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瑕朝那两人的背影呸了一下,然后回头,看见沈溪符一向面无表情的面容,此时十分凝重,像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一样。
“沈溪符你怎么了?”许瑕问。
沈溪符看向许瑕,眼底幽暗,“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我要联系宗门,这段时间你千万别单独出门。”
许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沈溪符这么慎重,但是他一向会察言观色,而且惜命,他保证道:“好,我知道了。”
沈溪符见许瑕应下,他才略微松了口气,然后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人。
他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避着许瑕,因此许瑕也能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获得一些信息。
引魔阵。
这是什么东西?
许瑕下意识的望向天边的双凤山,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就算他的视力再好,也不可能看见距离他几千米的双凤山。
但是他心里一悸,不禁想到,这引魔阵,是用来对付双凤的吗?
许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不定可以帮助沈溪符,他道:“我们可以去当地的警察局调近几年死亡的名单,来验证那两个人说的是真是假。”
沈溪符挂断电话回头看向许瑕,眼中闪过恍然,“那我去一趟县里的警察局,你……”
见沈溪符的语气像是不想带他一起去,许瑕抢过话头道:“你一个人怎么去?走着去吗?等你用11路公交车到达县里的时候,相关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
然后许瑕在沈溪符惊愕的眼神中拿出手机晃了晃,上面正是他跟赵元的聊天记录,“我刚刚跟赵哥借了车,走吧,我载你去。”
说完转身就向民宿走去,心里也在庆幸,还好他这次出门带上了驾驶证和行驶证。
沈溪符快速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起去找赵元拿车钥匙。
一见到赵元,许瑕就发现刚刚下午还意气风发的成功男人,现在竟然满脸憔悴,这么一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人心里都冒出了疑问。
赵元见两人到来,从屋子里出来,将钥匙递给许瑕,道:“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说带你们到村里好好吃一顿的,但是你看,这回来后发生了好多事,我真的……唉!”
许瑕连忙摆手,道:“没事儿,是我们太麻烦你了,赵哥你先忙你的事情。”
许瑕话音刚落,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尖叫声,好像是钟灵的声音,随即而至的是小萝卜的大声哭泣声。
出事了!
许瑕和沈溪符的眼中不约而同的出现凝重之色。
赵元将车钥匙一把塞到许瑕手里,都来不及再寒暄,拔步就往屋子里冲去。
许瑕和沈溪符对视一眼,也跟在赵元身后往里跑去。
一进堂屋,就看见一副令人惊悚至极的画面。
只见屋内地上一片狼藉,不知什么泛着油珠的汤水洒在地上,而此时地上正躺着两位老年人,姿势古怪,做抽搐状,全身原本松弛的肌肉此刻变得僵直,双手小幅度的在空中挥舞着,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口中还不断的发出“喝喝”声,甚至那位老婆婆还口吐白沫,双眼泛白,眼看着就要闭过气去。
赵元脚下一趔趄,直接双膝跪地,他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有多狼狈了,爬行上前去将那两位老年人从地上半扶起来,口中不停喊着:“爸、妈,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啊!”
钟灵此时也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语气颤抖道:“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但是从县里过来最快也要半个小时。”
来不及了。
沈溪符见状,眼神一沉,也不管有没有得到主人家的允许了,一个大踏步上前,双手同时操作,直指两位老人的百会穴。
“你干什么!”赵元目眦欲裂,伸手就要挥开沈溪符的双手。
他好心带这两人一程,那么热情的招待他们,还借车给两人,结果换来的就是在他父母身上乱搞吗?
许瑕知道沈溪符平时虽然待人冷淡,但绝不是如此无礼之人,一定是出现了很焦急的情况,才会什么礼数都不管了,先出手再说。
他上前阻止赵元的动作,温声解释道:“沈溪符是玄门括苍山弟子,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赵哥你放心,沈溪符不会乱来的。”
听见一个关键词,赵元充血的双眼暂时平息了一瞬,“沈先生是括苍山弟子?”
许瑕听见赵元的话,心里也是放松了一些,既然知道括苍山,那就好办了。
“是的,不瞒赵哥,我们这次来双凤县就是来调查一些事情的,至于具体事宜,我们需要保密。”
赵元低头看向自己的父母,在沈溪符的动作下症状的确缓解了不少,虽然还在不时的轻微抽搐,但全身肌肉已经不再紧绷,口中也没有白沫再溢出。
不一会儿,沈溪符收回动作,起身将两位老人扶到沙发上躺着,才转身对着赵远道:“是中邪。”
赵元被这两字吓得不清,虽然他们做生意的在遇到重大项目的时候,总是会拜拜神佛,但是大家也只是单纯的拜拜,也没人真正遇到事儿啊,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哆哆嗦嗦的问道:“那我爸妈还有救吗?”
沈溪符眉头一皱,他很不喜欢回答这种不确定的问题,因为从他刚才在两位老人体内探查来看,竟然找不到任何邪气或者阴气的痕迹,所以他没办法确定两位老人中邪的源头。
赵元见沈溪符不说话,心直接凉了半截,面露戚色,眼看着就要悲痛欲绝,许瑕赶忙说道:“赵哥,你别着急,沈溪符话还没有说完,就还有希望。”说完给旁边半天不说话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赵元听见许瑕的话,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希望,毕竟两人是一起来的,既然沈溪符来自括苍山这玄门第一宗门,那许瑕的来历自然也不简单。
但这却是赵元想多了,许瑕就只是单纯的一个社畜罢了,哦,还是只被开除了的社畜。
沈溪符微微点头,道:“有办法,但要找到中邪源头,很难。”
沈溪符的话说的很重,许瑕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发现他眉间萦绕着难得一丝烦躁,看来这件事对于沈溪符来说也很难,许瑕想。
就在赵元又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沈溪符突然抬起眼眸,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他问道:“如果可以当面查看一下在双凤山死亡之人的尸体,说不定能找到。”
赵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沈溪符在说什么,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许瑕却一下子明白了沈溪符的意思,之前在来凤鸣村的车上,赵元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他父母死活要上双凤山,然后他们就听到了那个新闻,有对老夫妻在双凤山顶坠崖,再结合刚才在路上听见的那两个中年男人的谈话,这一切就都能串起来了。
许瑕头脑清明,向还在迷惘的赵元提示道:“沈溪符的意思是,如果能当面查看一下赵哥你堂叔夫妻的尸身就好了,说不定能找到医治你父母的办法。”
赵元这下终于明白了许瑕二人的意思,他先是欣喜,但随即又面露难色,道:“这,这不太好办啊,搜救队找到我堂叔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摔得不成人形了,因此一回来就入棺,明天就准备抬上山去了。”
沈溪符一时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这个要求非常的不合理,一般人肯定是会让死者尽早入土为安的,特别是这种面容不整的,是他唐突了,是该想另外的办法。
许瑕却没有放弃,他朝赵元走了两步,先是安抚了一下对方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绷的情绪,然后打商量道:“既然明天才上山,那不是还有今天晚上吗?”
听许瑕这么一说,赵元眼中又恢复了之前的精明神色,只要能救他爸妈,他也顾不得会得罪亲戚的事了。
带着两人顺着村道一直往北边走,大概走了五六分钟吧,许瑕听见面前的一座房子传出哀乐声,便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许瑕和沈溪符跟在赵元身后往里走,本想着躲过大多数人,悄悄地进灵堂里去查探的,但却被赵元眼尖的堂叔儿子给发现了。
堂叔儿子也姓赵,叫赵明。
这位今天失去了双亲的中年男人见自家兄弟又过来,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走过来,给赵元递了根烟,“元兄弟,这两位是?”他双眼看向跟在赵元身后的许瑕两人问道。
赵元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飞速运转,想了个借口道:“是这样的赵明哥,这不是堂叔他们走的太急了吗,我之前来那一趟看见你也没来得及请做法事的道长,我刚好认识这位来自玄门名教括苍山的沈道长,便想着送堂叔他们一程,他们来日到了地下也能过的好一些。”
被提及的沈道长一脸淡然,丝毫不为赵元的话所动。
赵明定眼看去,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起,背脊挺拔,长身玉立,还真有一副仙人飘然的架势,再加上沈溪符本来就长得好,这就更让赵明多信了三分。
他语气比之前要热情一些,“那就麻烦这位沈道长了,还请你多多费心,我父母这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做子女的就想着未来他们去了下面也能过的好一些。”说着说着抹了两把眼泪,就想要上前跟沈溪符握手。
沈溪符的洁癖行为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是他的身体动作却很自然的就避开了赵明。
为了不让氛围冷下来,许瑕绕过沈溪符上前握住赵明还僵在半空中的双手,微笑道:“不客气,不过我们沈道长做法事有个习惯,那就是要先看一下死者,才更好的为其做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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