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乌尔乌尔——
浓烟冲天而起,警察很快就到了事故现场,受困人员已然脱险,在场的人听见轰的一声,俱大惊,车爆炸了。
“咳咳咳!”众人都看着疯狂咳嗽的声源,看上去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姑娘。
警察上前递给她一瓶水,问道:“你是车主?”小姑娘摇摇头,指了不远处昏迷不醒,正被往担架上抬着的男人说:“他是。”
那警察点点头,又问道:“你是他朋友,”沈徐言又摇摇头。
那车一路都在掉装备,要是俩人都坐在车里,现在遗体都得拼半天。
只见她又指了指远处一辆前面被撞得凹进去的小白车,忐忑不安道:“我是它的车主。”
警察了然:“肇事者。”
沈徐言欲哭无泪,她按交通规则开得好好的,真是唉,只能说:“对。”
沈徐言是真服了,昨天晚上补资料补的太晚,夏小小有急事得去一趟怀阳,她一睁开眼就七点半了,信誓旦旦跟夏小小保证的话犹在耳前,把乱糟糟的头捋顺直拿着包就往外冲,车麻溜的一到嗡的就窜了出去,为了赶时间,哪有空往哪钻,看了眼时间,应该能赶上。
刚长吁一口气舒坦了,左边忽地冲出来一个骑着车的大爷,右边突然冒出来一辆黑色的车,突然变窄的视野让夹在中间她来不及思考,电光火石间脑海里有一道清晰的指令,大爷撞不得,方向盘猛地往右一打,砰的一声就撞上了黑车的左边后视镜以及车门,惯性让沈徐言整个身子都往前倾,正好让缓缓向前开的车上车标以一个视野十分恰当的位置进到了她的眼睛,她一下就宕机了。
那车被撞一下后并没有停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徐言觉得整个车从后面看摇摇晃晃的,甚至车身隐隐有烟往上窜。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那一下撞晕了出现了幻觉,至于吗不就是稍微猛烈的一点剐蹭,颤颤巍巍的摆正自己的方向盘要追上去,身子都自己往前倾了,车又不走了,来不及骂这遇不上事的车。
抬头看眼那辆被撞的车,不得了了,只见竟冒出火来,她魂都飞了,顾不得自己那车就往前跑,此时周围有很多人都停下来观望,那冒着烟的车因为被撞击一下改变了本来的轨迹,一段距离后就因撞到绿化带停了下来,沈徐言疯狂的往车的方向跑,到跟前发现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满脸是血,眼睛闭着动弹不得。
完了,她想,这人不会死了吧,哆嗦着手打完急救,又赶紧报警,一边阿弥陀佛一边砰砰砰砸窗户。
犹豫着探了探男人的鼻息,还有气儿,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里外都拉不开车门,车上火噌噌噌的烧,她怕车炸了,又哐哐哐的开始砸车门,在警察赶来前,终于把人给提溜出来。
沈徐言想着尽量把人往外拖拖,瞥见往外拉的人眼皮轻微的动了动,不一会儿睁了下眼,她凑上前去看,那人又昏了过去。
夏小小从早上起来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她正在努力的拍着怎么也叫不醒的沈徐言,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邓主任让她往泸水跑一趟,说那边计算机出了问题,之前那些合作是她谈的,那边催的急,来不及跟其他人交接,还是由她辛苦跑一趟。
这边沈徐言迷迷瞪瞪的让她先去,说她肯定会在八点之前坐到研究所的办公室里。
等她处理完事情回到城南的研究所已经九点多了,办公室里仍然没有沈徐言的身影,研究院居然没一个人发现总工没来。
邓科说:“我以为沈工跟你一起去泸水了。”
其他人:哎呀,咱们这个工作,弹性很大的喂。
夏小小拨通沈徐言的电话。
那边气若游丝:“小小啊,我撞着人了,把人车给撞炸了。”
噗通!
邓科的计划书摔在椅子上。
其他人:哎呀!快问问人现在在哪啊!
人在警察局。
沈徐言没什么大事,就是被撞的人好像不太好,更不太好的是那人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警察,一脚油门撞到警察局,现在正在人家的大本营做事故笔记。
“我不知道车里面的人是警察,真不是故意的,警察同志我是良民啊,我怎么会袭警呢!”
有人推开门给问询的人耳语了几句,那警察又继续问身份信息之类的什么东西。
“沈徐言,北京,临清县计科院的工程师。”
“暂时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楼下你朋友在等着你呢。”
说完他一合笔记本,急匆匆的就和来的那个警察走了出去,留下的一个女警向她做出请的动作。
沈徐言迷迷瞪瞪的就出了公安局的门。
夏小小在大厅坐着等她,看人出来了没看见她就失魂落魄的往外走,赶紧追上去,“姐,没事吧。”
她见着人就蔫蔫的点了两下头,心想坏了,这是被吓掉魂了,想着回头得问问她妈,以前那叫魂的神婆现在还营生吗。
听见沈徐言继续说着:“小小,我刚听那警察叫宋夺,他们没说人现在在哪,你帮我打听一下。”
夏小小办事效率真是呱呱的,没多久就打听到了。
那工作人员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们这有规定,不能透露病人消息。”
沈徐言就站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她,可能是看着过于焦急,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又联想到她口中的病人,一瞬间工作人员脑海中电视剧中的情节闪现出来,男主车祸,女主苦苦哀求见他一面,啧啧,可这根本不是华丽的女主角,这是一脚油门给人车干爆炸的罪魁祸首。But可爱的小护士不知道,于是给她出了个主意,“你坐那等会儿,回来有个穿着灰色上衣头发疏的油光堂亮的人会回来,到时候你问问。”
沈徐言不好再难为人家,就上一边儿坐着等,一会儿工作人员口中说的目标人物就出现在她视野中,她小跑赶上,在电梯关门前冲了进去。
突然闯进来的人让宋青山吓一跳,心道年轻人不知道轻重,多危险这。
看那姑娘微平复一下开口:“您好。”
他温和的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说话却挺镇定有条理:“不好意思啊,贸然来访实在有些唐突,前天在迦南路上,我不小心撞着了一辆车,车主叫宋夺,您是他的家人吧,我来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那男人也是比较体面的,看到把他外甥撞成那样的人,也没表现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跟我来吧。”
宋青山把她领到病房门前,接起响了第三遍的手机铃声,示意她可以先进去。
沈徐言进了病房,放下拎着的花束果篮,看了眼病床上还没醒的人,当时这人满脸是血,她魂都被吓飞走了七成,哪有时间看人长什么样,现在一看这人长得挺好,就是看着怪吓人的。
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可即使睡着了,打眼一看却是严肃无比,看着得有三十多了吧。
那睡着呢就走吧。
可躺在床上二十九岁的人并没有让她来得及离去,她刚转身,就听见后面的人开了口,声音很轻:“谁”
沈徐言回过头来,那人睁开眼睛,看着不像睡着的时侯那般严峻。
“啊...哈哈,我那什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宋警官,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由我全部承担。”
突然的称呼让他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你知道我是谁?”
看他突然转了一个态度,沈徐言想起来公安局里边儿的人说她袭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解释道:“公安局其他警察同志说的,这真是意外。”
“其实这事也不是你的......”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铃声打断。
是沈徐言的电话,两人对视一眼,宋夺示意自行请便,她走到外间接起电话,里间仍旧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沈徐言:邓主任,什么,你加个提示词,有什么性能问题吗,输出一个‘No Issue Found’千万别整一些额外的细节,还是运行不了,我一会儿就回院里,HS没什么影响吧,我马上回去。
HS!
电光火石间,宋夺脑海里闪现了调来北城前,老季给他看的资料。
那边已经结束通话,沈徐言有些抱歉的走进来,“工作上有点急事,现在我得回去一趟,不过责任我一定会承担的,明天我再过来咱们详谈赔偿方面的事,您看成吗?”
宋夺:“当然可以。”
“好,不好意思啊,十分抱歉。”
“没事儿,先忙你的事,大晚上的让人送一下吧。”
“不用麻烦了谢谢,离这也不算远,临清县那边的计科院,宋警官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让人到那找我,我叫沈徐言。”
宋夺嘴角一弯,计科院、HS,果然,“方便加一下联系方式吗沈小姐,”他直接拿过来手机,有些艰难的解了锁。
沈徐言见状伸过手,男人把手机递过,她快速的存了自己的号码又打了一通电话,“聊天软件和手机号码同步,那宋警官,咱们下次见。”
宋夺心情颇好的笑了一下,“下次见,注意安全。”
“。。。好的。”
沈徐言走的匆忙,没看见后面的人一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出了门正好撞到刚才的宋青山领着一个人往里进,嘴中说着:“邢队长大晚上的还跑过来一趟,宋夺他没什么事”,他口中的邢队长看到出来的沈徐言愣了一瞬。
沈徐言看着那个邢队长也止住了步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宋青山看看这个看看哪个,这世界这么小:“?邢队长你们认识啊,这就是撞了我外甥的那个姑娘,你说现在年轻人......
邢柏丞迟疑的摇了摇头。
沈徐言对着宋青山再次歉意的表达自己还有事,就匆匆离去。
宋青山面色虽不好,也挺理解。
因为他也是真的忙,门刚开开要进去电话又响了。
一进门邢柏丞看着包着头的宋夺忍俊不禁,他伸手状似要把玩把玩那个受伤的脑袋,被一把拂开,而后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谁往车上动的手脚现在还没查出来,但肯定的是你让背后的人盯上了,你被调到这第一次回去述职就出了这事,你跟哥老实说,真没查出来什么?”
北城这个地方风俗淳朴,北城人更是不拘一格重情重义,在刀边行走的这些人呢,属于那种死到临头义字为先,这一段时间确实抓了个人,却怎么也不开口,叫嚣着有本事就打死他,现在还在里面蹲着,他确实什么也没查出来,可邢柏丞在这一点上不是很信任他。
说了句没有后,他无话可说。
邢柏丞见他没什么说的也不再追问。
又想起来刚在病房前的对话,“刚才那姑娘走的时候连声的抱歉,你没跟人说清楚啊,还要赔偿呢,要不是给你碰在路上了,等到高速上你八成也得完蛋了。”
交代完事情的宋青山刚进来,听见这话无不晦气的大声唾道:“啊呸呸呸,完什么蛋,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看着宋夺还笑不嘻嘻的样儿,气都要从天灵盖冒出来,又气又心疼。
“夺啊,你就不能跟舅舅回北京吗,你当时从西北回来,我以为你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又跑来北城非得当什么警察,还干刑侦口,你当个网警也行啊,都是为人民服务有什么差别嘛,舅舅年纪也大了,经不起这些大风大浪了,你调来北城才多久,半年有没有,就出这事,这里克你啊。”
他念念叨叨,邢柏丞挺惊讶,人怎么能絮叨的这么全面。
宋夺却习以为常并且心情很好。
因为宋青山得回北京了,他的公司正在上市的紧急关头,宋青山焦头烂额的,最终在宋夺再三的保证中,三个小时后就飞北京。
这着急忙慌的当口,他找了营养师、陪护还有康复师,乱七了八糟的一堆才勉强放心。
老舅走了,宋夺松了一口气,还想伸个懒腰可条件不允许。
邢柏丞秉承老舅声泪俱下的‘托付’,站起来给他想倒杯水,目光被桌子上没息屏的手机吸引,宋夺下意识拿过来,过激的动作使他哎呦了一声。
可站在桌子前的人并不关心,他有些楞的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突然间邢柏丞瞳孔缩了缩,“那个联系人叫什么!”
躺着的人眼睛眯了眯,他怎么这个反应,莫非也知道些什么?
他回答道:“城南那边儿计算机科学院的工程师,你认识她?”
邢柏丞掏出手机翻找了好一会,停下手才缓缓说:“怪不得刚刚看她熟悉,”他将手机翻过来,一张照片映入宋夺的视野,照片中的三人站在首都学府的门前,最左边是今天见过的沈徐言,看上去很安静娴和,她和右边一个女孩儿,挽着中间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三个人亲密无间。
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嘶哑:“沈徐言,我想起来了,她是我老妹的师妹,”他指着照片中的另一年轻女孩,“这是我老妹。”
什么都不知道的宋夺跟他贫着嘴:“你不是独生子啊,我看过你的资料啊,这姑娘看着二十岁出头,你都四十了吧,加把劲你都能生她了。”
邢大队长现在也没功夫跟他贫了,“是我妈的学生,叫李玖,很早就失去双亲,一直在我们家住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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