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不清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卫雍只是浅浅一回眸，笑意勾栏，灿烂同皎皎日月，映入齐明煊的眼眸。
齐明煊的心底狠狠地颤了一下，其实卫雍只是淡淡朝自己一笑，为何心意浮动至此？
这种感觉更是持久，在卫雍走后，还缓不过来。
就像是有人压着他的脖子，将他灌入水缸那样的强制，可普天之下，谁敢对皇帝这样放肆？
身为帝王，齐明煊想不通，身为学生，齐明煊也想不通。
或许，冥冥之中，他与卫雍之间，还有一层说不出口的羁绊？
卫雍走后，就带着叶羽麒和叶羽麟兄弟两个来到了黑市。
此时的黑市头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嚣张的气焰，他背后的人要息事宁人，他作为一个听命于人的小喽啰，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昳丽多姿的脸，一看就是风情之人。
只可惜，风情之下，尽是疯狂。
“太师亲自前来，可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黑市头子齐覆作揖道。
他在这里等了卫雍好久，卫雍来的倒是比他料想的还要早一些。
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卫雍。
他怎么知道？
卫雍疑惑的看着齐覆，那双精明的眸子里，流转着少有的惊叹。
初次见面之时，卫雍就总觉得这人很是奇怪，他好像对自己与小皇帝的身份很是熟知，才不敢在他们面前造次，如今更是知晓宫里的事，就更奇怪了。
卫雍打量了几眼，直接上去掐住齐覆的脖子，锁喉道：“你怎知宫里出事了？”
本太师封锁的消息，你个小喽啰也配知道？
知道的太多，会死无全尸的。
齐覆被掐的喘不过气，依旧不依不饶的心道：无所谓，我会出手。
他没有向卫雍求饶，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胡话：“太师，我乃红鸾阁新任阁主齐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地下之事无所不知。”
无人知晓红鸾阁阁主是谁，也无人知道红鸾阁阁主叫什么。
他倒是很会钻空子，但在卫雍面前，无异于自投罗网。
卫雍眉角带着碾碎蝼蚁般的笑，“连篇谎话，不要命了吗？”
关公面前耍大刀，不知是应该夸你无知呢，还是应该夸赞你英勇无畏。
“太师，你怎知我不是红鸾阁的阁主？”齐覆一听，也跟着卫雍笑了起来，他笑的无趣又干巴，随后阴恻恻的问。
果然，美人都是带着刀子的。
真正的红鸾阁阁主卫雍：我说话难听，我先走了。
“这还用问吗？”叶羽麒拍了拍胸脯，无比骄傲的说：“当然是因为主子就是红鸾阁的阁主啊！”
卫雍瞪了叶羽麒一眼：你不要云！
若不是自己带的人，卫雍早就将他的头砍下来祭旗了，真是蠢到家了。
不过由叶羽麒来捅穿他的身份，总归还是看到齐覆那张绿脸，心情也算舒爽。
红鸾阁阁主这一层身份，对卫雍来说，不过是玩累了换个身份继续而已，没什么要隐瞒的。
若不是对初代红鸾阁阁主苏煦过度崇拜，说什么他都不会接下红鸾阁这个担子。
叶羽麒这话一抖出来，黑市半数之人跪了下来，嘴里喊着：“恭迎阁主”。
齐覆那张脸顿时煞白煞白的，想过黑市之中有不少红鸾阁的势力，但是没想过竟然过了半数。
他差点当场晕过去，幸亏叶羽麟眼尖，过去推了他一把。
堂堂黑市头子，就像条恶犬一样趴在地上，齐覆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外来客这么羞辱，齐覆的脸面也都丢尽了，面子被撕扯的稀碎，拼凑无望。
而卫雍呢，换了一种身份与他问话，丝毫不失威严：“本阁主今日来，是想问问黑市之中，可否有某种东西，能让人晕倒，还能逃过诊脉？”
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
卫雍的眼神告诉了齐覆一切后果，齐覆此刻身心正遭受着双重剧烈的折磨。
而这折磨的根源，就在于卫雍。
卫雍生的好看，在人群中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就站在好色的齐覆眼前，他也不敢抬头去欣赏。
只敢低着头回话。
齐覆被这场面吓得说出不话来，叶羽麟又揪起他的衣领，怒斥道：“主子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被人扯来扯去的，齐覆也不在乎了，卫雍的话倒是让他想起来什么，回忆道：“能让人晕倒的东西没有，但若是能逃过诊脉的，估计只有**蛊了。”
以前只听说过**散，可这**蛊是什么东西，卫雍还真的记不起来，但又觉得很熟悉。
“**蛊？”卫雍装作对此闻所未闻的样子，阴森森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春蛊，由**散衍变而来。”齐覆认真作答，丝毫不敢含糊。
**散？那不是……卫雍心道，难不成小皇帝中了这种东西？
那梦中之人，可是他的心上人？
想到这里，卫雍的心不由得一阵钝痛，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又无解的心酸。
小皇帝还这么小，竟然还有心上人，看来是时候得给他选妃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蛊如何下到小皇帝体内的？
抛开皇宫戒备森严不说，若真有外来的刺客下毒，估计早就被乱刀砍死了，可若是内鬼，必然也是小皇帝经常接触的人，会是谁呢？
卫雍眼底显现出明显的怒意，吩咐道：“查，来源，经手人以及来龙去脉，都给我查清楚了。”
“是。”
随后，卫雍嘱咐叶羽麒和叶羽麟两兄弟，“我先回宫一趟，你们两个，给我守好此地。”
“是，主子。”叶羽麒和叶羽麟异口同声的回答。
卫雍上了马，没有立刻飞奔而去，而是停在了原地。
“还有，本太师没什么耐心，就给你们一日时间，”卫雍临走前看了一眼齐覆，威胁道：“若是查不出幕后之人，那就都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若是小皇帝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太师定把你们都吊在城墙上晾尸。
齐覆跪在地上，一跪不起：“草民明白，请太师……阁主放心。”
望着卫雍远去的背影，叶羽麒和叶羽麟不理解，主子为何就这么走了，若是剩下的人将他的身份说出去怎么办？
他两还是太小看卫雍了，红鸾阁阁主的身份只会沉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底，定然不会传出去。
卫雍本人，可比这虚无缥缈的身份更可怕。
他们畏惧的是卫雍这个人，无论是不是红鸾阁的阁主，亦或是太师这个身份，谁在那个位置上，都不如卫雍有威望。
卫雍虽然貌美，可绝色之下，却能震慑住人。
他的成名太早了，十五岁那年，先帝驾崩，边疆冲突不断。
卫雍临危受命领兵出征，以七万兵甲大破敌军三十万人，断了敌军后路，打的外邦服服帖帖，再也不敢造次。
若不是早些年卫家功高震主遭到忌惮，也不至于落寞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身在京城的卫雍做了太师，以一己之力在朝堂上闯出新的一番天地。
哪怕他身后空无一人，他也能冲锋陷阵，令人敬佩不已。哪怕他手中只有一把折扇，他也能号令全场，令人闻风丧胆。
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毫无争议的常年占据着大周美人榜的榜首。
无一人不服。
一日后，卫雍接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一个字，看到那个字的那一刻，卫雍心里就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为何这么顺利，为何**蛊能轻易下到陛下体内。
果然，内鬼永远是最意想不到的，这个答案，还真的令卫雍感到惊喜。
好歹也算是宫闱秘事，如今又是外邦朝贡的大日子，不能让外邦之人看了笑话。
卫雍和齐明煊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处理此事。
“李公公，说说吧！”卫雍将李公公带到皇帝寝宫，亲自废了他的两条腿，让他趴地不起。
太监最痛恨的事就是有人瞧不起他们，而卫雍总是爱干这种事。
“卫太师，你让咱家说什么？”
李公公趴在地上，含情脉脉的看着亲手带大的小皇帝，心中也是难言。
他只是将**蛊中在齐明煊的体内，关键时刻摧生几下而已，并未作出其他损害龙体之事。
“李有福，朕是真没想过是你！”齐明煊指着趴在地上的一条狗怒喝道。
“陛下，我李有福自少时入宫，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是陛下最为信任之人。”
李有福没说完，就被卫雍打断了。
“屁话少说！”卫雍的语气中竟然有几分恃宠而骄之意：“还有陛下最信任之人，是本太师。”
“老奴一生风雨，可总是被人瞧不起。”李有福说的抽抽搭搭：“他们……”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没人在乎你，所以，你也不在乎所有人，想着一起去死？
这是什么该死的想法？
“你是自轻自贱，永远被人瞧不起。”卫雍“呸”了一声：“活该！”
得知真相的齐明煊已经没有骂人的心思，他现在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李有福放声大笑：“因为我姓李！”
这和姓氏有什么关系？齐明煊心底疑惑：还有，这是什么纯恨公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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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不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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