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费启没能如愿解除变狗的“诅咒”,但他也没有多失望,毕竟现在的他可以每天清醒二十四小时,也算是赚到了。
时殊带着他去宠物医院做了检测,虽然基础检测无法确保准确性,但医生拿着小狗的检测报告,向时殊保证不可能感染狂犬病毒。
最后和医生确定好时间来接种疫苗之后,时殊好整以暇地看着怀里的小狗,像是在说:现在总可以亲近了吧?
费启被迫接受亲亲抱抱举高高,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晚上发消息暗示对方太过亲近宠物是不正常的。
庭审结束一周后,费氏集团的工程队再次返回云州村,开始着手规划区域改造。
村长是在第二周回到村子的,大黄兴高采烈地将这个消息告诉费启,顺便带着一众猫狗朋友来蹭了一顿大餐。
先前那两只瘦弱的小狸花已经胖了不少,每天被三花舔得干干净净。
现在时殊家里堆满费家寄来的各种东西,甚至将柴房整理清空才能放下成摞的猫粮狗粮和罐头。
不知不觉一个月转瞬即逝,施工队开始从中心广场改建,村里临时赶回来的人在签署过协议后大部分又迅速离开。
他们无一不是选择将房屋土地归属权卖给了费氏,只有少数选择出一笔钱和费氏签署分成合约,其中就包括时殊。
签署合约那天费启难得主动给对方打了电话。
他半开玩笑说道:“你选择分成是依旧不放心费氏这一次的改建项目?”
时殊却轻笑道:“恰恰相反,我相信费氏的高瞻远瞩,即使现在能得到一笔巨款,但想必和未来的效益比起来不足一提。”
“那你确实压对了,我有这个自信,想来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费启心情不错,难得主动说了晚安。
中心广场的改建十分缓慢,云州村中央那棵老榕树年岁已久,施工队的每一次动工都要小心翼翼确保不会伤到老树。
调整路面平整度,搭建休闲平台,铺设木栈道……一套下来,整个中心广场除造景外改建便用了整整一个月。
还好这一个月内村里的主干道同样修整完毕,建筑车辆通行不再是问题,房屋的改建也提上了日程。
安置区在计划时间内修建完毕,位于云州村到镇上的中间地段,既方便村民们到镇上,也不耽误验收村里改建情况。
时殊并没有搬去安置区,因为返校时间将近。
在和设计师确认好房屋改建民俗的图纸后,时殊便将家里带不去学校的东西送给了有需要的村民们。
猫粮狗粮则统一挪到了安置区特意修建的“猫狗社区”。
猫狗社区是一间不算大的屋子,里面有费启安排的专员每天给慕名而来的小动物们投喂食物。
虽然村民们不理解修建这样一间房子的意义,但自家猫狗能吃上好的,他们也是支持的。
在时殊即将返校这几天,费启格外焦躁。
因为时殊这家伙似乎没有考虑过小狗的安排,甚至在返校前一天还带着他去打了最后一针疫苗。
那悠闲的模样看得费小狗心急火燎,到底是弃养还是寄养也没个准话。
狗狗拳打了,撒娇卖萌也试了,时殊像是看不见一般揉揉狗头,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忍无可忍的费启在换回身体后立刻摸到枕边的手机打过去电话。
“B大最近是不是要开学了?”
时殊似乎并不惊讶他会关注这些,只淡淡开口:“是的,我明早就返校了。”
费启当然知道他明早就要坐大巴离开,语气凉凉:“那馒头怎么办?你现在卖给我还不晚。”
没想到时殊忽然轻笑一声:“从决定养他开始,我就没想过抛弃他。”
“你……”费启耳朵发痒,噎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你不会是想带它去学校吧?”
那头便开始罗列自己的安排:“B大是允许学生饲养宠物的,只要办理狗证、宠物入校证明、防疫证明……”
一堆东西听的费启太阳穴胀痛:“你等等。”
时殊安静下来,声音轻柔地询问:“怎么了?”
竟然还问怎么了,费启嘴角抽了抽:“你有没有想过馒头愿不愿意去?你又能否保证馒头的安全?就算学校允许饲养也不可能让你随时带着。”
这一次听筒里静了许久,就在费启以为对方想通打算放弃时,一道略显冷硬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B大有完善的动物保护制度,甚至比校外还安全,另外我觉得馒头足够聪明,我会教他如何保护自己。”
费启无言以对,知道对方这是铁了心要带馒头去学校。
前段时间国外来的几个专家在给他做过检查后都摇头叹息表示无能为力。
老费家一家三口已经认命,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给时殊做一辈子宠物。
费启后退一步商量道:“你可以先将它放在我这里寄养,等你放假或者毕业,就可以来接它。”
没想到对面依旧是冷硬的拒绝:“不必,我会照顾好他。”
费启难免也有些火气,刚想挂断电话即刻出发前往云州村,就听青年忽然又软下声音。
“就让他留在我身边吧,求你。”
低哑的嗓音带着轻浅的祈求意味,然而对方似乎从未祈求过任何人任何事,因此声音中带着不熟练的僵硬感。
但就是这不熟练的祈求,莫名让人心脏像是被吹了一口气般紧缩一瞬。
费启抿着唇,心底涌起一股烦躁,他不喜欢时殊这样求人,也不喜欢因为别人的祈求瞬间心软的自己。
为什么会有时殊这种人呢?
冷淡和漠然像是保护壳一般保护着对方没有被不公和生活压垮,只默然的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是需要可怜的人。
但只有费启知道对方时常会握着小狗的爪子垂眸走神,也会将脸埋进小狗的脖颈或怀中静默不动,如同伤神的小兽般汲取温暖和安全感。
对方现在蓦然摊开一直掩藏的一面给他看,他却不敢去直视。
“你……你不用求我。”费启声音低低地,慌乱到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我不是喜欢夺人所好的人,如果你需要它……我想它也不忍心离开你。”
“真的吗?”青年的声音像是低沉的魔咒,蛊惑着人深陷。
总有人要傻傻上钩。
费启结结巴巴,是下属看了都要来检查是否是陌生人带了费总面具的地步:“嗯……真的。”
他揉揉耳朵,怀疑自己听到对面笑了一声。
时殊声音轻快:“谢谢你让我知道他其实这么心软,这么可爱的小狗,我会好好对他的。”
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费启抿唇挂断电话,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最后只能起床收拾自己,准备吃饭、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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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费启刚吃两口早饭便被赶车的时殊塞进崭新的狗包中。
他叼着一块没嚼完的狗饼干从狗包侧面探出头,被拎上就走。
看着青年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着狗,在院子外等待的村民笑了:“你家狗子怎么两个月也没长大多少?”
时殊长腿一跨坐上三蹦子后车厢,将狗包在腿上放稳才淡淡开口:“长得慢也挺好,长大就不好抱了。”
费启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嚼嘴里的饼干。
其实他也想赶紧长大,但可能是由于馒头每天有一半时间都是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成长速度也十分缓慢。
如今两个月过去也只比之前大了一圈,依旧是能够被时殊轻易拿捏的体型。
三蹦子到镇上后,时殊还要坐公交去汽车站,从云州村所在的H市到B市可能需要坐超过八个小时的大巴,这可苦了小狗,只能憋到服务区才催促时殊带自己去上厕所。
两次下车费启都要痛斥一遍时殊为什么非要拒绝费家的专车,选择这折磨人的大巴。
时间长就算了,车上鱼龙混杂,有好几次过道另一边的小孩想来揪他的耳朵,几次都被时殊挡住。
费启严重怀疑再来一次那小孩就要撒泼打滚了。
孩子这种生物真的难以应付,那牛劲儿连家长都拦不住,被呵斥怒瞪还要边掉眼泪边来拽。
不是费启不让对方摸,实在是小孩子不知道轻重,最开始被揪那一下着实有些疼。
这也就算了,小孩摸不到就指着费启的粉鼻子说像小猪,其他人都在笑,偏偏费启也觉得自己像小猪。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车,时殊心疼地顺着小狗有些凌乱的毛发,想要亲亲狗头:“没关系的,小猪也很可爱。”
不出所料获得费小狗一记飞踢,俊俏的脸上印着一个淡淡的狗爪印,却依旧笑的温柔。
晚上六点半大巴到站,由于各项证明还没办下来,而小狗又一次陷入“沉睡”,时殊没有立刻返校,在车站附近的宾馆住了一宿。
另一头回到费宅的费启在洗漱时望着镜子里的俊脸,又想起那张小狗脸,差点给自己整抑郁。
想当初变成狗的第一天,他可是励志要当最勇猛的村霸,现在怎么看都被养成了纯良无害的粉鼻子小土猪。
鼻子粉的,舌头粉的,嘴唇粉的,连眼圈也是粉的,完全不符合他费总的身份!
费启郁闷,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时殊看到必定要左一句可爱右一句漂亮地“安慰”他,只会让他更加郁闷。
这天晚上他总是心不在焉,工作效率都降低了不少。
一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拐带到了学校,总觉得跟做梦一样。
幸好他调查了一下,时殊如今已经是大四,只有上学期几门课程需要完成,最多两个多月就可以离校。
时殊去上课,他总不能也跟着去上无聊的课程,两个月呢,得找点东西打发时间。
于是助理来到办公室送文件时,无意间瞥了一眼电脑,发现自家老板竟然在刷B大论坛,还是萌宠分享板块。
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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