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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辰时一刻,天早亮透了。晨光浮在空中,映在庭院白瓦上,林淮眠从院门跨进朝“无庸”走去。

两个士兵从院前经过,被林淮眠叫停。

“将军呢?”林淮眠问。

“啊,将军……今早好像还没见到。”士兵略带疑惑道。

闻言林淮眠皱了皱眉。

“嗯?那他人呢?莫不是没起?”林淮眠嘀咕道,“他平时不是雷打不动卯时不过六刻起,今日怎会起的这般迟。”

片刻后,他抬头冲小士兵摆摆手,说:“算了,他要真能睡这么迟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们没事就下去吧,注意点别吵到将军了。”

“是。”

二人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林淮眠在原地稍停了一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顾衾起这么晚不对劲,转身就要去瞧瞧。

到了厢房门口,他抬手扣了扣门,“将军?”

眼见好一会儿都没人应声,林淮眠直接推开了门进去,所见,惊诧之外,意料之中——顾衾平躺着,被褥没过胸膛,岂不睡得正香。

林淮眠没有开口叫醒他,也并无其他,只是沉默的看了一眼,转身就退出去了。

跨出门去,转个弯,朝右侧走。廊道栏边,仍是江南小筑特样的池水园林景色。黑白瓦墙掩青葱绿林,楼台倒影入池塘。

林淮眠在廊道拐角处,余光一瞥,只见一抹淡青色进了“无庸”院门,他提声道:“不是说了不要……”

话未完,他突然想到,这里哪里会有着一身青衣的人啊!

糟了。

林淮眠在心里暗道。他立即转身跑回去。

在院中,他见到了一青一黑两人。很明显的主仆关系。

不等什么,他立即冲上去去,伸手就朝那青衣人肩胛抓去,却是被青衣人身后的黑衣人给伸手拦住了。

黑衣人紧握住了林淮眠的手肘稍下处,林淮眠的手就停在半空,离那青衣人的肩胛不过一寸。

他蹙了下眉,从这黑衣人的手劲中,林淮眠就感觉到了这人的身手不差。

黑衣人使力一掌,竟是将林淮眠击退了一步。

两人都盯着对方,眼神交汇中并没什么善意。

盘算着眼前的形式,林淮眠觉着若是徒手硬碰硬怕是讨不到多少好处。想着,他迅速从枪带中掏出了枪并上了膛,抬手指向二人,语气冷冽,道:“站住!”

二人并未理会,自顾往前。

“好,那就不客气了。”说完,他扣下扳机,一声过后就看见那青衣人的脚边地上冒出来一小股白烟。

青衣人停下了步子,黑衣人也就跟着停了。

青衣人并没有什么惊慌,也没有什么愤怒,只是转过身,淡淡扫了林淮眠一眼。

黑衣人冲林淮眠道:“把枪放下。”带着一丝毋庸置疑,不容反驳。

林淮眠没动,仍是单手持枪。

一道黑影闪过,林淮眠就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一股劲风。

黑衣人侧身一腿横扫就冲林淮眠手上去,林淮眠迅捷转过手躲开,黑衣人顷刻就是另一腿冲林淮眠腹部位置,他赶忙出手,抓住了黑衣人的脚踝处,一招一式间,二人就直接打了起来。

不断的拳脚招式带起一道道破空声。

青衣人轻扫了眼便转回身,朝厢房门前去了。他抬手还未碰到门,门便吱呀一声从里开了。

顾衾向来睡的不深,生物钟更是令他一早就醒了,只是连日奔波南下,今天又无甚要紧事,便继续躺着,此刻早被外头的声响惊醒。他起身走向房门,烦躁摁了摁脖颈,伸手打开了房门。

一下直对上眼前的脸——白皙的肤色,一双柳叶眼,眼尾微挑,却是神色淡淡的。只这双眼却是不同花心柳眼所述,窥不到春渐吐,瞧不出秋水含,清清冷冷像天山之巅圣泉之中的一道流,仿佛世间之中也无什可令之动容。

顾衾愣了,眼前这人也明显是惊了一下,手就顿在空中。

他随即就放下手,轻咳一声,道:“抱歉,冒犯了。”

顾衾那股子烦躁早不知哪儿去了,他此刻有些乱,只道:“嗯?”

就见青衣人微挑了挑眉,眼神稍往下撇了撇。

顾衾就顺着他的目光也往下瞟了眼——由于刚起的烦,没来得及收拾下自己,此时衣衫领口还是敞着的,胸膛流畅的肌肉线条确实没怎么挡住。

顾衾蹙下眉,然后说:“嗯……抱歉,失态了。”说着也赶忙将衣襟拢好。

他听见了极轻的一声浅笑。

顾衾闻声抬眸:“怎么?”

眼前人道:“无甚,就是觉得顾将军和传言不太一样。”

“是么?”顾衾道,“南老板倒是像极了世人所说的样子。”

青衣人勾了勾唇。

两人都没再开口。空气中只有晨风曦光,以及一点儿淡香。

林淮眠和黑衣人正在一旁胶着不下,你来我往中。

顾衾突然开口喊道:“淮眠,行了。”

听到顾衾的话,林淮眠一时分了心,刚想应声,就实实在在挨了一拳。

他一下就后退了一步,“娘的。”他闷哼一声骂到。然后攥起拳头就要还回去。

眼见两人就要再次动起手来,青衣人转身喝道:“住手。”

刚伸出去的手都紧紧停住了。两人都紧紧盯着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能再打起来。

顾衾和青衣人都看着他二人,两人只好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青衣人没再说什么,就只是看着两人,然后瞥了顾衾一眼。

顾衾说:“淮眠,请他们去前堂稍候。”

林淮眠:“是。”

话完,林淮眠转身就要出院门带路。

顾衾说:“那,南老板,请吧。”

青衣人微微颔首,转身也就出去了。黑衣人也紧跟了上去。

跨出这月洞门,外头有条廊道,三人顺廊道而行。

廊道一侧是院墙,墙上有六角黑边的囱,内有对仗雕纹。另一侧是一些翠竹,竹边廊道下流过一泉清流,晨光穿梭过竹林,在池水上撒下斑驳的光影。

几缕波光恰好投照到青衣人身上,侧脸的轮廓添上了几分柔气,稍淡那份冷清。

三人来到前堂,进了堂内。

青衣人进了门就直直就往堂正中走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好像本应如此。黑衣人也是直径走到了主位右侧侯着。

见此,林淮眠顿了一下,然后就站着没动。

青衣人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手中那柄折扇——小叶紫檀的扇骨,大骨圆滑润色,小骨竹筋平滑,薄厚均匀。扇面是“柳条垂面水波荡”的墨画。很是配他这身行头模样。

“……站着作甚?”青衣人突然看着林淮眠问到。

闻言林淮眠便坐了。

稍一会,两个侍女端上来两盏茶,分别搁在林淮眠和青衣人身旁桌上,然后颔首退下。

青衣人只是瞥了一眼那盏茶。

转眼就见黑衣人抬脚就走,出了大堂。过了小一会儿,他又回到了大堂。只不过,这次他是用盘托着一盏茶来的。

木盘上的茶盏,是一种白中泛青的颜色,在边缘有极细的金丝线。隐隐能透过些光线,能见到其中茶水泛动的样子。

黑衣人将茶递到青衣人面前,青衣人把折扇放下,伸手接过。轻闻了一下,然后一手托住茶托,一手提着茶盖,茶盖磕在杯沿,他低头轻抿一口。

热茶泛出的水雾轻浮在他眉眼间,落成一帘,轻笼住他的眼。他抬眸时,就像初春时节日光之下渐融的雪,明明春光普照却是感觉不到什么暖意。

就见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黑衣人就转身退到一旁去了。

林淮眠在心里打量着,总觉得“南老板”有点耳熟,想想这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一道冷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林副官?”青衣人将茶轻搁一旁,抬眸看向林淮眠。

林淮眠:“啊?你……公子……可是有事儿?”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家将军贵庚。”

林淮眠明显顿了一下。

“啊?将军吗?这……”林淮眠迟疑了。

“嗯?是不方便么?那如此便是在下冒昧了。”青衣人道。

林淮眠说:“这个嘛,想来应该是没什么所谓,只是刚才有些没反应过来,将军今年约莫二十了吧。”

青衣人笑道:“哦?二十么,那顾将军果然是年少有为。”

“南老板过誉了。”随着一声浅笑,一道低沉略欲的声音在堂内响起。

青衣人微偏头,抬眼瞥向门槛处——正是顾衾。

他已然收拾整齐。白色衬衣被整齐收紧塞入裤头,裤腿笔直而不紧绷,欣长的身影立在堂前门槛边。

他披着光,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阴影。

顾衾就在之中哑然开口,他道:“南老板这一早登门,总不能就只是为了打听我今年几岁吧。”

青衣人道:“顾将军年少英才,何须妄自菲薄,也许在下确实就是为此而来呢。”

顾衾说:“不过小把戏而已,不值一提,哪抵得上南老板,声名远扬。”

主位上那人勾了勾唇,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垂眸,摩挲着指尖。

须臾,他突然笑了,他说:“看来,早已了解清楚了?不愧是顾将军啊,厉害。”

见着,他面前地上的那道阴影不断晃动,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转瞬就到了他脚边停住,可却是顺着水青长衫一点点覆上了。

顾衾一手撑着椅边,一手按在一旁的桌上。他微微俯身,往前凑了凑,在青衣人耳边。

他轻道:“多谢夸奖啊……”

眼见顾衾走近,那人只是眨了下眼,并没有什么其他。当顾衾俯身时,就像是被笼在怀里的感觉,他仍是没动。只是待顾衾的话讲完,似是考虑了一下,他也往顾衾那边稍偏下头,垂眸轻声道:“果真……厚颜无耻啊。”

话罢,他无谓的勾了勾嘴角。

顾衾却是被这话给噎到了,随即他低声笑着,低沉的嗓音中的愉悦很浅显。

“玩不起啊你,骂人。”

“嗯?骂人?我何时骂过人了?我并未指名道姓吧。”青衣人轻飘飘来了一句。

顾衾闻言挑了挑眉,道:“那不然……是我意会错了,自己上赶着找骂的?还是说我幻听?”

青衣人一脸正气:“嗯……依在下看来,顾将军身体健康并无任何病恙。”

“好吧,看来我们这般粗鄙的人确实不适合和文化人打交道,这讲话都容易吃亏,差点就让南老板给带沟里去了。”顾衾双手环臂,在青衣人跟前,身姿微斜,站的随性松垮。

青衣人没再开口反驳。

只是垂首理了理自己的长衫。

“行了,就此作罢,今个儿在下便不多叨扰了,顾大将军。”说着青衣人从主位上起身,对顾衾淡淡一笑道。

话完稍一颔首,然后便侧身从顾衾身旁绕过去。

水青的长衫料子质地偏薄,不像古时厚重的大锦缎,轻盈之下却是不失礼节。

他本就生得极为好看。如凝玉脂般的肌肤,不是苍山负雪似的惨白,而是水镜望舒的皎洁感,这水青长衫倒是将他身上那种冷清感衬得愈发重了。

他走过时,衣衫轻拂,了无尘埃,像初春暖阳,似徐徐清风。

一旁的黑衣人紧跟了上去。

“淮眠,送送。”顾衾对林淮眠说。

林淮眠应完好就转身要走,却又被顾衾叫住,他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林淮眠没说话,瞟了顾衾一眼,然后点点头应下。

“安排下去,让兄弟们收拾收拾,派人出去寻寻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驻扎。”顾衾转身出去,就抛下这么句话。

青衣人个子不低,身形却不壮硕,相反有些消瘦,他走的时候,步子轻且慢。顾衾步伐迈的大,三两步就跟上。

他们从前堂门跨出来,下了几级石阶。往前小段路,能见一方池塘,池边是一圈白玉石砌成的围边,外铺了一圈的鹅黄卵石。

池塘中央,一短型木拱桥从这端跃至另一端。两边围上了栏杆,上雕的花纹大相径庭。一瞧,却皆是海棠,花姿各异的海棠花。三两朵紧拥,争相竞放,花瓣飞旋落下。桥身通体用的楠木,且是内有一丝丝金缕的金丝楠木。在海棠花雕中,就好像是海棠花发出了金色的光芒,被赋予使命,会绽放光彩。

桥面上却并非全是楠木铺成,在其两边内侧各留了一小行,上铺了卵石。

他们并肩踏上了桥面,信步闲庭。

从昨个儿匆忙赶来,顾衾还未来得及仔细瞧瞧这处府院。眼下见着这桥,不免感觉有几分稀奇。

顾衾不是出自什么豪绅氏族,从小过得也不是什么膏粱文绣的好日子,他是实打实吃过苦,一路在泥里摸爬滚打过来的。

小时候没什么机会能上学堂,他自然也就不是什么满腹诗书,出口便能成章的大才子。但是,机缘巧合之下,他小时倒是有机会能学到一些知识,只是讲来也不是什么太深奥的内容。

对于这建筑他虽然不懂,但还是略微懂得的。这桥学之美,应讲对仗工整,方能赏心悦目。可这桥却像是随心所做,取了景便刻的。

这院主人出自高门贵府,眼界自然不会太低,怎么会不晓得这些。何况,中华历史以来,风水、朝向等等一直是建筑所关注的重点,尤其在高官贵族,大户人家里更是讲究,因为他们觉得建筑象征了权势地位,若不讲究风水便会破坏自己的财运势力,是大忌的。

雕花作为建筑中的一部分,其在建筑美观上更是尤其重要。以前人都喜欢雕牡丹,雍容华贵,用来象征地位最合适不过了,不过往往也只有皇族,贵族,高官等才能刻牡丹的雕花。

海棠在权势人家眼中算不上什么,可这院主人却明显是很喜欢海棠的,倒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尤其这桥,虽然雕花不是工整对称,但确实异常特别,美观上也是无可挑剔。

顾衾对这院主人的好奇心不免又加重了几分。

下了桥,眼前是白石路,两侧排满了各类的花卉,看起来却不显繁杂。有的开的正艳,冶红的花瓣在风吹过时会簌簌地晃着响。花节未至,花骨朵裹紧自己幼小的花蕊,匿在周边盛开的繁花中,等着来日花时,一绽其虹。

就这么寂静无言走了一道。

到了院门口,青衣人止了步子,顾衾也跟着停下了。

顾衾问:“嗯?”

“顾将军,怎么看你好像心不在焉的。这已经到了门口,还送?莫不是打算直接跟着我回去?”青衣人打趣道。

顾衾说:“本来就打算到门口的。”

“哦?那这便可以停了。”

顾衾垂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稍会儿,他抬眸看着青衣人,他说:“槛没跨出去,怎么能算送完。”

他是看着青衣人讲的,只是言语之间却更像是自言自语,或者说是对着什么虚无的事物。

青衣人沉默了,没有回说什么。

“……好。”他还是轻轻应了声。语气却是和之前不大相同。

在刚才没人注意到,在听完顾衾讲的话后,青衣人的脸色有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变化。他那向来清雅色淡的眸子亮了一下,但也就是一瞬的事儿。

就像往一潭静水掷下一颗石子,激起一点儿波澜,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而风平浪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水涡涌动,迟早是会浮上水面的。

刚动身,风就起了。

顾衾穿的薄,没披披风。风过去时候,好像吹了又好像没吹,只有发梢动了动。眼前的青衣随风而起,衣袂蹁跹,如墨的长发被吹得凌乱,三千青丝舞,泼墨山水画,宛如谪仙。

海棠正是季节,满树枝丫尽数绽开了花。粉嫩的花瓣,层层叠出,悬在枝头上。花蕊娇艳其中,枝梢晃,枝头的便落了,在风中旋转,与美人同和。

他们跨出门外。

青衣人忽然道:“这华清居若是将军有兴趣,不防住些日子。”

顾衾一听失笑道:“果真是你,我本来还想若是哪家地头蛇我就直接占了的。”

“是啊,所以将军可放心了。”青衣人淡笑道,“再会了。”

“再会。”

道完,青衣人转身往前走了,黑衣人紧随其后。

几片海棠顺风去,落于他发上,衬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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