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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二人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花莹莹的坐席不过前方数尺,战战兢兢地拾起筷子,羞红了面颊,俯首小声道自己不是有意偷听的,便急忙转了回去。

花绝本想打个诨,谁知经花莹莹这么一下,反倒说不出口了,坐在她旁的花步筠似乎料到这点,劝诱的话说得满是深意:“没事没事,莹莹嘴严,步筠也会保密的,你们俩继续聊继续聊~”

说罢,抻着身子,附在巽又耳边,故意说给花绝听道:“无存哥哥呀,对姑娘家都是应矩懂礼,向来知晓分寸、惯会哄人开心的,也不见他对哪个厚此薄彼,既是温柔,也是无情,他若谦虚,不过是他一窍不通,又姐姐可别上他的当。”

花绝忍让道:“……你这小不点。”

花步筠吐吐舌头,幸灾乐祸地转了回去。花莹莹在前听着,头低得更低了,花翮回头看了一眼她,神色难解,眉头微拧,抿了抿唇后哼了一声,继续吃饭。

这些损词已是司空见惯,花绝还是不免叹了口气,自家师妹存心想看他出糗,索性将他这本就狼藉的名声败得再彻底些才好。不过稍稍地,还是令他有点汗颜,可又觉得没道理。

明明他问心无愧,自认行事尽量周全,难道不得罪姑娘们还不好吗?

“我倒没什么计较,哪又晓得云衢公子是如何。远观终究不真切。”巽又端着碗,看碗中雪白的鱼片,仍没甚起伏地道:“我还是觉得你好。”

心有落花溯洄,漾开幽幽涟漪,花绝不由得神色凝住,继而眉头缓缓舒展,表情茫然起来。

突然,听她冷声道:“那个人是谁?”

巽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正前方一点,花绝回神,顺着视线看去,只见蒯澜下首坐着位雍容的男子,约二十七八,穿一袭深沉的玄色锦袍,相貌阴柔妖异,微垂细眸,唇含浅笑,与蒯澜聊得有来有往。

只是举止作风甚为诡邪。

男子同蒯澜相谈甚欢,将酒杯贴近唇边时,漆黑的眼珠微微一转,与巽又的目光撞在一起,便微笑着向她举了举杯。

巽又的眼神有些复杂。

花绝低低的声音响起:“泸雍侯氏,东南最大的鬼宗,他是鬼道宗主侯朔。侯氏对仙门来说仍算小门小派,但其势如火燎于原,不知怎么就搭上了蒯澜,如今连这等场合也来掺一脚。”

泸雍侯氏……侯朔……

她在心中反复回味这个名字,回忆起黑暗里浮现出的青毛獠牙,眉头不禁锁起。

而云氏的客席间,云幽也正静静地观望这一幕,一旁的云栾饮下一杯酒,搁下空杯,饶有兴致道:“师姐这是在想什么?”

云幽只道:“捉鬼,打鬼。”

待到散席时,各家仙真率先告辞,玄微宫的天穹又见漫天祥瑞霞光,仙兽坐骑踏云入霄,后有师祖前辈们乘剑化风离去,各门各派的小辈才起身拜别。

刚出玄微宫,就有仙子托着承盘前来,花氏弟子们去取佩剑,巽又的钩刀也在其中,正待仙子走近,忽然一阵阴寒爬上脊背,巽又感到有一只手轻轻撩起了她的发绳!

她一把扣住那只手,猛地回身,下意识想连同整条手臂都扭断,却不想反而被对方按住,她转而去抽钩刀,却恍然自己的刀如今不在腰上,咬牙抬眼,诡谲的双眸赫然眼前。

是侯朔。

按着她的那只手犹如干枯的树枝,虽说颀长,却苍白而嶙峋,力气还格外的大,想来索命的恶鬼也不过如此。

巽又暗自使力,试图挣脱,但侯朔丝毫不打算放开她,甚至露出好整以暇的微笑,不知究竟想做什么。

僵持不消须臾,另一只手骤然盖在了他手上。

二人不约而同地侧首,只见花绝笑笑:“前辈这是做什么,看把我师妹吓的。莫非,她何时得罪过前辈?”

“师妹?”侯朔拖长了调子。

毒蛇似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游走,最后又落回花绝身上,他讥笑一声,分明不相信这说辞,枯手仍在较劲,花绝虽然在笑,手上的力道却不含糊,几乎是狠狠地扣住了他。

侯朔也不在意,只扫过了花绝,深深望向巽又,手就这么被钳制着,缓缓伸向了她束发的铃铛,以怪异的手法轻抚数次,放低嗓音道:“姑娘这铃铛……不错。”

巽又感受到来自侯朔的阴邪气息,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定定地看着他的动作,半晌道:“多谢侯宗主抬爱。”

侯朔很是满意地笑了,缓声道:“姑娘客气。只是,你不该把它带进今日这宴席,被瞧出来就不好了。”

此话一出,巽又花绝都不禁僵住,这毕竟不是寻常铃铛,难不成鬼宗之人能一眼看出端倪?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抑扬顿挫的玩味声音:“咦,我都不知道,这坠星谷的事何时轮得到泸雍侯氏的人做主了,连姑娘的发饰都想管管?蒯宗主交的朋友,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罢。”

闻声,侯朔看也没看就松了手,向来者方向拱手,笑了笑:“应旸兄。”

悠然前来的应旸也跟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侯宗主这一声叫的,硬是将我叫年轻了太多,我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搁。”

随在应旸身后的,是狐假虎威的花步筠,帮腔帮得甚是刻意:“哎呀,久晴前辈太谦虚了,要步筠说的话,你看起来和我们根本差不了些许~不过,就算久晴前辈还年轻,好像也不是侯宗主可以称兄道弟的呢。”

侯朔脸色一变,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再看应旸时,见他嘴角依然带笑,只是眼神有些不对,更郑重地行礼道:“是晚辈失言,还请前辈恕罪。若无其他事,请容晚辈失陪了。”

应旸本就不是刻薄的性子,侯朔放低了姿态,他也见好就收放人家走了。花步筠等侯朔离开后,手指翻了翻下眼睑,哼了一声:“动手动脚的坏东西!吓死人了!”

恰逢云氏一行人也要回去,正好撞见此场面,云衢为首的几位师兄已驻足观看好一时,大师姐云幽则倚在一旁闭眼等待,只有云叡卿上前背好凌雪,路过花步筠时,淡淡地说了一句。

“一段时日没见,你能说会道得很了嘛。”甚至隐有笑意。

花步筠双眼雪亮,唤了声叡卿哥哥,不顾花绝等人便径直追上去,回首喊道:“步筠就同叡卿哥哥一道回去啦!对不起又姐姐,你就和无存哥哥乘封喉回去吧!”

饶是巽又也看出来,不能打扰别人的好事,便朝花步筠挥了挥手,一旁的花绝只得苦笑:“……步筠这小妮子,真是不害臊啊。”

“呵呵,步筠师妹伶俐乖巧,是花晏前辈的掌上明珠,于我家叡卿才是当真可惜了。”

温和的声音传来,花绝回头一看,云衢正笑吟吟地走来,二人互相拱了拱手,他这才干笑两声道:“哪里哪里,亦然兄言重了,谁不知你们苍宜云氏净出天才,叡卿公子天资卓越、剑术超群,同辈之间无人出其右,不是我家步筠可以比的。”

云衢也笑道:“绝公子这么说就见外了,叡卿孤高难以亲近,我还担心步筠师妹会嫌他呢,若让她伤了心,我云氏实在过意不去。”

花绝无甚所谓,耸肩道:“要真是如此,只得说这种事强求不来,既控制不了,也不该苛责哪个。”

云衢敛起眸子,笑而不语,心里倒觉得对方是真性情,甚至想问问他看得这么开,难不成已是过来人?

但大庭广众之下,总得给留些面子,便作罢。于是又互相客套一番,将对方家孩子夸得天花乱坠,相约有空一起吃酒,实在无话可讲才舍得道别。

花绝抱拳道:“亦然兄,再会。”

云衢礼貌一笑,率人先行,跟随其后的云栾向花绝微笑颔首,花绝同样致意,目送云栾云幽及一众弟子离开。

人走的差不多了,玉崇顶此时已然冷清,花绝终于松了口气,应旸还在旁等着,他催促同门快快取了佩剑,一行人往回去了。

出了玉崇顶,于狭长的栈道行了一阵,应旸客居的洞府在不同方向,几人本该在岔口分手,刚至绝神道瀑布上方,却是巽又先停下脚步,静静望着花绝。

花绝有点纳闷,看出她似是有话要说,还没来得及问,应旸就先他一步,主动吩咐花翮带人先回,像正合他意似的,分外积极。

三人疑似有事合谋,横竖花翮不感兴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与他何干,也懒得多问,只睨了巽又一眼,听话地带其他弟子们御剑离开。

等只剩他们三人时,巽又才正色道:“方才多谢二位公子仗义相助了。”

应旸笑得很是清朗:“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和我们俩还客气什么呀,又妹妹和我们是朋友嘛!再说你要是暴露了,我和小绝可就惨了,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花绝靠向栈道的护栏,忍不住腹诽,这才认识不到两天,怎么你也跟步筠学的叫得这么亲热。

但巽又看着应旸,竟老实地点下了头。

“那既然是朋友,就该坦诚相待,小绝答应带你来,我可是也点了头的,若有事想问你,你自是不能遮遮掩掩的,或是说谎来哄我们,对不对?”

等等,这话花绝是越听越不对劲,难不成应旸忽然来了兴致,想对巽又的来意刨根问底?

他心里一抽,这可不兴问,她怎么都能划进来者不善那一类,要说早说了,现今问来是打算将她如何?

眼看应旸越说笑意也越浅,望向巽又的双眼,似乎在探求什么般,让人无处可藏。

花绝暗道不好,起身想打个圆场,然巽又仍是那样看着应旸,眼神磊落,再次点头。

应旸道,太好了。

再次开口时,眼里已没了笑意。

“那你告诉我,你与月海龙族是何关系?”

月海位于珧州正东,比邻临容,和光渡更是修于海岸之畔,与海里的龙族做了千年的邻居。

据说,陵光神君的妻子,也就是应氏的老祖,曾在月海收了位男徒,那男徒自小与月海的龙女一同长起来,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应氏老祖觉得有缘,便也让她一齐学本事。

应旸没见过龙女,只晓得所有人都该尊称她一声姑姑,姑姑是老龙王的独女,生得仙姿玉色不说,性子恬静温柔,既无兄弟亦无表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是什么好东西都有的。

尤其逢年过节,她总挎着自己编的竹篮,装上一枚自家的仙石灵玉,盖上丝帕送到和光渡,嘴里说得客气,什么自家产的小玩意,随便挑了个看着顺眼的,若懒得雕个玉佩把玩,扔养鱼的池子里瞅着也好看。

可那玉石,哪里是她说的那样。

月海化自盘古的精血,产的自然也是上古灵玉,是铸仙器造法具的好材料,多少仙者想求上一块都不得,龙女却时常挑最好的给她师父送来,虽最后又都被悄悄送了回去,但一来二去,也有应氏弟子幸得见灵玉其貌。

玉色柔润,却胜银雪,仙气温和轻薄,既可荡涤周遭秽气,也可护人心神宁和。确是此间不可多得的好玉。

应旸起初没认出来,侯朔这般一搅和,他才恍然察觉。

与巽又所佩的玉铃,一般无二。

但她将铃铛由来托出,表明自己并不认得月海的龙族,应旸神情反而愈发凝重。她不知阿兄所言是否有假,也看不出这铃铛如何稀罕,即便是月海灵玉所铸,那又有何不妥?

应旸不言,却是安静听了许久的花绝开了口。

他说,自从几百年前月海的龙族尽灭后,那里就成了四方妖兽的巢穴,瘴气之重,普通仙神根本不可能轻易踏足,更可况从中凿取灵玉。因此,她那串玉铃来历非比寻常,除此之外,将原本的仙玉铸成半邪的法器,更是令人骇然。

巽又眉头锁紧,问道:“月海龙族尽灭,是怎么回事?”

应旸答,老龙王仙逝之后,龙女便是月海的主人,那时应氏老祖已经隐遁仙境,不再过问世事,加上那位男徒早已飞升,龙女来和光渡的次数也愈来愈少,到后来只有过年时才会现身。

“可忽然有一年,姑姑再也没来。”

应旸向来柔韧的嗓音,这时失了活气般地低落下来。

“后来再听到她的消息时,却是她与鹿阴岭的魔有了牵扯的传闻,但也仅仅是传闻。姑姑消失了几十年,根本没有人见过她,也就当这事是空穴来风。”

后面的事,花绝也听说过:月海龙女消失数十年,某日突然重现月海,引起惊雷风暴不休,在苍穹盘桓数月之久,她那位登仙的同门赶忙来探望,不日之后,龙女便逝去了。

她膝下无子,血脉在此断绝,生前的怨念汇聚成邪,吸引滋生了数不尽的妖兽,踞于月海龙宫外兴风作浪,虽有应氏出手压制,竟杀也杀不尽,瘴气一再弥漫,以渔业为生的百姓纷纷搬离,月海逐渐成了无人敢靠近的魔海。

应旸缓缓道:“那时才有人怀疑,她的死因也许真的和鹿阴岭的魔有关,不然怨气不会这么重。”

说到占据鹿阴岭的魔,便是戚芜。而巽又正是出身鹿阴岭,多少与这位臭名昭著的魔尊有些联系。那她的阿兄能得到这串月海玉铃,问题就非常大了。

只是,巽又所言并未有谎,应旸相信这一点。

他笑道:“因为又妹妹和我们是朋友嘛。”

巽又望着他的笑脸,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月海龙女的故事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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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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