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舍予舒
瓢泼大雨,战鼓雷鸣,妖鬼流窜,龙蛇横行。一袭黑衣的神女倒提长弓凌空而立,在她的身侧,遮云蔽空的银龙盘旋咆哮。
栾笛侧过头,努力想要看清楚,龙背之上,擂鼓号令的人是谁。那人的面孔却隐藏在云山雾罩之后,只看得见一团模糊的暗影。
随后,又是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喊杀声震天动地而来,栾笛的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难耐的心悸,下一刻,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记忆之潮退去,栾笛犹自喘息不定。她连忙收剑入鞘。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剑凶险,姑娘……可还要紧?”
栾笛睁开眼,看见舒望亭向前迈了一步,正关切地看着她。
栾笛略舒了一口气,等到情绪平复时,方才抬眸研判地看向面前两个男人,开口问道,“人皇少衡现在何处?”
这问题问得突兀,南郭曦与舒望亭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栾笛蹙了蹙眉,不耐地又补了一句,“就是你们人族的王。”
依旧无人回答。南郭曦看向栾笛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审度。片刻之后,南郭曦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姑娘是想问……我们的皇帝吗?”
说罢,也不待栾笛回答,又道,“我们大夏的皇帝陛下姓周,现在长安城中。”
栾笛的眉头蹙得更深,她隐约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于是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涂山娇。
涂山娇张了张口,分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地转了话头,“笛哥儿为何……突然问起人皇的下落?”
栾笛挑眉看向涂山娇,觉得自己这灵宠问题挺多,正打算威吓几句,以儆效尤。
却听站在一边的舒望亭讪讪地开口问道,“……这位姑娘,这把剑可否还给小生了?”
栾笛扭头看向舒望亭,神情中多了几分探究,“这柄剑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舒望亭的面容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沉肃,“这是我家传的剑,往日里都供奉在我家的祠堂里。”
栾笛一瞬不瞬地看着舒望亭,似在辨别他话中的真伪。可舒望亭的目光分明坦坦荡荡,光风霁月,只是眸中有一丝哀伤划过,稍纵即逝。
栾笛将剑递到舒望亭的面前,突然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句,“你姓舒,舍予舒?”
舒望亭抬手正要接剑,没料到栾笛会突然问起他的姓氏,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应声,“是,确实是舍予舒。”
栾笛点了点头,随即淡淡开口,语气谦逊疏离,“家中小宠顽劣,擅自将你们拘到这方外之地,是我管教无方,你们若是无事,便可自行离去了。”
南郭曦与舒望亭尚未应声,一边的涂山娇却忍不住叫嚷开了,“我顽劣?笛哥儿你抬头看看,马上就要到正午了,你没有元阳续命,怎么活过今日?”
栾笛唇角微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涂山娇,然后对着窗外的日头扬了扬下巴道,“你抬头看一下,现在几时了。”
“啊?”涂山娇惊疑不定地凑到窗边,瞄了眼院中的日晷。日晷上指时针的影子此时已过了午时一刻。
可栾笛这只魅居然还高坐堂上,未露半点儿虚弱之像。
涂山娇觉得这事儿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她默默地凑到栾笛身边左右端倪了几番,然后悄声问道,“笛哥儿,你……当真是魅吗?”
栾笛像看傻子一样瞥了涂山娇一眼,“不是你自己言之凿凿地说我是魅的吗?”
涂山娇有些语塞,“我说……你就认了吗?”
“我几时认了?”栾笛挑眉看她。
涂山娇有些焦躁,她瞪着一双杏目正要发作,可迎上栾笛的目光时,心跳却突然错漏了一拍。
从昨日至今,她直到此时方才想起来仔细端量栾笛的样貌,舒望亭说的对,面前的美人端庄秀致,哪有半点鬼魅之态。
原本针锋相对的言辞,被涂山娇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的神色微肃,问道,“那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神圣两个字显然极大的取悦了栾笛,她几乎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看你说的……我只是法力高强……的一只魅而已……”
此话一出,涂山娇尚未应声,却听站在一边的舒望亭讶异地轻呼出声,结结巴巴道,“原……原来这世间当真有鬼魅不成?姑娘莫要随意玩笑,诓骗小生……”
涂山娇正有些气恼栾笛的鬼话连篇,听见舒望亭的话,越发怒从中来,于是恶狠狠地冲着舒望亭亮了亮狐狸獠牙。
舒望亭看着眼前的少女骤然变出一张狐狸脸来,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涂山娇不依不饶,正想上前再吓唬吓唬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小书生。
却听见栾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够了,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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