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百宗大比还有三日，各大宗门世家已齐聚乾坤城，福满楼大堂人声鼎沸，少说也有上百名弟子，各怀心思，相互试探。
丽泽前去大堂打听消息，魅姝和泽兰一起出门，说是要去逛逛，但姜之有点怀疑是去寻衅滋事。
桌案上是张画了诡异阵符的纸，姜之戳了戳脑门，实在是想不通里面的古怪。
传信给李长命，至今还未有回信，至于上官无恙，不是她带有偏见，总觉得指望不上。
靠人不如靠己，至少她曾身陷阵法，会比他人更清楚阵法的诡谲之处。
就像是被吸魂夺魄，身上的生气在一点点消失，准确来说是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夺取气运之术。
烛火明暗闪过，少年跨坐在桌案上，探过大半个身子，问：“怎么，又在钻研那阵法？”
纤长的睫毛低垂，他嘴角扬起：“为何不来求求我？”
姜之抬眼望去。
少年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烛火摇曳，骤然将他浅色的瞳映照的透亮。
太过漂亮的人带着危险。
总觉得他笑起来有几分恶劣。
姜之收起阵符：“求你也没用呀。”
他轻挑眉梢，拉下了她的手：“求我一下你就知道有用了。”
“求你？”姜之也学着他挑了个眉，见他神色蛊惑。
实在是对这张脸没有抵抗力，姜之一手盖在他脸上，道：“鬼才求你。”
百里锈：“……”
她的手闻起来香香的。
他透过指缝看她，少女明明易容成了另一张脸，却依旧灵动，脸上的雀斑都觉得可爱。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拉上她的手。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有人找我？”姜之迅速抽回手，哒哒哒去开门。
上官无恙一手撩动发尾，优雅的站着，华丽的服饰令人晃不开眼，甚至可以用琳琅满目形容。
“小黑，果然是你。”
“……告辞。”
见她要把门关上，上官无恙一手撑上了门，道：“我见到判宗就想到是你们，没想到分一块去了，真是有缘。”
姜之点点头，的确，身为百宗倒一的判宗能和前三分到一起，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她问：“关于阵法的事情，有查出什么吗？”
上官无恙摇了摇头，道：“宗门的阵法大师皆找不出破解之法，阵法大全上也不曾记载，有人说是个死阵，也有人说这并非一个阵法，还怀疑你画错阵纹。”
“我不会记错阵纹。”少女的眉头微微一蹙。
不过他的话提点了她，或许还真并非阵法。
上官无恙见她像是魂游阵法，戳了下她脑门，问：“小黑，你该不会来乾坤城这么些天，一直都在想那阵法的事吧？”
脑门微痛，姜之伸手摸了摸，仰头看他：“不然呢。”
“小黑，你还是头回来乾坤城吧。”上官无恙道，“走吧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不要整天待在房间里想那破阵法，会生出心病的。”
他的话好像有些耳熟。
姜之还在犹豫拒绝还是接受，衣袖已经被拉上，脚步不自觉往前迈开，结果才迈开一步，有一道阻力迫使她定住。
她回头看去，黑衣少年沉着一张脸，冷冽的目光扫过她被拉扯的衣袖，薄唇轻启：“放手。”
哦？原来锈锈还在呐。
百里锈拉住了她的手，抠了抠她的手心。
这样的动作，姜之想起了骷髅大哥。
分明不可能，但她却莫名有些心慌，从上官无恙手中抽回了衣袖，改为拍了拍他肩膀：“走吧走吧，一起去逛逛。”
又晃了晃被百里锈牵着的手：“走吧走吧，锈锈也一起去逛逛！”
上官无恙的眼里只有姜之，这才发现阴影里还站着个人，少年满脸阴鸷，目露凶光，死死盯着他。
当即吓了一跳，有一种要被弄死的错觉。
刚想骂一句‘凶谁呢’，可就在转瞬间，那少年脸上却露出了平易近人的表情。
上官无恙想，果然弄死他是个错觉。
区区一个男仆，还能弄死他不成？
见她房里有人，上官无恙问她：“你们俩人住一块儿呀？”
“是。”百里锈回的斩钉截铁。
姜之察觉到上官无恙意味深长的目光，总感觉被误会了什么，但事实真的是她和锈锈住在一起。
“别看了。”姜之跳起来戳了下他的脑门，还了脑门之仇，又道， “我和他住在一起没什么吧，你还不是和你的流火｜枪睡在一起？”
“这能一样吗。”
“哪不一样，流火｜枪不是你老婆？”
“是，可这男仆？”
“才不是男仆。”姜之下巴一抬，道，“隆重介绍一下，百里锈，我的老婆。”
剑修都是把剑当成老婆的，没错吧？
上官无恙呆愣，他看向那黑衣少年，却见他唇角勾起一抹匪夷所思的笑，还怪甜蜜的。
他想，应该又是错觉。
夜色渐浓，月朗星稀，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映着河水涟漪，月牙拱桥行人络绎不绝，放眼望去，一片火树银花。
热情的东道主上官无恙：“走，今天有拍卖会，带你们见识一番！”
姜之和百里锈走在后头，买了串糖葫芦落后了几步，连忙小跑跟上。
“来，一人一串，给你。”姜之递给他一根糖葫芦。
上官无恙微抬下巴，做作的眯起眼睛，得意的看向百里锈，咬了口糖葫芦：“啊，真甜。”
同样拥有糖葫芦的百里锈：突然觉得手里的不甜了。
上官无恙算是发现了，百里锈就是个醋鬼，只要他稍微靠近点姜之，这人就炸毛，就攀比似的挨得她更近。
只要她和他说上几句话，这人也不乐意了，会轻咳打断他们的交流。
他真想不通好好的有眼睛的一个人，怎么就会看上小黑呢？
虽然小黑也没有长得惨不忍睹，就只是——
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惨不忍睹。
上官无恙正疑惑着，一只白皙小手在眼前晃了晃。
姜之：“走呀走呀，你怎么就看着我发呆了？”
看向她的手，上官无恙这才想起，小黑是易容的，她的手那么白，脸不可能那么黑！所以易容之下的脸——
就在他又要看着姜之发呆时，肩膀被重重捶了一下，百里锈：“走了。”
上官无恙带路，三人来到了乾坤城南，这里并非繁华地段，来往行人不多，却皆是高阶修士。
楼宇殿阁恢宏大气，两旁白玉台阶上站着接引修士，一身特质的绛蓝色法衣刺银纹，胸口处绣着族徽的图案，是聚宝三足金蟾，灵石环绕。
洛家。
姜之怔住，问上官无恙：“你说的拍卖会，是洛音阁吗？”
“是呀，没想到你还有这般见识。”上官无恙笑道，“走吧走吧，带你看看。”
“那今晚的消费上官二公子买单吗？”
上官无恙：“……咱们可以只是看看。”
洛家，云荒大陆首富，掌握着整个修仙界的经济命脉。
“洛音阁”为洛家产业，是云荒大陆最大也是最神秘的拍卖阁，拍卖阁为一座巨大飞行法器，举行拍卖的时间和地点不定，全由洛家随性而为。
此次拍卖为洛音阁三年后再一次现世，规格和场面比起以往更盛大，能够进入拍卖阁的，无不是有钱有权的高阶修士。
上官无恙的请帖，自然是他师父宁缺德的。
“一张请帖除了本人外，还能携带两名陪同。”上官无恙啧了一声，接着道，“我哥和师父抽不出空，倒是便宜了你们俩人。”
姜之：“那还是多谢你师父老人家和上官大公子了。”
蓝法衣修士发给每人一件面具，入阁的来往修士皆是被掩去了真容，这样能做到保护修士的真实身份，避免杀人夺宝。
跟随着他的指引，三人来到一处包厢。
乾字二号包厢亮起，接引修士在外站着，随叫随到。
洛音阁共六层，底下的三层布设为大堂，没有特定包厢，越往上，包厢的规制和阶级越高。
姜之所在的包厢便是规制最高的六层，共有七间包厢，想来对应这着三大宗四大家族。
包厢内的布设极为华丽精致，四角立着汉白玉柱子，形成了空间禁制，确保包厢内修士的绝对私密。
透过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底下拍卖的实况，此时大堂已经陆续满座，只是五六楼的包厢还尚未全亮。
“啧，就差神天宗了，排场可真大，让全部人都干等着。”上官无恙翘着二郎腿抖了抖，又道，“估计请帖又是给温尘那三徒弟拿去了。”
姜之从拍品册子里抬起来头，有些疑惑：“为何？神天宗宗主不是温尘，为何请帖会在他的弟子手中？”
“那当然是因为他的弟子最有出息呗！”上官无恙又啧啧了两声。
“也不知修炼了什么功法，之前还听说那云稚修为全靠丹药，结果俩个月前结婴了，实力修为猛增，还有洛砚礼和白少屿，同样也都结婴了，只是没有云稚那么出风头。”
姜之微愣，洛砚礼和白少屿结婴还尚有可能，毕竟在金丹巅峰多年，也该是时候结婴，只是云稚——
和她在秘境里也打过几次照面，云稚真实的实力也就筑基，再加上死气入体会对身体造成一些亏空，实在是无可能在短期内结婴。
而目前的云荒大陆，是没有针对结婴的丹药的。
就在姜之想得出神之时，外头响起嘈杂的议论声，只见穿着粉衣的娇俏少女挽着少年从大堂穿过，没有坐云梯直达，而是绕过了大堂，在所有人面前晃荡了一圈，这才慢悠悠上楼。
虽然面具遮挡了真容，但凭着身段和法衣颜色，所有人都能猜出。
“果真是白少屿和云稚，怎么不见洛砚礼，他们旁边跟着的白毛小孩是谁？”
“是云稚是契约灵宠。”姜之抬眼望去，乾字一号包厢的灯已经亮起。
“你怎么会知道？”上官无恙微微一惊，后又想起，“好像的确听闻云稚的灵宠是九尾狐，已经化为了人形。”
“这机缘，寻常人可真是比不了。”
见所有贵宾来齐，时候已到，大殿中央悬浮起一金碧辉煌的平台。
仙光亮起，云雾缭绕间，有两位美貌仙子现身，莲步款款，婀娜多姿，直叫人看呆了去。
一粉一蓝，其中粉衣女子手举托盘，上面用红缎覆盖着第一件拍品，蓝衣女子则手拿定音锤。
还没等拍卖师开口，上官无恙先介绍了起来：“第一件拍品是空间法宝，移形卷轴。”
姜之看过拍品册子，自是知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问：“这移形卷轴卷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更谈不上法宝，在稍微大些的商店皆能买到，为何这都能当做拍品？”
“看来你有所不知，此次百宗大比第一场，场地设立在灵脉山岭，宗门弟子被随机安排在十个入口，这时，移形卷轴的妙用就显现出来了。”
“灵脉山岭？这不是你们青云宗绝密的修炼之地吗？”
“是呀，我们青云宗大气不？”上官无恙自豪道，“灵脉山岭因灵脉之心得名，灵气比寻常地方浓郁数十倍，一般只有高阶修士才能进去修炼，这次可是让你们都能享受到呢。”
“真是下血本了。”姜之感慨。
见已经开始叫价，上官无恙连忙举起牌子。
拍下后，他又接着道：“空间传送术法在灵脉山岭行不通，听说这移形卷轴是特制，能够在灵脉山岭传送，因此是本次百宗大比人手必备。我家老头就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拿下。”
“哦哦，原来如此。”姜之见底下一个个牌子竖起，道，“怪不得那么多人竞拍，真是抢手。”
“售价一百上品灵石，只要叫价就能获得。”财神爷上官无恙好心道：“要不我送你一个？”
姜之摇了摇头：“不用送我，不过到时候能借我看一下吗？”
移形卷轴算是基础卷轴，仿制一个不成问题。
“啧，你该不会想着造假吧？”上官无恙一眼看破，又问，“你不是阵修吗，怎么还会画卷轴了？”
“修仙不易，多才多艺。”姜之开始畅想，“到时候我多画一些，应该还能卖出不少钱，补贴宗门。”
“空间卷轴可能无用。”一旁有人随口道。
姜之侧目望去，黑衣少年懒懒散散坐在椅上，一手拿着拍品册子，随意翻动着。
他接着说道：“若真是灵脉之心，那么时间和空间自成体系，世间不存在能改变它体系的条件。”
姜之并不了解灵脉之心，因此发表不出言论，她看向上官无恙。
花孔雀歪头，摸了摸脑袋：“嗯？好像有几分道理，算了，反正也就一百灵石，买了也不吃亏。”
“……”姜之对他的财大气粗感到羡慕，“一百上品灵石能买上千移形卷轴了。”
本次拍卖共准备了五十份移形卷轴，先到先得，没一会儿就卖空了，紧接着便是第二件拍品，也是同百宗大比有关，是上品增益丹，能在短效内令修士的修为提高境界。
听完拍卖师的介绍，姜之疑惑：“百宗大比不禁止服用丹药的吗？”
“笨呐，都说第一场淘汰赛是在灵脉山岭，不禁丹药不禁法器。”上官无恙再次举牌，道，“这龙血丹可太稀有了，是最顶级的增益丹，元婴修士服用后能在短期内拔高三四个小境界。”
姜之：“金丹巅峰修士服下后能有元婴修为，对你是挺有用的。”
“你难道没看出来？”上官无恙清了清嗓子，坐得笔直，自豪道，“我已经是元婴修士了，这次回青云宗结婴，十八道雷哦。”
“你结婴了？”姜之微微挑眉，不以为意，“十八道元婴雷那不是必须。”
“啧，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冷淡？”
“那就恭喜你哦。”
“笑得一点都不真诚。”上官无恙轻哼一声，又说起，“我哥比我提前几天结婴，除此之外，天机宗的姐妹花也结婴了，是强劲的对手，还有四大家族，月家那病秧子——不对，不能说他是病秧子了，月无痕已经元婴巅峰，是本次百宗大比的夺魁热门。”
“月无痕这么厉害了？”姜之惊住。
“我也感到意外，毕竟八年前他连前五十都排不上。”上官无恙猜测，“或许他八年前是在藏拙？想要在这次大放异彩？”
“今年的百宗大比，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呀。”上官无恙微一点头，又高高举起牌子，“这龙血丹可太稀有了，一定要拿下！”
姜之问：“龙血草也不算稀有，为何不自己炼丹呢？”
“炼丹师必须要达到宗师级别才能炼制，而整个云荒大陆宗师级别的炼丹师就两位，一位在神天宗，一位在药王谷裴家。”上官无恙微微叹气，“啧，怎么就不投胎一个到我家呢？”
“你帮我准备龙血草，我帮你炼。”
“你？”说什么大话呢。
“嗯，是我。”姜之道，“反正龙血草对你来说也就小钱，投资投资我好了，说不定还真能炼出来呢。”
“这龙血丹的拍卖价已高于市场价，不要了。”上官无恙放下牌子，“行！我投资你！”
姜之对成交价感到瞠目结舌，再次展开畅想：“一炉能炼十颗，多炼个几炉，剩下的还能卖出不少钱，补贴宗门。”
随着拍卖的进行，拍品越发稀有金贵起来，压轴的竟是天地异火，排名第七的至尊妖火残火，虽并不是完全形态的异火，但经过炼化能恢复往日威力，起拍价就高达百万上品灵石。
上官无恙再次蠢蠢欲动，实在是压不下想要举起的牌子。
姜之困惑：“你不是已经有排名第八的异火了吗？异火之间相互排斥，体内同时存在会十分危险。”
“也不是我想要。”上官无恙举牌，“都怪你这能做那能做的，今晚就没拍下什么东西，消费欲没得到满足。”
姜之：“……”并不是很懂有钱人的世界。
眼见着好几轮过后，竞拍者减少，价格也从一百万上品灵石加价到一千七百万，上官无恙举着牌子当扇子遥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时，乾字一号包厢有人出价了。
不用脑子猜，姜之就知道是云稚，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如此坐得住此时才出价。
至尊妖火，顾名思义，是对妖修有万般增益的异火，相传是千年前的妖尊九婴之火，九婴为水火凶兽，其身死后，其火化为至尊妖火，而其水，则覆灭万里山河，成了那迷雾海。
当然，至尊妖火对一般修士也有诸多作用。
姜之忽的想起，话本子里九尾狐富贵能成为妖尊，正是因为得了这至尊妖火。
一个小木牌缓缓举起：“乾二，两千万灵石。”
“嗯？乾二？除了我还有谁乾二？”上官无恙震惊的转头，看陌生人似的看向姜之，“小黑，你喊的？我没听错吧，你出价了？”
姜之点头，疯狂道：“是我，就算我倾家荡产，也要把这异火给收了。”
热心打假人百里锈按下她的牌子，道：“不必破费，这异火是假的。”
“啊？”“嗯？”
“真正的至尊妖火被红莲业火吞灭了。”他视线扫过姜之的戒指，道，“台上的这个异火，应该只是伴生异火，远远达不到真正异火的水平。”
“哦。”上官无恙对他的话莫名感到可信度高，放下牌子，有些抱怨道，“那我刚才加价时你不早说？”
“哦。”姜之信他的话，拿起桌上上官无恙的牌子，举起，加价，“乾二，三千万灵石！”
“嗯？！”上官无恙，“都说是假冒伪劣，你倾家荡产还要这个？”
发现她手上举着的牌子不对，他看了看面前空荡荡，反应过来：“好呀小黑，原来你要我倾家荡产！”
“锈锈你帮我拦一下他。”姜之一把将百里锈推过去，再次加价，“乾二，三千三百万灵石！”
上官无恙试图抢回牌子，百里锈就站在他面前，他弱弱收回了手，试图无效。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买到的。”姜之，“虽然我们不买，但是这价钱，我要狠狠炒起来。”
乾字一号房内。
云稚手心渐渐渗出冷汗，不过一个残火，竟已超过起拍价五十倍的灵石。
她知晓隔壁二号房内是青云宗，可坐着的不应当是上官双子吗？哪来的女修？
反正这妖火对她并无多大益处，完全可以放手，只是——她已经答应富贵给它这至尊妖火。
并且富贵告诉她，只要它得了这至尊妖火，它便能成为妖皇。
再加上在她昏迷期间，也不知姜之和富贵说了些什么，竟让富贵和她生出了嫌隙，完全没有以前的亲密，她急于拯救这段主仆情谊。
所以不管怎样，这妖火她势在必得。
只是没想到隔壁的女修，总是在即将敲锤时，不紧不慢的加价。
她的一颗心也紧随着上上下下。
就好像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花冤枉钱。
直到加价到八千四百万灵石，白少屿微微蹙眉，就连他都觉得云稚有些为所欲为了。
他正欲出口制止她。
“乾二，放弃竞价。”
三声定音锤响，尘埃落定。
少女缓缓放下了木牌，面色涨红，虽得了这妖火，可她并未有多开心了。
远远超过了师尊给的限额，就算她倒贴灵石也不够，还需要向人借。
不过没事，云稚告诉自己，洛师兄一定会借她的。
拍卖还在进行，终于等到最后一个拍卖品，并未登记在拍品册子上，显得神秘十足。
只见粉衣女子空手登台，并不见拍品，众人好奇间，大殿门口忽的一阵骚动。
姜之往下望去，却是一人乘着云梯直达六层，并未用面具遮掩真容，少年一袭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双桃花眼却生出了几分清冷。
所有人都看到了，是洛砚礼。
坤字四号包厢的灯一直亮着，原来一直无人。
洛家少主竟在此时现身，众人对最后一件拍品更是好奇，眼见着气氛达到了**，拍卖师道：“这最后一件拍品，小女也就不卖关子了。”
“是——神天宗姜之的下落。”
“起拍价，一上品灵石。”
姜之：“……”原来我这么不值钱。
然而她刚生出这个念头，一旁的上官无恙高高举起牌子：“乾二，五千万上品灵石！”
姜之侧目，震惊，想要按下他的牌子，思考了下，委婉道：“没必要竞拍吧，也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管它真假。”上官无恙抬手指了指坤字四号包厢，“你看，有人比我还疯。”
“坤四，一亿上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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