惑:“他腿没事?”
百里锈疑惑:“跳窗是什么潮流吗?”
眼见着这顿饭可能吃不成了,姜之招呼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侍应:“来,把这些剩下的打包一下吧。”
“再来一份这个这个这个,账挂在青云宗上官无恙上。”
“谢啦。”
姜之一手乌饭麻糍走在前头,百里锈拎着满当当的打包食盒跟着。
月明星朗,夜色正好,只是因着一声魔宗余孽,夜市街道冷冷清清,百姓逃窜匆忙,造成一片狼藉。
“逛不了夜市,闲来无事,那就——扫一下地吧!”
少女施展法术,操控着街角的数十把扫帚站立,左右摇晃清扫街道。
看着街道一点点恢复整洁,那可真是自豪。
百里锈没有灵力,于是一手高高垒起的食盒,一手扫帚,边扫边问:“那个男的是谁?”
“穿的花里胡哨那个还是一身白那个?”
“花里胡哨。”
“上官无恙,青云宗的一个朋友。”秘境过后算是朋友了吧?
百里锈握着扫把的手一紧,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可那花里胡哨或许认识了她多年,还是朋友。
“他看你的眼神有点古怪。”他垂下眼睫,不爽的哼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我是神天宗的姜之?”
少年情绪不明道:“不是吗?”
“是是是,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呢,只有判宗的姜之了。”
少女语气轻快,踮起脚尖从最上面的食盒里拿出了块枣花酥,歪头问道:“锈锈,要吃吗?”
“要。”
“那我掰一块。”她掰了块枣泥花瓣,递到少年嘴边。
离得近了,他看清她面颊的笑意,还有倒映繁星的眸,煞是好看。
姜之将枣花酥喂他,触到了他的唇,没想到这张欠欠的嘴,出乎意料的软。
“甜吗?”
“甜。”喉头滚动,他舔了下唇。
还有她拿着枣花酥的手指,也是甜甜的。
“那我也来尝尝!”姜之捧着枣花酥大口咬下,“有些过分甜了,但能接受。”
她笑得比枣泥酥还甜,百里锈忽的开口:“我听说了你以前的事。”
“嗯?”微微怔了一下,姜之眨巴眨巴眼睛,随后骄傲道:“超级厉害吧!”
“我可是从归墟平安回来,还从天之罚跳下去渡劫成功.”
“命是真硬。”
“……”这是在夸她?
他低头,轻轻拂过她嘴角的枣泥:“如果神天宗让你觉得委屈,就灭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灭不灭的多吓人,百宗大比遇上绝不手下留情。”姜之牵上他的手,道,“走吧,去找魅姝他们。”
“找他们?”有什么好找的,又不会丢。
“难道不找吗?这不太好吧,他们可是我们判宗的朱雀长老和白虎长老。”
姜之施了道追踪法术,萤亮的白光指引成线,点亮了些许昏暗的街道。
百里锈:“他们在向这里靠近。”
姜之点了下头:“在赶回来,难道说已经抓到那冒牌魔宗余孽了?”
屋顶上一道人影闪过,猩红的双目注意到了街道上孤零零的俩人。
什么!红中发紫!世上真存在这样逆天的人!
这是他见过最强大的气运。
一块美肉就在眼前,就算明知后面跟着一群甩也甩不掉的尾巴,**还是占了上风。
只要夺了这人气运,最少也能突破元婴,后面那群金丹小子算得了什么!
黑影如巨大蝙蝠从屋顶降落,黑袍铺地散开,他抬头,双目彻底被贪婪侵占。
没看错,这扫地女气运确实是紫红,身旁的扫地男倒是奇怪,竟显现不出气运光柱。
不重要,反正都是将死之人。
想到夺取气运,想到修为突破,想到天下无敌,他抑制不住狂笑出声。
姜之便见着黑袍人站着傻乐,嘴角一抽一抽的,双目是正常人不可能的猩红,在夜里还发光。
古怪、诡异,一看就是坏人。
他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脚底下忽的出现一道猩红印记。
姜之一把将百里锈护在身后,道:“保护好自己。”
百里锈:“?”他很弱?
猩红的印记像是个阵法,一圈圈往外扩散,姜之注意到阵法,方位痕迹有些眼熟。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道力量袭来,姜之猛地被吸入。
无形中有被什么牵引着,她像是成为了布阵人的提线傀儡。
眼见着少女无力的垂下脑袋,了无声息一般,黑袍人嘴角咧开的弧度越发狰狞,狂笑声从喉间溢出。
气运掠夺。
他像是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气运朝着自己涌来,美妙的紫红气运环身,强大的随时都能突破修为瓶颈。
这可是夺取上千普通修士都达不到的效果。
“小宗主!”魅姝赶来,却见姜之被困。
阵法已结成一个半球型红色牢笼,她全力挥刀攻击,然而阵法毫发无损,破不开出路。
也就这时,阵法中的少女抬起头。
她看向黑袍人,丝毫没被操纵的迹象,面色如常,眼珠子黑的发亮。
“哦?这阵法厉害了,竟没找到阵眼。”她扭了扭脖子,活动开双手,“有人担心我,那就只能暴力解决了。”
双手结印,灵力化为利刃,像是两柄飞刀破空,在黑袍人不可置信的眼里,砍断了他的双臂。
切口整齐平整,鲜血喷涌而出,一片血红。
痛觉麻痹只有瞬息,紧接着剧痛传来,他发出了凄惨的尖叫。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能拥有红中发紫气运之人,必定不会简单。
是令他绝望的悬殊力量。
砍断的双臂在触及地面的那刹,血肉消融,露出了白色的骨架,最后一点点变为了白色流沙,像是被阵法吸收。
阵法没有就此结束,反而红色的阵纹愈发诡异妖艳起来。
“怎么回事?”脑中灵光闪过,姜之发现,“这阵法有点像天机无极阵的娃娃版。”
眼底一片死灰的黑袍人,突然爆发出了咯咯咯的狂笑,他仰头扭动着身躯,从双臂的断口处涌出了丝丝黑气。
这是他绝境中的最后反扑。
是死气。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姜之来不及思考,迅速后空翻,后背就快要贴上了阵法的结界——
百里锈下意识脱口而出:“红莲业火!”
手指上的戒指应声幻化,一朵血色圣洁莲花在阵法之中生出,也像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死气被红莲包裹,因果业火之力焚杀一切罪业。
真正的魔宗余孽杀了冒牌魔宗余孽。
等泽兰、上官无恙和丽泽赶到之时,只看到了烈烈燃烧的红莲,火光将在场所有人的脸照的通亮。
在一片震撼之下,姜之从火光中走出,红莲业火散去,她的一只手滚烫的红,往袖子里藏了藏,太像猪蹄了。
她身后,是那黑袍人死不瞑目的尸体。
“不好意思,没控制住,那人死了。”姜之对上官无恙说。
坤元城是青云宗管辖地盘,人死在了这里,向青云宗的人汇报准没错。
“没、没、没事吧?”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她这么厉害了?
“当然没事,他不过金丹初期的修为。”姜之耸了下肩膀,又笑道,“该不会,你解决不掉他吧?”
“怎么会。”上官无恙嘴硬道,“解决他肯定轻轻松松,要不是被这人拖累——等等!他才金丹初期修为?”
姜之点了点头,看到了丽泽,少年的白衣已经一片狼藉,没骨头似的驼着背,死鱼般的生无可恋。
她看到了他们还被迫绑定的手,过意不去道:“不好意思,一直没给你们解开法术。”
法术一解开,丽泽活动开僵硬的手腕,幽幽叹了口气:“走吧,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可累死我了,这一天走的步数比去年加起来都多。”
他走到姜之边上,一脸‘休想摆脱我’的模样。
“是有些困了。”姜之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回头去找百里锈。
却只见到了一柄剑,极其破旧极其凄惨的,躺在地上。
连忙跑过去宝贝似的把剑抱起,弹弹上面的灰。
泽兰去找魅姝,路过时感慨道:“青龙长老又被打回原形了。”
对泽兰视而不见,魅姝去找姜之,绕着她转圈检查:“小宗主,那坏人没伤到你吧?”
“没,就是那阵法古怪了些,本想找到阵眼破解,只可惜没找到。”姜之拉上她手,“害你担心了。走,我们回去吃宵夜!”
她旁边是半人高的打包饭盒。
魅姝狂喜。
“吃吃吃,就知道吃。”上官无恙不敢大声吐槽了句,随后道,“等等,小邪——小黑,过来看尸体。”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要改口了,她不是邪修。
姜之走了过去,弯下腰,问道:“语气如此直白,是在命令我吗?”
少年蹲在地上,仰头看了眼她,视线立马往旁移去,不情愿的低声道:“求你。”
姜之笑了下,随后蹲在他身侧,看向地上的尸体。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是要来查看,事关死气,事关天机无极阵法,必定和千年前的真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重要的是,竟敢冒充魔宗余孽嫁祸给他们,可恶。
地上的尸体被红莲业火烧得焦黑,面部五官变得较难分辨,一时也认不出是哪个宗门修士,断臂化为白沙落在身侧,被红莲业火烧成了灰烬。
“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姜之拿起扫把棍挑开他的黑袍。
防御性的法袍碎成了一片片,尸体的腰侧,储物袋露了出来。
上官无恙拿起储物袋,因为拥有者身亡所以储物袋变回了无主状态,他轻易就将储物袋打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功法册子,丹药,一柄破旧的斧子,还有一封白色的信。
“《炎王震天》,是地火宗的弟子。”姜之拿起功法册子翻了翻,往旁边扔去,“又是个不写名字的弟子,没线索。”
“品阶最高的是金丹初期的凝气丹,你说的没错,看来他真的只是金丹初期。”
“准确来说,他刚结丹不久。”姜之将丹药按照服用时期分类。
她指了指最多的丹药,道:“这些都是辅助用于结丹的,他准备了很多却没有用,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突然得了个大机缘,直接结丹了,根本没用上这些药。”
“是有可能,还挺走运。”
破旧的斧子毫无线索,上官无恙去拆信封,雪白的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
掉出了一张纸,闻着有股淡淡的幽香,黄纸红字,像是道符咒,歪歪扭扭。
上官无恙吐槽:“简直就是鬼画符。”
“你拿反了。”姜之提醒他,伸手帮他摆正。
上官无恙的注意全然被她的手吸引。
少女的手白皙细腻,手骨纤长,指甲是淡淡的粉色,漂亮的和她的黑皮脸截然不同。
姜之见他分心,拍了下他后脑勺:“快看上面的字。”
类似篆书,诡谲多变,上官无恙艰难辨认出:“借你气运?”
气运。
姜之再一次听到了这个词。
她第一反应就是阁主所说的,一次次诱惑她去学的,掠夺他人气运功法。
难道方才黑袍人使出的诡异功法,就是掠夺气运术?是在掠夺她的气运?
是邪功。
可阁主才不是坏人。
姜之心底有些发酸,原来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好想念阁主。
“怎么,你表情怎么这么辣眼睛?”上官无恙趁机捏了下她脸。
悄悄看了眼手指,发现手上并没有留下黑灰,原生黑皮?才不信。
“没什么。”姜之捏着信纸往他脸上拍,道,“闻,这信纸有味道。”
上官无恙挥着袖子,猛嗅一口:“好像还真有点味。”
“不是信纸的味道,是墨水的味道。”一旁有人开口,“水仙墨,月家独有的墨水。”
姜之抬头望去,是泽兰。
原来所有人都围在尸体边,而泽兰,离得并不算近,却闻出了水仙墨。
“牛,鼻子可真灵。”上官无恙毫不吝惜他的夸奖。
鼻子灵是一方面,有见识认出水仙墨是另一方面。
就像泽兰所说,水仙墨是月家独有的墨水,能认出的,要么与月家有所交情,要么就是月家之人。
姜之猜,话本子里骂他天生坏种、抛弃他的世家,可能就是月家。
分析到关键时刻,远方的云端忽然传来一阵仙鹤高鸣。
上官无恙皱了下眉:“大晚上的,谁驾鹤西去了?”
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十六只仙鹤牵引着一辆银白华丽宝车飞在云端,宝车上珠宝玉石堆砌,借着微弱月光都能反射闪瞎人眼。
泽兰:“月家的云上揽月,十六只仙鹤,至少也是……”
他垂眸不再细想,可心中已有答案。
“看那方向,应该是去西边的乾坤城吧。”
姜之看向上官无恙,浅笑道:“你说的没错,还真是驾鹤西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