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继续道:“你自己都在造谣别人,还有脸指责我造谣,更何况,我从未说过我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她怎么敢说自己没——”有人话到此处,却说不下去了,反问起来,“当初是怎么传起来的?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有人在事件最初就亲眼见证的,此时便想起来,说道:“她说她与大将军之间有救命之恩,确实没说她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
“是吗?那是谁说的,怎么传起来她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的?”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有人猛然想起,一拍桌子,道:“我想起来了,是戚婷儿!当初戚婷儿不就是说‘我与大将军之间有救命之恩’吗?”
一个人想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也想了起来。
“对啊!是戚婷儿,她就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就传起来,说是她救了大将军。当时还有人去问大将军府的人,大将军府的人否认了。”
“是啊,可是大家都不相信,前阵子不还怀疑戚婷儿是不是真的救了大将军吗?而且,这么久以来,戚婷儿听到别人这么说,也从来不解释!”
姜汉听到这,冷哼道:“说起不解释,姜迟不也没解释吗?”
姜迟急了,道:“是你们蠢,因为戚婷儿,才习惯性地认为是我救了大将军,我可没说,我凭什么解释,又不是我说的!”
众人见被骂蠢,自然不服,生气之时大脑迅速运转,有人起身驳道:“你和戚婷儿一样,你们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为了让人以为是你们救了大将军,这样你有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对,这种人就是故意这么说,引我们想错了方向!”
“就是啊,这样事发后,还能倒打一耙反说是我们自己想错!真是高明啊!”
“啧啧啧!好一对心机女!”
“这哪是心机啊!这是恶毒!”
“姑奶奶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头一回瞧见把救命之恩颠倒的!”
“嘁,你那是活得太安逸了,这种倒打一耙恩将仇报的事老子见得多了!”
这些人讲话难听,眼神裸露着羞辱,姜迟本该发怒一番,但她却没有发作,以免这些人把重点放在她身上,她也不愿用自己的蛮横无理去衬托戚婷儿。
于是,她委委屈屈地看着众人,眼泪哗哗流下,抽泣着说:“又不是我要你们这么想的,我只是和戚婷儿学了一下,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会这么想啊!”
“明明第一个说的又不是我,你们为什么在这逮着我骂啊!况且我还什么都没做成呢,呜呜呜……”
众人见她哭得委屈凄惨,说的又确有道理,个个转移了火力,开始着重攻击戚婷儿。
“也是,要是没人带头,她也不敢讹诈大将军啊!”
“她好像知错了,也没有造成什么大影响,反倒是戚婷儿,啧啧,她昨日居然……”
“是啊,这种品行,不仅敢颠倒救命之恩,居然还敢说自己是大将军的师姐!”
“大将军当初就说了不是,是那些长舌汉和长舌妇不信!”
“嘁,你当初信了?怎么没见你出来帮大将军说句话?”
“马后炮!”
姜汉见他们不骂姜迟了,着急道:“欸,说着姜迟呢,你们说别人干啥!”
姜迟见状,抓着江汉的胳膊,哭道:“还不够吗!还不够吗!姜大叔,你是要逼死我才行吗?”
“你要是想逼死我,也行,但你凭什么只想逼死我?”姜迟哭得十分绝望,“难道,难道你们都是欺负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吗?”
她走到人群中,转着圈地指着众人,讥讽道:“你们一个个,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你们一定是不敢得罪威远侯,不敢得罪她戚家庄大小姐,同样是犯了错,我还只是个小错,你们揪着不放,却不敢逮着那犯了大错的,你们这群欺软怕硬的孬种!”
这话让众人纷纷后退,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是欺软怕硬,便都叫喊着:“谁说要放过她了!我们就是希望你迷途知返,你还有的救!她那是没救了!”
姜迟借坡下驴,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大将军府请罪!”
说罢,她拨开人群,朝大将军府而去。爱看热闹的人,自也是跟上。
到了大将军府,姜迟直接跪在大门前,顶着烈日,高声说起自己的罪过,并且请求大将军原谅。
见她诚心的模样,众人说了几句后觉得无趣,也就转而说起了戚婷儿,这下子他们确定了之前的一个想法——
戚婷儿就是为了叶拓来到京师的,但是她苦于身份问题,便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大将军的师姐和救命恩人的形象,以此接近叶拓,妄想成为叶拓的夫人。
众人激烈讨论了一刻钟后,府内走出了李管家,他上前扶起姜迟,语重心长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姜姑娘,你往后可莫再犯糊涂了!”
又扬首对群众道,“今日多谢诸位了,还我家大将军一个清白!我乃大将军府管家,便由我,代大将军对诸位行礼答谢!”
话落,李管家对众人郑重行了个深揖,才叫众人散去。
李管家就要转身离开,姜汉却上前拦住,大脸上露出一个憨厚却又透着精明的笑,搓着手道:“管家,管家,我,大将军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此番能否带我再见见大将军,我想当面再次感谢!”
“嘁!”慢慢散开的人群见他这么说,再瞅他那神情,有看破的,发出冷笑,一副明了的模样,知晓姜汉这是觉得自己干了件好事,想要讨赏。
“还以为他是真的感恩呢,原来是嗅到了钱财的味道,这才大老远赶过来!”
“不过他大老远过来,大将军也确实该给些赏钱了。”
“是啊,大将军不是救了一群人吗?怎么就他一个赶过来说话了,其它人呢?”
“你傻啊,大将军是在埠西省救下了这些人,那些人要么还在埠西省,要么是到其它各省去了,戚婷儿和姜迟的事,现在还不知道传没传到那些人耳朵里呢!”
“也是,总不能个个都是戚婷儿姜迟那种没良心的人吧,再过段时间传得更广了,那些人也能说出实情了。”
连穼真的亲自见了姜汉一面,又感谢他的仗义执言,给了他一些赏钱和金银饰物。
姜汉抱着东西,乐呵呵地离开了,他是想遮掩一番的,毕竟也知道才不外露的道理,但奈何大将军府只给了两个大竹框装,他只能提着框离开。
仍旧在大将军府外的人,也就瞧见了姜汉所得赏物,个个啧啧出声,眼中尽是艳羡。
当然,这些得不到人,传出的话可就不一定好听了,说姜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站出来说话是应该的,却还舔着脸要赏,大将军给了,他还真收了。
但无疑,这样一个现实的行为,使得无人再质疑姜汉的身份了。
孟淮妴这样一个半知情人,都从怀疑姜汉也是连穼安排的,变得相信姜汉是最早听到流言、并且具有正义之气又抓住了发财机会的一个普通人。
姜迟和姜汉中至少得有一个是真实的普通人,若二人都是安排的,整场戏就太假了。
世人会因为戚婷儿之事,而惯性地认为姜迟是对连穼有救命之恩,那么也就会因为姜迟之事,而反推戚婷儿的救命之恩是假,并且深信不疑。
可若只是戚婷儿与大将军之间的救命之恩真相大白,事件是传不广的,没有多少长舌汉和长舌妇喜欢传播正义的好事。
时间又过去几日,因为有着戚婷儿和叶拓在人家屋顶上交|媾的新闻传播,戚婷儿不是大将军师姐,也不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姜迟亦不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之事,一同在每日各种消息的最前头,热度经久不衰,越传越广。
姜迟害戚婷儿名声更差,加上先前那一巴掌,在这期间,戚婷儿顶着风头,也要派人去暗杀。
可姜迟现在人人喊打,却又脸皮极厚,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免遭百姓唾骂,竟然带着行李又买了床铺,就在大将军府外待着。
大将军府原是前大将军极品衡居王爷的府邸,便不是出于对现大将军的尊重,也要因为对前大将军的敬重而收敛行为,姜迟在这门口待着,便无人会上前殴打扔烂菜叶子,最多是骂上几句。
戚婷儿的属下,皆是弃籍,自然不敢在大将军府外杀人。他们寻不到机会,姜迟便一直活着。
林不复很满意近日的新闻,他心情愉悦地走入书房,知道金脍此时在附近,也就未关门窗,直言赞叹道:“多亏了孟小姐让百姓发现了戚婷儿和叶拓那事,可给咱们省了不少事,都不用人特意传播,如今百姓们说起戚婷儿和叶拓那事,就顺便把戚婷儿和您的事也给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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