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找过了吗?厕所、化妆间,地下车库都没有吗。”
“都去过了,没有啊。”
蒋孟鸢听声音有点熟,抬眸看去,女人正扶着额,神情很焦急的模样,手机抵在耳边,挥斥面前的姑娘,“再去找。”说到这,她无意转过头来,“阿鸢?”
赵今棠坐看右看,“你们,认识?”
蒋孟鸢没立刻回,停步问:“姜姐怎么了?”
“星葵找不到了。电话也打不通,还有半小时她就要上场了。”姜姐搔脖颈,神色无奈,“可能她去散心了吧,我等下得派些人找找她。”
蒋孟鸢眨眼,马上就要上抬表演节目了。依照蒋星葵的性格,不会无故消失,至少会留个字条。她转眸看眼休息室,室内布置干净。沙发上放有几套礼服,有几个鞋盒摆地上,盒内高跟鞋,放得都很整齐。
不对,缺了一双。
休息室内并无拖拽的痕迹,看起来是她自己走的。
十几分钟的时间,她能去哪?
“她把’晚星’穿走了是吗。”赵今棠说,“那你放心好了。只要她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到。”
蒋孟鸢:“姜姐,有谁找过她吗?你们当时不在她旁边?”
“公司刚送来几套晚礼服。星葵叫我们去拿。才出去这十几分钟,人怎么就不见了?”
赵今棠扇手,“可能是登台压力大,想出去透透气吧。你们也别急,没准等会儿就打电话过来了。”
蒋孟鸢转身,看了下廊灯附近的监控。
“她不会突然消失的......”
只一瞬,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个不详的预感,忙转头对她们说,“她可能被人带走了。”
“带走?谁能带走她?这里这么多监控。”
蒋孟鸢倒退,跑起来,急切道:“来不及了,电话里说。”
赵今棠微愣,片刻后提裙追了过去。奈何她穿着高跟鞋,怎么也赶不上,好不容易在楼梯口,看到她的背影。
她开口问:“你怎么知道她被带走了?”
“分开找,要快!”
赵今棠虽没理解她的脑回路,应声哦了下。
楼道内传来激烈的摇滚乐,雨珠砸在玻璃窗上迸溅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凉风肆虐,蒋孟鸢哆嗦,打了个喷嚏。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在脸上,指尖掐着照片放大,她的眼睛快速旋转。
“你们听着,我不确定有多少人参与这件事。但我确定,她现在凶多吉少。”
赵今棠喘气问:“为什么?”
“刚刚走廊遇到那男的,你还记得吗,黑帽子、格子衫、蓝色运动鞋。”
“你是怀疑他...?趁他没走远,我们抓他来问问。”
“不用问了,他躲起来了。”蒋孟鸢边跑边说,“本来我也这样打算的。可整栋楼的休息室太多,一间间找过去,等找到他的时候,就晚了。”
“这样,我带人在一二楼找,地下车库、后备箱....”
“当然——”
所有人聚神听着,心脏一紧。
“她也有可能在某个明星的休息室里,亦或者,在某个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怎么可能?外面那么多媒体记者在...”
“就因为有媒体,他们才敢顶峰作案。拿准了蒋星葵的性子,趁你们拿礼服的空隙,关了监控。这是场蓄谋已久的绑架。我也要告诉你们....能计划这一切的人,来头不小。”
“那怎么办....我们报警吧?”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蒋孟鸢说:“没有时间了,我们只能比快....我去顶楼碰碰运气,你们也注意安全。”
她挂了电话。
嘭啪两下,脚底一滑,一时不慎,膝盖砸在石梯尖叫上,手机也随之掉落。蒋孟鸢吃痛地嘶一声,再动腿时,才发现磕破了皮,伤口沾了泥。
来不及了。
快速抓起手机,蒋孟鸢扶着铁栏杆,快步往上冲。
整栋楼呈圆形结构,总占地面达三十几公顷,底下三层灯火通明,最顶上的四层无人使用,一路漆黑,甚至按几下电梯都没反应。
偌大一个场馆,蒋孟鸢来回跑到尽头,她有些力不从心。额头、脖颈、手臂都是汗,卷发已彻底湿透。
没有,还是没有。
她搜罗两个大厅,仍旧没有找到蒋孟鸢的身影。下层立体环绕的喇叭在放摇滚乐,惊呼声、掌声、快门响交叉循环。
不知是她听力减弱,还是头疼,视野变得有点模糊,后脑勺血管在突跳,像虫咬。
接连推几扇门,她的右手腕隐隐作痛。
她跑得再快,速度也达不到巅峰时期的状态,低眼看手机时间。她跑了近十分钟......
没办法,蒋孟鸢急迫大喊:“蒋星葵!”
喊了好几声,没人应答。
手机又响了。
她边跑边掏手机,没留意脚下,被横亘在地的拖把绊倒,机子飞离,贴地一路滑行,最后,顺栏杆噼噼啪啪地坠了下去。
蒋孟鸢皱眉,还没看清是谁打过来的。
来不及细想,她迅速支起身,直闯上顶楼。
整个体育中心,杂物间、厕所、这些房间加起来根本数不清,保不齐还有暗格,就更糟了。
蒋孟鸢只能凭借第六感,揣摩对方的心思。
舒适、宽敞、昏暗、窒息,这些是首选,前两层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搜的。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一个可能性,急刹住脚步,她掉转了方向。
赌吗。
她的运气极差,高中花五百买彩票合刮刮乐都不中奖的,能赢吗?
待她听见脚步声,那顶黑色鸭舌帽重现眼前时,她快步撞了过去,单手擒拿男人的脖颈,猛死按在地上。
男人身体撞地,闷哼一声。
“蒋星葵呢!”她见他不说,蒋孟鸢快速拽下耳环,捏着,抵在他眼睛附近,“不说,我戳瞎你一只眼!”
“快说!!!”
“在.....影院,呃,后面的....控制室。”男人被勒到窒息,翻了点白眼,哑声说道。
蒋孟鸢起身,无暇顾及他,直奔影院。抵达时分,影院外的大门已上锁,根本撞不开。
“放开....别过来!”
“好好的床你不躺,非要弄点刺激的是吧?也好,沾了泥的娇花...嘿嘿,你就从了我吧?你一个小姑娘,闯荡多不容易...被周家退婚了,你还可以依靠谁呢?”
女人吓破喉咙,慌声尖叫,“别过来..我警告你!..我的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几声衣料被撕裂的刺啦声,伴随剧烈的撞击音,蒋孟鸢惊得脸色煞白。
回头,看向消防栓内的灭火器。
蒋星葵扭动身躯,气呜呜的,根本推不开男人,恶心地扭打双臂,也无法挣脱,看见那衬衫下摆,她绝望地惨叫。
男人忙捂住她的嘴,他听见门外有动静,低声威胁,“臭娘们儿给我闭嘴!”
蒋星葵呜声看向大门。
他咕噜转眼珠,肥厚的身躯抖了抖,没多久声音又没了,他悬着的心又壮起来,“美人儿,我们时间长着呢。好香!你好香啊,让我好好亲亲你——”
玻璃破碎的声音。
蒋孟鸢一脚顺着墙,跳下去,看他们躺在台上,一旁的音响被撞倒。她眼底怒意翻涌,冲过去,纶起灭火器朝男人后背来了下。在人痛到身震时,她一把拽拉起男人的衣领。
一看,还是个熟面孔。
“徐总?”
徐容脸颤,看女人正拎着灭火器,脸色一白,保命般地捂住裤-裆,“你怎么、怎么找到这儿的?”
蒋星葵手抖,慌乱地捂扯下摆,周围是被撕碎的衣裙碎片,屁股往后挪,缩到音响旁。
“吴正呢?”
肥腻的后脑勺缩挤到一块儿,徐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他却怕得腿抖。
甚至想尿尿。
蒋孟鸢聚拳,朝他脸上揍。
徐容痛叫一声,猛推开她,随后光着两条腿从地上爬起来,慌乱地跑到阶梯上,看她追过来,瞪圆眼指着她:“打抱不平啊,小丫头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吗?”
蒋孟鸢踏步,又揍了他一拳。
徐容哎呜喊叫,跌摔下去,全身肥肉坠地颤颤,他捂着肿起来的脸,蛹动身子,“别以为你是周总的亲戚,我草——”
徐容呃呃喊叫,蒋孟鸢狠踹了下他的肚子,“说,你哪只手碰她了?嗯?”
这时,影院的大门被推开,她闻声转眸瞥一眼,徐容趁机偷袭,把人撞到台上。
徐容朝吴正大喊:“还不过来帮忙?”见吴正跑过来,他扭扭肩,双拳举在胸前,“小杂种,你完了。年轻的时候我可是练家子。我们两个大男人,今晚还收拾不了你?”
“怎么还不动手,不想混了是不是?”
“她是周逸哲带来的。”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穷亲戚,周家才不会管她。”徐容推他,“吴正收拾她,等下你也可以爽一爽。这地方,嫩死她们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刚刚撞台,蒋孟鸢用右手腕抵了下,有点疼。她看黑色鸭舌帽下的那双眼,烁着阴暗的光芒。他嘴角一歪,整张脸变得格外扭曲,一个箭步,扣住她的右手腕,狠狠一捏。
蒋孟鸢忍疼咬唇,含泪浅唔了一声。
徐容兴奋了:“这小妞右手腕有伤!趁现在,我们好好收拾她!”
-
周行延站在楼梯间小憩,被训斥好一阵,他迟到又不是故意的。
谁能想到会赶上下大暴雨,航班取消啊。
媒体?
他们爱怎么写怎么写。
周行延冷嗤一声,听见手机响,他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发牢骚呢。
等铃声平息后,他也差不多想好措辞了。
摸出机子。
看上方的来电显示,眼皮一跳。
哥?他不是在看表演吗,突然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手机铃又响了,他飞快接起,抵在耳边,“哥啊,找我什么事儿啊?”
“蒋孟鸢不见了,你有没有碰到?”
相处二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听他大哥这么不淡定的声音,跟火烧眉毛似的。他依着栏杆,吊儿郎当的,“她不见了吗?什么时候走丢的?”
“我没功夫和你扯。”
“哥你也别着急,我了解孟鸢学妹。她不会出事的,可能就是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多看了两眼。估计没多久,就会去找你的。”
咚。
周行延痛得嗷呜一声,正欲破口大骂,但想到电话还没挂,下面两层VIP休息室内还有诸多同事在,他止住了嘴。
谁这么缺德?高空抛物是会死人的。
垂头看伤他不浅的武器,原是个手机,还在响铃。
可惜屏幕摔碎了,这下无法找到债主索赔了。
作为三好世民,周行延还是走了过去,捡起那部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解释,“没事,掉了部手机下来。”
翻转手机,发现还是个老款,这年头还有人用7吗?
周逸哲:“手机?谁的?”
“我也要问呢,谁这么没良心...丢手机玩。”
手机壳是亚克力材质,一摔即裂,周行延眯了眯眼。
缝隙里浅漏出一片粉色的纸张,应该是某口香糖的糖纸,而且——上头有字。
周行延百无聊赖地掰开,他也不一定是要找人索赔,而是想着物归原主。
“哥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等下我也去帮你找她。孟鸢学妹,她高中的时候就——”他从手机壳里,抽出纸张。
下一瞬,他震惊地瞪眼。
纸张上只写着两行字。
【云景金港XX幢】
【13954XXXXXX】
这不是....大哥上姚的住址吗。
能让他把这个地址给出去的人.....
周行延抬头看上面,对电话那头的周逸哲说,“哥....我觉得,孟鸢学妹出事了。”说着,他朝楼上跑去。
与此同时,他也听见听筒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刚刚那部砸中我的手机,我从手机壳里找到一张糖纸,上面写有你的号码。”
周逸哲飞快追问:“在哪捡到的?”
“我这里是D区三楼,能碎到这个程度,估计得从顶楼扔下来。”周行延有点爬不动了,想按电梯,却发现电梯也不动了。
“不对!哥不对!电梯被人扎了。”周行延又往上走,上面三楼黑得看不清五指,抵达四楼,发现楼道的门被铁链锁了,“哥,走不通。四楼楼道大门被锁上了,不知道其他楼道有没有上锁,我就怕....”
“嘟嘟嘟——”
周逸哲先一步掐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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