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枝与甘矜瞳孔地震、面面相觑:“……”
完了完了完了!
扶枝勉力稳住声音,扬声应了一声:“枕风,怎么了?”
她疯狂朝甘矜比口型:【变回去、快!!!】
扶枝心脏狂跳,无比庆幸她随手关了门、枕风也会规规矩矩地敲门,不然要是他这时候推门而入——
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甘矜还在扒在她身上,急得眼角都泛起红晕,可怜巴巴地朝她挤眼睛:我他妈忽然卡壳了!变不回去!
扶枝:???
门外,虞枕风皱了皱眉,目光莫测,敲门的力度重了些。
“姐姐,我听到些奇怪的声音。你没事吧?”
扶枝冷汗都要下来了:“没事!稍等,我在换衣服!”
门外顿时一静。
趁着这空隙,扶枝赶快站起来,带着扒在她身上的“虞枕风”,小小的纸鹤不过一张纸的重量,轻飘飘飘压在她身上,扶枝却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疯狂使眼色:【怎么回事?!】
她不敢说话,门外少年人修为极深,耳聪目明,这房间隔音也不怎么样,万一露馅怎么办。
快快快、藏起来!
甘矜欲哭无泪,偏偏刚刚掐了换声令,还是虞枕风的声线,更不敢讲话,慌乱地比划:【给我点时间!木头新研制的符纸不稳定,很快就能变回去了!】
扶枝:……
慢慢,你害我好惨!
她回头看了一眼,雕花纸糊影影绰绰地映出虞枕风的侧影。他还在等她。
救命。
这时甘矜正捉着扶枝的手,目光四处打量,忽然眼睛一亮,朝她示意:【快快快!把我藏到床上!】
扶枝一顿,顿时反应过来:床上有被褥,纱帐一放,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
好主意!
女孩子连忙拈着“纸虞枕风”,三两步将人放下,边朝甘矜使眼色“往里点,自己盖被子”,边利落地一扯腰带,衣服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甘矜再次瞳孔地震:这是在干什么??
扶枝瞪她:我不是说了在换衣服!不换岂不是一开门就露馅!
甘矜愣愣点头,她此时还是虞枕风的皮相,点漆眼瞳呆呆地映出她扯落衣襟的模样。扶枝心下一顿,弹指打落勾在金钩上的纱帐,雾蒙蒙似的纱帐重重叠叠地落下来。
甘矜:……看一眼怎么啦!
扶枝顾不得多想,三两下换好衣裙,边唰唰绑好腰带,边快步朝门口走去,深吸口气,霍然开门——
“枕风。”
她温温柔柔地笑道。
虞枕风目光落到她身上。
扶枝心如鼓擂,嘴角的微笑快僵了:他发觉什么了吗?
虞枕风抬眼朝她身后扫去,目光瞥过纱帐曼曼的床,不着痕迹地停了停。
扶枝心跳也跟着停了一拍,在寂静中整个人越绷越紧。
好在他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目光温软:“可能是我听错了。姐姐没事就好。”
扶枝与甘矜同时松了口气。
糊弄过去了!
还好慢慢反应快,扶枝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心说原谅你这回。
她跨出门槛,顺势随手阖上门,眼睛弯弯:“正好,枕风你不是说想学做饭吗?”扶枝自然地拉过虞枕风手腕往前走去,笑着说:“你来。我教你。”
——慢慢,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虞枕风侧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还是顺从地随着扶枝力度跟着她离开。
那厢,陷在扶枝床上的甘矜竖起耳朵听着门外远去的说话声与脚步声,重重地舒了口气:“……我草啊。”
差点玩脱了。
她仰躺在床上,手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枝枝刚才别说脸红心跳、险些死鱼眼看她,她整个人扑上去了,枝枝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无语模样。明明皮相都是一样的。
甘矜重重地叹了口气:傻枝枝。她之前四处历练的时候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怎么没见她“心悸、整个人都不对劲”?
她在刀道、咒令、法阵都一点即通、举一反三,怎么就是个恋爱木头?他妈动心了都不知道。
甘矜砸吧砸吧嘴,好笑地心想:她还搁那儿愧疚忏悔,人家压根不想当她弟弟。
不过看样子,这层窗户纸也糊不了多久。当时候他们道侣合籍大典,她要坐主桌,份子钱也要提前准备准备,给多少好……
甘矜笑容一僵:她胡思乱想这么久,为什么还变不回去?!
她心里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远在千里之外,甘矜陡然睁眼,火急火燎地蹬蹬蹬跑过走廊,哐当一声重重推开门:“木头木头木头!”
既明画符的笔尖一顿,抬头:“怎么?”
甘矜咽了口唾沫,深吸口气,还是勇敢地问道:“我问你啊……你新研制的镜符——”
既明眉眼一动,直起身来,冷淡的语气里带着点儿无可奈何,叹息道:“我上次没说完,你太兴奋直接跑了。”
甘矜心头一跳:“你没说完什么?!”
既明:“那只是半成品,有缺陷。”
甘矜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艰难问下去:“……缺陷,是什么?”
“目前来说,因为符文还不完善,因此镜术的施展只能用一次。”
“……”
——换而言之,变不回去了。
既明看她五彩变幻的神色,安慰她:“不过你放心,毕竟是纸折的,只要术式的灵力耗尽,自然会变回去。”
甘矜一哽:“……”
枝枝这个灵力暴发户,借她灵力的时候根本没有吝啬,哐哐哐灌了一大堆进来,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耗干净!
甘矜捉住既明的衣袖,声音颤抖:“木木木、木头啊……要是我用了,还恰好问别人借了很多灵力呢?”
既明眉头一皱,沉吟道:“这我从未设想过。但理论上,应该会保持原状很久。况且……”
“说话不许大喘气!况且什么?!”
既明瞥了她一眼,叹息道:“你是夹在纸鹤里带过去的吧?我忘了和你说,我写的符咒,除了你,别人的灵力一旦沾上,符咒会自动锁死。”
甘矜:“啥意思?”
既明同情地拍拍她肩膀:“意思是,你神识离开之后,镜符会自行锁定。你如今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甘矜眼角一抽,心头拔凉:“完了。”
——那道镜符变成的虞枕风一比一完美复刻3D等身手办,要永远躺在枝枝床上了。
她辜负了组织对她的信任!她对不起扶枝同志的殷殷期盼!
甘矜干笑一声:哈、哈,不幸中的万幸,它藏在床上,还有那么厚的纱帐挡得严严实实!总不会这么倒霉就刚好让她弟弟看见。
哪会这么巧呢、是吧?
*
“来。你做的,试试?”
扶枝取出烤好的鲜花饼,里侧头笑看了一眼紧张的虞枕风,软声道:“你做得很好呀。很香。”
烤架上的鲜花饼金黄酥脆,小巧可爱,夹着深粉的花酱,一看就很好吃。
虞枕风望了好几眼,嗅着清甜的花香味,慢慢放松下来。
扶枝拈起一块,咔嚓咬了一口,眉眼弯弯:“好吃!”她顺势拿起另一块,递给她,眨眨眼:“枕风,来。”
虞枕风犹豫一瞬,低头衔住,雪白的齿关一合,将少女指间拈着的饼咬下一块来。
咔嚓。
扶枝手指一颤,呼吸乱了一拍。
她、她不是……
虞枕风抬起密匝匝的眼睫看她,舔了舔唇,含糊道:“怎么了?”
确实好吃。不愧是姐姐手把手教他的。
扶枝忍住耳尖上的热意,小声回他:“……没什么。”
可恶,太自然了,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时候再去强调“我只是递给你、不是想喂你”也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反而怪怪的。
扶枝别过眼,目光干巴巴地落到不远处的插花上。淡黄温婉的海棠花枝在瓶中袅袅舒展开,犹蘸着饱满晶莹的露水,摇摇欲坠,在呼吸可闻的寂静中倏忽滑落。
滴、嗒。
扶枝眼里波光随之一颤。
刚刚,枕风只是轻巧的一抬眼,盈盈无声的目光流向她,她却陡然生出惊心动魄之感。宛如万千滴洁白晨露同时从花枝上坠落,摔出震耳欲聋的心跳。
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皮相,之前她心如止水、眼皮动都不动;如今却心如擂鼓、不敢多看?
说起来,慢慢变回去了没有?都这么久了,总该弄好了吧!
扶枝心不在焉地一口又一口咬下,右手上的鲜花饼吃完,两眼放空,想都不想就去咬另一只手上的——
等等,这饼怎么不太对……?
扶枝飘远的神思倏忽回归,反应过来,耳垂霎时红得宛如珊瑚滴:“……”
——她一口咬在枕风刚咬过的鲜花饼上!
“……”
“……”
她脑海里不知怎地回想起来,枕风咬过鲜花饼后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唇,因此唇上透出晶亮的淡樱色,宛如盛季的诱人樱果,令人止不住的遐想。
滚烫的嫣红从女孩子耳尖迅速蔓延开来,眼角、脸颊,脖颈都浸染出动人的粉。
“对、对不起!我走神了!我把你的也吃了……”
扶枝闭了闭眼,把色迷心窍的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瞥他一眼,小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虞枕风耳尖也是红的,无言地望着她,半响道:“无事。姐姐你吃。”
两人安静下来,只闻彼此浅淡微乱的呼吸声。
——这、这算是亲吻吗?
扶枝只觉脸颊比刚出炉的鲜花饼还要烫,不敢再看身旁的少年人,生无可恋地默念清心咒,只求脸上的热度赶快褪下去。
再烧下去,枕风该发现不对了。
扶枝在淹至头顶的羞赫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对、不对!
虽说她确实觉得姐弟间亲密一些没关系,但是哪有姐姐会因为不小心碰到弟弟咬过的东西就羞赫得浑身发烫的?他朝自己轻轻一笑,就心跳不止、忍不住别过眼。
还觉得人家嘴唇很好亲!她本来以为是因为自己变丨态,现在仔细想想……
——是因为她喜欢枕风吗?
扶枝动作一顿。
少女耳尖刚褪下去的热度又蔓延开来,甚至比刚刚更嫣红。她眼睫小扇子似的一抖一抖,咬住嘴唇:“……”
扶枝恍然大悟,仿佛蒙在眼前的迷雾陡然散开:是啊。她曾经眼瞎喜欢过季青临,当时的心情的确与现在有些相似……
扶枝抬眼,与虞枕风目光撞上。她心头一悸,眼睛漫出柔软动人的笑意。
——枕风、枕风。
她心里无声地默念他的名字,甜津津的温暖、心安之感霎时涌出来。与之前喜欢季青临时患得患失、苦甜参半不同,她想起枕风时只觉心安,全然是蜜糖般的甜。
扶枝泡在清甜的花香里,眼里软和的笑意一点点都淌出来,明妍秀雅的眉眼寸寸亮起,轻声道:“枕风。”
虞枕风心一跳。他直觉里有什么东西在变,安静地看着她,应了一声:“姐姐。”
扶枝在他漆黑纯粹的眼眸望见自己的倒影,小小的、笑着的。
女孩子心里默道:
——原来从一开始到现在,独独对他心软、见不得他难过、会为他心碎流泪、忍不住的脸红心悸,都是因为她喜欢他。
怪不得是同样的皮相,她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她喜欢的是虞枕风这个人。
因为是他,她才会怦然心动。
扶枝扯扯他衣袖,笑道:“你低头。”
虞枕风眼睫一颤,依言朝少女俯身低下头,专注地看着她。
扶枝踮脚,雪白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他鼻尖,轻得宛如在碰价值连城的珍宝。
虞枕风眼神怔愣,漆黑的眼瞳映出少女温柔的笑来。
她小声道:“你鼻子上沾了面粉。”
*
云舟一路飞驰,碧空如洗。
扶枝厘清心头大疑惑,面带笑容、脚步轻盈地推开房门,回头随口道:“枕风你稍等,我收拾一下。”
——之前给枕风补魂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刚好可以趁着眼下有空、彼此心情放松把这差的最后一回补上。
唔,找个时机,告诉枕风她喜欢他。
扶枝心里挑挑选选好日子,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但是她好开心,这点小小的烦恼不值一提。
女孩子浑然不知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干脆利落、想也不想地弹指掀开层层叠叠的床幔。
大白天的,她怎么把床帘放下来了?
……等等!
电光火石间,仿佛一道惊悚的闪电从她头顶劈下。
扶枝嘴边的笑意一滞,浑身僵硬,瞳孔地震:不!!!
她刚要眼疾手快地把床幔拨回去,却已经晚了。
——乱糟糟的床上,赫然躺着一个衣衫揉皱、眼角微红的少年人。他安安静静地闭着眼,乌黑的眼睫投出两扇静谧的影,唇色宛如春樱。
躺在她床里侧。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
扶枝:“…………枕风,你听我解释!”
少女心,啪叽,死了(bushi)倘若时间能倒流.jpg 让我们为枝枝默哀两秒(bushi)
啵啵给鸽子我投营养液的Mini、南方有大萌宝儿!!还有给我投雷的咕噜噜、大萌小可爱!鸽子张开翅膀开始吟诵好运咒语:嘛咪嘛咪轰~好运临身~福运当头~
大家好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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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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