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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封印

暗夜之力如同毒素迅速腐蚀天使的心脏,将他从内到外慢慢撕碎,云曦抬起苍白的面容,用充满怨毒和不甘的目光深深看了苏涵洛最后一眼。

玫瑰高塔乃至整个白昼世界开始陷落,苏涵洛丢下长剑,在坠落前的一刻纵身扑到黎渊身上。

恶魔将他接在怀里,撑开双翼挡住漫天碎片,他们在坠落中紧紧相拥,四面传来万物陨落的汹涌声潮。

混乱之中,苏涵洛抬手触摸黎渊的脸,指尖传来稳定清晰的温度时,方才释然般松了口气。

他赌对了。

随着记忆回溯,恶魔的血眸从冷寒变得柔和,他抱住苏涵洛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脸颊上落下细碎的吻。

苏涵洛依稀听见几声对不起,但很快他的感官变得模糊,像掉进一片深海,所有嘈杂声都被弱化。

人在慢慢失去知觉时会感到恐慌,苏涵洛也无法避免,过去几个小时内他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以至于深渊坍塌时,他只能调动最后一丝意识紧紧抓住黎渊的手,用目光铭刻他的脸。

如果成为封印后意识会定格在最后一幕,苏涵洛希望是在恶魔怀里,这样的话,他在漫漫长夜里就不会太孤独了。

直至万物沉寂,黎渊和周围的一切褪去轮廓,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苏涵洛感到一阵彻骨的冷意,他哆哆嗦嗦站起来,在暗色中摸索着往前走。

被封印后的世界,原来就是容器本身的心境。这里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加上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给人窒息般的压迫感。

苏涵洛越往前走,气息越沉重,或许是刚脱离恶魔的怀抱不久,骤然陷入孤独和死寂,强烈的落差容易使人心志涣散。

他抹了下酸涩的眼角,刚一抬头,一张苍白浮肿的脸忽然扑到面前,伴随着凄厉、扭曲的尖叫声。

苏涵洛吓得仰摔在地,瞬间清醒了几分。

“洛儿……洛儿!救我!救救我!”

他方才看清,这是遥远模糊的记忆里,母亲最后的样子,病容残损、浑身浮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女人与他之间隔了一道透明、无形的玉镜,她歇斯底里地拍打着镜面,指尖渗出的血模糊了面容,但苏涵洛依然能看见那双绝望的泪眼。

“洛儿,洛儿……”

恍然间,他看见小小的虚影穿透自己的身体,跪在镜前,无助地大声哭泣。

“妈妈,不要离开我!……妈妈…….”

苏涵洛的眼眶里不知不觉噙满了泪,仿佛真切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烈火焚烧般的心痛再次席卷而来。

彼时年幼的他,亲眼见到侍卫闯进房间将母亲带走,投入玉镜,后来他因为发疯般的反抗被丢进禁闭室,以断食作为惩罚。

第四天晚上,菀英偷藏了米糕来看他,小小的女孩子尚不懂事,只知道一夕之间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妈妈不知所踪,哥哥被关禁闭饿到几乎虚脱,而苏家其他的人都陷入沉默。

她颤抖地将米糕递到苏涵洛嘴边,连哭都不敢出声,大颗大颗地泪珠从眼角滚落。

苏涵洛将妹妹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说,没事的菀英,哥哥会把妈妈救出来,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

同样的夜晚,他挣脱束缚,将怀里熟睡的妹妹送回房间后,独自回到玉镜前。

他试过万般种方法破开玉镜封印,却发现解开这个封印的力量远远超过自己的力所能及,母亲的容器血脉像一个坚不可摧的躯壳将邪祟力量牢牢桎梏,连同她自己的灵魂也被深锁其中,除非绝对力量强行破除,根本无法将她救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和无能,拼命将手伸进镜面去抓那道浅淡的虚影,最终因为噬骨般的剧痛被迫收回,整条胳膊都是细碎的伤痕。

成为封印就像坠入深水,站在岸上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溺水者越陷越深,灵魂和□□被逐渐碾碎。直到母亲的最后一丝轮廓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虚弱地倒在玉镜前,累到无法流出眼泪。

他食言了,没能救出母亲,也没能实现对妹妹的承诺。

为了不给菀英留下阴影,苏涵洛消除了她的那段记忆,带着愧疚和恨意离开了苏家,从此在漫长而孤独的异地生活中消磨痛苦。

记忆回溯戛然而止,视野重归黑暗。

苏涵洛躺在地上,慢慢蜷缩起身体,冷意深沁入骨,令他止不住发颤。

刚才出现母亲幻影的镜面,不知何时已将他围困起来。小时候无数次望眼欲穿,现在却变成相反的视角,他成了玉镜里的人,与邪祟融合的封印。

原来从里往外看时,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结局后,苏涵洛内心一直有种隐隐的恐惧。可是现在,他最强烈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思念。

思念黎渊,思念他怀里恒定而清晰的温度,思念与他每一次接吻和亲密。与恶魔相处的每分每秒,让他冰封多年的心软化,学会爱人和爱己,是这么多年酸涩时光中唯一甜蜜的成分,甜到他甚至觉得可以靠着记忆支撑这里的漫漫长夜。

岸上的黎渊,是否也会像当年的他一样,看着他虚化的面容,感到伤心和焦灼呢?

渐渐的,苏涵洛觉得困了,透过朦胧的视野,他好像真的看见黎渊焦急的表情,像他当年伸手触碰母亲一样,试图穿过噬骨的剧痛抓住他。

苏涵洛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紧张,盯着朦胧的镜面往外看,好像这样就能破除这些令他不安的幻象。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那不是幻象。

随着血色逐渐迫近,近在咫尺的玉镜上浮现几道裂纹,如同慢帧播放徐徐绽放在眼前,然后便是充斥整个逼仄世界的碎裂声音。

苏涵洛呼吸一滞,胸腔里响起剧烈的心跳声。

直至熟悉的气息穿透漫天锋锐的碎片,稳定而清晰地传至身边,他被揽入怀中,逐渐明朗的光线勾勒出恶魔俊美的脸廓。

温热的掌心捧起他的脸,轻声唤他的名字,苏涵洛略微涣散的瞳眸终于回神,清晰浮现出恶魔的模样。

虽然浑身浴血,黎渊脸上却没有半分疼痛的表情,而是紧紧攥住他的手,漂亮的血眸垂下目光,含带笑意。

“我承诺过带你回家。”

那一刻,苏涵洛无法言喻心中的感觉,好像被彻底卸掉了坚强外壳,将自己最脆弱和真实的一面袒露在黎渊面前,他像小时候无数日夜幻想的那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毫无顾忌地哭了很久。

黎渊抱着他,一遍遍吻掉他的眼泪,告诉他不用怕,以后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最后,苏涵洛哭累了,朦胧地闭上眼睛,任黎渊将他抱起,缓缓走向陨落深渊的出口。

一片漆黑的视野里,周身被恶魔的体温包裹,虽然意识模糊,苏涵洛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黎渊都会带他回家,回到属于他们的家。

***

深渊坍塌后,广袤无垠的山谷出现久违的光亮,沉聚数年的邪祟迷雾也渐次消散。

逐渐泛亮的天色下,黎渊抱着苏涵洛走出废墟,天光在地上落下颀长的阴影,如同在重生的神衹自阴暗混沌中降临。

深渊边缘严阵以待的上官家灵术师,不约而同陷入深深的震撼。

数小时后,苏涵洛被转移到上官家私立医院的高档病房。

他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唤了声黎渊的名字,手腕覆上一片温热。

“你终于醒了,苏涵洛。”

他睁开眼,却是上官辞的脸。

苏涵洛浑身黏着各种检测仪器和输液管,有些吃力地蹙眉。

“你伤得太重,我给你安排了紧急治疗,需要好好静养。”

上官辞说这话时,还有些心有余悸,因为刚才第一眼见到苏涵洛时,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骇人的伤痕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苏涵洛缩回手,启开干涩的嘴唇:“黎渊呢?”

上官辞微怔:“不知道。”

苏涵洛的眼神变得有些紧张,撑身要坐起来,上官辞连忙按住他:“别动,你想见黎渊的话,我派人去找。”

刚才黎渊带着苏涵洛从深渊出来,苏涵洛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医护人员一拥而上将他接过来进行临时急救,其余的则上前检查黎渊,却被冷淡的目光制止。

上官辞忙着照看苏涵洛,直至目送他被带上车离开,回头发现黎渊已经消失了。

苏涵洛显然不信他的话,开始扯身上的管子,上官辞慌忙拉住他:“哎你别……”

“我在。”

身后传来黎渊的声音,上官辞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高俊少年站在窗边,窗帘缝隙渗入的微光勾勒出优越漂亮的身形。

上官辞默默疑惑这家伙怎么在外面层层警卫的严密防护下神出鬼没的,黎渊走过来,一手托住苏涵洛的脑袋,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苏涵洛方才放松下来,就着这个动作喝了几口水,同时抬起眼眸,与黎渊目光对视。

病房里气氛静谧,上官辞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眼神交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纠缠,感觉像在看着两人接吻,非常尴尬且多余。

他咳了几声清清嗓子,将检测报告单放在床边,站起来:“你们在这休息,我要出去处理公关和媒体的事,晚些再过来。”

深渊坍塌后,消息以极快的速度轰动整个灵术师界,上官辞为了让苏涵洛静养并及时做出有利于上官家的公关,特意将他带到严密监护的医疗环境,实则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来自各国灵术师界的高级官员和媒体都聚集在云芷市,等待事情后续的公布。

上官辞走后,黎渊俯身在苏涵洛唇上亲了一口,将他放回枕头上,伸手要去拿药。

苏涵洛却拽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定定注视着他:“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没有现形。”黎渊用一只手包裹住他的指尖,单手拆开药袋,“这里灵术师太多,我要避免引起他们的注意。”

苏涵洛这才稍稍放心,蜷缩回被子里,又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便要求黎渊抱着他。

黎渊给他喂了药,在旁边侧躺下来,将他环在怀里。

宽敞的单人床顿时变得拥挤。

但苏涵洛喜欢这种拥挤,在黎渊怀抱里蹭了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又仰起脸在他唇上啄了几口。

黎渊按住他的脑袋,语气无奈:“再动针要掉了。”

苏涵洛却跟没听见似的,用扎了针的手探进黎渊衣服里,顺着壁垒分明的腹肌痕迹往下摸,口齿不清道:“我想做。”

“……”黎渊意识到可能是镇定药物让苏涵洛陷入了不清醒的状态,耐心地将他乱摸的手从衣服里掏出来,安抚道,“把伤养好了再做。”

苏涵洛安分下来,贴着黎渊发呆,不一会儿又阖上眼睛,像是陷入沉睡。

黎渊垂眸看着他,视线掠过他脖颈和胳膊上的伤痕,微微蹙眉。

他强行破除了玉镜封印,却不能改变苏涵洛变成深渊容器的事实。换句话说,苏涵洛虽然在身体上恢复自由,但深渊浩瀚无垠的力量被永久性封存于他的体内,这对于**凡胎的人类来说无疑是隐藏的巨大危险。

这股力量是否会失控,或是侵蚀苏涵洛的身体,以及灵术师界将如何看待承载着强大能量的容器,都是未知定数。黎渊唯一关心的只有苏涵洛的安危,但他现在并不确定深渊力量会给苏涵洛造成多大影响。

正想着,苏涵洛忽然睁开眼,与他探寻的目光撞了正着。

“有心事?”

黎渊微怔,摇摇头,露出平淡的笑。

“你骗我。”苏涵洛揪住他的衣襟,用上目线盯着他,“我能感觉到。”

黎渊顿了片刻:“我只是在想……在第四层,你是怎么知道天使是母体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黑暗恶浊的世界不是邪恶本源呢?”

苏涵洛忍不住笑起来,轻抚黎渊的脸颊,与他很近地对视:“很简单啊,恶魔的城堡花园遍布腐朽枯木,天使的玫瑰高塔里花朵生生不息,真正的母体是孕育新生的本源,因此答案显然易见。”

黎渊微诧,刚要赞叹他聪明,苏涵洛却又道:“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受伤,我必须要这么做。”

当人不惧怕感情用事的后果,选择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窗外的光线经过一次明暗交替,嘈杂声也渐渐平息,大约是上官家的公关手段起了作用,苏涵洛察觉出外面正在慢慢变得平静。

他和黎渊在医院的小床上度过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不用陷入无休无止的杀戮和追逐,而是相拥而眠,看着彼此的伤慢慢愈合。

自从体内封存了深渊力量之后,苏涵洛虽没什么异样的感受,但能察觉出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目前看来是往好的方向变化,他的愈伤速度比以往快了很多,甚至与恶魔不相上下,精力恢复得更加迅速,只是休息了几个小时,浑身就不那么酸痛了。

所以他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短暂休息了两天,经过健康检查后,他决定动身回S市。

上官辞提出要专机送他们回去,苏涵洛拒绝了。他处理深渊的本意是消除祸患,并不想因此给自已的生活带来变化和影响,更何况恶魔的身份尚无人知晓,不适合再抛头露面。至于功劳什么的按在谁头上都无所谓,只要不给他和黎渊带来困扰就行。

临行前,上官辞亲自送苏涵洛离开,表情有些许复杂。

他在苏涵洛踏上车的前一刻叫住他,苏涵洛回过头,恢复如初的少年白皙清俊,神情也不似从前冰冷,而是带着明媚的暖意。

“苏涵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上官辞犹豫片刻,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不着边际,但还是忍不住问:“黎渊……应该不只是你的助理吧?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期待听到对方的反驳,但结果却是,苏涵洛微扬唇角露出好看的笑容,同时抬起手,朝他露出指节上一圈淡淡的戒痕。

“是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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