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州败得太快,谁都没想到。
几乎是石荒前脚进了圣京城门,章州后脚就被北齐攻破。
而现在从章州到圣京……那是一马平川的路。
石荒默然无语的同时,对夏取良的效益感到再一次的惊叹,这要是大周也有个夏取良……想多了,不可能,这种人不可能拥有成长起来的机会,不是死在世家手里就是皇室手里了。
“家主。”小栓子进了门,问石荒:“北齐要兵临城下了吗?”
石荒摇了摇头,“没这么快,章州能被打下来,军事实力不足是一个原因,章州本身就乱是最主要的原因。哪怕是北齐战神,他要想将章州攥在手里往圣京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符管家摸了把胡子,让林叔退下,林叔在门口时偏着头往门边看了一眼,随后离开了。
符管家这才到:“章州这个地方,才是应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民风剽悍得不行,江湖人众多,向来不服朝廷管教,还每隔几年在章州举办什么武林大会。在章州,朝廷和江湖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不证明群武夫就不认大周这个国家。
北齐南国公打下章州了不假,但是在收复章州这群江湖人的民心之前,他是别想迈出章州一步。听闻南国公武艺高强,但是不是军营里所有人都是武林高手。”
“可我听闻。南国公极易收买人心?”小栓子抱着手站在一旁,问出自己的疑惑。
这次不是符管家说的,而是石荒开了口,说:“章州的江湖人,承过我左都石氏的人情,而且是算上整个章州。”
小栓子睁大了眼,想了想后道:“您还在大理寺时处理的那桩案子?”
石荒点了下头,“当年京郊附近遭殃的村子,就是被我迁到了章州。初识往章州塞人,章州知府还不乐意,两边起了冲突,恰好当时章州府衙里关了一批江湖人士,章州用来准备杀鸡儆猴用的。我插手了章州的案子,将那群江湖人该罚罚该放放,其中不少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
有这群人在外走动,那一批村民自然是无伤入驻了章州,有江湖人士顶盯着,章州知府不敢动他们,这些年可是憋屈得很。
我石氏对大周意味着什么那群武林中人也是知道的,他们不可能把章州拱手让人,除非是想忘恩负义背弃我当年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符管家笑眯眯地点了下头,“章州知府心狠手辣,但是这些年一直和武林保持住了平衡,如今章州知府倒台……那群不受朝廷法则束缚的江湖人便必须受到家主的情义捆绑,所以北齐那位想突破章州,没那么容易。甚至可以说,章州比衮州要更难守。”
石荒喝了热茶润了润嗓子,看向小栓子,问:“北边有什么消息了?”
小栓子点了下头,“最后几个青衣回来复命。”
石荒撇了撇茶盏里的热气,吹了吹,又盖好放了回去,道:“不必来见我,将东西送到章州吧,然后去大荒山种地去。”
小栓子点了下头,“喏。”
“还有。”石荒没说完,而是抬起手上的折扇,指了指门口。
小栓子转过身落地无声地走过去,靠在门边后瞬间转了出去。
“啊!”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随后小栓子手上拎着一个丫头走进来,松手将小姑娘留在屋子里后,转身出去了。
石荒翘起二郎腿睨了一眼底下的小姑娘,手中折扇扣在掌心轻轻敲打,敲一下小姑娘抖一下,石荒看了会儿后道:“就这么点儿胆子敢偷跑,还敢偷听……本座现在有点怀疑,是本座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吗?为什么屡教不改?是觉得我的话不需要听不重要吗?”
“扑通!”一声,桑芽跪下了,跪得笔直。
对,桑芽,又是桑芽。
符管家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桑芽,石家如今在风口浪尖上,稍不留神就是血雨腥风,你不该不听家主的话跑回来。”
“可我……”
符管家打断了她,“你在添麻烦。”
小姑娘眼眶霎时就红了。
符管家叹了口气。
桑芽是很聪明的,从第一次见面,这小姑娘动脑子把自己送到石荒面前,亲自将自己“卖”给石荒的时候石荒就很清楚,这是一个很聪明,甚至有些狡黠的姑娘。只是这些年被石荒压制着,又教了她很多东西,教会她很多,可以让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生活下去的东西。人是独立的,自我的,他们都护不了她一辈子,也无法陪她到老死,所以这些年他们都在努力,不光教会她礼义廉耻,也教她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多样性,体会人情冷暖。
石荒带她去走去看,看这世间的阴暗,看生命的重量,再由符伯他们来告诉她,如何面对这世间的恶意,如何在不利的境界中保全自我。在她尚还幼小的时候树立她的世界观,带她认识成年人的世界,好的坏的,教会她如何面对,如何去看,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决定自己要不要接触。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残忍,但是不管石荒还是符管家,甚至那些江南的姑娘们,都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避讳的。难道要等到她斯德哥尔摩了才去告诉她别人在对她犯法吗?那就晚了。现在教会她的,就是在别人PUA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对方不怀好意,然后石荒告诉她,可以报复;符管家告诉她,可以远离;“大个子”告诉她,用你的狼牙棒,揍他。
她可以自己选择怎么做,唯一明确的是,永远不要对伤害过自己和企图伤害自己的人,心软手软!
石家的规则:可以吃亏,但是只能吃自家人的亏。
现在石荒觉得有些头疼的是,教得太聪明了也不行,不能在对方还没有自保之力的时候把追逐阳光的嫩芽罩进黑暗里,会营养不良。
“桑芽,”石荒喊了一声,“你为什么会回来?”
桑芽跪地笔直笔直的,抬袖擦掉眼角落下的泪,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走得慢,我听见了主子北上的消息,我知道主子现在很辛苦,我知道大周现在病了,不一定能治好。他们想拉主子下水,我不同意!我要回来!我要看着主子揍他们,我要看着主子活着……”
看着小姑娘说着说着抽抽搭搭的,石荒瞥了一眼,符管家上前半蹲下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安慰着。
石荒长舒一口气,因为特殊的生长环境,桑芽对人的恶意分辨得很明显。而景氏对他的打压和针对。小姑娘天天住在府里,他们这群大人说话也不会因为对方年纪小就刻意避开,因为是一家人,所以都有共荣辱、同进退的思想,不需要特意避开。
导致现在桑芽刚被送走,后脚就察觉出了不对,宁可违背石荒的吩咐也要跑回来。
听话离开的初阳是家人,留在府上的符伯是家人,半路跑回来的桑芽,又何尝不是家人?
偏偏是这种干净真挚的感情,是最难拒绝的。
石荒看符伯哄好了小姑娘,抬手招了招。
符管家拍拍小姑娘的背,“去吧。”
桑芽站起来,抽噎着走向石荒,在石荒身前站定,视线纵使不受控制地看向主子满头白发。
石荒俯身替小姑娘轻轻拍了拍膝盖的褶皱,低声道:“你非要留下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我有事情要做,自己老实在后院里待着,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盯着我,一点行差踏错都要不得。你斗不过那些大人们,所以你想留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院子待好,不准出门。就算是这样,你还要留下么?”
桑芽点点头,“主子……我要留下,我不走。”
石荒抬手捻开粘在小姑娘脸上的发丝,点头,“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那你就跟着爷爷下去,去百草堂,背医书也好,晒草药也好,只能呆在百草堂里。”
说完石荒轻轻推了推小姑娘,符管家上前,牵着小姑娘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桑芽回转过头,看见的便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公子,独自坐在光影交界处,一身青衣一头白发,好似少年,好似暮年。
桑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从被送走那天就有这种心里发慌的感觉,以为是因为走远了。但是现在她回来了,见到心心念念的主子了,她心里的不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石荒独坐良久,直到听见脚步声。
“家主,圣人来了。”
拾荒抬头,看见一团模糊的光影,只能听见声音。
“有请。”
石荒坐着没动。
脚步声远去,不久后又回来,带着三三两两的人,脚步很沉稳。
门口涌进来一团蠕动的影子,看不清,但是石荒脸上不动声色,老神在在坐着,还支着一只手撑着头,好似在走神。
“国师回京,怎么也不见出个门?”
景如山的声音。
石荒淡淡道:“出什么门?圣人有何贵干?”
景如山在旁边坐下来,“无事便不能寻国师?”
“您是天子,自然有这个权利。”
景如山笑容还没露完,石荒下一句话又给他憋了回去:
“本座是国师,也有拒绝的权利。”
景如山:“……章州败了,国师有何见解?”
“本座不是文官,章州也不归本座管辖,本座的一亩三分地似乎在西边?那个半数以上地区都是戈壁滩的地方?”
景如山沉默了一下后说:“即便不是国师封地,但是都是大周领土,如今北齐的野心昭昭,朝中已经挡不住了,一旦北齐出了章州,圣京危矣。寡人此来便是想寻国师求一个解局之法。”
石荒坐姿未变,脸色未变,眼神都不变一下,冷淡道:“大周不是本座一个人的大周、圣京不是本座一个人的圣京,社稷不是本座一个人的社稷……圣人寻本座要解局之法?可北齐难道就是本座的入幕之宾个,裙下之臣不成?他们凭什么听本座的?还是说,圣人以为,本座有能左右北齐战神想法的本事?为什么?凭什么?”
凭夏取良是他情人?你看他会承认吗?这个时候,谁敢提这事儿吗?
“还是说……”石荒稍微坐直了一些,眉眼露出一抹讥诮,笑道:“圣人认为,本座可以出面去色-诱北齐战神?”
堂中顿时一片寂静,跟随景如山进门的可不只是凤川一个人,还有朝中大臣。但是现在看见这针锋相对的场面,众人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现过。
寂静中,景如山突兀地笑了一下,“国师说笑了,大周便是一败涂地,也绝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石荒没接这茬儿,他养了个小情人的事情又不是秘密,他那个小情人是个金刀客也不是秘密,小情人在北齐入京之前消失了也不是什么秘密。把这两个人连起来的也不在少数,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是猜测,而所有的猜测,没有人敢搬到正主面前的。
景如山险些犯了忌讳。
一国帝王,对臣子卑躬屈膝是个笑话,但是现在的大周,全国上下加起来,只有一个清流之首石荒在北齐人眼里拥有价值。除此之外,全部砍了也是没问题的。
而石荒摆出的架势就很明显了,打败仗了?关我屁事?!他是个文官,又不打仗。而且再看看他二上蓉江,蓉江在他手里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国师有没有领军的本事看不出来,但是北齐确实没能攻破国师守的地方是真的。
总不能“运气好”守住了两回边境,真拿他当武将用了吧?
景如山这一趟全程白跑,不仅没能将石荒拉“出门”,甚至还被冷嘲热讽了一圈。落了个没脸,走的时候一脸遗憾。回宫后射箭,射烂了两个靶子。
石荒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房里,坐在窗边,良久后小栓子不见家主的吩咐,抬头见家主眼神涣散好似走神?
“家主?”
“去把府医叫来。”石荒道。
小栓子什么也不问,“喏。”
不多时,脚步匆匆传进耳朵里,石荒偏了下头,嘴角勾了下,这小老头儿,跑的还挺快。
府医赶来时还气喘吁吁的,进门后二话不说,礼都不行了,就是往石荒身上瞟了一眼,直接摸出一只脉诊放在一边,捞过石荒的手按在指尖。
良久后,府医脸色难看地探出一只手,在石荒脸前,晃了晃。
符管家得到消息赶过来,刚进门就见到这个场景,登时脸色一白差点跪下,小栓子就在门边,及时搀住了人,但是自己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家主,还能看见光亮吗?”府医轻声道。
石荒笑道,“已经不能了。”
府医没再说话,石荒视线一片混沌,好像一片漆黑,又好像连一片黑色都看不到,是一片空无。但是情绪还能端得住,就是门口进来的应该是符伯吧?估计是吓到了。
府医沉吟许久,又掰着拾荒的眼皮和口腔看了看,然后道:“我回去想想办法,家主这段时间莫要外出。”
石荒点了点头,“好。”
然后喊了一声“符伯”,对方回应后道:“这段时间府上的事情就都交给您了,替我看着点儿,其他的消息让小栓子拿给你,让我休息一段时间,您对劳累。”
符伯抹了把脸,神情坚毅,说:“家主放心,一切有我。”
石荒点了点头,抬手道:“小栓子,过来扶我去床上,我睡一觉。”
话音落下后胳膊被人扶住了,这个力道,这股药香,是府医吧!石荒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任由对方引路去到床边,更衣上床,对方替他掖好被子后便走了出去。
石荒听见了脚步声,符伯和府医走了,小栓子留在了屋里。
石荒眨了下眼,没有视线,他连自己是不是眨了眼其实也不确定,最后是把手放在眼皮上,确定自己合上了眼皮,这才开始放空思绪开始进入睡眠。
但是等到真正进入睡眠以后,石荒觉得他好似陷入了一个梦境,里面灰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抬头、低头、转头、他看不见任务东西,包括他自己。
直到“梦”里响起一个有一段时间没听到的声音:
“系统解绑进程:100%。”
【1762?】石荒好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也好似没有。
“宿主,我在。”
好,确定了,他确实喊出声了,但是他自己听不见。
【这里是哪?】
“宿主,这是你的意识空间。”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是我将你拉进来的,因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马上要解绑了。”
石荒没说话,静静听着。
“根据时空守则,宿主超额完成了系统任务,世界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解绑之前宿主获得的积分将自动兑换成为两个【成就】,将在系统解绑的同时赠予宿主,宿主可自行决定【成就】的使用方式以及使用对方。”
【意识是我可以自己用,也可以赠予其他人?】
“是的。因为两个成就无法属于同时空的同一个人,但是宿主可以选择保留其中一个甚至两个,留到下一世。但是因为世界规则,宿主需要在这一世终结前想好两个成就的去处,否则在宿主死亡后,没有安排的成就将会成为规则的养料,永远消失。”
【两个成就是什么?】
“第一个【寿终正寝】,第二个【长生不死】。”
石荒心想:还真是两个无法共存的东西。
但是……多少积分能换到这种东西?
石荒就直接问了:【这两个成就是多少积分换的?】
“232万积分。”
石荒愣了下,从绑定这个系统开始,一直把对方定义为“没用的东西”,他都不知道还有积分这个东西存在,但是……这个任务给的积分,算是丰厚还是抠门?
刚这么想,眼前灰蒙蒙的空间里出现了白光,石荒抬头,看见那束白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最后眼前彻底被白光覆盖,等他再回过神来,发现他站在了一处平台上,四周漆黑的空间里从上往下“掉”着一串串他不知道什么用处的代码,除了他所站立的地方,四周被这些落下来的代码占满了。
这是……系统空间?
“宿主,你好。”石荒循声回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顶着他另一种熟悉的语气,对他说:
“我是你的第233任系统,编号1762,初次见面就将你拉进系统空间,请容许我的冒昧,外界你的身体可能会沉睡上七天以上。”
石荒挑了下眉,余光里突兀地扎进来一抹白色,石荒低下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火红的狐皮斗篷,身上穿着同样一身深深浅浅的红色,腰间挂着玉珏,手上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
而低头时,脸颊边有碎发垂下来。
这身装束,这幅打扮……是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但是石荒抬头看向那张白日刚见过的脸,问:“有些问题,你可以解答吗?”
“宿主请问。”
“你的人形建模是谁?你说你是我的第233任系统,那我之前的系统呢?我不是第一次‘重生’对吧?你马上解绑了,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那么是不是代表这些问题,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权限知道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道:“是的,系统是从宿主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开始绑定的,直到宿主完成任务或者死亡才会解绑。我已经是宿主的第233任,根据前任系统留下的资料,以及主系统放开的权限查询可知,宿主自回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233次在这个世界重生。”
“系统每次给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吗?”石荒问:“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还是小说衍生的世界?”
这次系统沉默地久了一些,说:“系统下发的任务据我所知每次都是一样的。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那原著《自缚》是个什么东西?”
“《自缚》源自于这个世界的真实史料记载,但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人从技术层面联系上了主系统,主系统找到了世界的天道意志,给予宿主重生,以及更改历史的可能性。”
石荒看向那张稚嫩,白皙,看着人畜无害的面孔,再次提出了最开始的问题:“你的人形建模对象,是谁?”
“石桑芽,沟通主系统的人。”
石桑芽……桑芽……
“我为什么会去到另一个世界?又是怎么回来的?”
“宿主石荒,因死前积累了太多功德,死后有后人建祠立香,死后功德溢出,导致无法正常进入地府,天道一开始是想直接让你成神,但是被拒绝了。死后你带着一身功德在人间游荡,最后进入人间战场,用一身功德换取了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进入轮回,险些灰飞烟灭。天道和主系统商量后决定为你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修补灵魂,这才有了你的另一世。
待你魂魄完整,能承受时空穿梭,且另一世的肉身死亡后便由我们将你拉回来,为你安排任务,与此世重生。
但是前面几世你的任务并未完成,且魂魄收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这一世便由主系统直接将你第一世的记忆唤醒,看能不能改变你最后的结局。”
“最后的结局……”石荒笑了,“自缢登天阁?”
“是的。”盯着桑芽的脸一脸木然的1762点了点头,道:“从你第一世重生到如今第234次,你已经有233次,在史书上记载为登天阁自缢。”
石荒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他自己找死,景氏给他安排的结局永远会是“自缢”。
“既然你们系统的任务是帮助我走向不同的结局,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系统运算出一个走向,直接安排任务给我去走?而是要让我自己想办法?”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只有人自己才能成为自己的意识的主人,我们系统不会插手历史进程,所有改变不能是被系统引导的,只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你才是你自己生命唯一的主角,只有你自己能决定你自己的结局。”
“懂了,意思就是你们系统不能插手任务过程,也不能引导‘故事’走向?”
“是的。”
石荒沉默了会儿,他之前所有的疑惑现在都解开了,但是已经重生了233次这件事,自己意识到的和系统明确给出答案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你说的两个成就,我要怎么用?”
石荒转了个话题。
“意识赠送。但是需要你坚定不移的去想,待成就成功使用的时候你会有感觉的。如果期间你稍微有一丝的不坚定,这个成就都无法使用成功。”
“这两个成就会保留多久?”
“从现在,直到你死亡。”
“我要是死了,还会再重生吗?”
“抱歉,系统权限不够。你不是我负责的下一位宿主,我不清楚你是否还会再次重生。”
石荒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问题,但我想我会自己弄清楚的,送我回去吧。“
”好的。“1762说完,石荒就感觉眼前的空间在意泛起灰蒙蒙的雾气,肉眼可见地快速地将四周覆盖,直到他再次低头,依旧连他自己都看不见了,石荒尝试着,“闭”上眼,再睁开。
一道迷蒙的白光映入眼帘,石荒眨了眨眼,然后耳边听到了符伯的一声惊呼:
“家主醒了!”
对了,1762说他会睡多久?七天?
“系统解绑进程:100%。宿主石荒,祝你生活愉快,心想事成,再见。”
马上大结局了,秃了秃了……下一本还写这么长就诅咒我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7章 解绑进程: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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