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臣定定的看着她,在彼此都看不透的眼神中,他的声音短促而有力。“我养。”
“你养?”芙蓉笑嘻嘻的缠着他,“你能从你媳妇那里搞到钱来吗,还是说你打算借钱去?”
金俊臣解释着:“她有很多钱……”只一句话,就将他的不甘心与委屈,暴露给了芙蓉。
他的娘子是全天下最好的娘子,可惜,他却不是全天下最好的丈夫。金俊臣无法释怀自己与枕边人相比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明面上的鼓励和贴心的家人根本无法弥补他内心的空虚和恐慌,他害怕被抛弃,害怕妻子被更优秀的男人抢走,他没有钱留不住她,无论妻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自己都不能左右。
当初醉酒的那一晚,让金俊臣根本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他软弱是事实,他成功也是事实,那么当初那个人在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到底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爱呢?
如果老钱他喝醉了,他不会做那种事,可是如果他没醉,他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金俊臣长时间的回忆与老钱相处的点滴,在很多普通不过的交集中品出了异常的情愫。时间的粉饰与他本人早已混乱不清的精神搅和在一起,构成了奇异的亡妻想象。
但是金俊臣又恐慌,他为自己的不正常而害怕,他现在看一起共事的胖子,就会忍不住的妄想,他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一个与男人有染的男人,他的心情,肯定与其他人不同吧?
他只能与其他女人在一起,先把自己是男是女的怀疑打消掉,然后再想其他的。但金俊臣越是和芙蓉纠缠,他就越是忘不掉过去,他没有释怀于自己的身份到底扭曲到了何种程度,他只是迫切想找一个倾听者,无论是谁。
但是,谁会守口如瓶?
金俊臣拿着药包,又出门去,他将芙蓉辛辛苦苦买的东西丢在地上,踩成碎屑。
街道林立,气候温暖湿润,月亮耀眼夺目,人群熙熙攘攘。他脚步坚定却目光迷茫的往前走,走过花街柳巷,走过安静屋舍,走到一处比较封闭的屋子的后门处,停留了很久。
屋外是两个大汉,见这个中年人过来了,对视一眼。
金俊臣咽了一口唾沫,谨慎的开口道:“我来找人。”
“找谁?”
金俊臣报上名号,“白松。”
男人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打开门让金俊臣进去,眼神停留在金俊臣那张乍一看能品出秀气的脸上,伸手把刚进屋去的男人揽到了自己的身边。“白松先生今天可没空见你。”
金俊臣被带的浑身僵硬,因为上次白松帮了自己,这次他是特地过来道谢的。
“我不是来做那种事的!”他大喊,试图挣脱出男人的臂弯,“快放开。”
男人鄙夷的笑着,“都是这个地头住过几年的人了,这是什么地界自己心里没数么?白松先生可说了,等你过来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你,这回可让我们好等。”
“滚!”金俊臣试图拔刀,他可没有那个意思,他睁着眼睛怒视前方,却架不住后面有人阻止。他明显感觉到后面那位更加直接,被打的怪叫一声,用尽全力准备拔刀。“腌臜的东西!”
“腌臜?”男人用力,把金俊臣的手掰了,刀掉在地上。“我们白松先生,最讨厌陌生男人的触碰了。”
他们把金俊臣架了起来。
金俊臣开始大喊救命,不过很快的就被人捂住嘴。他惊恐的睁大眼睛,目睹着那人伸展开腰肢,肌肉蓬勃的身体与坏笑着的眼神不断逼近,让他有种灭顶之灾降临的感觉。
“不,……不!……不要!”
大概两个时辰后,屋子里沸腾的声音渐渐平息。肥猪一样的公子恼怒的起身,“怎么是个雏儿?”
不过他还是完事了,非常满意。只是这个男子怎么没见过,不像是这家店新来的。公子把负责人叫了过来,指着不成人样的金俊臣道:“他是谁?”
负责人一看,惊呼一声:“不好意思大爷,这是我们白松的客人。”
“客人?”公子摸了摸下巴,砸吧嘴。“感觉还不错,多少钱?”
负责人的眼睛刷的亮了起来。“您报个价,若是喜欢,我们可以改天送到您的府上!”
公子怒瞪他,“送我府上干什么?”他从小厮手里拿了点钱,丢在金俊臣的身上。“给我洗干净点,本公子明天还来。”
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金俊臣努力爬起来,他还在低头找自己的东西。他找了半天,被人抓住了,金俊臣有些茫然,他看不见对方是谁,只是一眛的低头找东西。
拉着他的人把他带到了一个浴桶里,金俊臣看到桶里飘着的东西,非常好奇,捏在手里捻了捻,有非常温柔的触感。洗完了,他走到温馨馨香的屋子里,被人们指指点点的看着。
桌上有一把刀,那是谁的刀呀?
甜甜的味道一直蔓延开来,让他的心非常平静,平稳,平和。
金俊臣渐渐忘了自己的名字,他看着美丽的太阳,心情变得很好。而距离三墙之隔的街道上,他曾经的同事,正在没日没夜的找他。
……
过了几天后,芙蓉就感觉到了身体不适。她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但是还不确定,只是一直瞒着,希望是真的,又害怕是真的。
再过一段时间,丁常笑发现她食欲不振,问她最近是不是生病了,芙蓉摇了摇头。
应该没那么巧吧?前脚金俊臣失踪后脚就……芙蓉不敢多猜,正好采买是每天都有的活动,趁着厨子不注意,芙蓉就偷偷跑到医馆去看了大夫。
又过了几天后,大夫给她发了保胎的药方。芙蓉拿着药方,很有点不知所措。
胖子思来想去,还是向水焉择提出了离开。水焉择没留他,毕竟跟着自己也不算安全,还不如让他重新找主家。
水焉择有事要忙,加上有唐六七那边的牵线搭桥,让他几乎没什么私人时间了。
最近妖怪伤人事件频发,作为没什么权势的驭兽师,水焉择最近天天出远门解决麻烦事,管不上府内的大小事务。
芙蓉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变化,她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一方面她找不到信任的大人,另一方面她又想留下这个孩子。水焉择不在,丁常笑也给不出有用的建议,让她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难。
怎么办,她真的要生吗?
作为妖兽的汝良给出的建议是:“生!姐妹如手足,男人是衣服,有什么好纠结的?生!”
呃,感觉有点草率。芙蓉还是想着等水焉择回来问问他的意见。
好在水焉择没有住在外面,他过两天就回来了,听说了这件事,他的表情没什么波动。
芙蓉还以为他会露出难以置信、鄙夷或者惊讶的神情,但什么都没有,就像听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发出“天气又晴朗了”的感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示。
不过,水焉择倒是叫给她支了一些钱,顺便叫人去给芙蓉买点丫鬟。借子飞升的芙蓉不用再忧虑以后了,因为外面都在传言那孩子是水焉择的。
虽然她和水焉择没关系,但孩子有了。芙蓉忍不住的开始想,她是否可以开始想孩子叫啥名字了?
汝良全程都很兴奋,她的热情甚至已经超出了自己本该做到的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家的大总管。
“叫今倩吧,跟我姓!”汝良说,“汝奇足良姿,汝今倩。”
芙蓉有点不大情愿,那可是她的孩子。“奴婢还是想自己取名字……多谢老祖宗关心。”
“好吧。”汝良只能罢休。
临近生产期,金俊臣的媳妇上门试图闹一回。她没能见到芙蓉,因为府内上上下下都知道水焉择打算占了芙蓉亲爹的位置,这个时候金俊臣媳妇再出现就显得有点碍事了。
虽说那是她丈夫的亲孩子,但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了,无论她是可怜芙蓉还是憎恨芙蓉,都已经不能见到那个女孩,只能旁敲侧击的打听芙蓉现在情况怎么样,缓解一下因为金俊臣失踪而带来的焦虑不安。
所有人都已经默认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包括两个与他有过牵扯的女人。若不是为了孩子,金俊臣媳妇或许不会焦虑不安的想来见她。
但就算真的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呢?难道就提出孩子的去留问题,还是给芙蓉一巴掌说她破坏了自己的家庭?
她只能带着一身的怨气离开这高门大院,就算院子里埋着千斤财富,她也依旧比不上水焉择。
不久后,孩子出生了。
……
近年贵族阶层中流行豢养男童,连田智斌都有点想尝试一番了。虽说他现在求子心切应该避免这类事,但男童又不只有那一个作用,多看看美少年心情变好,没准明天就能有男儿落生他家。
他让水焉择去查这股风是哪里带起来的,顺便再在其中挑几个好看的给自己和皇后养养眼,简直是一两全其美的好事。
水焉择认命照办,他这几天外出访问了不少的当地官员,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最后,还是他去拜访叶国添的时候,从他家的管家那边听说了这档子荒唐事。
田智斌的爷爷生了不止他爹和楚王两个儿子,那些老王爷们平时都是混吃等死的存在。但凡田智斌试图表现出一点不满,就是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严重的甚至可能会让他的皇位不稳当。
没有事做又无聊,就只能一天到晚的往各种玩乐功夫上拼命钻研。男童年幼好掌控,而且不会像女童一样成长,妻子放心,他们性格单纯很好把控,就算日后生出异心也有千百种方式折磨,折腾死了也不心疼。
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旦犯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将会被众人口诛笔伐,所以他们找的都是很早就与家人失散的孩子。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入世太早了,都通了点人情世故,还不够天真。最近他们又打算将魔爪伸向那些有父有母家庭和睦的孩子,比之前的男孩性格更好。
叶国添老爷子虽然满头华发,但精神头很足,十年内应该不会出事。水焉择去拜访他的时候,老爷子显然对水焉择自动上门的行为感到诧异,愣了一会儿才叫下人去给他搬凳子。
水焉择赶紧说不用,他还想着和叶国添多套套近乎,怎么能坐下?他看老爷子穿戴得不多,有点奇怪的多问了一嘴。
这个时候春天都还没过完,要是因为最近气温升高就选择下河洗澡,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老爷子年纪都这么大了……
“游泳!”叶老爷子人老心不老,对着水焉择说道。“这个天儿,不冷不热的,正好!”他穿着远比其他人单薄的衣服,举手投足间派头十足,露出来的双手保养得当也青筋毕露,示意起水焉择:“你也来吧!”
呃……水焉择没办法说不。
他跟着老爷子到了外面的护城河,两岸蔷薇迎风招展,开得浓艳。迎着河水的风比城内的风冷不少,水焉择被扒了两件衣服就有点想抱拳发抖,奈何旁边叶国添之前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他不能被小瞧。
老爷子看他苍白的面容,嗤笑一声后就坦荡的下了河。水焉择不甘心的紧随其后,不算冷但也绝不热的河水慢慢浸没全身,让他心底的不安稍微下来一些。
叶家随从们也上了船,保护自家大人的安全。湖面上属于其他人的船只不多,就算是有,叶家人也不会让他们去打扰自家大人。
老爷子游得飞快,虽然和真正的健将比起来老爷子只是花架子多,但他可是老大年纪的人了,能有这种精神头整个承池都应该感到高兴。不过作为落后于他的人,水焉择的压力就凭空增加了许多,他也得努力往前窜窜,不然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的体力连老人都不如了!
围观群众因着叶家人的大张旗鼓,也跟着凑了不少人过来。他们有的在岸边,有的在船上,都在注意着为什么平日热血好动的叶老爷子,怎么劝说其他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河游泳的?
其中有一艘船上挂着一个金元宝图案,船夫没有听叶家人的提醒远离两人行进的路线。船不够大,仅仅能载两位博弈的旗手和一个服侍的哑奴。
不大的船舱里桌椅齐全,布置得也算得当,只是配上那外面挂着的金元宝旗,显得有点寒酸。
“那是谁?”坐在小船里的白衣公子好奇的问道。
他带了面具,将自己眉眼锋利的上半张脸遮住,露出下巴和殷红的唇瓣。面具是金银质地,很好的贴合了公子的上半张脸,用软软的绸带扎住,不让他的容颜泄露半分。
他穿着不大的袍子,春风拂过,将他的体温带走一些。公子披着厚厚的披风,外边一圈皮毛柔软无比,擦在身体上的感觉细腻又柔软。
与他一路的人并不能认出他说的任何一位,只道:“大概又是什么闲得无聊的人在水里面玩耍吧?你看那边的大船都要过来了,咱们还是先躲避得好。”
但公子去却不愿意离开,只扭头对船夫说:“再靠近些。”
“白松……”男人想要制止这位白衣公子,但白松却不想听他说话,执拗的望向船夫。
小船慢慢的往叶国添的方向移动,白松坐在船头,盼望着什么。他还没靠近,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叫喊起来,明显是在制止他们的船继续向那些人靠近。
水焉择隐约听见了一些吵闹的动静,但前面的叶国添还没有停止的迹象,他只能先奋力的追赶。
小船越靠越近,叶家人开始急躁起来,他们中有的会水性的护卫已经下水准备救人。船上,白松遥望那远方在水里浮沉的人,眼神变了几变,他扭头望着与自己同行的船夫,语气诚恳的说道:“能把船桨借我么?”
“白松,”随行的男人抓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白松抬眼,定定的看着他,之后突然高声道:“把船桨给我!”
随行男人很快意识到白松发了怒,他赶紧推一下船夫,让他把船桨递过去,白松的手不算大,但长得匀称,配上那白净的肌肤,漂亮得简直跟艺术品一般。
来了!白松紧盯着湖面,手里的船桨紧紧捏着,慢慢抬了起来。
水焉择正浮浮沉沉,听到有人在旁边高声喊让他小心,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从水里钻出来看看情况,却不料真有人趁势当头一棒。
乓!
叶家人比水焉择本人更着急,他们像下饺子一样的火速入水救人。
白松目光凛冽,见水焉择还往上浮,拿起船桨又是一下。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小船一下翻腾得很厉害,白松手里的桨被夺去,船夫慌不择路的打算摇桨逃跑。
正好这时有人扒住了小船。白松在船头没站稳,扑通一声摔下去。
湖水冷极,冻的白松一下子失了理智,他又不会游泳,心慌之下一边扑腾一边高叫,厚重的披风拽着他不断往下,没过几个呼吸,他就没什么体力了。“救命!……救命!”
小船上的男人过去把白松拉住,但那小子十分的不识好歹,对着男人就是几爪子,把他弄的差点也从船上下去了。“白松!你冷静点!”
白松不见听,依旧叫唤着,他沉下去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多时,船上的人已经看不见他浮上来的迹象了。随行者有些着急,但他又不好下水去救人,眼看叶家侍卫过来了,灵机一动,叫喊起他们来:“救命,这里有人落水了!”
没被打扰的叶国添还在奋力往前游,但叶家侍卫却不是见惯了拜高踩低就会对陌路人冷眼旁观的人,他们把白松和溺水的水焉择捞上了岸。
被水浸泡后又吹了岸上的冷风,白松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了。他被人架着在原地止不住的哆嗦,望向众人的目光可怜兮兮的。
水焉择一上岸就被安排了非常贴心的服务,他虽然也和白松一样吹着冷风,但却没有他那么狼狈。溺水后的男人咳嗽不停,让叶家人见此也不敢做出怠慢的事。
虽然田智斌不会得罪叶国添,可不代表不会问罪他们这些仆众,万一追究起来,他们还是第一个倒霉的人。
老爷子护短,但有些时候面子工程也很重要,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对于老爷子来说并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们也得努力救水焉择。“水焉择大人,水焉择大人?”
“咳咳……”
“阿嚏!”白松一个激灵,望着那些完全对自己置之不顾的下人们,只觉得由衷的心寒。“……各位哥哥,能不能……,让我穿件衣服?”
他脸上的面具已经取下,清润的面容配上潮湿的发,让他多了几分媚色。下人中看起来最受叶国添照拂的男子扭头多看了他几眼,在众多过往见过的客人中仔仔细细的找眼前这汉子是不是见过的熟人。
搜寻好几遍记忆后,男子想起来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个给权贵倒酒的面具公子,眼神立刻由正直转变为轻蔑,看向白衣男人的目光不怀好意起来。“白松?小倌白松?”
白松的随行者带来了厚实衣物,在如此难堪的局面下旁若无人的穿着衣。
叶家人觉得这近年名动京城的白松也不过如此,虽然长得还不错,但远远到不了出类拔萃的程度。官场里各个老爷纨绔二世祖中容貌也有翘楚,就凭他这张脸与那些权势阶层一比根本不够看,难道那些深闺里倍受宠爱的大小姐,喜欢的就是这种调调?
白松感受着周围人奚落的目光,男儿应志在四方征战沙场,对于他们来说,自己这种以色侍人讨好女人的人肯定不需要获得太多的尊重。
穷人总说为了活命抛弃尊严,富人也说尊严不值得一提。可白松知道,尊严一再被践踏,拥有再多的金山银山,也弥补不了他内心受到的伤害。
就像这无时不刻存在于周身的嘲笑鄙夷,是任何金钱都无法填补的伤害。
叶国添游完过来了,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不厚,但也比起白松身上打湿的衣服要好得多了。
叶家狗腿子们一拥而上,将自己的主心骨团团围住。叶国添示意他们散开些,然后才去问水焉择的情况,得知他现在还好之后,才看向被架着的白松。
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叶家人不希望叶国添离白松太近,他们把两个人隔开。
叶国添也不想知道白松是谁,他看水焉择还疼的哼哼,就叫人先把他捉到自己府上去,至于其他人,只是无关紧要的存在罢了。
白松的随行者楚妙林长相圆钝,五官线条没有太多的锐角,带着婴儿肥的肉颊看上去手感很好,虽然是男子,但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奶味,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性别。
他把白松带回了梧桐馆。
白松作死了一回,大病一场,他的身体本就一般,加上最近都不好好爱护身体,叫人格外的担心。
水焉择虽然很想表示自己无得,但他真的疼,在叶府里感受到全方位的妖兽气息,让他感觉有种被围攻的感觉。
对于那些没有修炼到家的妖兽来说,水焉择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并不是能够感知到的存在,他对于那些小朋友来说,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最亲近叶国添的小妖是一个身姿修长的灵提,它总是跑来跑去,围着叶国添打转。
水焉择看它跑的飞快,又闻来闻去,可能是刚被人打中过头,一时间竟有些担心它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他在叶府疗养了好几天,在叶国添好几次派人检查,都说没有问题后,他才考虑下一次的对策。
正好叶国添的夫人近段时间和白松有接触,通过之前认出白松的人的讲述,水焉择很快了解到了这个人的大致生平。
白松在权贵阶层很有人气,是一个琴艺高手,他每次弹琴无论座下是谁,都会站起来鼓掌,可以说是整个京都的传奇人物了。
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通音律,而且和权贵们比起来,白松只是一个有姿色可以被调戏的琴师,他怎么能做到所有观众都能为他的琴艺所折服?
毕竟高阶妖王也时常遇到不怕死的挑衅者,白松无权无势,仅靠一把琴就能让所有人服从他,实在是诡异。
本来叶国添已经要送他走了,但水焉择临了改变了主意,说要在叶府常住,学习叶国添的驭兽技巧,让那位老先生愣了很久。
虽然十分不情愿,但叶国添也不好赶人。在水里受到两棒的打击还能如此生龙活虎,此人绝对不是凡物,与其放在那边天天派杀手去激怒他,还是早日化敌为友方为上策。
“那好吧。”叶国添的思绪一闪而过之后,转头就命令起下面的人。“来人!给小择小友准备房间,老夫要和小择小友好好闲话家常。”
“小择?”
叶国添看向他光溜溜的下巴,鄙夷道:“怎么,你有意见?”
水焉择连说不敢。
他记忆里的人,能被他从心里称之为长辈的,只有师傅拥霞,师兄祁述,还有同事中年纪最大的虎行渊。
拥霞温柔有耐心,祁述多疑细致入微,虎行渊则是生的高大威猛但性格却周到妥帖,他们三个人的形象,构成了水焉择脑袋中关于父母描述的全部。
结合亲妹妹皮猴一样的性格,水焉择会很容易的联想出一个强大无比却对妻子百般包容的男人,以及一个虽然看起来成熟稳重但却满脑袋鬼点子的机灵女人。
也许身为妖族,他不该有这种奢望,可是见惯了人间的家庭百态、生活习惯和尔虞我诈后,他还是会疯狂的想,如果他的父母能够出现就好了。
仙界什么法器都有,别说找人了,毁天灭地都是绰绰有余,怎么就是……找不到他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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