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潮热的湿气弥散在各处,仿佛要把人笼罩在蒸笼里蒸上几日,街上的行人纷纷快走几步走到阴凉下躲日头。
口中不时抱怨着:“这三伏天真是要热死人呦!”
偏有几个不怕热的后生在巷子里跑来跑去,穿着短衫撸着袖子,大口喘着粗气,
“少爷去哪了!”
“快去那边找找!别又是去掏鸟窝了!”
“哎!你们看,树上那人是不是咱家少爷!”
几人一股脑跑到跟前,抬头一看,果然树上的那抹白色身影正是自家少爷。
“呼,可算找到您了少爷……”
还没等松口气,就见那人踩在脚下的树枝乍然断裂,“少爷小心!”
随着一声刺耳的嗓音,“扑通”一声,树上的人应声摔到了地上便一动不动,手中捧着的鸟窝倒是好好地被护在怀里。
几个小厮见状傻了眼,他们家金贵的小少爷竟在眼皮子底下摔了个嘴啃泥,若是伤到了筋骨,夫人怕不是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元宝最是机灵,怕归怕但也得上前查看一番,他嚎了两声踉跄地扑到跟前:“少爷,您没事吧?还有气儿吗?”
一双汗湿的手不住地在那张白净细腻的脸上摸来摸去,留下几个灰印子。
“咳咳咳!”
李安闲晃晃头猛咳了一声倏地睁开了眼。
日头正盛,刺眼的光照得他不禁避了下,这一动,身体各处好像才有知觉,密密麻麻的疼从屁股大腿处传来,脑子也回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
一旁哭嚎的元宝来不及高兴,就见少爷那双晶亮的眸子霎时盈满了泪,刹那间哭声比他还大。
“我是不是摔残废了!元宝你快看看,我屁股是不是摔成两半了!”
话一出口,周围偷瞄的小厮急忙凑过来,一时间手忙脚乱地检查一番,末了才发现浑身上下只是衣裳脏了,半点外伤也没有。
元宝深呼吸一口,“少爷,您还觉着疼吗?”
李安闲眼珠子转转,试探地在原地翻了个身,松了口气:“哦,原来刚才是摔麻了,这会儿都好了。”
众人擦擦额头的汗,纷纷拍着马屁:“少爷您福大命大,为了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这种小事儿怎能伤了少爷呢!”
“就是就是,少爷您这鸟窝里几只鸟蛋啊?咱们回去怎么吃啊?”
经他一提醒李安闲才想起来自己手里托着的鸟窝,他眉头一皱:“别瞎说,我这是救鸟,刚刚来了一只鹰叼走了一只幼鸟,要不是我爬上树,这一窝早都让那老鹰打牙祭了!”
李安闲一翻手腕,细细查看了几只鸟蛋,见它们安然无恙,才放心地塞到了身后一位小厮怀里。
“这事儿交给你了,务必看好他们,可别进了老鹰肚子。”
说完便把满是泥灰的衣裳下摆从腰带里抽出来,随意擦了擦腰间的玉佩,招呼着元宝:“天这么热,我刚刚受了惊,得下个馆子压压惊。”
元宝立马跟上:“少爷那咱现在就去醉仙阁?”
李安闲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上次我把那个肥头大耳耍流氓的汉子打了,老板娘说了不让我再进门了。”
“……”
元宝挠挠头,脑海里过了一遍城中的大酒楼,最后叹了口气小心翼翼问,“那……还有哪家的老板没赶过您?”
李安闲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背着手轻飘飘回:“飘渺楼。”
元宝点头:“唉,这就跟上。”
片刻后,元宝反应过来:“少爷,飘渺楼不是酒楼吧,那里是……”
“青楼嘛,哎呀有口吃得就行,快走吧,我饿得肚子都叫了。”
元宝深吸一口气,盯着李安闲那抹月白纤瘦的背影,吊稍眼都愁得耷拉下来:我的少爷呦,那可是小倌楼啊,您这副模样到了那,怕是不合适吧……
主仆两人大步离开后,其余小厮抬头看看天色,想了想还是回了李府。
不忘带着李安闲救下来的鸟窝。
府上静悄悄的,老爷夫人也都在冰房避暑,小厮们放轻脚步刚要偷偷摸摸回少爷的院子,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小子又去哪儿捅娄子了!”
小厮们吓了一跳,回身才见老爷夫人和大管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回老爷,少爷……少爷说肚子饿了,带着元宝去酒楼了。”
李威背着手嗤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闲儿把城里的酒楼掌柜得罪个遍,谁能容下他。”
见老爷当场戳穿,小厮们正愁得不知如何圆谎,夫人尹秀秀在一旁笑着打圆场,“我看你就是瞎操心,闲儿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又没惹出大乱子,就随他去吧。”
李威听罢心里更是窝火,“明年就及冠了,还当他是三岁小孩儿呢!都是你宠的!”
老爷夫人感情一向和睦,鲜少有吵架的时候,一时间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只得了管家的眼神瞬时散去了。
院子里只剩夫妻俩,尹秀秀才轻声抱怨几句:“我宠着,你也没少惯着,闲儿从小就聪明伶俐,要不是当初发生了那件事,现在早都考功名做大官了,咱俩不是说好了,只求他平安喜乐,不图他光宗耀祖嘛。”
李家世代做生意,家大业大,到了李威这里只娶了一位夫人,生下李安闲这个独子。
本想让他做个安闲富贵之人,才取了这个名字,哪成想他既不安分也闲不下来,整日调皮捣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吃喝玩乐,四书五经都当酒喝到了肚子里,活脱脱活成了纨绔子弟。
李老爷是越想越叹气,抬手搂住了夫人瘦弱的肩膀,“说得对,咱们的儿子平安就行了,咱家的银子他几辈子也花不完。”
“那你刚刚还对我发火!”
夫人胳膊肘轻怼,“别忘了,明年闲儿就及冠了,当初那个老和尚交待的事,咱们得准备起来了,若是我儿能迈过这道坎,我可要谢天谢地多捐香火呢。”
李威目光严肃,低声商量:“过几日我亲自去江南一躺,你就别担心了,不会出岔子的。”
“哼,这还差不多。”
李安闲不知爹娘在家谋划什么,一门心思往飘渺楼赶。
寻常青楼天黑后才迎客,可飘渺楼不同,白日里也做生意,隔着一条巷子就听到琴声小曲儿,想必里头早有客人候着了。
主仆俩刚踏进门槛,就被老鸨拦住了去路。
“今儿楼里有贵客,想卖身也得明日再来。”
老鸨瞟了二人一眼,前头白衣裳的小子看着模样不错,白肤杏眼腰也细,身量做小倌儿也正合适,后头那人却普通了些,勉强能做个杂役。
李安闲触到老鸨那打量货品的目光,浑身上下都不舒坦,索性直说:“我不卖身,我是来用饭的。”
老鸨“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假清高还当自己是少爷呢,也不看看你俩这身行头,脏兮兮的和个乞丐没什么两样,不卖身难道想来吃白食!”
说完便叉着腰边推边喝了声:“赶紧滚,别扫了贵客的兴致!”
一路快走过来李安闲双腿酸软还没缓过来,日头又哂肚子还饿得咕咕叫,本不想发火,哪成想这老鸨看人下菜碟,把他当卖身的小倌儿不说,口水还喷了他一身。
气得李安闲少爷脾气也上来了,上前一步张口就回,
“你这飘渺楼少爷我说买就买,难不成还吃不起一顿饭?”
“听人说飘渺楼的点心香得很,本想来尝尝,这会儿倒是知道那人定是骗我的,老鸨的眼睛又盲嘴又臭,点心能香到哪里去!”
此话一出,后头的元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少爷,您可离她远点儿,我闻着和二牛的泔水车一个味道,小心把您熏坏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府用膳吧。”
主仆俩一唱一和,老鸨嗅嗅自己身上香粉的味道,伸出一根指头指着二人,捏着手绢的指尖微颤。
“你…你这小子欺人太甚!有种别走!”
刚刚还说怕扫了贵客的雅兴,此时丢了面子也顾不上旁的,大吼着叫来护院把两人围在中间,非得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不可。
李安闲眨眨眼瞅瞅周围的人,刀枪棍棒家伙齐全,自己双拳难敌四手。
忍不住揉揉额角。
这顿饭非吃不可吗?
武力定然行不通,要想脱身眼下只能智取了。
元宝压根不会拳脚功夫,跑得又没少爷快,见这架势心一梗,刚想让少爷趁机跑路,自己拖住他们。
就听李安闲冷嗤一声,“说不过我就想打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出了事儿你担得起吗?”
虚张声势的人老鸨见得多了,但京城里卧虎藏龙也不能大意,又细细打量了李安闲片刻。
这一瞧才发现眼前人衣裳料子精贵,缎面靴子后跟镶了块指腹大小的翠玉,腰间的玉佩成色剔透,约摸也值不少银子。
全身上下除了脏点儿,看不出落魄之相。
难不成真是权势之家的公子?
李安闲瞅准她的迟疑,心中暗喜,勾唇便道:“我乃是宰辅家的二公子,刚回京不久,只是想用个饭,就让人这样欺负,你说我爹和我大哥知道后会饶了你吗?今日怕是你这飘渺楼最后一日做生意了吧。”
狐假虎威的事李安闲从小就没少干,京城的官宦人家他心里门儿清,谎话随口就来,就算老鸨追问他也能答得下去。
果然提到宰辅的名字,老鸨刚才恶狠狠的气势瞬时散了一半儿。
就听她状似随意问:“你说你是二公子我就信?拿出证据来,否则天王老子的儿子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元宝一听紧张地攥紧了李安闲的后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混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李安闲冷静的声音响起:
“多说无益,你现在就派人去宰相府传个信,叫我大哥来接我回家。”
一时间气氛死寂,见他自如的模样不避不闪的眼神老鸨心里没底,擦擦鬓角的汗,紧吞了几口唾沫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飘渺楼内琴声停了下来,二楼珠帘纱帐之后传来一声轻笑,
“淮序,我怎不知你有个这样牙尖嘴利的弟弟。”
另一道清冷声音响起,“我们见见便知。”
“老板娘,天这么热让小兄弟喝口茶吧,进来等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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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哥破防后反钓老婆》
许瑾大学时期明恋加明追了陆闻祁四年,结果毕业前依旧得到那个答复: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早就意料之内又赶上毕业季实习忙得焦头烂额,许瑾打算暂时封心锁爱一阵子,先把陆闻祁放一放。
结果一档综艺请他去做摄影,拍出来的素材不仅让综艺主角爆火,连带他这个摄影师也被扒了个底朝天,热度比其他综艺明星还高。
作为接管公司后首次露面参加综艺的飞行嘉宾陆闻祁,也免不了在文瑾的镜头下走一遭,只是拍着拍着,许瑾不解:
“陆总,咱们不是拍杂志不用露腹肌。”
“陆总这期和你搭档的嘉宾在沙发那边,看二号机位就行,你总来我们摄影区做什么?”
“陆总,这是工作时间,忙着呢,私人邀约一会儿再说。”
陆闻祁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另一个男人并排离开的清瘦背影,不服气地摆弄手机约人,“明天停车场见,我送你上班。”
后来,眼看着围在许瑾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工作越来越忙,而再找自己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陆闻祁不承认自己破防了,趁着醉酒敲开了许瑾的房门,委委屈屈说:“小瑾,你还想追我吗?你别追了,太辛苦了,换我来追你好吗?”
许瑾:“?”
“我听同事说,男人酒后三分醉,演到你流泪,醉鬼的话我可不能信。”
陆闻祁:“……”
前期strong嘴硬后经常孔雀开屏钓老婆攻VS坦率真诚事业心强就吃攻那一套有才华受
△tips:△
strong哥前期嘴硬不喜欢老婆,被老婆迷晕后拼命孔雀开屏,钓不到老婆吃醋破防,用尽手段求老婆爱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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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飘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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