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要问祁宴欢现在的心情就两个字,后悔。
他浪归浪,绝对不傻。
第一天给老头练完口才和肺活量,第二天他绝对按时上课去迎接老师们并不猛烈的暴风雨。
但是!
他昨晚因为祝琼之那件事他折腾得凌晨三点才睡着,一不小心早上就睡过了头。
等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以百米冲刺的架势翻进学校之后,恰好撞上今天一定不当值的谢璟玄。
该死,就该换个地方翻墙。
祁宴欢假笑,“哟,谢主席啊?早上好。”
谢瑾玄,“……”
你有事儿吗?
祁少爷嘴角动了动,所以他就不爱和这种五讲四美的好学生玩,心里不知道憋了什么。
“那您先忙。”祁宴欢挥手,“我还赶着去上课就不和你絮叨了。”
这头他刚想溜,那头手就让谢瑾玄攥住了。
祁宴欢看了看被攥住的手,又看了看谢瑾玄面无表情的脸。
靠,这怎么回事啊!
不是专门过来堵他的吧!
现在离上课还差三分二十九秒呢?
干嘛啊!
要说谢瑾玄,祁宴欢还真是没猜错。
从前撞上基本都是意外,这次是他特意掐着时间过来找人的。
昨晚他莫名感应到祁宴欢的气息,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还是让他本能地觉得不对。
考虑了一晚上,他还是决定自己过来试试祁宴欢,现在看来——
谢瑾玄眼里的祁宴欢,神采飞扬,眼底藏着不耐烦,尽管看了好几次手表也没有甩开他离开。
是祁宴欢。
谢瑾玄松了口气,人被鬼附身之后,意识坚定的人会在被鬼附身成功的一刹那爆发出强烈的气息,这种气息会直接冲破鬼设下的禁制;同理,人在死后执念太深变成厉鬼,也会造成同样的局面。
他本以为祁宴欢出了什么事,又见他和平常一样翻墙迟到,言谈举止没有任何改变。
谢瑾玄想了想,扣住祁宴欢的那只手微微一动,精纯的法力顺着那人的脉搏一路往下,游走在他的全身。
没有问题,祁宴欢这体格这精气神,一般人都打不过他,而被鬼附身或是死亡变成厉鬼,都有12个小时的虚弱期。
“喂,你干什么!”
祁宴欢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不爽地说,“你想怎么样?”
他感觉自己被驴了。
祁宴欢原以为谢瑾玄有什么天大的事,不惜崩人设也要拦住他,结果拦住了又不说话。
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而且,祁宴欢松了松手腕,刚才谢瑾玄扣住他手腕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神奇。
他能安安稳稳被人扣着手没打起来,这人还是谢瑾玄,就更加神奇了。
昨天的经历果然是让他变得温柔又慈祥。
但某人显然是个不晓得感恩的人啊啊啊!
祁宴欢几近抓狂,拦着不让走又不说话的人多半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此时缺少社会毒打的某人,镇定自若地把手背在身上,淡淡地说,“没事。”
你怕是想来两拳。
祁宴欢看了看手表,放弃和谢瑾玄在这打一架的想法,毕竟他昨天才在于老头那里浪了一把,这会和谢瑾玄打架,肯定会被削的。
而且,他真的……要迟到了啊!
只剩五十九秒了啊!
“祁宴欢,已经上课了,你从哪里来的!”
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祁宴欢半只脚踏进了教室,紧接着曲主任的怒吼就迎面浇了过来。
“曲,曲主任。”祁宴欢嘿嘿笑道,“早上好啊。”
“早上好?都八点钟了还早上好!”曲主任捂着胸口直哆嗦,“给我滚到门口站着!”
“哎!行行行!”
祁宴欢撇了撇嘴,真怕老头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我外面去待着,您悠着点。”
曲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小子不准逃课!第一节课上课再给我滚进来!”
祁宴欢看了看教室后面的时钟,秒针嘀嗒嘀嗒朝12缓慢移动,再走一格就八点了。
那他到底进不进去?
“嘀。”
秒针指到数字12,祁宴欢拎着书包进门,果不其然——
“祁宴欢!两分钟你就站不住了!”
曲老头功力之深厚,常常让他觉得应该师承了什么世外高人,练过《狮吼功》之类的武功秘籍,不然这接二连三的高音也太强了。
“浑小子!叫你呢!”
行吧,他也曾强烈怀疑过,曲老头入错行,这浑厚的声音,是个做高音的好苗子。
“啊,啊。在呢曲主任。”
祁宴欢无奈地说,“您歇歇,已经八点了,我严格按照主任您的吩咐,滚进来了。”
“喏,您看那。”
……
高三1班因为有祁宴欢的存在,而显得和别的班格格不入。
从最初的被曲主任突然袭击震惊到现在熟练的捂上耳朵,天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就像现在,曲主任连钟都不看直接让祁宴欢滚回座位上。
但他又等祁宴欢悠闲地走到座位上时,慢慢地说,“记得写检讨,一万字。”
“什么!!!”
看吧看吧,日常娱乐活动来了。
教室里的人不约而同地换了个姿势。
“你说说你,就不能和隔壁的谢璟玄学学吗,人家一大早就到学校来了,背诵,看书,还处理学生会的事情,你呢!日上三竿了还没起!”
哼,谢璟玄,您知道就是因为他我才迟到的吗!
老头,如果有一天谢璟玄英年早逝了,那一定是你的锅。
祁宴欢半眯着眼,反手伸进书包,从里面拽出一沓纸,然后抽出中间那叠,递给曲主任“检讨,给。”
曲主任登时睁大他那双小眼睛,“我才刚布置,你哪弄来的。”
“都是自己写的。”
祁宴欢笑嘻嘻摊开手里的东西,一个个指给他看,“一千字,五千字的,七千字的都有。”
“完美的满足您一切需求,写了我一晚上。”
你不交白卷他用得着罚你写吗?
说得好像是他要求的一样?
曲老头一把抓过某人手机全部的纸,没好气地说,“没收!赶紧回去坐着。”
“那,我那检讨?”
曲主任狠揉太阳穴,挥挥手,“滚吧!下不为例。”
“是!”
祁宴欢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兴高采烈,曲主任未免自己真被“不孝”弟子气死,干脆无视他,拿着那些个检讨书,双手背在身后走了。
身处vip坐席的高三1班全体同学:主任,你是怎么做到既相信他又恨不得让他原地自闭,最好滚出你的世界的。
这头眼瞅着曲老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祁宴欢的同桌拍了拍他的肩膀,“祁少,那么多份检讨写的够呛吧,真舍得给老头啊。”
祁宴欢撑着头回答,“他喜欢就都给他啰,反正是我上次捣鼓出来的软件仿着笔迹自动合成的,我家还有一打。”
“我说你平时也没有这么张扬,原来是想显摆你做的东西啊。”同桌凑近了脸,“你可把曲老头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咦,离我远点。”祁宴欢嫌弃地把人推开,“我本来没想拿出来,但是谁让他提谢璟玄那货?”
“哈?”
“偶尔让老头提神醒脑也不错。”
祁宴欢冷冷的把书拍桌上,一想起他本来不用迟到,就因为谢璟玄那丫的发神经把他堵了,搞得曲老头罚他写检讨,虽然他撅回去了,但是果然!
他和谢璟玄两个相性不合,天生犯冲。
.
“喂,你干嘛?”
祁宴欢靠坐在书桌上,看着祝琼之蚂蚁搬家似的搬了什么古代的桌子椅子,一大摞书。
“你是打算今天一晚上学完?”
祝琼之听见这话,眼睛直发亮,“可以吗?”
“……”
我看你在想p吃。
祁宴欢砸吧着嘴,这古人的思想也太单纯了,和他们学校曲主任有得一拼。
“行了行了。”祁宴欢一手压着书,“今天不讲课,我先摸个底。”
“摸底?”
祝琼之疑惑地往身下看了看,然后被一本书砸了头。
祁宴欢抛着一本书,感觉纸张滑滑的还挺好摸。
“疼吗?”
祝琼之摇头,“不疼。”
“那就回神,想什么呢?考核,考核懂了吧?”
祝琼之恍然大悟,“这个小,我知道。”
“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好地基是关键。”祁宴欢摇头晃脑,“你的成绩单哪呢?我看看。”
听到这话,祝琼之瑟缩了一下,然后双手递上他历年成绩单。
祁宴欢微眯着眼接过祝琼之递来的东西,总有点不详的预感。
“嘶!”
祁宴欢看了一眼成绩单就吸了口凉气,果断别开头,虽然这个举动有点伤人心,但是他觉得他更需要安慰。
如果,这不是他未来的学生,他不知道祝琼之是个上了很多年学的鬼。
那他可以,看到成绩单敲锣打鼓的安慰人,甚至能在这种时候痛斥不想教学生的老师。
但是!
这个老师是他啊!他可再了解不过祝琼之上了多少年高中了。
一想到这个,祁宴欢就牙疼,他并不想有生之年和鬼缠缠绵绵到天涯,“厮守终生”一辈子……
你敲里吗!敲里吗!
祁宴欢抑制住咆哮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个笑,带着某些希冀问,“这,不是拿错了吧?”
祝琼之没有回答,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扩散,屋里除了闹钟的嘀嗒声,静得惊人。
“成吧。”祁宴欢用手背拍了拍成绩单的一面,“你总不会告诉我,你们地府高中的考试总分就十分吧?”
“不,不是的,考卷的成绩是百分。”
“那你!”祁宴欢想起现在夜深人静,压低了声音接着说,“怎么就能回回都考个位数?最好的一次九分?啊!”
“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考试也很努力考了。”
啊,太极八卦连环掌,一顿输出二毛五。
祁宴欢扶着脑袋,把崩裂出的青筋按回去。
祁少爷这辈子虽然没教过人,但这不妨碍他自信心膨胀。
祝琼之这鲜红的成绩单可以说是当头一棒,直接把他给砸地底去了。
所以,他现在很清醒,他再也膨胀不起来了。
这个分数,这个个位数的分数,但凡考试的时候祝琼之填错一点也不至于就这么点分了。
祁少深吸了一口气,世上无难事……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老师,人长得帅还负责,成绩还顶呱呱。”祁宴欢一手搭在祝琼之的肩膀上,笑着说,“给你辅导,他肯定合适的不得了。”
我选择放弃。
祁宴欢的心里毫无波澜,不能解除契约,受约者想转移契约总可以吧?
祝琼之是被某人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夫,夫子?”
“别这么叫我兄弟。”祁宴欢循循善诱,“你看我吧,脾气不好还爱捉弄人,那个人不一样啊,性格好,有耐心整一个良师益友。”
“就,谢璟玄听说过吗?我们学校文科第一,学生会主席……”
祁宴欢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搂着别人的肩膀给他安利谢璟玄,搁以前有人告诉他,你以后会拼命地夸谢璟玄还贬低自己,他绝对会面带微笑把那人的脑袋拧下来。
现在,啧。
“没,没用。”祝琼之被祁宴欢忽悠得迷迷登登,一不小心就把话说出来了。
没用?
祁宴欢站直了身子,上下扫视了祝琼之一眼,“你不会是逮不着谢璟玄拿我当候补吧?”
祝琼之计划开始之前,特意在祁宴欢身边跟了好几天,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夫子对谢公子有多不喜。
所以在祁宴欢同意的那一瞬间,祝琼之就打定主意一定不可以让夫子知道他和谢璟玄都是自己的目标,哪知道才过了一天就让人把话给套出来了。
这边,祝琼之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却猛然发现祁宴欢在转动自己的手腕,强烈的危机意识告诉他,要好好回答不然他就不用考大学了,可能直接被祁宴欢一拳揍得灰飞烟灭。
“我刚开始的目标没有确定在哪一个人身上,所以都过短暂的接触。”祝琼之斟酌着说,“然后我发现你们两个人的阳气虽然都很重,但是谢璟玄有种我接近不了的气息,所以……”
他有好好说话,说得都是实话。
祁宴欢不爽的皱了皱眉,啧,还是感觉被当替补了啊。
要是谢璟玄没那什么气息这黏人鬼就是他的锅了。
祁小少爷自然没什么害人的心思,祝琼之这鬼不让人当业绩收了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把人害了?
祁宴欢只是单纯地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想给谢璟玄添堵,报复那货一下而已。现在——
祁宴欢冷笑,谢璟玄,果然是他一生之敌。
知道这个空子也钻不了之后,祁宴欢翻了翻手里的东西,“嗯,你们就考理论一大课?别的都没有?”
见祁宴欢终于开始干正事了,祝琼之悄悄松了一口气。
“是。我们就考一门。”
“也行。总比要我同时教几个科强。”
祁宴欢抛下手里的成绩单,随手拿起祝琼之带来的课本,边翻开边说,“以前的成绩就算了,从今天开始我们.......”
祝琼之低头聆听夫子的教诲,哪知道这个半路出家的夫子话说一半没了。
他等了一会儿,最终敌不过好奇心慢慢抬头看去,只见祁宴欢眼神晦暗,手指紧紧扣住书的脊骨,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书给直接撕了。
祝琼之开口试探,“老,老师?”
祁宴欢闻声抬头,嘴角露出一抹笑,让祝琼之的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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