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气者蕃滋,失时者苓落。我时常在想,阿苓,或许是命定中为我而生的。”
燕苓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他十八岁生辰礼那夜。
那一晚,燕苓的卧房,烛光映囍。
鸳鸯鸾帐下,睡梦中的燕苓,被方时砚伏在耳畔的热息扰醒。
刚从他唇角偷过一吻的方时砚,这会儿正如餍足的鸟儿,温然依偎在燕苓的臂弯,敛目观察着。
燕苓疲沉的眼中,隐露茫然。可他纵使不解燕苓之意,却也只能不由自主地顺其心意,在第一时间,如方时砚所期那般,与之相望。
方时砚深邃的眼褶下,是那锁定猎物的桀骜笑眸。他剑眉微扬,想必此刻心情极好。
他并未在第一时间言语,只用修长的指节,勾画着燕苓脖颈肌肤的纹理。
凉润的指尖,随着少年人恣意又危险的眸光,从喉结处游曳下潜,一寸寸沿袭着斑驳的红痕,缓缓行进,最终在燕苓耐不住软唇微张,即将叫停的前一刻,恰如其分地辄止在那晕出牙印的月白锁骨处。
方时砚抬起眸,好整以暇地流连着燕苓面上隐忍却又无助的神色。见几许后,燕苓轻叹着将羞赧瓦解,又低垂着眼复归了偏纵他的默然,他牵起唇角,埋在燕苓缓缓起伏的胸前轻声笑起,终是大发慈悲,短暂搁置了引燕苓再续良宵的念头。
但那只处处引火的手,却还执着着方时砚此前的意念,如摩挲猫儿下颌般,只掌轻托起燕苓的面。
方时砚声含笑意,一字一顿,又将此前的话,再次复述。
“阿苓,你说你到底是不是为我而生呢?”
燕苓眨了眨茫然的眼,在心中为此细思了一瞬。
无论从何说起,他都不应是为方时砚而生的。
只是,他应该说些哄孩子的话了……
在即将有了答案之际,燕苓却已被方时砚的双臂,侵略性地箍紧在怀,就连唇舌也被剥夺自主。
“为什么迟疑?你应该脱口而出的。”
暧昧的喘息声中,方时砚似狼崽子般不容置噱的强势劲头,不过片刻之间,再度卷土重来。
他只掌托着燕苓的后颈,将燕苓整个人似恨不能揉碎般扣在怀中。二人顺着锦被滑落裸露在外的肌肤,依偎着彼此咫尺之间的温度,尚能传递于心所生的温存。可初尝情事的唇,交叠上怀中人柔软的双唇,却只凭本能,与其说吻,更像是初次狩猎的小兽,对猎物笨拙的舔舐。
燕苓被方时砚禁锢在怀,唇齿相依间,气息不稳,眸间的水色亦愈发迷离。
可他却也没有错失方时砚眼中的半分情态。
初始,那里有着不满与委屈被一笔带过,紧接着是不愿置信的不甘与意味惩戒的誓不罢休。
再后来,方时砚对此事渐渐得心应手,那张玉质金相的面,亦与燕苓愈来愈逼近。
燕苓能感受到唇齿间属于自己的气息愈发稀薄。鼻息间流经的,仿佛唯有方时砚身上逸散的清越兰香,眸中映照着的眼前人,亦渐如镜花水月。
故而,方时砚蔓延在燕苓眼中的情愫,在这肌肤相亲的距离中,难舍难分地缥缈着、轻盈着。直到方时砚恋恋不舍的抽身,终于舍得将呼吸归还给燕苓时,燕苓从方时砚眼中所见到的,唯剩下映漾恋慕的柔软与渴盼的湿漉。令他看不出有丝毫伪饰。
“阿苓,你不该有所迟疑。在这世间,你能相信的只有我了,不是吗?”
方时砚伏在燕苓颈弯,仰着首尾音颤动得说罢,却见燕苓仍失神着眸,似意识未还的轻浅喘息着,总觉有些自说自话。他抿抿唇,为了加重他言语中的可信,又从燕苓窄腰两侧撑起身,俯望向燕苓的眼,许下了自认的千金一诺。
“我和他们都不同,我不会让你失去我的,我会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都能长相见……今后,有我在,也定不会让你难过的。”
在倾听中,在对望中,燕苓不知是因未从窒息的**完全抽身,还是因方时砚缠绵时的信誓,过于蛊惑人心。
他的心神,终是如石子惊潭,回归了久违的自主,映漾起一圈圈涟漪。
自此,他仿佛真的成为了方时砚豢养的家燕。
渴盼起那明知不存的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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