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云雾围绕着中式现代化庭院，相伴流淌的溪水紧挨着天青色的外墙，长廊曲折，一路悬挂着六角宫灯。
乘坐学校组织的星际飞船，抵达银河星系Z117星，层峦叠嶂，葱郁的植被近乎覆盖整个星球。
转机场外，低矮的房屋外观破旧，内部隐秘的红光不断闪烁。
梁晨曦从未见过如此大手笔的信息素研讨会。
在星际时代，多数在地球能生存的绿色植物，移栽其他星球都难以存活，大规模、成片的绿色森林要长到如此茂密的程度，投入的资金是难以想象的。更别提复古的中式建筑，需要多少难以找到的建筑资料。
在小说世界补齐的历史背景中，地球曾遭到毁灭性打击，难以估计的文献资料被摧毁，唯一的备份载体下落不明。
躺在木质雕花大床上，薄纱随风拂动，梁晨曦抱着丝绸质感的靠枕，闭眼幻想自己是在热门旅游景点内的五星级酒店。
明显是白日做梦。
智能AI很贴心地问了一句，您是否心情低落？
去打搅一同来的谢枕眠吧，梁晨曦慢吞吞爬起来。
跟着郑老教授一起来的学生，除了包括她在内的三个信息素专业学生，还有一个谢枕眠，被诸位教授老师热烈推荐过来。
“谢学长！学长！”梁晨曦不信谢枕眠会躺在房间休息，喊声由热情到幽怨。
“难道已经去学术交流了？”梁晨曦自言自语，最近和谢枕眠相处也算不错，人应该不会假装不在房间……
“做什么？”谢枕眠拉开门，湿漉漉的黑发还在滴水，面若冠玉，立如兰芝玉树。
梁晨曦目光下移，黑色衬衫紧贴肌肉，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比例，宽肩窄腰……人，哪有不好色的。
“不做什么”，梁晨曦艰难地移开目光，“想找学长出去逛逛。”
谢枕眠身高接近一米九，垂眸看梁晨曦略显蓬松的发顶，注意到她耳根泛红、眼神躲闪，不觉好笑。
“走吧”，谢枕眠语气平淡，逐步接近梁晨曦。
梁晨曦有瞬间的茫然，海盐柠檬味的沐浴露香气近乎萦绕在她身上。
Alpha的视线锁定Beta，呼吸起伏，不自觉地瑟缩，纤细的颈部，让他想起引颈待戮的天鹅，牙根发痒。
“小谢？正好”，郑老教授现在视力不太好，他只能模糊地看到谢枕眠身前站了一个眼熟的女孩子，“我们去见钟老先生。”
信息素研究天花板钟老先生？梁晨曦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她一溜烟跑到郑老教授跟前。
“郑教授！”梁晨曦惊喜地喊老师，“我可以跟去看看吗？”
“小梁也在？”郑老教授思索半分钟，“一起去吧。”
“好耶！”梁晨曦眼睛蹭亮，“郑教授您和钟老先生据说是校友……”
“我们差了三届”，郑老教授叹息一声，打开话匣子，“可惜没能碰上，还是后来我当军医那会……”
谢枕眠的心情不太好。
“这次研讨会的主题是，Beta二次分化为Omega的限制条件”，白发苍苍的钟老先生点了支烟，“我记得这位谢同学，早两年写过Alpha信息素是重要影响因素？不过可惜，那会被撤下去了。”
“是有这回事”，郑老教授喝了口热茶，“他发那篇论文不过2h就被官方找上门。”
虽说学术论文的发表不经官方审查，但对可能造成社会影响的论文，官方关注到还是会进行管理。
“那会针对Beta的恶性案件太多”，钟老先生摇头不再谈论，转头问谢枕眠，“最近有做相关的实验吗？”
“有，不同浓度Alpha信息素对Beta腺体细胞的影响”，谢枕眠回答。
梁晨曦表面平静，内心小人恍惚，如遭雷劈，两年前就有对Beta二次分化为Omega的研究，官方还有关注。
“对Beta有限制吗？”钟老先生问了句。
谢枕眠瞥了眼进来就装木头的梁晨曦。
“未二次分化过”，谢枕眠回道，“Beta的限制条件还在找。”
梁晨曦看向谢枕眠，他没说是看起来柔弱的Beta，是因为概念模糊吗？
“……有没有兴趣参加军方的实验？”钟老先生将烟熄灭，“你中断两年的研究能立即接上。”
“我暂时不打算离校”，谢枕眠并不意外军方的邀请，但他不想和那些人牵扯过深。
“也不一定要离校”，钟老先生意有所指，“伊尔菲亚大学的军事学院和部队不是有合作吗？”
谢枕眠并没搭话，视线转移，和梁晨曦对视。
“这个小姑娘是研究哪方面的？”钟老先生调转方向到跟来的Beta身上。
“降低Alpha信息素负面影响”，郑教授简单提一句，“现在还跟着谢枕眠做对Beta腺体细胞的实验。”
梁晨曦腼腆笑笑，心里跳脚，军方在研究Beta二次分化为Omega的限制条件！蓄谋已久啊！小说里谢枕眠发表的论文和结果只是个幌子！
“噢”，钟老先生半开玩笑道，“俩个孩子一起做实验，一起谈恋爱没？”
“没有的事，我就没见他谈过……”郑老教授疑惑地看向谢枕眠，“没有吧？”
“没有”，谢枕眠看郑老教授一眼，语气平淡。
梁晨曦小口抿茶，假装没听到。
“和他信息素匹配度到70%的，也有一两个”，郑老教授提起来，“去见过两回就没下文，回来说了句什么……浮而不实。”
莲花酥、如意糕、糖酥饼现做的点心被端上茶几，梁晨曦悄悄拿了一块尝，甜而不腻、酥而不脆，吃完简直唇齿留香。
“浮而不实？”钟老先生笑道，“他对Omega的要求未免过高。”
谢枕眠注意到梁晨曦微眯的眼眸、鼓起的腮帮子，他有点坏心思地将话题引向拟Omega信息素，郑老教授自然开口提及梁晨曦最近发的论文。
“最近那篇关于，Alpha信息素S因子接收可能性的文章，是小姑娘发的？”钟老先生将目光移向梁晨曦。
“是”，梁晨曦对点心念念不舍。
“怎么想到的？”钟老先生温和地问。
“偶然看一个学长写的毕业论文，提到S因子与Alpha信息素S受体的结合”，梁晨曦回答。
实际上，梁晨曦是特意找的那篇论文，在小说最后的部分提过，有篇被淹没的毕业论文有拟Omega信息素实现的曙光。
“那你认为从这个点切入，有可能研制出拟Omega信息素吗？”钟老先生语调和缓，说出的话却极具冲击性。
“有可能”，梁晨曦试探性回道，她想看看这位隐约代表军方意志的钟老先生对拟Omega信息素是什么态度，“如果能解决S因子的不稳定性。”
郑老教授想到什么，皱眉思索起来。
“其实关于S因子是Alpha信息素稳定关键因素的实验，早年有人提出并做过实验”，钟老先生遗憾地说道，“但都没成功，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关注了。”
梁晨曦点头，她还是要继续。
研讨会次日早八点开始，谈话结束，离开钟老先生那，大家回各自房间。
谢枕眠看向梁晨曦欢快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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