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时后,驱赶的铃声响起。
休憩中的麦青瞬间睁开眼。
她觉浅,几乎没有睡着。
屋外已见晨曦,彩色的云雾挂在天边,美丽而梦幻。
太阳升起的地方,正是东边,而麦青要找的“利刃”藏在西边。
她迎着微光,走出了小屋。
此时,山间的雾还未散,扑面而来的是水汽,带着浸肤的凉意,侵入每一寸肌骨。
麦青打了个冷颤,将自己缩进冲锋衣。
在雾色中,她看不到西边的模样。
西边如此辽阔,而利刃如此渺小,她该怎么找到呢?
于是,太阳刚刚露出山头,麦青就踏上了寻找之旅。
一路上,山鸟啼叫,如入无人之境。
她希望能一直这么安静下去,但总有人会来打破。
“嗨呀,这么巧?”
麦青没想到这么早出发,还能碰见蒋乐天。
昨晚他出去找小屋,睡得肯定比她晚,这么算来,他连四个小时都没有睡满。
睡眠3小时,续航21小时。
这是要上天的节奏。
蒋乐天精神抖擞,大步从后方追上她,“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
麦青提速。
“欸欸,你别走那么快吗?”
蒋乐天过分热情,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我们一起走呗,正好结个伴。”
“不要。”
“别着急拒绝我嘛。”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万一咱们还是搭档呢?”
“在彻底确认我的搭档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合作。”
“嘶,好冷淡啊。”
蒋乐天拖长语调,在她面前摇头晃脑地调笑,完全不顾她的眼神警告。
然后,乐极生了悲。
他倒退着走,没注意到旁边的小道冲出来一个人。
那人连摔带爬,一身狼狈地拦在路中央。
“啊!”
蒋乐天受了刺激,跳起来就往麦青身后躲,顺道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她的身子向前冲,中途又被拽了回去,完美地挡在蒋乐天前面,充当一个合格的挡箭牌。
身后的人一脑袋磕在她的肩膀上,一点儿不敢抬头。
麦青在心里问候了一句,努力辨认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人。
居然是邵知意。
她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浑身的神经紧绷着,冲他们露出恐吓的表情。
“有人在追你吗?”麦青捂上自己扑克。
下一秒,邵知意一言不发地冲了上来。
灵活的身躯直接奔向麦青,形如闪电,快到令人惊诧。
麦青察觉到这是冲自己来的,她奋力摆脱蒋乐天的掣肘,闪身避开。
两人的队形被冲散,一前一后,正好将邵知意夹在中间。
“知意姐!你疯了!”蒋乐天惊魂未定。
邵知意的目标不是他,却有意拖延:“你们俩已经确定身份了吗?”
“什么身份?”
蒋乐天一边后退,一边把求救的眼神投向麦青。
麦青接收到眼神,在不经意间绕到邵知意身边,时刻准备上前拦腰。
“你俩不是搭档的话,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刚,刚好遇上。”蒋乐天极为没底气。
“撒谎!”
邵知意扶着自己的腰带,躬起身,准备围剿猎物。
此时,麦青注意到对方的眼神落在了蒋乐天的腰包上。
她不管不顾地喊:“蒋乐天,她的目标是你的扑克!”
邵知意剜了她一眼。
只见原本朝向蒋乐天的人朝她扑了过来,没有技巧,全靠原始的蛮力。
优雅知性的超模化身野性凶兽,张牙舞爪地扑向她的猎物。
这一回,麦青闪避不及时,被逮了个正着。
两人一齐倒地。
麦青被压在下面,碎石子顶着后背,在挣扎扭动下,石子一遍遍碾过她的脊椎骨,宛若刀尖上的凌迟,每次疼痛都触及神经。
她感受到邵知意的手不断地往腰间挤,目标是网格带里扑克。
麦青大可以躺平任拿,但邵知意的举动惹怒了她。
她可以输,但绝不能让邵知意赢。
所以,哪怕是忍受着后背的凌迟,麦青也要拼死阻拦。
邵知意不放手,她便不放。
“你给我!”
麦青的手被按在锁骨处,她几乎不能反抗,快要窒息。
她能感受到气血全部涌向大脑,氧气在鼻尖徘徊,但就是吸不进肺里。
要缺氧了。
邵知意已经玩上头了,她不会再顾及这些,而麦青恰好开不了口。
在这样下去,真要死在山里了。
蒋乐天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跑上去,伸手劝架:“知意姐,一场游戏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他看到麦青涨红的脸颊,越发觉得不对劲,“知意姐?麦青姐?麦青姐要不你直接给她算了,大不了输一场,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麦青蓄了点力气,用胸前的两只手去对抗。
“啊!”蒋乐天叫着跳了起来。
原来,邵知意单手未能防住麦青的抵抗,重心失横,摔到麦青边上。
蒋乐天以为对抗局面就此结束,险些欢呼出来。
但麦青没打算放过邵知意。
她横跨在对方身上,伸手去探腰包里的扑克。
“别动!”
邵知意如同发狂的野兽,暴力着将人推开,两人互相拽着手臂,谁也不肯放过谁。
两具身体在碎石上翻滚了几圈,战况之激烈,劲头之狠厉,已经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蒋乐天一边劝架,一边叮嘱她们俩要小心。
结果那两人顺着土坡滚了下去。
他在坡上看到了这一幕,心脏骤停。
在蒋乐天二字开头的人生中,他第一次认识到女人的胜负欲。
恐怖如斯。
这一幕也吓坏了演播室的人。
王导率领全体制作人员起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对抗。
幸亏坡不抖,也没有平路的碎石头,她们被一块大石头拦住,属实是有惊无险。
王导没有想到一个智力游戏,也能被她们俩玩出生死游戏。
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情,别说收视率了,他的节目死得连葬生之地都没有。
她俩不要命的行为惹怒了王导,他又惊又怕地冲对讲机发飙:
“你们俩个要不要命了?疯啦?在山里都敢这么玩?”
“统统给我住手!呆在原地不准动!我让医生过来给你们看看!”
摄像大哥特意带着机器滑到坡下,把对讲机放在她们的耳边。
邵知意从亢奋状态恢复,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苍白的小脸蛋瑟瑟发抖,扑簌簌地掉眼泪,后怕不已地抓住了摄像大哥的手臂,惹人怜惜。
趁着这个机会,麦青拉开了网格带,将邵知意的扑克取了出来。
红心Q
“你干什么!”邵知意夺回自己的牌,又要去抢夺麦青的牌,完全将刚才遭遇的危险抛掷脑后。
看到这一幕的王导哀叫连连,一连喊了三次“哎呦”,他才缓过来。
他在演播室里捂着胸口,在助理的搀扶下,虚弱地坐回自己的主位上。
“麦青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
幸亏蒋乐天出手快,他半路截住了那双手,才没有酿成大祸。
“姐姐们,休战,休战吧。”
“麦青,你还我牌。”
剑拔驽张的气氛还未消散,邵知意摊手向麦青讨要。
蒋乐天一声不敢吭,生怕自己被盯上。
麦青避开蒋乐天的视线,痛快地把自己的扑克给了邵知意。
扑克牌就水灵灵地躺在邵知意的手心,不费吹灰之力。
然后,对方就这么,破防了。
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拿到,刚才的拼死拼活又算是什么呢?
麦青看穿了邵知意心中所想,她告诉对方:“如果你向我提出要求,我不一定会给,但如果你要抢,我一定不会给。”
她看着邵知意眼神转变,从震惊到疑惑,再到了然,最后陷入痛苦。
捧着扑克牌的人没能忍住,哭了出来,尽管她很努力地捂着嘴巴,但呜咽的声音还是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她哭得悲痛而令人心碎,惊动了山间的栖鸟,小小的飞鸟带着过往,飞向另一片自由之地。
麦青去附近的小屋换了一身衣服,她出来的时候,蒋乐天那小子跑得都没影儿了。
大哥扛着摄像上来关心她:“麦老师,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疗点检查一下。”
“没事儿,只是看着摔得狠,都隔着衣服的,没伤到皮肉。”
锁骨处的红痕交错,一路蔓延到脖子,麦青却跟没事儿人一样。
对讲机传来一阵暴吼:“把她给我拖回来做检查!”
这话不用大哥传,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进了麦青耳朵里。
大哥老老实实地用眼神询问她。
虽然麦青真觉得没事,但为了让大家安心,还是听从了安排。
毕竟,她不能真让这节目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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