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看着面前这一大帮人,疑惑道:“家伙都收拾好了,不走留在这吃晚饭啊?”
屋内家具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余译左看右看不见毛头人影,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脸色渐渐沉下来:“少在这耍贫嘴,你们老大人呢。”
他们几个人其中有一位年轻人火气旺盛,猛地冲上前来。
“干!谁和你耍嘴了,什么老不老大的,找人去火车站去!”
查如几对眼前这位年轻人有些印象,脑中正在高速运转般回忆这个人。
他那一头乱蓬蓬的黄发和相貌带来几分熟悉感,查如几终于想起,曾经在麻将馆和他见过几面。
他是洗涩街出了名的老赖流氓,债台高筑,外号叫大成。
查如几嘴角勾起一抹笑,心中生出挑逗之意。他几步上前,在大成面前停下了脚步。
“大成,你小子怎么在这?”
大成双手插兜,看着眼前的查如几,依旧满是不屑,他扯了扯嘴角,语气不善:“关你屁事啊,兼职来赚点牌钱不行吗?”
见他这副拽的不行的样子,查如几心中的挑逗之意转为怒气,笑容瞬间凝固了起来。
看来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他自认生平最爱整治这种人。
不爽直涌查如几心头,他眼神一沉,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半罐可乐泼向大成脸上。
随后一把拎起他的衣领,语气凶狠中充满了压迫感。
“说!你们老大在哪?!”
这一举动的确镇住了场,其他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余译内心也被吓了一跳,认识查如几这么久,没怎么见过他像现在这副样子。
工头心里不禁暗暗猜测,难道那个明老板在外惹了什么人,还是他就是个欠了一大笔债拖着不还的老赖,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遭殃的却是自己。
借着查如几发火的机会,余译干脆打蛇顺杆上:“知道点什么就赶快老实交代,我这哥们儿可不是好惹的。”
工头颤巍巍地挪前几步,因为害怕嗓音都变了调:“我们只是收钱帮人干活的啊……至于您口中那位,他出门之后就没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查如几的火气还旺着,恨不得全数喷洒而出,见怎么也撬不开他们的口时正要发作却被余译出言拦截。
余译语气中带着玩味的冰冷:“成心不想说吗?即然嘴这么硬,柴鸡咱们还用得着客气吗。”
查如几怒及成笑:“我看那家伙早跑了吧,反正以后肯定好一顿找,不如先找找这里的晦气。”
“正好把你这一身火气消消。”话落,余译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人手涌上前来,整个房间被摔的摔,砸的砸,没有任何一处幸免。查如几充当主力,猛力将一个柜子推下,里头的文件散落一地。
全程他都是避着人造的,皆因之前进过局子的经验使他冲动中留了几分头脑。毕竟,毛头人还没找到。
没一会儿,整间房间就变得一片狼藉。
看着眼前这片“战绩”,查如几心里舒畅了许多。
工头刚才趁乱躲入卫生间,他手臂上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那一拳可不轻被打的那处直接青了一大块,疼得他直吸冷气。
临走前,查如几瞥了眼落在脚边的可乐罐,顺手踢了一脚。
一想到那几个人死鸭子嘴硬导致落得现在这般下场就不禁感到一阵快感,最后笑出了声扬长而去。
过了许久,工头心想着他们应该不会再杀回来后独自溜走,就连装着工具的红色蛇皮袋都没来得及带走。
查如几和余译等一帮人找遍了所有毛头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没找到人。查如几最先泄气,疲惫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他喘着粗气,开始了抱怨:“早知道那家伙躲得这么严实,我就不贪那一时口快了。”
余译也累得不行,坐到了长椅的另一边。
“找这么久,毛都没有一条,谁叫你答应福哥三天之内完成的。”
其中一名手下上前插了一嘴:“话说,咱们把毛头的窝砸了,他们几个会不会报警啊?”
听着这句话,查如几不以为然,讽笑一声道:“借他十个胆也不可能,别忘了毛头还欠着福哥的钱没还上呢。报警第一个麻烦的就是他自己。”
那名手下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顿时踏实了许多。
休息了一会儿后,查如几强行将余译拉起来,又找了一段时间。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街边的路灯依次亮起。
从中午一直找到太阳下山,他们将周围的地方全都翻了个遍,但依然毫无收获。众人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只好把这事先告一段落,各回各家。
查如几累得满头大汗,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肩上,里面的白色衬衫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头发也乱糟糟的,浑身上下显得格外狼狈。
还有两天的时间,他心里暂时放下了找人的事,只想着回家好好洗个澡放松放松,再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
查如几家住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四楼,他拖着疲惫的步伐爬着楼梯,远在楼道就听到了楼上面熟悉无比的吵闹声。
他皱起眉头,本来当了大半天的狗腿还屡屡扑空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更是心烦意乱。
上到四楼,四楼总共有三户都是他们家的。一户自家住,其他两户空间比较大的留着做牌馆,因为价格低廉而且玩法众多,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帮衬。
牌馆不仅四楼有六楼也有,六楼那家是查如几叔叔他们一家在经营,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四楼的生意更红火。
这栋楼是爷爷生前用了全部积蓄建下的,曾经也有人来过这里租过房,不过因为实在太吵没多久就搬走了。
查如几从小在这男男女女的嘈杂声中长大,打从小学起就知道帮爸妈看场子,作业都常常在麻将桌上完成。
牌馆从早上八点开始直到凌晨一点半收摊,天天如此没一天消停过。
因为环境,查如几很多时候都在外面游荡,玩累了才会回家。
他从裤袋掏出钥匙来开门,两个牌馆的门都敞着。
张渔见儿子回来,想起昨晚他的夜不归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冲上前去:“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昨晚是一夜未归啊,一点儿也不着家!”
查如几早已习惯了张渔的责骂,侧过身子进门随后重重将门摔上。
一进门就走向了房间,从床上的衣服堆中找出两件干净的就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流从花洒喷涌而出。
一股清爽之下仿佛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和焦虑。
洗完澡后,他回到房间,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柔软的被窝,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没过多久,隔壁牌馆的吵闹声就源源不断地传入查如几的耳朵,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钻入被子用枕头捂住耳朵试图隔绝噪音。
可噪音非但没减半分还越来越大声。
持续了十几分钟终于忍无可忍,他一下起身撑着困意强行睁开眼睛,用被子裹住上身冲了出去,心中怒火中烧。
来到隔壁直接破门而入,手重重地往门上拍了一下。
“砰-”
这一声下,在场的所有客人都看向了查如几,原本欢乐又喧闹的氛围因为他逐渐安静了下来。
查如几一声怒吼:“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张渔见儿子把气撒在众多客人身上立刻停下了手中倒茶的活儿,上前拦住他,转过头去劝说负气离场的客人。
客人一个接一个的走,没一会儿,屋内的客人就走的一个不剩了。
张渔见状松开了手:“臭小子你干嘛呢,咱们家都是做熟客生意的,现在牌馆开的满大街都是,人家下次还会来吗?”
查如几没理会她,转头就走。
两个屋的牌馆分别由父母两人各自管着,父亲那边热热闹闹,母亲这边的客人则全被查如几一窝蜂赶走了。
查如几双眼朦胧地回到房间,整个人一下瘫在床上,倒头就睡。
噪音少了许多,他睡得正香,直到被张渔贸然闯入房间的急迫将他再次吵醒。
家里无缘无故来了两名警察,查回银放下手中的活从喧闹的牌馆抽身赶来,在客厅招待着上来的两名警察。
查如几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张渔,嗓音沙哑又带着些许慵懒:“干什么啊,没完没了了是吧?”
张渔心中惊慌不已,眼神里满是焦急和疑惑,不知道这混蛋儿子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竟把警察都招来了。她急切地说道:“臭小子,你老实说,最近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查如几意识还模糊着,身子软软地靠在床头,随手理了理头发:“犯什么事啊……”
张渔见他依然是这副懒散样气得不轻,颤抖着声音怒吼道:“如果没事怎么会有警察找上门来?”
查如几听到“警察”二字瞬间提起了神,听见门外父亲应对警察的声音,他猛地弹坐而起利落地下了床,踩着拖鞋出了房门。
其中一名警察转头见查如几从房间出来,向他展示了警察证。
那名警察语气严肃,不带丝毫情绪:“查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查如几被警察带走,进了局子。
他低头看着扣在双手的手铐,咽了口唾沫,向一旁的警察小心翼翼地问道:“警察叔叔,你把我带到这儿,算怎么回事?”
警察牵着他的手铐,将他领进了间办公室:“查先生,您涉嫌一起非法侵入住宅、故意损害财物的案件,现在带你回来接受调查。“
查如几出乎意料,毛头竟然真的敢报警。
即将踏入办公室,他内心强装镇定,一进来就看见余译跟那一帮手下,还有毛头窝里的那几个人全在这里了。
除了他们之外,办公室内还有一位男人,那人不是毛头,他正静静地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背对着查如几。
查如几微微低头,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去,在此时低沉的气氛中每行一步都格外清晰。男人闻声转头,查如几一抬眸便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脸部轮廓精美,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凌厉,修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查如几,似乎在上下打量着,浑身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让查如几心生一阵寒意,心中撑着的那点镇定也被瞬间击溃。
查如几身旁那名警察移步到男人面前。
警察语气深沉而又权威。
“明先生,这些就是我们警方锁定的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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