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打这笔银子的主意，何况……昭东博前途大好，秦歌书院的院长之流想来也不会犯傻，大周朝廷对这些可是盯得也很紧。
昭东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把家里带来的梅干菜红烧肉交给昭四郎，让他收好。之后在昭四郎的带领下，走向秦歌书院内部去见院长。
广陵书院送来的银票是八十两银子和一封书信。
但以银子来说，这个金额不少了，加上之前广陵郡衙门给的一百两，就是足足一百八十两银子；如果再加上之前秦歌县县衙所奖励的三十两银子，就是二百一十两银子。
当然秦歌县县衙给的银子，昭东博给薛氏定寿宴花掉了二两的定金，之后还要支付四两银子的尾款，那么还剩下两百零四两银子，多到可以开心地翻滚。
至少去京都考试的话，有这笔银子在，就安心许多了。
昭四郎看到昭东博取出来的银票，在心里略算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考科举貌似也是一条不错的发财道路啊。
他天生喜欢银子，热爱金钱，也因此对经商之类的事情比做官有兴趣的多，但如果考试能赚钱，昭四郎眯了眯眼睛，内心已经有了变化。
昭东博见弟弟如此样子，笑道：“怎么了，你也想拿优奖金？”
昭四郎点点头，有些郁闷地道：“我们秦歌书院太穷了，就算考到榜首，也不过一二两银子，莫说比你乡试这种大奖励，就算比广陵书院都差了好大一个档次。”
昭东博默然——虽然他出身秦歌县，但整个大周书院的教育资源确实和行政级别挂钩，比如广陵书院在整个广陵郡都是独一份，不论是教习水平，书院生员宿舍、建筑质量、优奖金的丰厚程度……都远超过各地的县城。
可广陵书院如果去和金陵书院、琅琊书院等比资源，就又要差了一个等级了……简直是规模递减，昭四郎的感慨也不是无的放矢。
“但是对你来说，至少在秦歌县蹲一年有好处。”昭东博叹息道，“你天赋聪慧，擅长算术心法，志在经商，我都知道，也能理解你。……但你之前念书也没那么用心，所有成绩才不上不下……”
昭四郎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偷懒偷的这么明显的吗？
“秦歌县虽然比不上广陵热闹和繁华，书院规模和教学质量也略逊一筹……”昭东博道，“但是和你目前的水平很匹配，你在这里，稍微努力下可以跟上，至少可进入中等生的行列。如果你真的愿意用心，我留在家里的笔记也都可以给你，如果你能进入书院前十名，那我就带你转学去广陵书院。”
这年代书籍珍贵，但笔记更加珍贵，像昭东博这种科举已经过了第一道铁关成绩又出色的存在，笔记放到书院会有好多了哄抢的，因此他是真的希望昭四郎可以用心。
这个用心不是昭四郎以前那种我用点心应付下，也不是现在这种我用点心别给我哥太丢脸的状态，而是一种从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热情和专注。
昭东博对自己弟弟是有深刻的了解的，也知道怎么去激发他的动力。
“如果你顺利通过乡试，之后无论会试成绩如何，你到时候想经商还是想出仕，我都会支持你。”昭东博道，“不过如果就你现在的书院成绩，我肯定……你连乡试都过不去，既然乡试都过不去，难道你经商就能混到很牛的地步吗？”
昭四郎没说话，只沉默了一会。
大周目前各地经商风气都很盛行，大部分赚大笔银子的人后面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比如冶铁、矿场垄断，比如广陵的盐业垄断……这些能做大了生意的，不是家族有势力，就是自己学识能力有刷子。
“扬州玲珑馆的主人差不多是本地最富有的商人了，每天想着的就是结交读书人，收各种藏书、字画，掩饰自己科举没有中第的缺憾，处处要以儒商自居。”
“哥，你别说了。”昭四郎抬头看着昭东博，眼神清亮坚定，“不用一年，你给我半年时间，我可以进书院前五名。”
他昭四郎还从来没服输过！
而且三哥说的对，他自己想做牛逼的商人，却整天惫懒，念个书花了钱，却做不到最好，凭什么让家里人相信他出去做生意就能好？
先把自己的身份认识清楚，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不断地积累，然后……才能一飞冲天！
他伸出手和昭东博紧紧地握住了一下，兄弟二人都露出了微笑。
昭东博最后留了四两银子给昭四郎，虽然昭四郎是坚持不肯要，但还是被昭东博给塞了过去——四郎少年人，在书院多少有些交际应酬，虽然这家伙路子野，除了之前和云舒倒卖香囊赚了钱，最近在书院也已经找到了生财的路子，但昭东博希望他把时间精力放在学业上，小生意随便做做锻炼下就好，因此还是坚持让昭四郎收了。
剩下的银子主要是银票，带去京城很方便，当然实物的银子也要准备……这是未来的事情了。昭东博还计划再给点银子给聂灵香，毕竟他之前在金陵备考时候节省了不少银子，可以再给聂灵香多一点资金支持。
而聂灵香今天也是跟着昭东博一起来县城的，但并没有陪着昭东博领取优奖金，她趁着今天有空，跑去房屋牙行那边，让房牙子带着去看了一些店面和房子，两个人约好了办完事情在书院附近的一家茶楼门口碰面。
等昭东博到了那儿的时候，聂灵香还没到，昭东博找了个大厅的位置，随便点了一碗面和一壶茶，叫了个点心，边吃边等聂灵香。
等聂灵香到了之后，昭东博看她脸色，笑道：“怎么，没看到满意的吗？”
聂灵香沮丧地点点头。
昭东博笑了笑，开口道：“难不成真的被巧琳说中了，要带云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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