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蛐蛐?”沈璃忙得脚不沾地‘嚓啦喀啦’刷着锅,头也不抬地嘀咕一句,又在听到‘欺负被打’四个字时,赫然放慢动作,抬头对绿菊确认道,“打就打了!可是枫哥儿不好好在国子监读书,去市坊赌*博做甚?”
“……”绿菊心想这不是重点,果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不亲,可是若是不管的话,侯爷主母那里的确没发交代,于是和沈璃一五一十交代,说是今儿个侯府同她传话儿,说是写了重要书信让三哥儿下学后,跟着她带路亲自来王府交给沈璃。
“原来是这样!那顾小娘呢!她怎的不来管三哥儿?”沈璃抓起抹布,三两下利落地擦拭完水渍,接着望向干活儿的侍卫们:这店里如今正在修补打扫,实在是离不开人。
“……妾室人微言轻,况且枫哥儿平日里,谁的话儿也不听,只肯听侯爷的!也是没有办法!”绿菊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紧紧跟随着她的脚步,生怕这嫡姐也不肯出手,管教这顽劣家哥儿,转了两步急道,“娘子还是赶紧去瞧瞧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
正当她犹豫间,太妃看出她的窘迫,便将活儿吩咐交给侍卫们,放下手里的水桶催促她道:“璃娘,还是赶紧去瞧瞧罢!我与你一同前去!”
沈璃本想拒绝自己去,可太妃却似乎有顾忌,硬是拉着她跟着绿菊,火急火燎踏出食肆,一同往市坊的方向去了。
市坊门口大街上,乌泱泱围了一堆人,沈璃问了人才知晓,原来秦伯爵家庶子二哥儿秦溯,因在地下市坊斗蛐蛐输赢,与沈侯府家三哥儿沈长枫,发生口角之争,一言不合辱骂殴打了起来。
输赢本是鸡毛蒜皮小事,赔了钱玩笑话儿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也是这溯哥儿顽劣了些,眼看枫哥儿拿不出钱,硬将枫哥的竹玩儿竹编蜻蜓抢了去,一怒之下还故意扔在地上踩坏了!
这下枫哥儿发了狠不干了,拽着溯哥儿愣是要让他道歉,一拖一拽两人就这么动手打起来了!
沈璃太妃以及丫鬟三人,打听完连忙挤过人群进入市坊,下楼来到地下一层,看见鼻青脸肿的两人,倒在地上互相对骂。
“输了拿钱玩不起!我大哥可是皇城司总指挥使,你敢惹我就把你抓进去用尽酷刑!”溯哥儿父亲袭承伯爵,伯爵府地位虽不如侯府,可奈何秦家出了个优秀儿郎。
秦家嫡长子秦朗,心思缜密武艺超群,不到弱冠之年便能在皇城司任最高职,样貌出众深得官家赏识重视,前途不可估量。
因着这秦朗,外加上秦家嫡女入宫为贵妃,深得官家宠爱,秦家虽是贵族世袭爵位,却也能在汴京昂首挺胸,抬着头走路了!
“我,我家……”枫哥儿想想家中那绣花枕头二姐儿,豆芽菜四妹儿,还有那个想都不愿想起来的农家嫡姐,吞吞吐吐说不出口,急得脑袋顶上都冒烟了。
恰巧此时萧玉宸巡视闻声赶来,甫一露头沈长枫仿佛看见了救兵,一下飞扑过去抱住大腿开始认亲:“姐夫,我有姐夫!姐夫你可千万要帮我!”
沈璃挤在人群中瞧见这一幕,惊得差点没跌在地上,直骂这小子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认亲当日他可不认她作长姐!这会子倒是认起姐夫来了!
萧玉宸第一次被人喊‘姐夫’,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当即满脸黑线,却见那枫哥儿,回头得意地朝溯哥儿吐了吐舌头道:“秦溯,你可是听好了!嫡姐她嫁进了平王府,这位戴面具的便是我亲亲姐夫!怎么样,比你哥哥皇城司厉害罢!略略略”
萧玉宸虽不认得眼前哥儿,却听得懂皇城司三个字,如今官家对他颇为忌惮,只有皇城司能与他抗衡,而那个秦总指挥使,昔日在国子监同为武学,便与他处处看不顺眼不对付。
如今,更是水火不容!
枫哥儿见萧玉宸阴沉不言语,心里不由地忐忑起来,拽拽他的衣袖,顶着被打的猪头,可怜兮兮小心问道:“姐,姐夫,你会帮我的对罢?”
沈璃本以为以萧玉宸的性子,才懒得管这种烂淡事儿,谁知下一秒就听他吭哧一声,竟然应道:“既是姐夫,岂有不管的道理!”
话一出口,她再次惊了一跟头!
应声间萧玉宸手提剑柄,冷冷俯视着对方,话里不自觉带了一丝胁迫:“当众殴打,砍头还是赔礼道歉?”
剑身锋利削铁如泥,溯哥儿被那獠牙面具吓得哆嗦,顿时矮了半个头,刚打算认怂,只见一声爽朗的声音道:“我看是谁,敢欺负溯哥儿!”
沈璃立在人群后面,跟着众人循声抬头望去。
入目那人头戴幞头,身着圆领窄袖黑袍,脚登黑靴腰间环配宝剑,恣意张扬明朗美少年,正迎头带人赶来,语气很是张狂:
“不若先让对面的哥儿先行道歉!”
两人剑拔弩张气势汹汹互不相让,空气里顿时火花四溅。
沈璃见状连忙走上前,挡在两人之间拉偏架:“这溯哥儿弄坏了枫哥儿的竹玩儿,枫哥儿又输给了溯哥儿,不若双方各退一步,一方赔钱,另一方道歉了却此事如何?”
此话一出,秦朗不由地多打量了她几眼。
而萧玉宸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恨不得在对方眼上戳个窟窿,这当着他的面儿,如此赤果果盯着他的女人,算是怎么回事?
沈璃却浑然不觉,上前一步道:“既然都不说话,那彼此都各不让步,双方都不必道歉,此事也就此揭过!”
“揭过?”秦朗却双手抱胸,摆出十足纨绔贵公子的势头,霸道对着手下挥手道,“溯哥儿也受了伤,别说不道歉了,今日你若不给个交代,休想要离开!”
四周很快被人围住,沈璃在人群中间,瞧着萧玉宸今日单枪匹马,随行的侍卫们,还在食肆给沈璃修补桌椅板凳,心想绝不能硬碰硬吃亏,急忙伸手拽住他,打眼环视四周,心生主意道:“不就是输了钱!既是赌坊,这样,不若我们掷骰子赌一把,点大者即为赢!若我赢了,不仅钱免了,还要向枫哥儿道歉!”
秦朗打量的目光更甚,傲慢地哼了一声道:“若你输了,不仅还钱道歉,还要”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一下,侧头看了萧玉宸一眼。
沈璃担心萧玉宸被他激怒,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有些不耐烦道:“还要怎样,快说!”
秦朗将目光重新移回她身上,却被萧玉宸侧身挡住了目光,似乎是故意挑衅道:“要当众脱去衣服!”
叮——
一声闷声响过,重重地钉在墙上,秦朗闪躲不及辈划破了胳膊,捂着伤口愤怒地盯着罪魁祸首。
“不自量力!”萧玉宸单手握紧剑鞒,寒冰面具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强大的气压吓得众人瑟瑟发抖,“下一次,秦指挥使再敢放肆,就是脑袋了!”
秦朗看着那穿入半墙的剑,强忍着怒气不敢说话。
一阵尴尬的沉默中,沈璃却踏出一步,没有看萧玉宸,而是对着秦朗道:“我同意了!”
萧玉宸听闻拿剑的手蓦然一抖。
沈璃听见剑嗡鸣声,吓得侧头偷偷瞧去又连忙撤回目光,生怕下一秒,对方一个生气把她咔嚓,也省得输了给他给王府丢人!
她稳稳身形,不敢看他自顾自哼了一声:怕什么,到时她自会谢罪!
比试是两人分立赌桌两侧,掷骰子点数大者为胜,判定也很简单三局两胜。
首先掷骰子的是秦朗,只见他手法熟练地合上五枚骰子,举在空中起起落落,声音清脆如珠滚过玉盘,侧着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哐当一声骰盖忽然落桌,四周围观的人纷纷伸长了脑袋,好奇地打量下来,骰子骨碌碌落下顿住,点数开了。
只见秦朗揭开盖子,自信地一笑,点数随之也公布出来:竟然是五个六!!!
这还比什么?怎么也不可能比六还大了!黑幕,绝对是有黑幕!
这时隐在人群里的太妃,忽然半遮面走到她身边道:“璃娘,这骰子有问题赌坊有人出老千!”
沈璃心中顿时一凉:“姐姐,那怎么办?岂不是要输定了!”
“别慌,我有办法!”太妃却勾了勾狐狸眼,凛冽这在她耳边悄声道,“这一局先认输!”
“……”
沈璃“啊?”了一声,太妃已经半袖遮面替她认了输,接着又听她道:“这局你先开始,率先执出五个六点,对方也自然要认输!”
“可是即便这局侥幸赢了!第三局由他开掷,也是会输的!”
“你先别管!先赢了第二局再说!第三局再想对策!”接着太妃在她耳边耳语几句,教给她左转三圈右转三圈,上下各转一圈,最后再绕圆回转一大圈,听那骰子里灌铅六点的敲击声,从而掷出五个六点。
沈璃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经过太妃这么一指点,她立即通透了许多,这么摇晃一通,‘啪’地一声把骰子落下来。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沈璃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毕竟第一次没有经验,再加上手生,开盖的时候嘴唇发白手都哆嗦了:
第一个:六点
第二个:…六点
第三个:……六点
第四个:………也是六点
轮到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沈璃感觉手都不听自己使唤了,盖子‘嗡愣愣’拿了好几次,最后心一横把眼睛一闭,腾地拿了起来,然而四周却静住了。
她咬咬牙半睁开眼睛眯着去看,只见那最后一个骰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半立在桌上:“……”
哪个点数也不是!沈璃有点想骂娘了。
也不知是谁磕了桌角,那骰子忽然动了,却是啪嗒转了个点一:我去!沈璃真的骂娘了!
秦朗会声一笑,因为方才那桌子便是他使坏动的,接着对沈璃道:“这位娘子,愿赌服输!怎么样?脱罢?”
一直冷面观战的萧玉宸,此时握紧了手中拔回来的刀剑,只等有人敢对她动作,便直接捅了双眼,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放过。
“脱什么?”沈璃却不慌不忙,拍拍掌心忽然带过一阵微风,只见那方才没停稳的骰子,被风这么轻轻一吹,竟然再次神奇地翻了个面,掷出了震惊众人的:六!点!
我是锦鲤附体,怎么会输呢!
她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句,对着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秦朗道:“指挥使这是看什么呢,怎么眼比那牛眼泡还大!”
此话一出立刻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我来与她比!”
正在这时,楼上的鸳鸯屏风后传出一道虚冷的声音,接着走出来一抹清冷的身影,随着两声‘咳咳’走出来,嘈杂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
那人裹一身白色狐裘大氅,一根玉簪将齐腰墨发别在脑后,沉疴已久身形消瘦,却不影响高洁不染尘俗的风姿风骨,由人扶着缓缓走下台阶,一双深情眼神却一动不动,像是焊在底下那人身上,一刻也没舍得移开过。
“太傅!是太傅大人!”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然而却并未影响那人目光,他高大的身躯渐渐行止人群中的一抹身影旁,立在对面凝视她的双眼,似是要看透她般道:“六妹妹,好久不见!”
是啊!无论过去多久,他还是能从人群中一眼瞧见她。尽管她今日穿着夸张的粗布麻衣,尽管她早已察觉到屏风后的身影,用袖子遮住了大半张面庞。
太妃杨小筠在家排行第六,杨家一门忠烈,除了她嫁进皇宫,其余皆已战死沙场。
“拜见大人,奴婢只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您大概是认错人了,还望大人自重!”太妃学着从前过去那样,对他扶了一礼,却不想在众人面前暴暴身份。
“看来六妹妹还在记恨那件事,不肯认我这个表哥!”他勾着眼眸瞧着她抓紧衣袖,一眼识破了她的佯装镇定和局促不安。
太傅裴珩是她姑母的孩子,生他时难产病逝,早产的原因从小身子骨不好,父亲平阳侯思念成疾,五年后也去了,寄养在杨家,不能习武读得一手好书,科考一路平步青云,荣升太傅之位。
太妃是杨家最小的孩子,比他小三岁,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杨家都是男子且过得粗糙,她可以说是他一手养大的,喜欢粘着他喊:裴哥哥,若不是那件事……
思绪飘得有些远,太妃今日执意跟来,便是知晓京城钱庄市坊,皆是太傅在掌权控制,担忧他为难于沈璃。
“第三场比试,由我跟六妹妹比!”太傅盯着她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却瞧着那眼神平静无波,不由地闪过一丝失望。
此话一出,人群里不由地传出一阵唏嘘:太傅大人出手,从来就没输过!
这不明摆着,沈璃要输了吗?
“六妹妹可敢?”太傅裴珩修长的手指,优雅地从怀里掏出一副玲珑骰子,然后转身递给她,“若我没记错,六妹妹从前最喜欢玩骰子了!怎么怕输给哥哥,怂了?”
太妃一把从他手上夺过骰子,上下甩了几下面露苦笑道:“说来好笑,明明是我最爱玩,却从未赢过你一次!”
“这一次,还是六妹妹先掷!” 裴珩瞧着她,一如从前,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那个午后:她拿着狗尾巴草,将他吵醒跟她打赌掷骰子,说是只要赢了就要他答应他一个愿望。
这副骰子没有做手脚,只是一副普通的,也是她送给他一起玩的那副,她随便摇晃几下,又随便打开,是很普通的点数:一个一,两个三,一个五,还有一个六。
认识了裴珩以后,杨小筠承认有些人,那般聪明天生就会掷骰子,可以不作弊掷出六,所以她一次也没赢过,她盯着他手里的骰子,一时有些恍惚。
人群一股脑将赌注押在太傅身上,对他的从无败绩从未怀疑,然而当骰子开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因为他开出了历史最差,六个整齐的一点。
他将骰子指给她看,认真说道:“六妹妹,你终于赢了!可以许愿了!”
这句话一出,太妃眼前雾蒙蒙湿了一片,她扯开嘴角笑得有些难看:“是啊,我终于赢了你!”
转身离开的瞬间,一阵风吹动那副磨平了岁月痕迹的玲珑骰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只是如今,她也不需要再许愿了。
因为那副藏在骰子里的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最终三局两胜沈璃赢得胜利,秦朗领着溯哥儿不情不愿道歉,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返回食肆的路上,枫哥儿这头对着萧玉宸道完谢,那头扔给沈璃一封信,不耐烦道,“母亲吩咐把这信给你,说是叮嘱明日回门切不可耽搁了去!”
“回门?”沈璃还未问完,枫哥儿耐心耗尽,便迫不及待带着伤溜走了。
只留下她停在原地,握着信封久久回不过神来。
回去食肆后,沈璃早早关门谢客。
望着忙碌的侍卫们,她毕恭毕敬问道:“各位想吃些什么?”
侍卫们惦念她的好手艺,羞涩挠头道:“这娘子亲手做的,怎么都好吃!只是有些时日没吃家乡的饺子,甚是想念!”
“那敢情好!厨房做了不少肉馅儿,今日咱们便吃顿饺子!”沈璃说完已经搬出整缸麦面,准备加水和面擀皮儿包饺子。
侍卫们将补好的桌椅拼在一起,往日在军营里都是糙汉,生火做饭也没什么讲究,也跟着一块儿忙碌起来。
望着狭小的食肆挤满了人,四处满满烟火气,沈璃觉得此刻无比温馨幸福,初来这个朝代,寄人篱下险些被卖,被退婚又被侯府认回,嫁给暴虐将军遭遇今日这等无赖事
现下,和婆母以及这群伤残却朴实的将士们,在一起简单吃顿饺子,便是最美好的事了!
众人忙碌包饺子煮饺子的间隙,她另起炉灶煮上一锅麦门冬煎①,做法很简单只是下入麦冬,火候需掌握得当,三分大火煮沸七分小火慢煎,约莫一个时辰便做好了。
咸香芝麻酱调麻汁,淋在撕碎的菘菜(白菜)上拌匀,糖醋调味做成酸甜口,最撒上炒熟的芝麻,淋上几滴香油,做成一道乾隆白菜②。
噼里啪啦烧火煮饺子时,沈璃听到侍卫们在议论,说是将军和随风也爱吃春韭豚肉馅儿饺子,单独给包出这两人的量,包得不多也就一百来个,爱吃也就包得多些!
沈璃听完差点没跌进锅里,平日里看不出两人这般能吃,这都赶上十头猪的饭量了,那夫君分毛不出,反吃掉两斤饺子肉疼啊!
再这么下去,食肆关门大吉,只能回去躺平啃老了!
一盆盆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晶莹剔透圆滚滚白胖胖,刚出锅的还烫嘴,蘸点芥辣酱醋咬一口,“呲——”一下鲜嫩爆汁,韭菜的鲜和肉香填满味蕾和口腔,这一口仿佛把整个春天都吃进了嘴里。
真真美味鲜爽极了!
若是腻了再配一筷子爽脆菘菜,嘎吱嘎吱咬碎,舌尖儿舔去芝麻浓烈的香气,渴了再饮一大口麦冬汤,顺滑进脾胃连五脏六腑也通畅了!
而当她坐下来,瞧见这些人瘸手瘸脚,原来是经年征战身有残疾,心里一下不是滋味起来:“你们……”
侍卫们听闻自卑地垂下脑袋,却听她热情催促道:“快吃饺子!”
二十几人顿时眼前一亮,也不再顾及形象,猴急地一口一个往嘴里塞着,烫得呲牙咧嘴眼歪嘴斜,跟今日找茬的妇人有一拼,沈璃却觉得他们很真实,是也拿她当家人了罢!
在有些人眼中,他们谋生艰难行动不若常人,可在她眼里,这些伤痕都是为国而战的荣誉。
是骄傲而不该羞辱耻笑。
说话间侍卫们聊起萧玉宸,她好奇地侧面打听他面具下的外貌。
侍卫们面面相觑,或许是害怕揭开他的伤疤,也或许是不愿提及那段伤心的过往,犹豫半天支支吾吾:“将军啊,长得有些奇怪……”
“奇怪?”
“就是,不是一般人能……能想象的!”
“丑?”
“也……不是……特别”
“不是,特别丑啊?”
“……”侍卫越描越黑,显然被沈璃误会了,哼哼唧唧越说越难受,憋红了脸要上茅房拉不出来似的,“反正,就是……很特别!”
“???”她好奇地睁大杏眸,脑海里浮现出那人面具下惊世骇俗的脸,脱口而出道,“莫不是突嘴龅牙,嘴歪塌鼻满脸麻子?”
① 麦门冬煎:做法参考《山家清供》及百度百科。
②乾隆白菜:酸甜口的麻酱白菜,做法参考百度百科。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选自《南歌子词二首》唐代温庭筠。
沈璃:老公,让我看看你面具下是不是……龅牙!
萧玉宸搂腰哄骗:……亲一口就告诉娘子!
沈璃:……
沈璃坏心思爽快答应:好!不过亲得拿下面具吧?!
萧玉宸?大聪明:……(熄了灯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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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面具下嘴歪龅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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