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鲸吉就醒了。晨光无法穿透浓重的星云,叫醒她的是生物钟。她坐起来,发现床头的椅子上叠放着一套崭新的散发着洗衣粉香味的衣服,还有料子柔软的胸衣和款式时髦的短衬裤。她洗漱完毕换上,发现是在克里夫特城商店里她多看了几眼的那套宽松套头衫和工装马裤。结实但舒适的料子,合体剪裁加上酷帅低调的铆钉锁边,鲸吉很是喜欢,也知道它价格不便宜。
总不能穿着肩部破损的衬衫回去上课,于是她大方地向暗星道谢,决计就只收这一次。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鲸吉骑着自行车到学校的时候,艾米着急的在等她。
“鲸吉!昨天晚上你没回家,去哪了?担心死我了!”朋友看见她脸上的淤伤瞬间脸色就痛苦了,“你受伤了……对不起……”
“没事,小伤。”鲸吉有点不好意思,“我昨晚睡在暗星家了。”
“你跟他目垂了?!”艾米瞪大了眼睛。
“没有!我睡他的床,他睡楼下沙发。”鲸吉平时不关注这类小道知识,她知道睡觉不是躺在一起那么简单,但具体的要怎么做又模糊不清。总之她没有和暗星,这点她十分肯定。
“那就好……”艾米看到她肿起的胳膊,又愧疚起来:“鲸吉,我连累你了。你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了。你爸妈为难你了吗?”
“没有。我把蛇头先生的名片给他们看了,他们就消停了。今天一早就跑去打电话给蛇头先生了。”
“那现在只要努力学习,假期再找份兼职就好,会还上的。”
两个女孩子振作起来,商量着如何与那些模糊又晦暗的前途抗争。
放学的路上屠夫太太在等着她们。
“那个男人,”屠夫太太神色忧虑的对鲸吉说,“他今天过来替你把钱还完了。”
“……暗星?”鲸吉很是诧异。
“不是你去找他的吗?”这回轮到屠夫太太诧异了。
“没有,我没让他替我还债。”
“这样吗……”屠夫太太显得很犹豫,“鲸吉,你是个好孩子,听婶劝,不要跟那个男人走的太近,他看着很可疑。”
“他不是坏人。”他们都说他是,可他明明没有做任何坏事。
“光明正大的人不会成天用兜帽遮住脸,不会只有夜晚才出现在镇上,更不会半夜进你家。他很危险,孩子。”
“……他只是来帮我修院门,叫我起来看流星雨。”这听上去是有点缺乏说服力,但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难道不是吗。
“……总之,不要随便答应他的任何要求。有事……可以找我说的。”屠夫太太神色凝重而犹豫的说。
她是出于好心,鲸吉看得出来。但屠夫家她说了不算,所以只能跑来劝诫自己。
“如果他要求你跟他目垂觉可千万别答应他,一定要让他先娶你。”屠夫太太一走,艾米就挽着鲸吉的胳膊说。跟镇上其他人不一样,艾米十分相信鲸吉的判断。
“他不会啦!”鲸吉没想过这种事,她既不想嫁给暗星,也不想跟他目垂觉。——如果他要求呢?她没觉得很反感,但她不知道自己会作何反应。这种事对她来说还是太遥远太模糊,干脆不去想它。
鲸吉回到家里,干完家务活,又驻足在弟弟房门前,始终没有勇气进去。她默默收拾好饭盒和作业,骑着自行车上山了。
暗星依旧站在山坡上等她。玫瑰花已经初见端倪,星星点点的红藏在绿色的厚重的海洋里,和那个等待的身影一起构成温暖的色彩——一种家的色彩,一种珍贵的,易逝的,难以忘怀的色彩。
“暗星!”鲸吉被莫名的激动支配,她丢下车子跑上去。这种激动的诱因是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
他张开双臂拥紧她。温暖的怀抱,沉稳的心跳,这让她感到安心和踏实。她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脸上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泰然,好像那种悲怆的痛苦从未出现过。
“怎么了?”艾米说她神经大条,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样。
“有点担心你又跟别人打架受伤了,小朋友。”
“通常我都是稳赢的!”
“那就好。”他从裤袋里摸出欠条递给她:“拿去跟艾米一起撕掉吧。”
“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需要。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通常我不欠别人的。”
“那你送我一样你的东西吧。”
“好。你想要什么?”她答应的好像有点快,可她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把你昨天那套衣服留给我吧。”
“可是它又破又旧的?”鲸吉感到诧异。
“我想用来做稻草人。花田里太多鸟了。”
“这样啊,我再送你一顶帽子吧。”鲸吉开心起来,她觉得做稻草人是个有趣的事。
第二天鲸吉跟朋友讲起这件事的时候,艾米笑的前仰后合。
“你连底衣和衬裤都没拿回来?”
“嗯,不然稻草人就不那么真了呀。”
“你以后会知道他要来干嘛的。”
“他今天应该就会把稻草人立起来了。”被朋友感染,鲸吉也开心起来,心里那些负担就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下午刮起了大风,云层变幻莫测。鲸吉费力的把车子蹬上坡顶的时候,稻草人果然已经站在那里了。暗星和它在一起。从那时起他就总在山坡上等她,等着给她一个大力的拥抱。
夜色降临,风也变得愈发猛烈。云层仿佛挟裹着即将降临的邪神,时不时扔下一道闪电。咆哮的风和呼应的山林仿佛狂热的信众,叫嚣着随时准备向邪神抛洒自己的□□,甚为恐怖。这种天气不要说星星,就是月亮也观测不到。
鲸吉有点失望,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突然想起暗星说的距离很近,那么恐怕不止是光,这种大质量天体的引力效应也可以被观测。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可能与此有关,毕竟外层大气最容易受到扰动。她向暗星求证,对方欣赏的点头。
“在大气层外才能不受影响的观测。”暗星把她带上四楼。
这层没有阳台,都是密闭的弦窗,挂着厚重的帘子,没有点灯,一切都是昏暗的。暗星锁上沉重的密封的门,把他们与外面嘈杂的风雨交加的世界隔绝开来。
窗帘打开,外面是漆黑广袤的星空,下方是弧形的地平线,浓重的云层在快速流动翻滚着。透过云层间隙,成片的山林,城镇,以及暴涨的德玛卡逊河依稀可见。与这鲜活世界构成强烈对比的是静谧深空,在熟悉的星图中,鲸吉看到了一团明亮的星云。
“太神奇了,这是什么?”
“我开了个传送门。”
“……很厉害啊,法师先生。”她等着他解释后面的技术细节。
“你可以认为我们现在在大气层之外,或者,我们的眼睛在那里。”暗星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怎么做到的?”鲸吉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弦窗。她更倾向于后一种,毕竟载人飞艇的高度受气压限制,但影像传输的原理她还无法理解。
“空间转移是一门有点复杂的技术,跟我们日常基于分子流的方式不同,今天暂时不讲。”他轻轻搭上她的肩膀,一只手指向弦窗外,“你看到那团星云了吗?”
“看到了。它那么明亮,感觉非常近。或许有新的恒星在那里。”鲸吉知道目测没法获得多少信息,她需要一些设备进行分析和连续的记录。让这个需求变的迫切的是他在身后。她不清楚接触的是什么部位,只感觉到他偏高的体温源源不断的透过布料传递到皮肤上——这是一个健康强壮的成年男性应有的新陈代谢率。
鲸吉开始感到有点不自在了,多年的经验让她十分警惕背后的袭击者,肘击和过肩摔的肌肉反应呼之欲出。他的气息环抱着她,压抑她的反抗本能——这是那个有着阳光般温暖明晰的拥抱的朋友。可现在他的月复部贴着她,感觉非常奇怪。她向前踏出一步,试图挣脱困扰。
“但光谱仪在三楼……”鲸吉注意到他锁门的动作,这个动作代表这里不能随便出入。暗星的塔楼她是可以自由进出的。一楼客厅和厨房的门都是敞开着的,只有一道内外都可打开的纱网门把各种飞虫和小动物挡在外面。他做饭或者她想去玫瑰花田的时候,拉开纱网隔门的拴子就行。
“在大气层外的仪器能消除空气的影响。”他跟进一步,在她耳边说。气息吹进耳朵,让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不习惯别人这样接近她,也不是不习惯,总之就是觉得怪诞。她不得已再走前几步到了窗边,现在她能看到更广阔的视野。她被璀璨纯粹的星空和多彩绚丽的大地迷住了,这技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需要特殊的仪器吧?”她开始思考大气层外太空的环境问题。
“我们可以建造一个。”暗星跟上来,把手按在弦窗上,开始描画一些她无法理解的图案。他把她禁锢在弦窗与他的躯体之间,她不得已要选择一个。结果只能是他,因为弦窗很冷,外面仿佛是绝对零度的太空。
极地三连:BG,BE,蒸朋。
加上最重要的,萌点扭曲,文笔稀烂。
因为后面就没有机会了,暗星想和还没成为女友的女神贴贴竟有种电车*狼的感觉……Hummm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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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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