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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端倪

江尤从楼檐上跃下,一身干练黑衣,脚步轻巧似个魂灵。

“哟江丫头,快来,热乎的烧饼!”

清晨的鹅城总是蒙着雾气,冷霜凝结在每家每户的窗沿,推开要费很大的力气。江尤眼前递过来两个热气腾腾的烧饼,芝麻咸香和白糖各一个,是她常吃的,早间巡逻不会放饭,她巡这条路的时候惯例会顺便来买两个。

头发稀疏但笑容依旧的大叔早记住了这个年轻的小丫头,逢人会说,看看,多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有模有样地参与巡逻了。

“叔,你最近晚上睡的好吗?”

平常江尤默默付钱,默默走掉,只会与卖饼的大叔眼神交流一瞬,今天却难得地出了声。小姑娘不知是不是渴了,嗓音有些沙哑,眼睛也不如往日有神,细看有几分血丝。

大叔愣了一下,他思及“夜晚”,眼中似乎闪过迷茫,但很快恢复如常,眼睛笑弯了说:“蛮好,蛮好,风平浪静的。”

说完他又晃了下神,仿佛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个奇怪的“风平浪静”。

江尤苦笑一下,低了下头,声音很小而显得含糊,她说:“……谢谢。”

她怀着烧饼走远了,离了很远还能听见大叔的叫卖:“热乎的烧饼!”

她垂着眼,似乎低低地泣了一声,为什么从没发现呢,原来习以为常的每一天,都是不能再现的奇迹了。

城门一如既往地挤着车队,城外运进粮食、蔬菜和木材,等待检查的商人们蹲在一起喝热酒取暖,聊天时呼出的热气聚成了一团陆地上的云。

江尤走直梯上了城墙,在围栏上走,像个技巧高超的独行侠。正巧城墙上守卫兵换班,一个年轻的小伙劳累不堪地摘了头盔,抹了把汗,正要下城墙时见到江尤,顿时笑得脸颊泛红,一双眼睛亮亮的:“小江姑娘。”他目光移到江尤手上吃了一半的饼,眉毛都高兴地扬了起来:“我爸做的饼?你喜欢吗?”

江尤点头。

她上他下,她走在高一点的围栏,而他站在城墙内的地面。她的衣摆在他脸侧扫过,就这样擦肩而过。

“阿善,你小子还看什么呢?人家都走远啦……”

同伴揶揄的声音在耳边有些朦胧,小伙揉了揉耳朵,抹掉眼中的失望,回过头不再看江尤的背影。他快走几步勾住一个同伴,在那人耳边说:“就你话多!等会去吃什么?上次那个……怎么样?还是……”

江尤走得很平稳,任那些活泼热闹的声音离自己远去,不知不觉她已握紧了短刀。直到下了城墙,她并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她拐进街道,又翻身上了楼檐。此时阳光已驱散了雾气,新一天的生机正式苏醒,家家户户开了门,清扫积雪和倒挂的冰锥。她走过书院,早起的孩童们揉着眼睛上早课,拿着木剑一招一式地比划着,有一个小孩实在没睡醒,剑挥出去愣是绕了一圈没收回来,小孩被剑带着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下该疼醒了。

江尤眼底带了点笑。

她记不起小时候自己习武是什么样了,也是起早贪黑地苦练,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困得摔倒过。跟大部分同辈比,她是可以骄傲地认为自己有天赋,但近处有个望企,远处又有个宁及南。望企成天在城里胡闹,每家每户都见他发愁,希望他不要再欺负自家小孩了。江尤没见过望企进训练场,但他总是能轻飘飘地将她打倒在地,拿匕首压着她的脖子说:“小鬼,再练练。”明明他们的生辰没有差几月。

宁及南更是堪称怪物,他从小话少又孤僻,还喜欢一头扎进墓地里,终日不见所踪,活像被亡灵上身了一样带着点幽暗的鬼气。然而他十四岁就出城随大人们狩猎,后来更是成了湖中巨兽的克星,城中一箱箱的巨兽之骨,就是这个寡言的少年带回来的。

她与两人的相识也十分奇妙。

少年的成长时期总是在心中充满了尖锐,她的家族在鹅城不敢抬头,她的长辈们始终背负着沉重的什么,又将过于复杂的期盼压在她身上。她将尖锐对准了他人也对准了自己,闹的两败俱伤,十三岁时家族祠堂里她被罚了个彻夜,藤杖打断了三根,背上血肉模糊,她始终没有低头。

讲个笑话,她不信奉圣山、从未觉得那座山有什么过人之处、十一岁前除了兵器以外对其他事物没有任何关心,却要成为下一任的祭司。

因为血脉、因为生辰八字、因为卜算如此……

她从不觉得习武苦,被武棍敲在背上的疼、枯燥地重复动作直到形成反射……没有什么能让她停下,只是从幼时见到的第一把匕首出刃时的寒光,那么美丽冰冷,注定了她今生所追。

就这样拖到十三岁,那次家族下了狠心要她服从,趁她刑伤未愈将她丢进了祭司历练之地。祭司一生苦修,居于圣山之上不理俗尘,历练之地自然在圣山某处。小姑娘在一片冰雪中苏醒,寒风呼啸似是鬼嚎。她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目之所及尽是黑压压的墓碑。

历练?历练什么……她从未看过家族中关于祭司的事情,只知道多年前那位最后的祭司失踪后,圣山冰封,再也没人能再担祭司之职。

几年之后她开始理解长辈们背负的苦衷,但那时她只想着自己的梦想,认为这些家族之事都是强加于她的枷锁,什么血脉传承都与她无关。她在墓地里漫无目的地走,将她丢进来的人没有给她足够御寒的衣服,她腰间的短刃倒是还在,只不过在这里练功取暖也无济于事。她背上的伤疼的已经麻木,或许在雪地里躺的那会让伤口结了冰,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冻死在这里,她忽地听到兵器相接的声音。

“噌噌”两声,长刀和短刃碰撞,并没有分出高下,只好另寻时机。

风雪蒙住双眼,江尤只听见一个少年爽朗地笑:“宁及南!你到底行不行?”

回应挑衅的是一道凶狠沉默的刀光,刀其貌不扬,挥舞时却隐隐发出淡光。刀落空了,与他对打的少年无比灵活,衣袖翻飞间躲开了,并且伺机从刁钻的角度递出了阴险的短刃。

“叮——”短刃尖与回防的刀身相撞,少年本来志在必得,然而手中传来的触感却不怎么好,他心中已知胜负,只好撇了撇嘴。

短刃不敌刀的坚硬,竟从尖端一寸寸裂开了。少年收手,可惜地看着自己空荡的短刃。

“这算不算耍赖?”望企颇有怨气地看着宁及南那把刀。

宁及南摇摇头,收刀回鞘。那刀不用的时候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鬼样子,好在用它的主人身上也没几丝活气,也算相称。

“你,也有。”宁及南蹦了几个字。

望企摆手:“我爹娘防我防的紧,根本不让我用啊……唉,还是你好,家里都没人了……”这话说得有几分混账,但望企整个人就是个混账,宁及南也没什么吃惊的。

“喂!小鬼,观摩我们打架要收钱的——”望企观察力惊人,宁及南顺着望企目光看去,一个身影躲在墓碑后哆嗦了一下。

江尤只好从墓碑后钻出来。

“怎么了?上周没打服?”少年坏笑,露出尖牙。刚刚一架打的不太爽快,现在正好有人送上门来,他搓手跃跃。

宁及南盯着江尤,缓缓皱眉,只是他说话有点慢,等到话音出口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太好……”

“嗯喂??你别倒啊我还没动手呢这不是碰瓷吗……”望企动作比宁及南说话快,他慌张地冲上去把面色苍白的江尤一把捞起来,避免了小姑娘摔进雪里的惨剧。他在江尤背后一托,摸了满手血。

“受伤了。”宁及南说完。

江尤在一个洞穴中醒来。这个洞穴很有生活气息,有枕席、刀剑、书……

“诶,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让小林帮你收拾啊?”一人散漫地翘着脚坐在洞穴里唯一的椅子上,专注于手上搞活的几个零件,几根手指受伤缠了绷带。此人自己在一边偷懒,还谴责其他人。

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一个比他高许多的书柜前前整理凌乱不堪的书卷,怀里抱着一堆理好的,踮起脚一卷卷放好。闻言,他怯怯地抬头看了望企一眼,又看了旁边倚着柜子擦刀的宁及南一眼,后者回了男孩一个眼神,男孩立马避开了他的视线。

宁及南擦刀的手一顿。

小林小声说:“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

望企只是做手工做烦了随便说两句话散散心,又埋头凝神苦干去了,不再搭理他们。

小林习以为常,默默又开始整理,他努力地够到最上面一层,手臂酸的有些抖。

小林手中忽地一轻,一只手从他头上伸过来帮他放好了那卷书。小林不太自在,身后之人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左肩,虽只是自然地搭着并无动作,却存在感极强。

他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宁及南短暂地将注意力从他的刀上移开,从小林怀里分了大半书卷出来,与男孩一起整理。

望企自顾自拼了一会,还是散架,顿觉挫败,抬头看这两人各分一边地整理,连衣角都不碰到彼此,宁及南是习惯,小林是小心翼翼。两人虽一言不发却极为默契,望企尽收眼底,不禁轻笑一声。

这声笑让小林耳根都红了,宁及南一无所知。

江尤认出小林,她从不知道这个外来者与望企和宁及南有交集,不由吃惊。

“可算醒了?”望企转身发现了新的折腾对象,饶有兴致地将凳子挪到了江尤床前,“你猜猜第几天了?”

他晃了晃手指,比了个二,江尤难以置信自己竟昏迷了两天。

宁及南头也不回:“两个,时辰。”

江尤:“……”

没人配合望企吓唬人,他只好失落地说实话:“好吧,其实是你欠我二十两银子的药费……”

二十两……

把江尤家半年的收入加起来差不多能抵。鹅城穷乡僻壤,江尤家又是这些年萧条的掌祭祀之家。

见江尤挑眉,望企叹了口气,只好一条条给她掰扯:“你背上杖伤结了冰痂,人高热不退,膝盖肿的不成样子,左边腿骨还裂了,我用了家传秘方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还给你上了药,现在你还疼吗?还烧吗?腿是不是接上了?”

江尤哑口无言。

但十分坚定:“……没钱。”

“……”望企头疼,他转身问宁及南:“我是不是可以再把她丢回雪里?”

宁及南:“随你。”

小林听了欲言又止,他没有发言权。望企不会听他的,只把他当听使唤的小跟班。他只好拉拉宁及南的袖子。

然而宁及南会错了意,将小林手上最后一卷书接了过去放到了最上层。

那边江尤说:“虽然我没钱,但我可以当你的手下、跟班、小弟……随你怎么叫。”

望企人生的兴趣之一就是收小弟,闻言拍手叫好,他是个负责任的好大哥,将江尤随身的匕首啪地拍到了她床前,迫不及待道:“快!起来和我训练!”

“……”

谁还记得她两个时辰前还在“鬼门关”晃悠。

“不过,做我的小弟还是欠我钱,划个半吧,十两,懂?”

望企不愧是到处欺负人还没被揍死的鹅城小霸王,他弄哭的小孩排成队能从圣山排到城门,敢回头来找他麻烦的少的可怜,原因是他强的变态。

体力、格斗技巧、刀术……江尤终于明白望企从哪练就,鹅城内的训练场比之圣山差的太远了。圣山终日风雪障目,脚在积雪上一踩一陷,而且空气稀薄训练时经常难以呼吸。宁及南常年在圣山内参悟家学,望企隔三差五跑来与他对练,增进技术。江尤身上还有“祭司历练”的禁令不能离开圣山,望企在时就跟着他训练,时常被捉弄困在山上的陷阱里,时常又被支使着干这干那,望企不在时她会在远处观摩宁及南练刀,有一天宁及南出城去猎巨兽了,江尤在墓地间见到小林。

小林虽是外来者,也是有正经人家收养了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一天中比宁及南待在圣山的时间都要久。

“这些是谁的墓?”

“祖先、心有所愿之人、心有所恨之人……”

圣山是包容的。生前信仰它的人,死后可埋于圣山之下,生前诋毁它的人,死后亦可。

江尤听了一耳朵,有些发晕,暗自想:不就是鹅城所有人吗……

“江姐姐……”

男孩声音软糯,江尤有点起鸡皮疙瘩,她莫名想起自家那几个皮的不成样子的表弟,每次惹了麻烦就抓着她叫“姐姐”。

“埋在这里的人都被遗忘了,你看,雪都堆到了墓碑顶。”

江尤第一次认真地盯着男孩的脸,小林一直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此时不知什么上了身,腰板挺得笔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悲悯。

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这对小孩来说太悲伤了。

一个外来者,为何会对鹅城的墓有这样的情感?江尤有种隐约的感觉,眼前的男孩比她更了解这座圣山,更清楚何为“祭司的历练”……

那天之后,江尤偶尔会跟着小林去清理那些被冰封存的墓碑。即使他们知道不停歇的风雪会很快再次掩盖上面的名字。

圣山上的修行平静平淡,望企偶尔带来几阵喧哗,宁及南、江尤和小林都不是爱说话的人,打破这一切的是一个意外的人。

“呜呜呜呜望哥!企哥!少族长!!不要不理我啊!!”

呜呜啊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江尤和小林在扫墓上的雪,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去,只见望企黑着脸健步如飞,手紧握在腰间短刀柄上,看上去马上要抽刀了,他腿上挂着个甩也甩不掉的白团子一样的男孩,衣着锦绣十分讲究。

“企哥!你就带我一起嘛,求你了!”

男孩黏人的本领是高超无比,望企一抬手要打他,他就往旁边一滚可怜地躲起来,望企收手要走,他就又缠上来。

江尤惊奇就这样望企竟然不被烦得揍人,眯眼仔细一看,那男孩脸上红了一块,一只手还捂着肚子,勉勉强强地跟着。

哦,原来是揍过了。

江尤有点佩服这个顽强的男孩。

她身边,小林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江尤和小林回到洞穴,望企兀自坐在一边喝水,神色恍惚,那男孩东看西看,对洞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原来圣山上没有可怕的怪物!原来冰封之后还有幸免的山洞!哇这是什么?你们还在这里做饭?……”

男孩看见站在洞穴门口的两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们好啊!我叫何保,是企哥新收的小弟!”

他还挺高兴的,仰着脖子,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会觉得被人收做小弟很羞耻吗?

江尤回了个名字,倚着洞穴壁坐了开始维护她的短刀。

小林仍然站在那里。

何保惊讶道:“小林?你也在?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你玩……”

小林被收养后可以说是何保的亲戚,只是小林内向畏缩,家族宴席都找不到他人影。

“我跟你说,今天我又被那几个人找麻烦,还好企哥从天而降救我……”

望企语气是后悔的不能再后悔,硬声说:“谁救你,本来就要揍他们。”

“行!企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之今天真是个太好的日子了,没被抢钱也没挨揍……”何保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有钱人儿子的傻气,他最喜欢交朋友,但来找他的却不一定都是朋友。

“是吗。”小林忽地凑近何保耳边,“你真走运。”

望企和江尤耳力极佳,正巧走进洞穴的宁及南背着刀刚斩完巨兽回来有点疲惫,也听到了这句话。

不太像小林。

三人都很意外。

那声音阴沉、沙哑……狠毒。

“下次就不一定了。”

小林第一次没有跟宁及南打招呼,他与风尘仆仆的宁及南擦肩而过,径直离开了山洞。

小林走后几秒,何保才开始喘息,他下意识地回头向唯一信任的望企求助:“他、小林,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不合起于那日。之后发生的悲剧其实早就有迹可循,只是年少的情谊蒙蔽了双眼,他们都无法阻止。

“南哥,再教我两招吧。”

江尤停在一户屋檐上,这家很好认,有着与鹅城不相符的精致雕刻和优美园艺,她在这里来来往往无数次,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她听见庭院里的空地上,何保对着宁及南央求。十八岁的人了还是那么会缠人,从下往上眼巴巴地望着,宁及南不忍揍他,伸出两根手指将人推后两尺。

“过犹不及。”

那么多年过去,宁及南说话不如幼时那么僵硬,缓慢的语速和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高深莫测。

何保擦了下额上的汗,失落点头。望企可能会被他求一求就妥协,宁及南却是极难被说动的。

就像那天,所有人都觉得小林有罪,而宁及南却始终持相反的意见。

江尤从屋檐上落下来,两人都很习惯她不走正门,何家守卫也是见怪不怪。

“何保,陪我练两招?”江尤先抽出刀。

宁及南皱眉,但何保已经兴奋地跳起来:“好!”

“你的经脉……”

“没事的!江尤跟我打都不用力气!”何保笑着将宁及南推到一边的雕花檀椅上休息。

这话让江尤似乎嘴角微扬了一瞬。

两人开始过招。

一只鸥鸟飞过来停在屋檐上,眼睛一动不动静静盯着院内,宁及南瞥了它一眼,那鸟忽闪一下翅膀,飞走了。

这是宁及南今天唯一的分神。

仅仅这一秒不到的时间。

“扑——”

何保愣愣地低头,看见贯穿自己腹部的短刀。

这一刀太狠、太急,血溅了江尤满脸满身。

疼痛来的太慢,或者是疼痛已经超过了身体能承受的限度,以至于脑中一片空白。何保困惑地,眼中缓缓溢满了泪。

“为……什么……”

他似乎要抬手,擦去面前人脸颊上的血,但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是你。”江尤轻声道。她手臂的肌肉绷得太紧,竟在颤抖。

所有人都认为背叛者是小林,但其实不是。

是你啊,何保。

……为什么会是你呢?

何保眨了下眼睛,像蝴蝶振动了一下翅膀。

阳光照拂下他们都冷得彻骨,霎那间第一次在白日间掀起了黑雾,以不可挡之势遮蔽了陷入沉默的宁及南、持刀的江尤、似笑非笑流着泪的何保,以及鹅城的一切。

缓慢步入收尾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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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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