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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羽富江!

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刻度“37.3”,确实退烧无误,白忘忧放心松了一口气。可是现在为什么排斥感厌恶感愈加强烈?

心中的谜团萦绕白忘忧的脑海,白忘忧至少可以排查一项原因——不是生理期的问题!明天去医院检测心脏看看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还有问问林姨她昨天的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第二天下楼路过林姨包子铺时,异感似达到顶峰,内心充满矛盾。

第六感与理智告诉自己,真相就隐藏在里面。

可徒然生起的厌恶极度抗拒靠近接触,要远离。

白忘忧在店前不远处犹豫徘徊许久,林姨瞟见她重重复复向前一步又后退一步,一把将拉了她进来,热切关心道“忘忧病好了啊?让姨姨看看。”又喃喃添了一句“富江真灵验。”

“富江是?”白忘忧不自觉将心中疑问说出。

这一问,林姨神色瞬间警惕起来,眼神左飘右飘,还转身观察一下店门前是否有顾客前来,见无人,赶紧关上门店。

“啊,我随口问问的,不方便的话林姨不说也没事,我赶时间去医院检测一趟啊”白忘忧打哈哈想抽身离开这不妙之地,太异常了,危险感直线上升。

“去什么医院啊?我带你去见富江,你的病他会治,别人我可不敢带见我亲爱的富江,但是忘忧我拿你当亲人看待才特意带你去,你做下心理准备,等下不要被富江的美貌惊失魂了。”林姨依旧热心长辈样子,强硬扯推白忘忧走进一间卧室。

白忘忧一听是个美人,兴高采烈由林姨牵着走了。

刺啦拉开木扇门,卧室中央内只摆放一张黑胡桃木榻榻米,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白纱照耀进来,显得非常空旷神圣,所以很容易聚焦到室内的重点:梦魇中、林姨口中的黑羽富江此刻躺在米白柔软的棉被中。

纤长浓密的睫毛,闭眠的双眼在微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左眼下一点泪痣更添了几分悲悯,淡粉如樱花的薄唇,细致如白瓷的肌肤,如黑玛瑙光泽般的长发散在米白布料上。

白忘忧停在门口,目不转睛瞧着床上美人,只觉此刻万物无声,连失衡如春雷的心房颤动,也觉得是冰雪消融般的宁静。

自己的呼吸是否惊扰了对方的睡眠,目光是否太过直白,可是一时间真让人移不开眼。

她听到自己发出嗤嗤的笑声。

林姨在她耳边低语:“他是我的宝贝,别多想。”

白忘忧如梦惊醒,脸上顿时火辣辣,低声支支吾吾连忙摆手,“我没有我没有,只是他真的太好看了。”

余光瞄到美少年长长睫毛扑动一下,侧脸瞧了过来,那两片薄唇开开合合吐言:“吵到我了。”

“对不起,我马上离开!”白忘忧自觉被对方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得晕头转向,不知天南地北,慌不择路飞速冲出店。

黑羽富江望着白忘忧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问:“她是谁?”

“哎,等等。”林姨反应过来时,白忘忧早已消失在店门口。

“她啊,叫白忘忧,是楼下经常光顾我邻居,也是你昨天救下的那个孩子,说是今天有点不适,你看看能不能再显灵。”林姨靠近想伺候黑羽富江起床。

对方嫌弃躲开她的手,皱眉怒喝:“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下不为例。我饿了,快去准备鱼子酱。”

“是是是,我这就去。”

被窝中伸出一截细长干瘪手肢,掀开被窝随意将其扔在一旁,露出绝色面容下紧缩皱瘪的丑陋身躯,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巨大人头气球紧绑如枯枝扭曲的大字型细绳。

还好,没让她看到。

至于为什么担心这个问题,黑羽富江不理解,也不想深究。

不过,他很喜欢白忘忧迷恋自己的眼神,却又有一种极其讨厌存在的感觉。

看来需要快点恢复。

晴空万里无云,青葱的树上蝉恹恹鸣叫,凉风徐徐,光影浮动,是一个舒心凉爽的夏日。

白忘忧坐在公交椅上,任自己等待的16号公交车在此停留离去一辆又一辆。

她握铅笔飞快在笔记本写写画画,凭着深刻的惊鸿一面,涂出一个半身像——一个闭眼的少年,顶光落在少年身上,左眼角下落了一点,似痣似泪,长发飘逸散落,犹如沉睡的圣洁神明,静静躺在白忘忧的素描纸上。脸颊似被火一烫,有点热,不知道皮肤红不红,呼吸凝重,动了动唇但没有发声。

白忘忧忘我欣赏了许久,这是自己以来最完美的作品。

不禁感叹,此人是人间少见的绝色。

要是能多加接触,让他当下自己绘画模特更好了。

将画收起,盯着车流等车,渐渐地目光呆滞,眼瞳溃散,陷入久远的回忆。

想起梦魇中惶恐不安,茫然无措,患得患失,糟糕透顶的感受。

好像当初重新回到家里的感受相似。

当初是怎么度过来着?

每当想起,一双柔软的双手轻轻捂住双眼,遮盖视线,眼皮也随之合上,混着红色液体和黑幕落下,挡住即将出现的记忆。

我的十七岁是一片空白。

到底遭遇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父母只告诉我在附近镇的一场火灾中被消防员发现送回,期间所有的真相已经被火苗烧毁了。

“忘记一切,忘记我。”

对了,被刻意选择忘记好了。

白忘忧豁然开朗,压下了微妙的异感,眼里汇聚恢复夏日的光。

刚好,新的一辆16号公交车驰来停站。

白忘忧伸个懒腰,继而踏上公交车,去医院检查。

晚上回去时瞧见林姨一下子呈现油尽灯枯之相,眼珠浑浊,没有什么生气,皱黄的皮肤下全是疲惫。

白忘忧问起,林姨只说累了,多年打拼也挣够钱了提前回乡养老,打算明天关闭店面。

白忘忧有点惋惜,问能不能再跟黑羽富江见上几面。

林姨乍现出如淬剧毒刀子一闪的恶毒目光直刺白忘忧,双手如鹰爪紧抓白忘忧胳膊,着魔似的,尖细着声叫喊:“休想窥觊我的富江,我不会再让你见他。”

“冷静冷静,林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画几张富江的素描当做纪念,你不同意就算了。”白忘忧挣脱开,按住林姨肩膀。

林姨急喘呼呼放松冷静下来,为自己失态抱歉,转身塞给白忘忧一盆玫瑰花留做纪念和赔礼。

黑子的客人形形色色都有,黑子却没见过一眼摄人心魂的妖冶少年,可惜是个双腿残缺,可惜要和一位中年阿姨今晚入住他经营的情趣酒店。

“哪一种房间隔音效果好?”中年阿姨羞答答询问,老脸绯红,眼睛余光时不时窥向少年。少年坐在轮椅上,右手托着侧脸,垂眸专心欣赏自己的左手。

“这个,你今晚叫的像杀猪声隔壁也听不见。”黑子睁眼说瞎话特意指了最贵的一个房间。

中年阿姨也不深究,爽快买单。

昏暗的房内,紫红的灯光铺满室内,墙上晃晃悠悠扭曲一道人影,影子伸手摘向自己,往外拉扯,片刻,热乎的腥甜的红液星星点点溅落在影子上、墙上、床上,尖锐哭嚎声充斥整个房间,影子手下握出一团丝絮状东西,丝丝缕缕,似有顽强生命力,像流水冲刷的水草不停摇动,不断缠绕,编织出一个新的细小的人影。

“真的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

影子愤然转身,一下子从墙上倒下。

倒下的是一具穿浴袍女体,是林姨,睁圆黑眼珠子,绝望惨叫着,嘴皮苍白干裂溢出几滴血,像一尾暴晒缺水的、自愿上钩的、任人宰割的鱼。

确实也像杀鱼一样,腹部被破开一条口。

无数血红的肉丝扎根在她裸露的血淋淋内脏中,从她的腹部争先恐后而出,汇聚在她双手中,腹部和手之间搭建了像舞动的海蛇组成的流动拱桥,为另一端提出血肉养分,方便他更快捷成形。

林姨双手极力将手中的东西移到黑羽富江脸边,摊开,展现,是一张轻薄如纸的人皮脸,五官跟少年一模一样,同样怒瞪双眼仇视对方,一眨眼,脸皮四周密密麻麻伸出乌黑长发,如瀑布倾洒,杂乱无章覆盖了他阴冷的脸,更活脱脱成一个怨气鬼,皮后探出更细长粉红的肉丝勾缠他的头发,一丝一条理顺。

人皮脸下,吊着一截手臂大小的肉管,延着肉管有规律般勾出个“大”字,肉丝时不时流着黑红粘稠的液体,好似一个干扁破碎勉强连接的气球娃娃,从林姨出吃了许多气,不断鼓动壮大起来。

“滚。”富江怒呵,翻了个白眼,他的状态也不好,皮肤细细的绒毛沾了一层薄汗,□□也生长出丝状嫩肉,一点一点探出皮肤,在空荡荡裤管里纠结包裹成团,模糊显出双腿的形状。

指骨弯曲紧绷得皮肤血管凸起,床单几处皱成一团。

另一个富江还在挑屑;“如果不是我的被寄生者细心照顾你,你还在淤泥下被臭虫啃吃。”

富江烦躁伸手挠他,想撕烂他嘴脸,被他躲过,退到床的另一角。

宽大的床上,三具□□**地,血淋淋地颤动、挣扎、扭动着。

原本暧昧紫红闪动的灯光此时投射在妖冶的少年身上,像恐怖片渲染的恶鬼。

房间内是林姨一个人的炼狱,恶鬼在榨取她的生命。

房间的隔音效果确实很好,没有一丝丝声音飘出房外。

过了半夜,黑羽富江生长完全后最先离开,黑子震惊看到傍晚时还坐着轮椅的少年从他面前走过,扬长而去。

黑子在前台有些困意眯缝双眼看门前的车龙马水,流光迷离,再一次看到这一位少年走出店门,只不过他好似身材更加高大点,面相更加成熟,目空无人,冷漠疏离。

黑子觉得真的困过头了,看看时间到2点,打烊关门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林姨安详躺在床上,房间浸泡浓浓的铁锈腥味,黑子摇摇她身子叫喊,她身体的冰凉和僵硬让黑子害怕,拉开被子一看,林姨的五脏六腑暴露空中,血液已干枯成赤褐色,粘黏在白骨上,在衣服上,在床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店搞出人命了。

黑子又想起夜里扬长离去的那两位少年。

查看视频监控,拍摄到记忆中妖冶少年的画面都呈现是哗啦啦的雪花电流时不时黑屏,或者是看到非人的模糊人影,但他身旁妇女的样貌清晰可辩。

从703房间出去的确实是两个人影,期间也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黑子惊恐颤抖双手拨打了报警电话,陈述这怪异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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