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息的想法没人能想到，殷岁犹自然也是。
他只能闭眼运转，再引灵力转换进丹田，做多的准备。
外面的魔息时不时会冲上来想要撞开结界，书楼长老已经醒了，时不时便去拿出新的阵石换上裂开的，掐诀作法。
温七漓虽是医修，但拜的师父是阵修，自然也学了大半皮毛，在一旁一起修改阵法。
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弟子们冷静下来了，其中的剑修弟子见外面的魔息不减反增，毫不犹豫开口：“长老，如此下来并不是办法，弟子们初次下山遇阻碍，先前是我们没有准备好，现在我们都习惯了一边封锁丹田，不如我们现在便杀出去！”
书楼长老和尹算子对视一眼，尹算子先开口笑赞扬他：“好志气！不过小杨，这些魔息源源不断，不知究竟有多少，若你们真下定决心，那必须得齐心合力。”
他余光瞧见那边打坐的殷岁犹，心中倒不担忧他那出问题，毕竟先前他就带着两个弟子安然无恙的过来了，想必是做足了防守。
只是殷岁犹实在有些默然，明明一开始瞧着还没这么沉默，难不成是随了他那师父？
尹算子越想越觉得这样不利于孩子身心。
弟子们这边鼓足干劲，剩下的就交给书楼长老，尹算子走到了殷岁犹身边。
殷岁犹睁开眼，以为他是过来说主动攻出去的事：“长老，我做好准备了。”
尹算子摇摇头。
“小岁犹，你是心情不好吗？”
殷岁犹垂下淡漠的眉眼，头发遮住眼中的神色：“只是这几天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尹算子好奇问。
殷岁犹转移开了话题：“没什么，尹长老，现在出发吗？”
见他还要张口说什么，他又道：“现在出发也不错，弟子们看着着实兴奋。”
尹长老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弟子们确实是很激昂，个个手里都握着武器，就连温七漓袖中白绫也滑落一角。
书楼长老服下了疗伤的丹药，脸色好转不少。
尹长老有些意外，也忘了先前问殷岁犹的事情，笑：“也不负我们邬山的气概，挺好。”
这样倒像极了他少年时听过的邬山师徒三人那样意气风发。
虽说是要杀出去，但也不可能让他们这些小辈出手，书楼长老调息了一番便和尹长老合计了一番。
书楼长老：“早些年我参与过镇守大战，那会与十门七派的阵修十八人撑起一个阵法笼罩战场，得以让修士们不被侵蚀丹田心神。”
“但那阵法并不是我主导的，但我会些皮毛，你们中的阵修站出来，与我一道试试看那阵法，哪怕只起一半作用，那加上你们守住丹田应该也够用了。”
殷岁犹不知何时过来了，他看着眼前兴奋得脸红了的弟子们，这是他们下山的第一战，每人都很激动又带着为沦陷同伴的悲痛。
他也看见了那些弟子的神色，心中无甚波动，但为了融入开口问：“李长老，那些入魔的弟子还有救回来的希望吗？”
书楼长老摇头：“若是还有神智，或许有救的希望。”
……但那些都是当场就失了神智，那弟子在攻击他的时候，他也查探过，体内丹田金丹都没了，元神也毫无反应。
“既没办法，便只能报仇了。”殷岁犹墨发随风扬，语气随没什么起伏，眼中却略有痛色。
弟子们哑然了一瞬，不少人都红了眼眶，即使之前就见到人入魔狂化，他们心中却还仍有希望，此时乍然听到书楼长老的话，是彻底打碎了他们的希望。
当中几个阵修弟子站了出来，难掩哽咽：“长老，我们想为他们报仇。”
“好，好。”书楼长老叹息，招手让他们过来，开始落阵石，他是阵眼，其余人不需要太懂，只需要跟着他做便好。
落好阵石的一刻，保护屏障也收起，阵石浮在他身侧，身边跟着三个阵修一起落阵。尹算子只是个算命的，跟着去也杀不了什么，便守在他们身边防止被偷袭。
也是倒霉，他们都多少年没出门了，魔息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在九渊附近，比如西荒那些，谁想到还跑到云襄这种地方了。
要早知道有这事，尹算子怎么着都不会同意让书楼长老来带队，他们一个阵修一个算修，听起来就是要死的组合。
打斗全靠小辈弟子。
尹算子再厚脸皮，现在看着前面冲击的弟子们的身影也难免觉得害臊。
这些魔息说来也的确怪，好似盯着它们似的，发现他们封锁着丹田处后便让那些入魔的弟子出来。
那几个弟子也说不上是弟子了，比先前魔化得还要厉害，如果不是熟悉的人都怕是认不出来。
殷岁犹身为司舟浅的徒弟，整个邬山的大师兄，自然冲在最前面。看见那些入魔弟子本以为他们会冲向自己，不想他们都缠上了其他弟子。
耳边忽而风声起，他未侧头便感觉到危机先至，下意识侧身，却还是遭了一击，滚到地上。
“大师兄！”
殷岁犹咬着牙抬头，感觉攻击又来，反手抽出腰间剑挡住，才发觉那是一团魔息。
也不知是知道入侵不了他的丹田还是怎么着，竟是选择打了起来。
再看周围那些没有被入魔弟子缠住的也是如此。
尹算子哪见过这种场面，赶紧抛出今天的第三褂。
“急急急，太上祖师快告诉我，今天究竟是不是吉日！”
——好运至，峰回路转。
尹算子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对上书楼长老无语的神情，难得安慰了句：“没事，不用太担心，会化险为夷的。”
“……”
书楼长老觉得伤口那处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但尹算子的操作虽然离谱了些，但他的卦象从未出错过，书楼长老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并不是那么担心了。
殷岁犹右翻身滚，避开魔息的攻击，快速转剑了剑锋，心中琢磨着司舟浅教他的第一式。
危机之下，他先想到的倒是那招被拥着练了好几次的剑式。
他运气凝神，灵力汇集在剑身，火色亮起，风起林中万千叶卷着风，衣袂翻飞脑后高马尾飘动，青色发带佛过眼。
邬山一式，见风起。
他单手掐诀，挥出剑与魔息对上，剑如影，时不时避开魔息的攻击，倒也像几分样子。
魔息攻势却是越来越猛，将他刚刚起来的架势打散，但殷岁犹先前吸收那么多灵力也不是白做的，两方算是僵持了下来。
……但他这边情况还好，不少弟子却是快撑不下去了。
个别像是开始主动提出杀出去的杨一守还好，只是狼狈了些，但还在拼尽全力冲上去杀，像是怎么打也打不死。
林京颜就被打得抱头鼠窜，其余险些被入魔弟子杀了，还是温七漓放弃了和师父落阵法，两道白绫打出来护住了人，给他们一瞬喘息之机。
尹算子也在跟着救人，但被魔息盯上之后就帮不了忙了，也和林京颜跑了起来，林京颜发觉长老跟着自己一起跑人都傻了。
“尹长老，你你你……”
“小声点小声点，我还要脸的，哎哟”
这样混乱的场面，尹算子四处看转机在哪里却怎么也没找到，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失算了？
不能吧。
殷岁犹灵气虽足，但对面魔息更足，到后面他就不剩多少灵力了，复杂的剑法都使不出来。
他余光瞧见那些入魔弟子倒是越来越起劲，他们的攻击也和一开始一样强，让人瞧着就羡慕。
殷岁犹深呼吸，克制了一下主动入魔的想法。
论起来，入魔除了燃烧精血神智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早死而已，但一时强大也不错。
只是这样，的确让人心里恼火。
魔息一次次的攻势也仿佛嘲讽，殷岁犹躲不开便只能用剑挡住，或者聚灵力反攻上去。
直到魔息厌倦了这样的游戏，开始用大了力气，险些弄断殷岁犹的剑。
殷岁犹慢了一瞬，心中火气终于被弄了起来，一团形状都没有的恶心东西，居然把他弄得这样狼狈。
他收起剑后退，一手聚起灵力，不顾这较近的距离扔向它，火红灵力在魔息上炸开，空中响起刺耳声音，仿佛尖叫。
“滚去吧。”
被逼着这么久的情绪终于缓和些，他眉梢挑起，带上几分畅快。
但殷岁犹离得近，灵力炸开也烧到了他，身上的衣服破损了不少，手腕胸膛头上被灵力炸开流了些血，发尾也烧得焦了。
但他笑容却半点不减，逃命的林京颜半途瞧见吓了一大跳，又觉得善良的大师兄怎么可能那么想，一定是他想错了！
一团魔息虽是烧没了，却惊动了大的，殷岁犹扔了一个也算找到了不错的办法，只可惜灵力不够。
他一边从储物袋里拿符纸拖延，一边快速吸收灵力，却猝不及防感觉到什么钻入了丹田里。
他一怔，下一瞬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巨大魔息袭来，像是报复先前的场面一样砸过来。
殷岁犹被砸得又吐了口血，眼神也阴冷了下来，手中聚集的灵力也越来越多，正当他要故技重施的时候，整个世界仿若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多年前的冷香再次出现在鼻间。
殷岁犹怔怔抬头，见一席白衣翩然落在身前，手持断楚剑，一顶帷帽挡住多少念想。
他喃喃：“师尊……”
和基友搞了个两天内写八千计划，然后今天日三成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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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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