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面上那个代表着“父亲”的符号，席鲤先是一怔，然后感觉心头被重重地捏了一把。
老席的死，是有过子世界管理局专门出具的报告书的。
简单来说，就是老席在进入子世界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因为存在私心，任务处理不当，从而引发子世界的能量动荡，最终无力回天，直接引发了子世界的灭亡。
而且那次的子世界毁灭，还差点引发了无法预估的连锁影响。
按照官方的说法，如果不是后援队处理及时，恐怕会造成主世界的超强灾难。
正因为这样，老席甚至还背上了失职的骂名——在他为了子世界而死之后。
席鲤不信。
对于父亲，他永远都有最高级别的信任。
他不相信父亲会无法完成那个任务，也不相信父亲在执行任务的过程里会有私心。
老席一直是个满是条条框框的人。
这一点，在秦覆渊这个学生身上展示得尤其明显。
一个教学生都没有任何失格和瑕疵的人，又是如何在子世界里突然有了私心？
席鲤不明白。
但老席死了，他无从找寻这个答案。
秦覆渊作为老席的任务伙伴，却在最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沉默下来。
如今，秦覆渊在一个席鲤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时刻，突然提起了老席的事情。
席鲤不解他的意图，但想要探求一个真相的心开始颤抖。
“老师是因为我死的。”秦覆渊的手指有些不稳，但还是垂眸继续往下写，“当时，子世界尚未有任何动荡的趋势，但与我们共同进入的其余执行者突然撤离，他们就像是同时收到了什么命令。”
“但我们没有。”秦覆渊写完，但又直接抹掉了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席鲤不解秦覆渊的意思。
通常来说，系统虽然不会轻易地给子世界中的执行者发布指令，但是一旦有什么指令需要传递，那么将会经由执行者而后的芯片，直接反馈在大脑当中。
所以，秦覆渊说他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撤离指令，席鲤不明白为什么。
秦覆渊面色苍白，微皱的眉心似蕴藏着不可言说的苦痛。
“因为我的芯片被取下来了。”秦覆渊一字一顿地写道，“就在那个星际文明当中。”
“什么？！”
席鲤大惊失色地拍案而起，直接脱口而出。
秦覆渊无奈地看着席鲤，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然后接着写道，“你没看错，就是被取下来了。我当时也觉得很震惊，毕竟芯片关系着我在这个子世界当中的身份，一旦芯片被取下来，这就意味着我或许会被直接重创弹出子世界，再或者被直接清除。”
席鲤点头。
这的确是每一个执行者都知道的事情。
或者说，是系统想要让他们知道并忌惮的事情。
因为只有这样，执行者才不会对自己被植入的芯片产生任何想法，永远都在芯片的掌控的之下。
“但是，我仍旧好好地在子世界当中，没有脱离。”秦覆渊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忆什么。
当时的任务，是联合任务。
不止一个执行者进入子世界中。
秦覆渊作为老席的副手，当时与他一起进入子世界里。
初入星际时代的秦覆渊，彼时如现在的席鲤一样，对什么都很好奇。
老席纵着自己的学生，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任务，就没所谓让秦覆渊敞开了玩。
但没想到，秦覆渊一路凭着自己的杀手身份，潜入了当时星际最顶尖的实验室。
实验室主攻机械文明的演变和探索，当秦覆渊一进入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整个人就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操作台上，身边全副武装的人正在研究一块芯片——是从他的耳侧拆下来的那片。
“这岂不是说明，这块芯片其实是骗局？”
席鲤用手指沾了水，在桌面写道。
拆下来了，却仍旧能在子世界里存在，那芯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是，也不是。”秦覆渊无奈，“我们的确是因为有这块芯片，才能成功接入子世界的系统当中，被子世界接纳。如果执行者在任务执行的过程中，损毁或者取下芯片，的确会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
“只不过，我那次遇到的人，是子世界管理局的前辈。”
那个曾经在子世界里从生到死，蹉跎了整整一生的前辈。
“他不是疯了吗？！”席鲤一脸震惊。
秦覆渊摇头，“他在子世界里窥探到了一些系统的隐秘，出来后为了不被灭口，只能姑且装疯。后来，他在老师的帮助下，逃离了子世界管理局的监控，逃逸到了某个尚未被完全监管的子世界里安身。”
“恰好，就是后来我们去的那一个。”
这位前辈发现的秘密之一，就跟执行者们植入的芯片有关。
他借助星际时代的高科技，研究多年后，终于解开了芯片对执行者的限制。他将秦覆渊体内的芯片换成了他自己研发出来的那一款替代品。
新的芯片仍旧保留了与主世界系统接入的能力，与此同时，前辈也在芯片上做了一些伪装，使其瞒过了系统本身的检测。
“其他执行者撤离时，我正在做芯片手术。所以我不知道系统是否给全部执行者都发布了信息，也不知道老师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是无论怎样，结果就是子世界开始发生异动，老师把昏迷当中的我带离，但他回去找前辈时，却没能再出来。”
“……其实，我在子世界出口外将醒未醒的时候，是看到老师已经带着前辈出现在视野当中的。”
秦覆渊的身体压抑着颤抖，却无法完全克制。
“但是就在将要逃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老师的身体像是触电般剧烈颤抖，踉跄倒地。他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做到。前辈最终也没有选择逃离，他好像看到我醒了，冲我点了点耳后。”
“就是芯片的位置。”
秦覆渊：……手指头写冒烟了，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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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抚养上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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