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省，金陵府。
秦淮河区域，一片普通的民宅里。
徐弈晟在书桌前展开了刚收到的密信，看完内容之后，神色微微严肃。
红莲教的人竟然……出现在了广陵府。
他从京都到了金陵府之后，虽然早有去广陵的意思，但红莲教的人之前一直是在金陵附近出没，陛下的旨意更是要他这次严查红莲教，所以徐弈晟便隐藏在这处民宅里，暗中调查红莲教的蛛丝马迹。
如今消息传过来，对方竟然已经不在金陵了。
想来上次自己在金陵探查到他们，又杀了对方五个人，引起了对方的警惕，甚至可能导致了红莲教的活动中心从金陵转移到了广陵？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本来在广陵就有所活动，只是暂时性撤退。
徐弈晟略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十六。”
“公子，属下在。”
“传我命令，马上前往广陵，另外让那边的暗哨不可暴露身份，远处盯着就行。”
“是。”
归田镇，寿宴结束。
聂灵香正在桌上认真打包，她可没有放弃勤俭持家的品德——这时候什么举人夫人还是靠边儿站，毕竟现在家里到处要用钱。
聂灵香打包了一份红烧鸡，一点海参杂素汤——因为桌子上也有其他人，所以当然不可以带走全部的大菜，大家都比较有分寸，一般一家两个菜这样。
因着天色已经晚了，昭东博找到了同往昭家村方向的亲戚一起结伴而行，这个时代尚未路灯，但月色皎洁，视线也还算清晰。
昭东博和聂灵香轮流抱着云舒赶路，和另外两个周家村的人边走边聊，倒也不觉得寂寞；此时晚秋的风已经有些凉意，聂灵香用厚围巾把云舒包裹了起来，防止着凉。
因此云舒只露出了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朝外看着，但看了没多久，她就感觉困了，靠在昭东博的肩膀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到了家里之后，昭东博和聂灵香安顿好云舒入睡，两个人也相视笑了笑。
明日其实寿宴才是正日子，不过昭东博明日便要去秦歌县县城，寿宴聂灵香会带云舒过去吃午饭——昭东博今日去这一趟，一来是父母交待，二来也是防止日后有人说他中举不给亲戚面子。
“明日你到秦歌县自己一切小心点。”聂灵香虽然知道自家相公做事稳重，但这几日她不知道为何有些茫然和困惑。
昭东博自然应了一声，他这次去一来是领取县衙的奖赏，二来是为云舒敲定下启蒙的机会，前者事小，后者事大。
这点聂灵香是懂得。
“相公，你今年是不是……不能在家过年了啊？”聂灵香问道。
昭东博点点头，伸手帮聂灵香解开头发，放好发髻，开口道：“算算春闱时间，过年肯定是来不及了，小年……应该都来不及，差不多腊月初到腊月中旬。”
从广陵府前往京都，最快的方式是走水路，也就是走京杭大运河。
如果一路顺风顺水，全部行程估摸着差不多在三十五天到五十天这样，而春闱的时间是二月九日，因此昭东博肯定不能留在家里过年。
他差不多在腊月初就要出发，这样可以在元宵之前到达京都，那时候也差不多正月十五了。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正好可以适应京都的天气环境，以及复习功课备考。
如果再晚点走，虽然未必耽误开考时间，但肯定会影响考试之前的功课温习和准备——因此有条件的举子们都会尽量提前到达京都。
当然相应来说，那段时间，京都的房租和客栈价格也是日日见涨，一天一个价，也因为如此，能早点走就早点走吧。
聂灵香闻言点点头——她纵然万般不舍，却晓得这次会试顺利的话，一家人就真的有奔头了。
就算现在她也有奔头的很，只是……聂灵香心里隐约也有些担心，要说以前聂家条件是好许多，自己也不算没见过市面的乡妇，但如果昭东博后面真的做了官，聂灵香又有点儿紧张和不自信了。
她到底不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小姐，相貌虽然还行，但礼仪学识到底差了一筹；而昭东博以后只怕看到的好的女子会更多……
一时之间，聂灵香胡思乱想不已。
昭东博何等聪明的人，见她的小表情和眼神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不过……明智地没有说话，聂灵香这人心胸其实相当豁达，但有时候又很敏感爱吃醋，昭东博觉得自己如果主动提起这茬，那么基本上等于找不自在。
聂灵香肯定会怀疑他，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然后这一个晚上都别想睡个好觉，不对，可能连着好几天都要被盘问。
昭东博在心里悄悄咪咪叹了口气——他对财富和所谓的美色其实都比较淡然，反而非常重视家庭和名声，还真不是有外心的人。
要不然的话，就凭着广陵城士子成群，喜好吟游的风气，以书院第一的名号，他什么样的妖娆女子接触不到？还非得等到中举才做点啥嘛？
但这话更加不能说，说了就得写检讨——竟然在书院念书还有此等龌龊想法，我看你就是对我不满意！
女人嘛，有时候还是需要理解一下的，太较真就没必要了，反正过几天会好的……昭东博自我安慰地想道。
“咳咳，我去给你倒杯水。”昭东博咳了两声，悄悄站起身，假装出去给聂灵香倒水。
“哦。”聂灵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想的却是自己应该去拜访一下大伯和大伯母，大伯好歹是做过县丞的人，虽然是个九品官，但在秦歌县也是有面子的，问问他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
云舒此时在床上原本睡得香甜，但不知为何逐渐出了点汗，脖子也轻微无意识地扭来扭去，似乎感觉不舒服。
小姑娘扭来扭去了一会，才一脸困倦难受地道：“好多血……”
她的梦里看到了一片鲜艳的血红色，还闻到了血腥气……只觉得相当难受。
我最近似乎有点卡文……
另外就是我老书在写最后一章了，可能有1万字，所以这几天假如突然没更新，多半就是在努力完本，请大家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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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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