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煊的一句话气的贾元礼当场晕厥,“太医,快传太医。”
随后,贾元礼就被紧急传唤来的太医抬回太医署。
这也是齐明煊要求的,他现在不想看到贾元礼的任何一条胳膊腿。
四下清净以后,卫雍充满正义的嗓音响起:“陛下,微臣没有草菅人命。”
不管陛下信不信,微臣都在替陛下守着江山,安定天下。
他的眼底盛满忠心,为民,亦为君。
朝臣状告卫雍可以不理,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小皇帝的看法。
“朕知道太师是为国除害,所以……朕准了。”齐明煊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
“朕知道贾横春就是个横条子,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强占土地,鱼肉百姓,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脸上写着“信任”二字,在这件事情上,齐明煊对卫雍不曾怀疑。
卫雍欣然,嘴角微动:“陛下,贾横春和银票案关系匪浅。”
轻撩的眼神荡入齐明煊的视线,激起一阵突发奇想。
“哦?”齐明煊若有所思的盯着卫雍,好像在说:难道太师与银票案无关吗?
“关系费钱?”齐明煊点了点头,放任有度道:“确实费钱。如今国库空虚,有劳太师了。”
卫雍:“……”
陛下,你这算盘珠子都蹦微臣脸上了。
什么空耳小皇帝?
吐槽在心里就够了,明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卫雍作揖道:“臣必不负君望。”
“太师从未让朕失望过。”齐明煊坐在龙椅上,即便是静坐于此,眉眼也是动人:“朕从始至终,一直都全心全意的相信太师。”
朕说这话,良心不会痛的。
“多谢陛下信任。”
卫雍说完,就退下了。
这一退,就是七天七夜。
这七日的时间,卫雍到处“勒索”,东拼西凑的补充国库,整得群臣怨声载道。
群英殿,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李公公喊道。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钦天监司正贾元礼刚恢复元气,挺身而出道。
“什么事?”齐明煊连眼皮都没抬。
他太困了。
这七日都没怎么睡好觉,偏偏卫雍又不在,连个哄他睡觉的人都没有。
还是小时候好,长大了以后,太师都快退避三舍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齐明煊想着,被卫雍捉到神魂,又被按了回去,果真……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不怕老师,还是一对一的老师。
卫雍就简简单单的坐在对面,齐明煊就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端正身子,将打了一半的哈欠憋了回去。
小皇帝坐好了以后,卫雍这才有点“松懈”。
随后,贾元礼瞥了一眼坐在鹤椅上的卫雍,扯着嗓子大喊道:“微臣要状告卫太师勒索群臣,不择手段。”
他这一嗓子打乱了齐明煊看卫雍的节奏,齐明煊借着困意给了贾元礼一个大白眼。
卫雍低眸,笑意徒增。
“贾爱卿倒是……一天天的不是在状告,就是在状告的路上。”齐明煊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贾爱卿仔细说来,卫太师都用了哪些手段?”
“这……”贾元礼语塞:“微臣……”
为了充盈国库,卫雍确实不择手段的动了群臣的金库,就是没动贾元礼的,整个朝堂上,除了贾元礼偶尔能出来蹦跶两句,也没人敢出来质问卫雍。
朝臣去跟贾元礼告状,定然说的很含糊,如今陛下亲问,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雍一反常态,在群英殿上光明正大的阴阳起来:“陛下,您看贾司正多尴尬啊,他这是在等着陛下的台阶呢!”
这是他藏匿了这么久的心思,第一次在大殿上“大放厥词”。
听到朝臣心里凉意四起,提前找好了棺材板。
群英殿霎时安静,除了卫雍和齐明煊以外,整间大殿上,就只剩下死人微活和活人微死的呼吸声,都是些半死不活之辈。
这时,齐明煊顺从卫雍的话,咧咧开口:“朕是真龙天子,好端端的坐在龙椅上,又不是住在天庭,愿意下台阶自己跳下去。”
“陛下……”贾元礼低声下气的说。
齐明煊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你是块帕子吗?怎么皱皱巴巴的别扭成这样?”齐明煊一拂袖,宣布退朝,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上辈子是石头投胎吗?说个话都说不利索。”
贾元礼:“……”
和谁说话不行,非得和雍乐帝对话。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卫雍看出了齐明煊的困意,朝臣都离开之后,卫雍一路追至皇帝寝宫。
齐明煊侧卧于榻上,见卫雍来了,挺直身板坐了起来。
刚褪下的朝服,齐明煊只穿了一件薄衫,没想到卫雍会追到此地,低垂的衣领被齐明煊捂在怀里。
太师来此,消弭了小皇帝所有的困意,卫雍潇洒是身姿直挺挺的走了进去,齐明煊也直挺起来:“太师,你怎么来了?”
见到小皇帝薄衫下精美的线条,卫雍滚动喉间,微微一拂袖,漾下春光无限。
又见小皇帝慌里慌张的披上一件外袍,歪歪捏捏的稀里糊涂穿上,卫雍直接上手,拉过小皇帝的衣袖,好巧不巧,齐明煊没站稳,一头扎进卫雍的怀中。
湿汗缭绕,薄衫明浸。
寝室里的安神香味道袭人,齐明煊打了几口哈欠,像小时候那样赖在了卫雍的怀里,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这样的时光转瞬即逝,齐明煊将卫雍当做坚硬又有些柔软的床板,安安稳稳的倒了下去。
卫雍拍着齐明煊的后背,声音清冷如风,飘渺了小皇帝的哈欠声,“来看看陛下。”
声声如梦,幻影飞霜。
恍惚一线,齐明煊又看到了一片虚影。
少年卫雍执剑踏飞鸿,猛劲突步,步步飞雪,在满天的白茫中掀起一股狂浪。
而那时候的齐明煊就在远处看着,他觉得自己距离卫雍太遥远了,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皑皑白雪中,少年卫雍收回剑鞘,渐渐的走到齐明煊的身旁,对他说:“想学吗?”
半大不大的齐明煊点了点头,稚嫩的嗓音回荡在现实身边:“想。”
梦幻叠鸾,情景重现。
眼前的卫雍闷着头,拍着齐明煊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慰着,“陛下,可是又看到了梦中之人?”
齐明煊轻轻“嗯”了一声。
他推开卫雍,将卫雍整个人扣在身前,双手捏住卫雍的微微展开的双臂:“太师,朕若是对梦中人坦白,梦中人会如何?”
“微臣不知。”卫雍生疏的看着齐明煊,眼眸中澹出月隐重云的疏冷,宛如整个人蜷缩在一个冰冷的角落里。
小皇帝为什么这么问?
难不成他的梦中人,和本太师有关?
不应该啊!
本太师向来洁身自好,身边也没有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啊!
“太师可否陪朕演一场戏?”望着卫雍别扭的眼眸,齐明煊正了正衣领,同他一样别扭的说。
“陛下想演什么?”卫雍凝眸,不详的预感奔赴期间,犹如疆场上后无退路要死战到底的大将军。
将军的前路也被皇帝封死。
齐明煊踮起脚尖,直言道:“太师,朕喜欢你。”
这一刻,万籁俱寂,却声如洪钟。
沉默了许久,卫雍变脸道:“这……不妥吧?”
耳根从上到下红的彻底,洇出胭脂之色,沉静的脸上无声的掀起狂澜,心如死寂,又一瞬间炸起烟火。
窗外的风灌入内室,将卫雍从头到脚洗涤了一遍,他看向齐明煊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正纠结迟疑之际,又听到齐明煊轻松的声音:“太师就当是演戏就好。不必当真的。”当真更好。
炸久的火花砰砰而动,卫雍笑着说:“那微臣就不客气了。”
齐明煊:“???”
不会吧?太师……
卫雍一把搂过齐明煊的腰身,低扉缠绵着,将齐明煊揽入怀中。
清韵如生,点缀着安神的烽火,檀香如梦,渲染着心乱的纠葛。
“啊!!!”齐明煊忽然疼的叫了出来。
卫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扇子,啪啪的打在齐明煊的屁股上。
奶奶的,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齐明煊被打的生疼,一把推开卫雍,“放肆!”
卫雍斜睨一笑,嘴角上扬。
他仔细的打量着小皇帝吃瘪的表情,好像更加挑衅放肆。
第一次觉得这小家伙长大了也挺可爱的,虽说翅膀硬了不少,没有小时候那般好哄骗,但现在这样,也还不错。
邪念蔓延在卫雍的眸子里,玷污了绝美的容颜,如笼中水墨,惊弓之鸟。
卫雍上前一步,将小皇帝逼退了三步,“不是陛下让臣演戏的吗?”
齐明煊:“……”
卫雍,你这是公报私仇!
你敢打朕?朕一定要你好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确实好看。
盯着卫雍那张脸看了许久,齐明煊这才开口:“太师与朕那梦中人倒是大为不同。”
“哦?”卫雍神色泰然,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是吗?”
他看起来分明是镇定自若临危不乱,可实际上却是手足无措心乱如麻。
内心跳如鼙鼓动地,声势浩大的去讨伐一场空前绝迹的弦外之音。
“对啊,朕的梦中人可比太师好看多了,太师这张冷如冰霜般的脸,看的朕如入冰窟。”齐明煊半蹲在床边,浑身微颤道。
太师,你应该多笑笑。
“那陛下继续做梦吧!”卫雍转身离去,连君臣之礼都暂时放下,“微臣就不在此打搅陛下清梦了。”
齐明煊愣了半晌,等卫雍彻底走后,脱口而出:“卫雍,你个苦瓜脸,还不及朕梦中人一半好。”
没人回应,空有心弦回声,齐明煊继续不留情面的喊着:“卫雍,你个乱人心弦的狐媚胚子,朕真是瞎了眼了,想当初,朕就不该选你当太师。”
说累了,齐明煊又坐下来继续说:“卫雍,你个耳聋目盲的狗东西,朕多好看啊,你不看,伪君子,真小人,大贪官……”
“卫雍……你个……”痛快话说到一半,齐明煊看到了卫雍那张熟悉的比苦瓜还苦的脸,换了一种态度,支支吾吾道:“太太太太师?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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