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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们山水有相逢

“主子,李大人他…”听风站在身旁正要开口,寂尘翎便接过话,“我已知晓,不必多言。”

他继续手上的浇花动作,李顾已死,无形之中推动了他们的计划,他本该高兴的,可是忠臣没有死在为国捐躯的路上,却死在了尔虞我诈的朝堂,君臣的猜忌之中,寂尘翎觉得可惜,也觉得唏嘘。

忽然想起前几日洛垂容来他这拿了几颗还魂丹,他皱了皱眉,捻动着嘴唇,“若是如此,她该自责了。”

转头吩咐属下“看好洛垂容,别让她做傻事。”

听风支支吾吾的回应,“可是洛小姐不见了。”

雷声轰鸣,暴雨冲刷着高墙,远处钟楼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更鼓声,沉痛的哀悼亡魂。

洛垂容撑伞而立站在李府门外,低头微微扑棱着睫毛,指尖死死扣着手掌,留下一段又一段的血迹。

空气沉默了,过了很久,沈浪悄无声息的将话题引了出去,“朝堂风雨,江湖旧事,最不缺的便是改规则的人,比如…”

“比如沈兄你吗?”卫韫微微抬额问。

沈浪依旧推动着手里的石子,“卫兄莫要打趣我,我就一风流浪子,不成什么气候的。”

耳边传来几声脚步声,他吹了一声口哨示意,“诺,改规则的人来了。”

沈浪远远便注意到了雨中的人影。

洛垂容也是奇怪,平时穿的那样素,谨小慎微的,藏在人群中,他抬起下颚,真诚发问,“莫不是你们郾都的风俗,人去了都这么不合时宜。”

卫韫顺着目光望去,那位女子穿着鲜艳夺目的红色长袍,黑色镶边袖口宽大而飘逸,她炽热的如火焰一般,红色发带在风中猎猎作响,洛垂容仿佛根本不压抑也丝毫不伤心。

卫韫默默的回了句,“大概是性格使然吧。”

“应该吧。”沈浪看似回应着,实则目光在另一位姗姗来迟的客人身上。

黑色的靴子踏着溅起的水痕,从雨中踱步而来,他身袭玄青色衣袍,墨发高束,鬓角还留了些许散落的碎发,金丝镶边的玄黑色发带在风中飘扬,那是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子,只不过有一丝怪异,他到底年齿若何?一身的少年气性。

沈浪利落起身,刚想迈步一探究竟,一只手横过自己身边,低声提醒,“别去,有杀气。”

“你又清醒了?”沈浪倒是毫不意外,眼中的冷意充满了全身,洛垂容身边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令人害怕的气息,那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只不过在靠近她身边时便消散殆尽。

“着实有趣~”卫韫探寻的目光流淌在那人身上,也说出了沈浪的想法。

花簌站在洛垂容身边,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的束发缎带被雨打湿贴在颈侧,这缠绕在骨峰的发带充满着血色的力量。他抬手轻轻拨去在一边,低眸的刹那注意到洛垂容握紧的拳头流淌着红色的血液,随着雨水往下倾泻。

花簌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捧着冰冷的手,一点一点掰开指尖深嵌的口,这姑娘做什么事都一声不吭,他习惯备些药在身边,抬起手看她的伤,洛垂容却毫不在意,只是微微抬额,见李府大门敞开,内里灯火通明。

花簌细心敷上药,掏出手帕,他心疼的挽着满是血痕的伤口,责备之语刚要落下。

清冷又自嘲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一块糕点换一只竹蜻蜓,确实不亏。”

她小瞧了对面的人,竟然利用孩童放松警惕,那是多了解李顾,又或者多了解她。

若是不了解她,这话听起来有些称赞的意味,不过…

“一块糕点换忠魂便是亏。”他望着女子的侧脸,虽没有任何情绪,但他明白话里话外传达着“我有愧。”

“你说圣上参与了多少?”洛垂容望着伞外的雨,眼神有些空洞。

“既已远离,何必在意。不必担心,今夜一切太平。”花簌拍了拍她的肩膀。

的确,今夜一切太平,洛垂容抬伞的瞬间像一只傲慢的猎物等人上钩,她凝视着花簌的眼眸,仿佛有话要说。

洛垂容冷静的回头,单边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 “你束发了,想必我的失踪令你猝不及防。”

他愣住了,没想到洛折霄此刻也不忘试探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三年如一日的装扮忽然变得不一样了,确实让人怀疑。

突然想束发了,觉得这个发型不错,还是说这身比起红衣低调的衣色更能衬托自己的花容月貌,这是花簌惯会用的辩解的理由,但此时此刻这样的理由毫无说服力。

正当他还在纠结之时,身边女子率先一步离开,花簌跟在她身旁,“不去看看?”

“看什么,李大人的遗体早就下葬,这李府除了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什么?”

洛垂容转了话题, “你说那毒实在厉害,可知是什么,出自哪里?”

花簌挑了挑眉,神色也有些轻松,便不再多问, “碧落黄泉,来自九中一个偏僻村落。”

“那人究竟是谁?”卫韫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很是好奇。

沈浪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竹签,咬在嘴中,“云隐阁听说过吗?”

卫韫点点头,沈浪继续“他啊,就是云隐阁的阁主,三年前来到郾都,如今郾都的情报来源大部分都出自云隐阁,是个神秘的狠角色。”

听着沈浪对花簌的评价,卫韫觉得还好他是为大周皇室办事,否则这天下不得随随便便拱手让人。

“你说大部分,那小部分呢”卫韫的关注点总是很奇特。

沈浪噗嗤一笑,不免吐槽一番,“这叫制衡之术,亏你还是读书人!”

卫韫也不恼,只是饶有趣味的回答,“哦~是吗,可我怎么觉得郾都以外也有他的人马,他不像是甘心拘泥一方的人。”

沈浪将牙签扔掉,忽然笑了一声,但也不予否认。

卫韫回头看了一眼祠堂的牌位,如今又添了一位,眼里不禁有些湿红。

沈浪把手放在脑袋后面,百无聊赖的依靠着墙面,“这雨可真够大的。”

“是啊,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你怎知道?”

“猜的。”

太后捂着双眼痛定思痛,“容儿,替哀家好好查一查李顾之死的真相,若是经过九中,替哀家留意一下是否还有李家人在,若是有,好生照顾,若是没有……”太后不再多言。

“是。”

洛垂容转身离开时,太后叫住了她,“容儿,还记得哀家说过的话吗?”

“记得,容儿此后便是太后的眼,太后的耳,太后的手!”

“去吧,替哀家去看看目光不及之处,这朗朗乾坤,万里江海,若是蚁穴霸道,豺狼横行,便替哀家除以后快。

慈宁宫内殿之中响起少女铿锵有力的回应,“垂容谨遵太后旨意,必当不负所望。”

出了慈宁宫,偶然看见路上的宫女拿着好些人像画进了昭阳殿,过后又匆匆忙忙打道回府。

“小折,你来了。”梁惠庭笑脸相迎。

洛垂容恭敬的行礼,“参见公主。”

“小折,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寂惠庭牵起洛垂容的手来到偏殿。

桌上摆满了人像画,寂惠庭毫不在意的推到一边,吩咐丫鬟,“去,把今天御膳房新作的点心端上来。”

洛垂容随手拿起一张,观赏着画像上的人“啧啧啧,这张不错”,又拿起一张,摇了摇头,一脸嫌弃,“这张不行,一看就不合昭阳公主的审美。”她仔细瞧了一眼落款,有些惊讶,不经意勾眉,“这些莫不是是幽州进的字画?”

看着寂惠庭毫不在意的将画像当做垫碗纸,“正是,太子哥哥拿来给我的,说这些都是即将参加科举考试的贡士,他定是受皇祖母的旨意,当今朝廷从幽州招致的人才数不胜数。”

洛垂容慢慢的靠近,打趣着她“我的好昭阳,一个都没有钟意的?”

寂惠庭紧皱着眉头,“小折,我不想嫁人,就算要嫁,我也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皇祖母总是这般催促,我心也烦得很。”

“昭阳可有心悦之人?”洛垂容温柔的问。

“ 唉,就是不曾有,才想着再等一等,再说了,我还小就这么嫁作人妇,多少有点不甘心,昭阳,昭阳,我现在简直就是乌云密布”梁惠庭双手抱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敲打。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就不信了,他们来一个我吓跑一个。”寂惠庭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糕点香,还是吃饭要紧。

“来小折尝尝,这个桂花糕口感绵密,特别好吃。”寂惠庭伸手便递到洛垂容嘴边,她张嘴咬了一口,“真好吃。”

洛垂容看着寂惠庭天真烂漫的样子,抿了抿唇,“照顾好自己,若是不喜欢便拒了,你可是公主,公主值得最好的。”

寂惠庭趁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那是当然,我可是公主,小折你今天有些空落落的。”

不知道是表现的太明显,还是公主向来了解她。

“我要出去一趟,再见可能要很久。”洛垂容捏了捏她软滑的脸颊。

寂惠庭抓着她的手,“小折你要去哪,做什么?”

“去看看郾都以外的天地,做点有意义的事儿。”

“小折,带上我。”寂惠庭听完眼里充满对自由的渴望。

“我怕你拖我后腿。”面前女子故作嫌弃,寂惠庭刚要出口反驳,便被洛垂容安心之语抚平心性,“公主殿下还是等我回来,到时候我把你拐走,咱尽情的游山玩水。”

寂惠庭思考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在郾都等你回来,阿芷也会帮你照顾好的,对了这外边的奇异美景你可得画下来带给我。”她总觉得小折这人出去了就无所顾忌了。

“自然。”洛垂容答应的轻松,对于自己的画技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后来又看着公主殿下盯着自己的那双圆黑的动物般的眼睛,有些心虚,心里盘算着,也不知道能从竹香那里顺多少盘缠,请一个画师先生跟着应该不需要多少银两吧,白白跟着游山玩水,这等好事肯定多的是人!

出发前,洛垂容安排好了家中琐事,留下冷菊和竹香看家。

“阿姐,把我带上吧。”洛芷紧紧攥着她的衣袖,依依不舍。

洛垂容抚摸着女孩的发丝,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如今也亭亭玉立了,“阿芷听话,姐姐要去做重要的事情,你呆在我身边我也没有时间带你游山玩水,况且这路途颠簸,你又晕马车,又晕船的,可得多遭罪?”

洛芷撇了撇嘴,“那阿姐何时回来?”

“短则三五月,长则一两年,我不在的日子里切莫疏忽了功课,我会让冷菊每月飞鸽传书,知晓你的近况。”

洛母走的早,父亲又常常在北疆驻守,洛垂容小小年纪便承担了母亲的角色。

洛芷长叹一口气,“阿姐还真是尽责,阿芷的功课会好好完成的。”后来话锋一转,眼神机灵的看着洛垂容,“阿姐回来时可要带好些地方特色的美食,阿芷可是听说兰都的兰花糕可好吃啦!”

“好~”洛垂容胡乱的揉了揉洛芷的脑袋,满是宠溺。

“十两银子还不够,我也未见先生画的有多好,莫不是趁乱打劫。”洛垂容在街边卖画的铺子前讨价还价。

“ 小姑娘,你这出远门本就路途遥远,老夫这身子骨也受不住,100两,不易价,吃喝住行你也得给老夫安排好,毕竟老夫这身子骨…”画师不紧不慢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小姐,快上车,时间不早了,等到幽州可就得傍晚了。”梅影驾驶着车马来到跟前。

洛垂容最后再挽留一句,“真的不易价?”

“不。”画师观察着洛垂容好似在做某种决定,准备心安理得的收拾铺上的字画,准备动身。

一回头马车和人都没了踪影。

洛垂容默默安慰自己,算了,不就是画画吗,我自己来照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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