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吓人的不得了!
白松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瞅着水焉择的神态,才抓紧衣领斟酌着开口道:“其实……”
他一说话,水焉择就立刻抬头,吓得白松差点以为又要出什么事了。他看水焉择望自己的眼神就心里发毛,思来想去,还是对着看起来委屈得不得了的水焉择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水焉择想了想,认真回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
“她?”难道是心上人和他交往的时候没用真正的性格,现在追妻火葬场了完全讨好不到点上。
不对,水焉择八成是个怪兽,那他的心上人有九成可能不会是一个普通凡人。白松实在是不想参与什么异种族之间的恋爱纠葛,拍了拍水焉择的背试图让他别管那孩子另找一个,但他刚拍了一下,就感觉这个动作对于水焉择来说似乎有点邀请的意思,又将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年轻女孩的尖叫声。白松想看八卦,先抛弃水焉择朝那边伸出头去。他才转身,水焉择就把他拖着往屋里带。
白松可不乐意了,高声喊:“救命唔唔唔唔唔……!”要了老命了,他老缠着自己干什么?
水焉择在后面施展更加方便,他一边捂着白松的嘴一边把他往屋子里拖,在关上门后顺手扯了屋里最近的纱幔带子把白松的一条腿和一只手捆在一起,然后把人丢在地上。
“……”
白松虽然没被东西塞住嘴,但他实在是不敢乱动,只能在水焉择的眼皮子底下用十分僵硬的姿势躺着,同时用非常奇特的视角去看那边的水焉择。
白松被捆住的手脚不是同一边的,他只能伸长脖子倒着看水焉择现在在做什么。
水焉择在调息,他体内的毒花受到神器的影响又开始暴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毒药药性的爆发时间,早晚有一天,他估计会筋脉尽断,丧失所有的生存能力,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白松挣脱不开水焉择给他系的死结,只能不断的劝说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你别老是在那边纠结一个人了。”
他倒是想!水焉择一边调息一边在内心吐槽白松。
见水焉择不与自己对话,白松又开始絮叨起来,“话说,你的心上人长啥样?”
水焉择在闭目调息的时候,脑中第一个闪过的人是穆源发狂唤醒魔主的时候,为了就自己与他人据理力争的朱黎。
他的脑中一亮出那张嚣张到让人讨厌的脸,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随着调息时灵气的流转,那些怪东西像遇到了阻塞物一样闷闷的压在喉间,叫人忍不住想吐出什么。
水焉择倒是随心一动,但他没想到自己张嘴真的吐出来了东西。那边地上的白松看到水焉择吐血了赶紧翻滚开来,生怕和他扯上半分关系。
他在地上一滚,头发也乱了,簪子从头上滑落下去,脸被长发遮住一半,加上穿着白衣,姿势诡异,让水焉择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余地,一抬头看到白松凌乱的模样,差点又暴走了。
前世的陈默是突然失踪的,他在自己的身边安静的卧了两天后,在一个不知名的深夜突然失踪,只剩下大开的门和门口落在地上的鞋。
上界很冷,如果不加衣服他根本走不了太远,但他却不见了。
前世的水焉择没有找过他,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他倒是能够想起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已经随着各种混乱嘈杂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血红与惨白。
他已经无法回忆起自己在前世到底杀了多少人,只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陈默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干净过,湿漉漉的,粘腻的触感在无时不刻的围绕并缠绕着他,让他根本无法摆脱不了这噩梦。
水焉择过去,把惊慌失措的白松抓住,将他压在墙上,死死的捏着他的肩膀。“放过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毒是你下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水焉择看上去有点疯狂了,他几乎把白松的胳膊捏碎了。“我被你操控,任你摆布,让你可以尽情享受双手干净去草菅人命的快/感,我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你怎么还不满足?”
白松疼得要惨叫了,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不扮演一回,很可能会真的被他弄死。“我,我不知道……”
“什么?”
但话到了嘴边,白松又想起这人和自己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他仰起头笑了一声,字字珠玑道:“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么?你其实心里也藏着事的吧?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正常,又怎么会觉得别人不正常?”
水焉择似乎呆了,他愣在原地。
他到底……哪里不正常了?
水焉择仔细回忆自己的过去:小时候被妹妹整,长大了被玄辰决当猴耍,到现在……“我到底哪里不正常了,你倒是说啊!”
白松哪儿知道,但看水焉择又要发疯了,只能瞎编。反正他又不和水焉择处对象,他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
“你缺爱!你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爱你,所以尽力的在装可怜!但是你又讨厌他们,你觉得他们很装,很可悲,明明缺爱的是他们自己,却装的很大度,好像那是什么很廉价可以随意施舍的东西。”
白松也缺爱,他小时候教他读书写字的席林和陪他玩耍的好友都随着家族的落寞而消散殆尽,他根本没快乐几天!他想努力在梧桐馆出人头地,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
但是,那些人总是不看他。权贵们巴不得白松是与那免费花魁差不多的物种,只要他敢提要求,必然是一巴掌上去。
不就是有几个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这样吗!
白松想着想着,一用力,掰断了捆着自己的带子,他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开门出去。但他刚露出一条缝,就听到外面似乎有人过来了。
他们好像很着急,像是找凶手一般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障碍物全部一脚踢开。
白松远远的看到他们,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水焉择怀里的时候感觉到的东西。水焉择的衣服上没什么脏东西,但他肯定是怪兽,肯定能用奇特的工具让自己兵不刃血的杀人。他赶紧开门,试图摆脱自己和水焉择的嫌疑。
不过水焉择更快,他把白松从另一边的窗户上弄了出去,并告诉他怎么走才能尽量快的离开叶府。
白松一听,高兴的赶紧跟着他说的做了,至于感激和应答,白松不愿意多说。
他才离开叶府不久,水焉择就被叶国添逮进了私牢。死人对叶国添来说不是大事,但水焉择的身份是他没想过的。
一个处在暴走期的龙族实力依旧可以完虐他手底下的人,如果可以契约他,那叶国添必将傲视群雄。
但叶国添心里没底,毕竟他手上最高的妖兽也只是一个保留了尾巴的狼妖,像水焉择这种绝对拟态的妖兽还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
叶国添有点担心受到精神反噬,毕竟水焉择又是高阶又修炼了很多年,见过的人估计比这个国家的人口都多,万一主仆契约失败了,那叶国添多年来的努力可谓是打了水漂了。
思来想去,叶国添还是决定找清凉寺的人来,毕竟□□损伤可以治,精神反噬可是药石无灵。
他派过去的人没过半个月就传回了消息,说这个事可以有商量,并且为了保证叶国添所言非虚,他们过段时间会派一个大人物过去确认叶国添说的是不是实情。
正好,也省的让叶国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到处乱跑。
六月多的时节,天气逐渐变得干燥和闷热起来,叶府上上下下都在忙自己的事,无人注意到地牢里还在调息平稳呼吸的水焉择。
在这种内外皆忙的时候,叶国添盼望着的客人在某个傍晚慢慢来了。她被亲卫扶下马车,梳着天宸国境内已婚妇女才有的发型,带着两根金簪。
她一来就直奔叶国添府,让府内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压迫感。
叶国添早几天知道来的是谁,一听到管家报备干净出去迎接。他过去的时候,客人刚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沉静却温柔的面庞。
“下官叶国添参见思荣郡主!”叶国添矮下身子,他看到那位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女人有一双藏在裙子里的小脚,一时间有些意外。
那位女士道:“叶大人不必多礼,您叫是我长辈,叫郡主太客气了,直称我李怡便是。”
“郡主真客气了。”叶国添道,他缓缓直起腰杆,开始正式将目光放到这位年轻女子的脸上。
李怡保养得当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的气质温和,虽然养尊处优,但周身看不出什么倨傲感,反而比那些一身铜臭自视甚高的贵族看起来更舒服。
不过,按照年纪来推算,李怡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从年纪上看都应该已经成婚生子了,但她这次却没带孩子,叫人十分的疑惑。
叶国添毕竟是长辈,为了和年轻人拉近距离自然不免提到李怡的婚事,而李怡并不吝啬将自己的家事告知外人,只是有些内情提的不多,像是触及了伤心往事一般绝口不提。
李怡与丈夫在几年前和离,双方各执一词。虽然夫家对外宣称是养了个不孝子叫儿媳妇寒了心,但李怡作为局外人很清楚,她其实更多的是不希望自己有孩子。
母亲难产而死的噩梦本就使李怡的父王痛不欲生,加上父族为了削藩而迫不及待的出手让他彻底的寒了心。李怡深信那高位上的皇帝不是自己的亲伯父,就算用感情去填补,也无法掩盖这场婚姻就是一场针对她和她爹的慢性谋杀,李怡实在是不愿意重蹈母亲的覆辙。
更何况,傅雨航并不是全然无辜。他在一次有郑云峰夫妇在的宴会上失了仪态,当众侮辱了黄薇。这让郑云峰十分生气。
就算李怡不与傅雨航和离,郑云峰也不会放过他。当朝的天宸太后姓郑,而她李怡只是一个普通的王爷之女,陛下早已能分清孰是孰非,得罪郑家会撼动承池的一部分根基,但得罪李怡,只能让一个无权势的王爷彻底落败而已。
她已经孤独了一阵子,父亲去世后,李怡就彻底没了牵挂。她时常想起在清凉寺和同伴玩耍的日子,正好手上有点余钱,就参与了部分清凉寺内有关妖兽身体成分的研究,顺便可以接济一下曾经的姐妹。
叶国添了解了一下大概之后,就没有再多问。
他先带李怡吃了顿饭,然后带她欣赏了一下就近的风景,李怡不太喜欢热闹,对叶国添的盛情相待只是微笑颔首,但对于一些从未出过远门的叶家仆从来说,这个从远方而来的天宸贵族还是给他们带来了很多来自异国故土的幻想。
李怡吃饭的一套流程就和承池的很不一样,当年承池鼠患爆发的时候,天宸国君为了防止鼠患入侵本国,采取了燃烧草药、隔绝进出口贸易等一系列的措施,终于阻止了鼠患在天宸蔓延。
承池对两国不能统一的事实已经心知肚明,当年天宸面对承池内部的鼠患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如今两国各自强盛,哪怕曾是同一个祖先,未来却不会成为同一个国家。
前朝毓国再怎么强盛,那也是过去式,如今承池和天宸没有再统一的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国之间只存在你死我亡,决不能和平统一。
李怡的习惯和绝大多数承池人都有差距,虽然两国之间的语言并不是完全不通,但生活习惯,行为举止已经出现了很大的不同。
自打叶国添的人发现李怡喜欢在饭前洗手后,他就会专门给郡主准备洗手的水和干净的帕子。
水焉择在其他人的面前还没暴露,加上叶国添对自己的实力没把握,所以并没有将动刑提上日程。水焉择手里没有叶国添想要的信息,他要的,只是水焉择本身的价值。
田智斌并不看重水焉择,比起外出游玩,田智斌更喜欢窝在家里看别人逗他玩,人与人之间的说话很有趣,不管是高与低之间,还是大与小之间,都透着一股非凡的趣味。
这次水焉择入狱,有很长一段时间外面都是无人问津的状态,他府上的人对于哪一方都没有任何用处,只有芙蓉怀里那疑似水焉择子嗣的孩子让叶国添动了恻隐之心。尽管他自己说是为了能牵制住水焉择,可叶府上下都能看出来,他对那孩子的关心程度早已超出了对无关人士子女的态度,明显有收养他的意思。
叶国添的两个儿子都有点怀恨在心,他们眼看叶国添活的一年比一年年轻,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六十多岁了还要被老爹管。
人家六七十岁了都已经开始颐养天年了,他们七十多岁了还没出人头地。毒一年下的比一年重,老头却活的一年比一年好,眼看自己要不行了却连叶国添坐的那把官椅都没摸到,两位老爷子渐渐疯魔了。
他们看叶国添最近和天宸的人频繁接触,一个疯狂的念头窜上了脑海,这个念头一旦浮起,就难以压制下去。他们会忍不住幻想自己计划成功之后的美好生活,幻想到深处,居然在睡梦中生生笑醒过来。
不行,他们不能再忍受一天被父亲压制的噩梦,他们要弑父!
说干就干,叶国添的其中一个儿子派人去了私牢,他们不知道水焉择为什么会被逮起来,但能给叶国添找不痛快,他们很乐意。
水焉择在私牢里过得不错,有专人给他端茶送水。这仆人看到叶国添小儿子的亲信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过来,也跟着颤颤巍巍的挪着小步,给他行了礼。
那人抬手就给他一拐杖。
老头挨了一棒,痛的差点哭出声。他捂住自己受伤的部位试图阻止那些人靠近水焉择,但因为本身年纪大了,只能缓慢的挡住那些伸过来的拳脚,水焉择见状,试图过来帮忙。
但那些新来的人很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水焉择在走了几步路后就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以避免自己灵力暴走而带来无谓的损伤。
“老爷也不知道犯什么病了非要把你留下,但我既然奉了我家少爷的命,就必然要干出点事来。”年纪四十多岁的狗腿子看着水焉择这种和自己差不多大却明显年轻二十多岁的脸,气的牙痒痒。他老婆才跟他打了一架,嫌弃他还不到五十多岁就长得老掉牙,真是平日惯她惯的太多了!
水焉择在牢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虽然依旧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但叶国添给他配的下人特别给力,指哪打哪儿,现在在上面小厨房给水焉择熬银耳汤,不在这里。水焉择谨慎的看着那人打开牢房门拿着刀进来,内心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出手了。
但是白松还在这里,他要是动手了,之后的事就不好收场了。
叶国添小儿子的意思是放水焉择走,能给叶国添找不痛快意思一下就行了,别真给老头惹急了,不然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跪祠堂多丢面子。
可不知道是他传错了话还是下面的人没明白,从水焉择现在看到的情况上看,对方很大的可能并没有留活口的打算。
水焉择先被他们逮住,打算之后再动手,他抬起眸看向对方,发出一声“干什么”的挣扎后,就感觉自己的心口下被扎了一刀。
太快了,反应有点不及时。
虽然水焉择自认演技比较拙劣,但随着他缓慢的倒下并控制自己的血液尽量不要流得太多,那个不速之客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开刀柄退了几步,目睹水焉择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甜香气,不同于以往的血腥味,这股味道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
水焉择放缓呼吸减少身体抽搐表演出渐渐僵直的模样,但那个动手的男人却始终没有离去的迹象。
等到水焉择闭眼装死后大概几盏茶的功夫后,之前捅刀的人走过来,缓慢蹲了下去。水焉择的侧脸贴着地面,感觉到有人俯身靠近,微微眯开一只眼。
点点红沾染到了对方的鞋面上。
牢房外有人催促,“快走吧,别让老爷发现了。”
“等一会儿,”行凶者完全蹲在了距离水焉择近在咫尺的位置,他伸手去摸刚才送到水焉择心口的刀,在拨了一下水焉择看似软绵的手指后,打算顺势把刀拔出。“我得把这个带走。”
“不就是一把刀而已,留着做什么……”
外面的人话音未落,就看到牢里的人突然开始学兔子拔萝卜,然后在挣扎了几下后突然倒地。
牢房外的人赶紧冲了进来,“怎么回事”他后脚进入牢房时,恰好看到水焉择站起来用沾着红痕的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水焉择割喉后,抬腿踢开牢房门并把刀随手插在牢房门的柱子上,他现在浑身都是血污,已经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思来想去,还是先把白松带走得好。
水焉择望了一眼天色,此时还是大白天。但为了自己将来的计划,他不得不抓紧时间。
万幸的是白松这个时候在休息,他晚上好像才上工,对水焉择的闯入完全没什么反应。
梧桐馆内大呼小叫的人完全被白松和水焉择视若无睹,水焉择也是着急了,顶着未处理干净的血和仙瑶琴与抱着仙瑶琴的白松一块出门,行走之间甚至都没完全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叫人后来想起来都忍不住的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叫声。
后来水焉择在承池就成了大人专门吓唬小孩用的人物。
……
白松大中午的被太阳晒醒,他没穿外衣,从头到脚一身雪白,用手去遮挡自己面前的阳光。醒来之后,他四处张望试图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发现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而那岸边的,恰好是一个美人正在一边洗头一边穿衣。
哇哦,光看背影都能看出是个大美女!
白松蹑手蹑脚的过去,正好听见有人在和美女搭话:“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但反正就是感觉特别奇怪。”
美女一边漫不经心的梳着头发,一边说:“也许你就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这样,只要脱离了人类社会就没事了。”
“真的是累的么?”水焉择随手一挥将自己身上的破洞修补好,“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记什么了?”
另一边的小可爱女孩道:“也都怪你什么都不跟我们讲啦,不然的话我就会告诉你你的心上人,只要一讲你肯定就会想起来了!”
“心上人?”水焉择对这个事完全没概念,“我有心上人?”
“你肯定有啊,谁都有。”彩月说,“虽然对于妖族来说有心上人这件事挺匪夷所思的,但经历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之后,我还是觉得有心上人这事……挺微妙的。”
风竹理了理发,将秒干得柔顺头发甩在脑后,差点就被白松抓住了。“有心上人根本无所谓,只要把他抢过来就行。”
彩月不太想强人所难,“抢?拿什么抢?要是别人宁死不屈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风竹说:“那只能说明他们本身实力不怎么样,妖族向来强者为尊,弱者只配提鞋。”她说着,把后面躲闪的白松提入了话题圈。“你觉得呢,这位公子?”
“嗯……”白松几乎没听他们讲话,只是隐约觉得这几个人都不太正常。“不对吧,如果单纯信奉强者而不做正确的事的话,万一那人要是想要所有的婴儿呢?那岂不是要灭族了?”
风竹笑了一笑,她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柔声道:“那也只能说明那一代的命不好。”
彩月撅嘴表示:“弱者也不光只是武力值差呀,就像人类一样,他们又聪明又机智,如果单纯只有力气没有智慧,那也不够吸引人。”
风竹想说她更多的是看脸,但转念一想,彩月跟自己的性格又不同,她身份高贵血统纯正,别说找个纯血巨龙,就算找个阿猫阿狗人家都得感恩戴德,生死全凭她开口,至于什么力量智慧颜值能力,只是附带条件而已。
水焉择不太想参与这场讨论,他感觉到自己似乎丢失了什么记忆,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见白松醒了,他先过去问候了一声。“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白松不知道他怎么对自己那么殷勤,不知不觉的后退了几步。
彩月见此情形,问道:“这是你的心上人?”
“不是!”白松生怕和男人扯上关联。
但水焉择却没直接回答,而是道:“感觉是。”
这让白松十分吃惊,他扭头对水焉择说:“哥你吃错药了?我俩啥时候有关系了?”
他说完,想起之前红眼睛的水焉择了。
完蛋,羊入虎口,在劫难逃!白松咬了咬唇,对他哀求道:“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挣的钱我还没花完……”
“送回去……”水焉择摇头,“这事不成,我好不容易出来,怎么能把你送回去?”
白松急眼了,“你敢不送?”
那边的风竹听到白松暴躁的发出声音,蔑视道:“就不送,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白松挫败的摸了摸琴,心中对他们的厌恶越发加大。别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服从,他虽然是凡人,但有神器傍身,她们不能拿他怎样。
彩月起身伸了腰,她的个子不算高,如果站在白松身边刚好能让他把手放在她的头上。“现在应该去哪里?找朱黎吗?”
水焉择呆愣了片刻之后,点头表示:“可以。”
白松从他的反应中隐约推断出水焉择的记忆应该被神器影响,导致他被动屏蔽了这个叫做朱黎的人的记忆。但仙瑶琴不是只会让他人无条件的爱上自己吗?按理说应该不会左右水焉择的思维和判断,但他却几次做出记忆被篡改和想法扭曲的行为,实在是叫白松有点担心。
直觉告诉他,自己好像和一个莫名的东西杠上了。
“我不去!”白松抱着琴往承池国都的方向去,“他们既然要抓你,那你们走就是了,为什么要带上我?”
风竹抱着胳膊,冷眼旁观,她倒是没有完全不说话,只是对白松格外不客气,仿佛他根本就没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对他处处苛刻。“好啊,那你留下你怀里的东西,我们就放你回去。”
白松舍不得宝贝,他把琴用袖子包好,紧张不安的看向水焉择。后者没有回望过来,只是望着天宸国的方向,大概已经在考虑之后的事了。“没有神器傍身我会死的,不能放我一马么!”
“我们也要神器。”彩月也站出来,她看起来挺漂亮的,光是那双眼睛就让人迷醉。“小兄弟,不能把神器给我们吗?”
白松被美色迷惑,他对女孩子向来温柔大方,也没管彩月的称呼,别扭的没再追究他们把自己带出来的事。
不过没过几天,白松就被饿得走不动了。“能不能停一停!我饿!”
他已经失了风度,望着前面三个多日没吃没喝的怪物,只恨自己长了人手人腿,不能爬着往前。白松手里一直护着的宝贝已经被他丢在了一边,他一面擦汗一面双眼发花口齿不清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头发粘在皮肤上也不想去理会,只想立刻躺下休息。
他慢慢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走不动了!”
彩月一见,转头去看他。风竹依然没忘记激将,站在原地说道:“只要你把琴给我们,我就立刻把你送回去。”
水焉择还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和汝良汇合,毕竟那女人有做食人妖的潜质,要是放任她在人间游走,只怕是不太好。
白松坐在地上,听了风竹的话却不把一边的琴拿起来,只是口头表示“不行”。
懵懵懂懂的彩月替他擦了擦汗,那认真的模样让白松十分心动。明明都已经累的不行了,却还是调整了声线让自己听起来不至于太没风度。“谢谢。”
“不客气,”彩月笑嘻嘻的表示,“这是奶奶应该做的。”
“奶奶?”白松才疑惑片刻,马上就想起来这三个人好像都不是年龄最多一百的普通人,只能沮丧的低下头去。“谢谢奶奶。”
彩月很热心,仿佛在玩什么养成游戏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白松。白松的一些要求虽然被直截了当的拒绝,但单纯的吃穿住行,还是得到了相当大的满足。
浆果好吃,兔子肉好吃,狼肉……白松看到比自己头还大的狼腿,实在是无法心安理得的收下。“这是怎么打到的?也太大了吧……”
彩月蹲在白松的身边,笑嘻嘻的说:“很简单啊,我修炼需要拿低级怪练手,妖丹给风竹,肉就给你了!唔,拔毛还挺有意思的。”
“……”白松非常不争气的接了狼腿。“太大了……”就算他一个多月没吃饭,这一个狼腿也足够他填饱肚子了。
但是,浪费可耻。
白松看了一眼在不远处休息的水焉择,再看了一眼已经放在篝火上燃烧的大半节狼身,实在是有点无能为力。
“那个,水焉择?”
水焉择别过头去,眼神询问白松。
面对他的有求必应,白松显得有点尴尬,他真的只是想让这位大佬帮忙存储熟肉,没有别的意思。
在了解了白松的意图后,水焉择没有拒绝他的请求,用灵力将烤好的肉全部收了起来。
之后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白松都没有再吃过别的肉了。
彩月表示白松真好养活,不过之后她打猎到的妖兽也没有因为白松不要就置之不理,而是非常大方的照单全收了。
白松不理解为什么彩月是吃生的,但彩月说肉食煮熟后里面的灵气会大打折扣。虽然比起妖丹和仙草的灵气还是远远不够,但塞牙缝是可以的。
“……”
说实话,彩月对生肉并不满意,如果不是为了提升实力,她其实更想吃烤熟的肉。油滋滋的肥肉劲道的瘦肉,配上烤得酥酥脆脆的外皮,再撒上绿绿的葱花和香到流口水的佐料,简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好想吃熟肉呀,可是为了提升修为,必须吃生的。
“这附近有仙草吗?我想吃点素的刮刮肠胃。”彩月捧着鼓鼓的肚子抱怨道。
风竹用了范围魔法感知,告诉了彩月:“有千年雪莲,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雪山上。您要现在就去吗?”
“雪莲?那味道肯定很冰爽!”彩月撺掇着风竹和水焉择。“我们一起去吧,千年雪莲,想想就很好吃!”
白松听到他们说话,试图过来插一嘴。
不过水焉择似乎很有经验,道:“别急,再晚几天就是雪莲子出世的时候,到时候再去采摘也不迟。”
但彩月却不觉得,“等到雪莲子降世,千年雪莲的精华都大打折扣了……择哥哥,难道你不愿意陪我去摘雪莲吗?”
“我确实有这个意思,”水焉择说,“因为雪莲的守护兽……我认识。”
“认识?那不是大好事吗?”彩月反而兴奋了。
唉,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水焉择之所以让他们晚一点,是因为那个守护兽,他很难处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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