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妈妈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商量等出了院,买些东西向江家大少爷道谢,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传染病愈演愈烈的趋势上:“瑜瑜啊,妈妈今天看电视,据说传染病又严重了,你一个人在学校,口罩也要戴起来,去食堂吃饭,桌子椅子用酒精擦一遍,要注意身体,知道了吗?”
叶妈妈唠唠叨叨半天,忽然发现儿子身后的背景不对,好像不是寝室,愣了愣道:“……你不在学校啊?”
“嗯。”叶之瑜叹气:“我去给晨晨补课,结果他们小区查出了感染者,要封四十八小时。”
叶妈妈也一阵感慨:“你跟江家挺有缘的,两次病情暴发,都住在他们那。”
叶之瑜才不要这种缘分,认真强调:“过两天就回去了。”
“住别人家到底是不自在的。”叶妈妈点了点头,一边告诫道:“你也别整天对江左晗板着个脸,前年我们一起过春节,看春晚,那孩子虽然嫌弃,最后还不是陪我们到凌晨十二点?”
“是吗?”叶之瑜回忆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印象。
可能因为太累,睡着了的缘故。
那天为了跨年,叶之瑜跟妈妈一整天忙着备菜做饭,连晨晨都过来帮忙了,江左晗这个混蛋,就知道躺在沙发上干等,跟个大爷一样。
叶之瑜很难不嫌弃他。
“是啊。”叶妈妈说:“你还睡人家肩膀上了。”
叶之瑜一愣,紧张道:“我……我不是靠你肩膀上睡着的吗?”
“当然不是。”叶妈妈噗嗤一笑:“如果是,你不会觉得我的肩膀太宽阔了点?”
叶之瑜茫然地捏着手指。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触感,确实又硬又结实,但他没多想,反而透过布料滚烫的体温让他觉得安心。
那时候的江左晗,高烧还没退吧,怪不得这么热。
……好社死。
嘴上说讨厌,睡着了却靠人家肩膀上。
“……我先挂了。”
叶之瑜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跟妈妈说完再见,便立即缩进了被窝里,仿佛只有四面八方萦绕的温暖,才能给予安全感。
那时候……
江左晗应该不会以为他在故意勾引吧?
毕竟,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同。
叶之瑜难免胡思乱想。
被褥里,淡淡的薄荷柑橘味蔓延开来。
是江左晗身上的味道,他除了抽烟,还会喷一点香水,特别骚包。
叶之瑜一下子睡不着了。
躺在满是柑橘气味的被子里,好像被结结实实圈进怀里似的,让他怪异又别扭,李大婶不在,甚至没有人告诉他新的床单被套放哪里。
这个混蛋——
叶之瑜气极,分明故意的。
辗转反侧,直到半夜,他才浅浅睡去。
被褥里的味道似有若无,太过缠人,又让他梦到了庆祝会的那天晚上。
回去的路上,江左晗抱他上了江家的专车。
他的脸,贴在温热的胸膛上。
潜意识里,他知道这不是龚学长,龚学长不抽烟,不会呼出带有烟草味的气息,叶之瑜就推他,但手没有力气,触碰到肌肉发烫得厉害。
江左晗握住了他的手腕,冰凉的唇印在脖颈处,声音沙哑:“别乱动。”
痒……叶之瑜轻颤了一下,真的不敢动了。
他坐在车上,车是有人开着的,司机……会不会看到了?
看到他难堪地,坐在江左晗身上。
会不会告诉龚学长?对了,龚学长……好像还在等着他……
“我要回家。”叶之瑜胡乱推搡着他的肩膀。
为了给龚学长过生日,他特意买了一件新衬衣,搭配了一条米色短裤,想穿得干净清爽一点,偏偏出门时,江左晗的电话打来了。
要把红酒销售出去,必须得敬酒。
新衬衣也被酒打湿了。
明明穿给龚学长看的,最后看的人,却变成了江左晗。
江左晗很享受似的,轻哄:“好,我们回家。”
车开向了江家住的高档小区。
开门的是晨晨,他探出小脑袋,在看到江左晗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叶、叶老师晕过去了吗?”
“叶老师只是喝醉了。”
话音刚落,江左晗垂帘,发现叶之瑜眼睛红了,本就迷茫的黑眸涌上层层水汽,十分委屈一样,大着舌头抗议道:“你、你骗人,这、这里不是我家……”
看来,也没有醉得六亲不认。
江左晗被逗笑了,亲了一下他白皙的脸颊:“叶老师,我家不就是你家吗?”
江佑晨看呆了。
叶老师在他心目中清贵温和的形象轰然崩塌。
他哥哥对着叶老师,做了爸爸对妈妈才会做的事!
江左晗把叶之瑜放在沙发上:“你妈不在家?”
江佑晨呆呆道:“妈妈……妈妈跟琳琳阿姨出去做头发了。”
“很好。”江左晗牵起嘴角,半哄半威胁地诱骗道:“江佑晨,你多久没看平板了?小猪佩奇更新到第几集了?老老实实滚回房间看平板,我保证不向你妈告状。”
乖宝江佑晨,露出了渴望的目光:“我……我可以吗?”
江左晗眯起双眼:“别打扰我,就可以。”
打发走江佑晨,江左晗一颗一颗,解开了叶之瑜衬衣的纽扣。
解的过程非常磨人,叶之瑜一直护着自己,展现出十打十的防范心。
江左晗气笑了:“当老子会强了你?”
显然,这句话没有对叶之瑜起到效果,他缩成了一团。
江左晗直接把他抱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打湿了衬衣和短裤,紧紧贴在皮肤上,逐渐透明。
湿透了,雾气迷晕了叶之瑜的大脑,没再反抗下去,轻而易举地被剥下了外衣,他哼哼唧唧地嘟囔着:“冷……”撒娇一般。
浴缸里,水漫过了膝盖、腰间、直到胸口。
他一样让叶之瑜坐在怀里,给他擦上沐浴乳,揉出泡沫,洗干净。
“舒服吗?”江左晗问。
被人伺候着洗澡,肯定是舒服的。
如果……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就好了。
叶之瑜别扭地躲避。
下一秒被锢住了腰。
渐渐的,害怕和羞耻,浴室涌动的蒸汽和早已流入胃部的酒气冲散了,他感觉江左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沙哑地说道:“你这里有一颗痣。”
“这么隐秘的地方,龚泽霖应该不知道吧?”
“他想看的话,你会给他看吗?”
说到后面,江左晗自己都有些生气,带着泡沫的手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问:“现在给你洗澡的人是谁?”
叶之瑜的头昏昏沉沉。
他好困,也好累,下巴吃痛,逼迫着他回道:“不知道……”
“是江左晗。”江左晗凑在他耳边道。
也对,只有江左晗,才会无止境地打扰他。
想睡觉的时候不给睡觉,一到约会的重要时候,总提出几个要紧事情来找,叶之瑜想往东他偏要往西,特别讨厌。
“江左晗……”叶之瑜嘟囔道:“我讨厌你……”
他错过了江左晗兴奋到极点的眼神,仿佛讨厌就是喜欢。
明明,现在就可以要了他。
可这样很没意思。
他想让叶之瑜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热烈爱慕的眼神只看向他,主动坐在他身上,为他生气、伤心、快乐。
比喜欢龚泽霖还要喜欢他。
他现在这样,等叶之瑜酒醒了,一定会生气吧。
江左晗温柔地为他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轻笑道:“叶老师,现在放手我有点不舍得,要不然,送你个奖励吧?”
……
叶之瑜猛然惊醒。
薄汗沾湿了枕头,天空微亮,晨雾迷蒙。
卧室里,缱绻的气味钻进鼻翼。
手一摸,裤子……湿了一大半。
叶之瑜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庆祝会醉酒后发生的事,他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对。
自从晨晨透露,那天晚上江左晗帮他洗过澡后,叶之瑜便有些惊慌失措,介意了,晚上才会做梦,可怕的是,他梦到的,不仅仅只是洗澡……
怎么会这样?
他连龚学长都不敢遐想,会觉得亵渎,却梦见了江左晗咬他。
像江左晗这样狂傲不羁的人,怎么会俯下身来服务他?
叶之瑜并拢双腿。
黏稠的感觉十分不适。
他懊恼着,又不敢置信。
一开始,江左晗对于他,只是一个性格顽劣的学生,后来发接吻照过来,对他死缠烂打,叶之瑜也一直处于防范的心理,江左晗喜欢女人,拥有无数的前女友,招惹自己,十有**也是图新鲜好玩。
可现在性质变了。
他的身体……竟然对江左晗起了反应。
明明喜欢的是龚学长,梦境里却全是江左晗的抚慰。
他一边抗拒,一边被撕咬吞噬。
难道他的潜意识里,隐隐约约,在渴望江左晗的触碰吗?
叶之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心神不宁地换下裤子,冲完澡还是浑身燥热。
他睡不着,想着早上还答应了要给江左晗做饭,干脆起床刷牙洗脸。
当初答应只给江左晗做饭,实际操作起来不太可能。
太暧昧了。住在同一屋檐下,江妈妈和晨晨看到了会怎么想?
像喜欢江左晗,刻意倒贴的小媳妇。
何况,让江妈妈知道了他和江左晗的那点破事,不管谁对谁错,叶之瑜都会失业的,没有哪个家长愿意聘用一个同性恋当自己儿子的家庭教师,万一将来影响到性向怎么办?他们赌不起。
叶之瑜越想越烦,搅拌面粉的声音就特别大。
他的黑色围裙松松垮垮根本不敢系太紧,怕江左晗盯着看。
江夫人惊讶于他的早起:“叶老师没睡好吗?怎么有黑眼圈了?”
叶之瑜心虚地回答:“我有点认床。”
“可怜孩子……”江夫人慈爱道:“一会病毒筛选的检测做完,再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解封,就能回家了。”
小区每天都要做检测。
查到感染者立即转移,避免其余的居民被传染。
叶之瑜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我煮了白粥,一会还要煎葱油饼,江妈妈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了,叶老师自己吃就好,一会我自己来。”
一道怯生生的童声自江夫人身后响起:“妈妈,我想吃叶老师做的饭。”说罢,江佑晨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肚子叽里咕噜地叫。
“晨晨……”江夫人紧张道:“你怎么下床了?肚子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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