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掀开锅盖的瞬间，苏月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叫声。
——就像一只发现存粮全被偷走的、悲愤的花栗鼠。
为什么，明明蒸了九块米糕，为什么掀开盖子只剩下两块了！
小精灵嘟着嘴，默默开启灵视。
米糕的前世今生在他面前飞速上演。稳定上汽一段时间后，某个有长刀的罗宾从窗边倒吊进来，掀开盖子拿走了一个。
然后又拿走了一个。
某个金发少女从楼梯俯冲过来，掀开盖子拿走了一个。
某个动作极快的黑色忍者拿了一块，全程没有被蒸气烫到。
某个加班加到快要昏迷的咖啡机精摇摇晃晃地走向咖啡机，顺手关了火。然后拿走了一块，
——被蒸汽烫到了，和前一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某个需要早起上班但已经迟到的隔壁市警察连滚带爬地从楼梯口翻下来，这个慌张的姿势表示他昨天肯定也没睡。他游鱼般滑过厨房，米糕不知怎么的就在他手上了。杂耍般换手好几次之后，米糕叼在嘴里，耙了耙头发快步去开车。
某位管家下来巡视厨房，对着明显空旷很多的蒸笼，优雅地拿了一个，加入给某翼手目的早餐（或者午餐）之中。
当阿福对空气致意的时候，苏月也同时行刚学不久的淑女礼。
所以当杰森走过来的时候，苏月只是看了看他，然后说：“杰森哥哥？”
杰森停住了脚步。厨房的灯照亮了他半边侧脸，那双蓝眼睛幽幽地凝视着她。
苏月一无所觉：“你回来啦？吃了吗？”
她分了一半给杰森，把盘子推过去。“牛奶不要，来点酸奶吧，要麦片吗？”
说实话格雷森哥哥推荐的几款麦片还挺好吃的，就是太白人饭了，偶尔吃吃还可以，每天吃的话感觉马上就要羽化登仙了。
“不要迪克的。”杰森神色如常，手在后腰处不知道按了什么，发出一声弹簧的声音。
苏月抬起头对他眨巴眨巴眼睛。她想了想，说：“你有没有吃过酸奶碗？”
她切了一堆水果放进酸奶里，杰森接过，漫不经心地搅拌着食物，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也坐在岛台边开始吃饭。她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头发上的夹子倒是阿福的品味，拿筷子的手简直娇.小得可爱。对危险完全没有戒心，晃着脚低头玩手机，杰森凭借身高能轻而易举地发现她在刷短视频。
一个平淡、甜美的平庸女孩子。平行世界有这么一个小韦恩，杰森感觉不坏。
如果没遇到这一连串糟心事，他很乐意照顾这样的小妹妹。
苏月咬着叉子，含含糊糊地说：“又是头盔……你没开车回来啊哥哥。”
她有点烦恼地说：“我和阿福做了玛格丽特披萨，你这样带不回去的。”带不了多少，摩托车后面加箱子很掉X格，从威风的酷哥变成了XX外卖的感觉。
“下次吧。”杰森敷衍地说。
小女孩塌下肩膀：“每次都说下次。”
她小大人一样的语重心长：“阿福很想你的。你喜欢的蔬菜奶油汤我也会做了哦，有空常回来看看嘛。”
家里人别扭得要死，实在愁坏了她。杰森和迪克搬出去住了，迪克还愿意回来，杰森就经常见不着人。有时候上神像去看都看不到他，提姆说他有时候甚至会去外太空。
——外太空！去揍外星人嘛？
这次杰森好像是去欧洲了，具体提姆他们是不会告诉她的。他回来也很短暂，还特地挑了兄弟们都不在的时间段。阿福在蝙蝠洞修武器装备呢，苏月在杰森告别的时候，忍不住抱了抱他。
青年因为这个柔软的拥抱全身僵硬，他控制了身体肌肉，轻轻地摸了摸女孩散开的头发。
“要照顾好自己呀杰森哥哥，”小精灵踮起脚尖摸摸他的脸：“你都瘦了。最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千万不要学提姆哥哥还有布鲁斯一样啊！都说外国人每天傻乐傻玩，结果身边一个个都是只要熬不死就往死里熬，看得苏月心惊胆颤。
“对了，这个做好的小鸟先给你。”苏月把同位体送来的罗宾鸟（二代版）绒花夹子别在他的T恤上：“本来是一对的，芸芸说她还想加点装饰，先给你这个。去忙吧，别担心家里。”
等到阿福上来了，苏月才知道刚刚告别的杰森并不是她的杰森。
——真正的杰森甚至为此特地从欧洲打电话来说她太没有戒备心了。
苏月哭唧唧地说：“我怎么知道嘛……而且杰森哥哥看上去很憔悴。”
她撒娇的功力就比迪克·格雷森稍微欠缺些，杰森马上说我不是在说你，苏月软软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阿福可以一起等你回来做披萨，上次杰森哥哥和我说的小王子法语版我还没读懂呢。
阿福赞许的目光.jpg
苏月的这个最近随机穿越平行宇宙的体质让她又获得了蝙蝠洞七日游的待遇，她的同位体们也在研究这个，他们说“就像几个挤在一起的肥皂泡，你就在贴面上”。同位体们认为这可能和苏月的灵魂本质——即他们的灵魂本质——有关。他们制作了严谨的论文转交给蝙蝠们。
“不用担心太多，”博士安慰苏月说：“那些对你怀有恶意的世界靠不过来的。”
其他同位体们一边点头一边往她灵魂上泼一连串魔法祝福，仙人们则手搓了很多防护道具给她。苏月醒来的时候就对着一连串的金银玉石发呆，捧着给阿福让他分给哥哥姐姐们。
苏月自己戴了一个很小巧的长命锁，特地换了身好看的马面裙，插戴着玉簪，自我感觉特好地下楼去。
迎面而来就是一盘子，苏月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枚暗器后发先至，在她面前把盘子打爆，碎片噼里啪啦地落了她一头一脸。
——因为攻击力太低，防护道具没有动静。
史蒂芬妮三两下窜上来，把苏月抱着放在橱柜里，苏月惊魂未定地扒着橱柜门，眼巴巴地看着她。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在？”
“有点口角而已，甜心，”芭芭拉挤过来，亲昵地亲了亲小妹妹的侧脸。
“你这身真好看！”史蒂芬妮上手捻了捻马面裙的料子，由衷夸赞。“下次我们也这么打扮卡珊试试！”
杰森怒吼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惊的冷兵器交接的叮当声。
蝙蝠女孩们顿时按住小妹妹的肩膀，她们抚摸着她的胸口：“嘘，嘘，没事的，宝贝。”
“男孩们吵架就是这样。”史蒂芬妮凑过来，灿烂的金发伴随着甜滋滋的香水气味钻进苏月的脑海。她的声音温柔和缓：“阿福看着他们呢，一会就停了。卡珊去叫布鲁斯了。”
苏月忍不住把脑袋埋在她怀里。史蒂芬妮“aww”地被萌到了，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脊背。芭芭拉从柜子上跳下来，让搅局者更好地抱着小精灵。
布鲁斯严厉的声音响起，他一个个地点名叫着男孩们的名字。阿福在说着什么。史蒂芬妮说：“我得去看看。你得习惯这个，宝贝。”
苏月嘟囔了一声。史蒂芬妮耐心地说：“有很多兄弟就会这样。”他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跳下去。
——可这也太吓人了。苏月在心里还是嘟嘟囔囔的。今天杰森还凶我，哼。
——再生半分钟的气，然后下去。她心里这么决定着，忍不住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所以说吵架和打架最讨厌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地静了。苏月想着推开门是不是会有布鲁斯和阿福在外面等她。
她小心地推开一条缝。没有动静，很好。于是她又推开了点。
一枚蝙蝠镖如同黑色的闪电，直直奔向她的心脏。
“你没有为我复仇，布鲁斯。”杰森说。
当我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你没有；当我神志不清地在刺客联盟的时候，你没有；当我回到哥谭，当你认出我的时候，你没有。
我应该恨你。
是的，我恨你。
“不许你这么说父亲，”现任罗宾鸟厉声说：“你太弱了，小丑就能让你方寸大乱。”
“嘿，达米安，别——”红罗宾试图劝阻。
杰森冷笑道：“让他说，替代品。”
他阴冷的神情让人如此陌生而不安。提姆尽力保持冷静——假装自己并没有因为“替代品”这个称号而刺痛——他说：“别这样，杰森。我知道你真想说的不是这个。”
提姆说：“阿福还在等你。”
杰森漠然地说：“他等不到了。替我向阿福说声抱歉，他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他只是死在小丑的撬棍下。”
他浑身一抖，似乎撬棍时隔多年依然击打在他身上，带起蓬蓬的血肉，带走他的意识乃至灵魂。如今，这份疼痛让杰森甚至感到一份快意。
对，就是这样，蝙蝠侠，你会看到的……
迪克赶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句。他痛心地说：“杰森！”
“别这样杰森，”夜翼伤心的蓝眼睛分外亮：“那时候布鲁斯他也不好过，他几乎把小丑给——”
“几乎？”杰森哈哈大笑起来：“我的死亡换回来一个几乎吗？谢谢你迪克，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杰森想要痛苦地嚎叫，他痛得想要翻滚，小丑低哑的笑声如附骨之疽：“小鸟，你最恨的是谁？”
“布鲁斯，说些什么！”迪克朝着韦恩说。
提姆说：“冷静，迪克。”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杰森。那里面充满的都是对他的失望吗？杰森扭过头不去看他。
提姆深吸一口气：“嘿，伙计们，给彼此一点时间。阿卡姆那边——”
罗宾突然掷出了他的蝙蝠镖。
苏月几乎被这冲击力打得仰倒。她佩戴的长命锁在面前出现一个虚影，险而又险把蝙蝠镖震偏。
人，不是，小精灵在这一瞬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她往后仰，后脑勺差点摔在地上——长命锁再建奇功。
“噢，我的天哪，”苏月晕晕乎乎地想着，“这就是兄弟间口角的程度吗？”
看来距离习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楼梯下面传来了脚步声，苏月还记得说话：“我，我没事！”
她试图抬起胳膊，这才发现衣服被划破了，胳膊凉凉的。嗯，好像胳膊有点痛。
苏月就像四脚朝天的小乌龟，她脑子还有点混乱，说：“我还好，就是跌倒了。蝙蝠镖小心，哥哥。太锋利了。”
她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的手被拉起来——不是受伤那只。杰森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苏月任由他摆弄洋娃娃似的翻来覆去的检查。“没事，没大事，我有防护道具。哦，布鲁斯，没事没事，别担心。格雷森哥哥？你不是回布鲁德海文了吗？”
阿福在他们身后说：“有谁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好心的老爷？”
“布鲁斯……”提姆指着他的衬衫说。衣服上泅出和这个小女孩伤口一样的血线。
“应该是，生命共享。”她有点口齿不清地念着英文，一只手包在杰森手心里，一只手放在杰森的手上：“我来试试关掉它。嘶，不要动我的胳膊。”
杰森当然记得这个不属于他的小妹妹。他说：“别动。”她看上去没接受过一丁点训练，再乱动说不定会痛得哭出来。
“管好他。”杰森说着把蝙蝠镖掷出去，擦着罗宾的鬓发嵌入墙壁。
“嘿，杰森。”提姆说：“别这样。”
小男孩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说：“都怪你杰森。你一来事情就变坏。”
他转身跑了。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冰冷。苏月感受着杰森不自觉僵硬的手，茫然地说：“等等……那是达米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复活（杰森篇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