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这间小土房,陈旭阳已经在院子里等他了。
听到脚步声,陈旭阳知道是原途来了,他看着那片菜地,没有回头。
“爷爷留的钱里我拿了三万块,跟那个人把这间房子买下来了,你说爷爷会不会怪我?”
“不会。”原途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陈旭阳身后。
过了一会儿,陈旭阳反手擦了擦脸,即使克制,但声音难掩哽咽:“明年你们陪我来种菜吧,黄瓜,西红柿,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都种。”
开车将陈旭阳送回去,尽管他老家也在D市,但总说是外围的农村,来回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到陈旭阳家时太阳即将落山。
原途打开手机,看着群里的99 ,无奈直接划到最上面一条条看。
迎新会定在七点,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的材料,现在四人都在民宿等他。
原途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先去订了蛋糕,又去了趟花店,等他回到民宿已经是接近六点。
打开门客厅没人,听声音好像都在厨房,原途将蛋糕放在餐桌上,捧着花走过去。
厨房里中年女人在擀饺子皮,青年在面色认真地包饺子,不过看那些个饺子的形状,就知道他有点力不从心。
中年男人在炒菜,嗯,闻着是话梅排骨。
还有一个捣乱的人,也是她第一个发现了门口站着的原途。
“房东哥!”女孩几步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已经揉得变脏的面团。
“哇!是花!不过看起来好像银耳哦。”女孩看着花,但是又不认识花的品种,鼻子皱皱,好香!
“银耳?有!做份苹果山楂银耳汤怎么样?”中年男人没有回头,只是听见了银耳两字。
“安哥,房东哥给你买了花。”
尤安自然注意到了两人,但是他正在和饺子作斗争,怎么样也包不出秋姨教他的形状。直到听见小苒喊他,尤安才猛得抬起头。
“送给我的?”他看到了原途怀中的那束花,很漂亮,没想到是送给他的。
“对啊,我搬进来时房东哥也送我了,是蓝紫色的花,叫什么来着?”
看着女孩一脸疑惑、憨态可掬的模样,原途眼中笑意蔓延:“是鸢尾蝶。”
这时尤安已经站起身走过来,然后被花抱了个满怀。
“谢谢。”
“白色香豌豆,很适合你。”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花,尤安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上沾着面粉,指尖不受控制般伸出来,在原途右脸抹了一条面粉印子。
“房东哥变成花脸猫了哈哈哈哈哈。”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但尤安却察觉到了原途一瞬间的紧张,的确,他这个行为有些越界。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就好像他刚刚的苦恼是自己的错觉。
不用原途介绍,看样子几人应该已经很熟了。
101租客老萧,是个提前退休的中年男人,找了这间远离市中心的郊外民宿,美其名曰亲近大自然。
102不必多说,是尤安自己。
202是高中生女孩小苒,生病休学一年,休学期间兼职游戏主播。父母不在身边,自己在某软件打卡帖子上看到这间民宿,觉得装修漂亮就想来拍照打卡,结果遇上民宿倒闭改为出租,抱着反正在哪不是住的心态就草率地决定住下了。
203秋姨是一名小说作家,近期正在准备自己的新书,家里楼上新搬进来的住户太吵,秋姨没办法只能出来住。在租房帖子里看到了民宿的广告,环境安静,便租了下来。
原途将外套脱下挂在椅子上,来到老萧身边帮他打下手,接手了他的锅,一人一锅,默契十足。
尤安看着原途忙碌的背影,心莫名其妙漏跳了一番。
原途的加入让这顿饭菜来得更快些。不到七点,小苒把做好的菜端出来,看到了餐桌上的蛋糕。
“哇,蛋糕。”小苒口水直流,“什么味道的房东哥?”
“草莓味。”
待到饺子出锅,众人围坐在餐桌前。
“这顿饭是为了欢迎小尤,蛋糕就小尤来切吧。”秋姨开口,小苒把塑料刀递给尤安。
尤安切下第一块蛋糕给了原途,接下来是其他人,最后一块才轮到自己。
他咬了一口蛋糕,嗯!草莓味的!尤安一直对草莓没有抵抗力。
“欢迎尤安入住民宿。”
原途吃上了这几天的第一顿饱饭,尤安就坐在他对面,两颊被塞得鼓鼓的,嘴边还沾着刚刚吃蛋糕蹭上的奶油。
抽出一张纸,递给尤安,尤安面露不解,原途指了指自己的嘴边,尤安明白后脸色瞬间爆红,像原途刚刚吃过的话梅排骨。
尤安已经想不出上次吃这种家常菜是哪一天了,况且老萧提前问了他的口味,一桌子都是他爱吃的。
一时没忍住嘛,他胡乱地拿纸在自己脸上擦了擦,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收拾好厨房已经九点,几人准备回屋睡觉,结果原途看过手机后拿起车钥匙再次出门。
“你要出去?”尤安问。
“对,今晚有工作。”
原途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今天的花浇了吗?”
刚刚踏上二楼楼梯的小苒听到后回头笑着朝原途喊道:“早就浇了,放心吧房东哥。”
今天周六,是小苒的浇花当值日。
“麻烦了。”
对话草草结束,他即刻出了门。待到尤安抱着一肚子问题睡着后,原途已经将车停在了“享乐”酒吧门口。
走进酒吧,里面喧闹非常。
刺眼的幻色灯光,炸耳的动感音乐,以及周围热浪一般的人群。
原途拒绝了几位路过男人发来的暗示邀请,只是轻车熟路地走上二楼,他来这是为了工作。
二楼,一个人视线跟随原途上了楼梯,他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像是一位精英人士,慵懒地倚在栏杆上,看着原途一步步走近。
“怎么不在包厢里等我?”
“啧啧,”那人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一楼舞动的人流摇摇头,“媚眼抛给瞎子看。”
原途听得出来他是在取笑自己,没有停留,只是继续朝前走。
“我要是瞎子,你也不可能找上我。”
“没意思。”
男人跟在原途身后,直到他在二楼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门前停下。这个房间不同于其他,门牌号上没有数字,一片空白。
两人进去后房门自动反锁,房间内饰不像是普通的酒吧房间,更像是一间会客厅。冷色调,一座书柜,一张茶几,两个沙发,两人面对面坐下。
原途坐得端正,倒是那个男人,一碰到靠背就顺势滑了下去,瘫在沙发里,还翘起二郎腿。西装裤因为抬腿动作被崩得笔直,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我说,你们部门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哪怕这个房间绝对隔音,但原途想到刚刚震动耳膜的音乐声,就觉得头疼。
“不是部门,是我选的。”任煊枕着双臂,自信开口,“不觉得这里特别热闹吗?俗话说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懂。”
原途确实不懂,一个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特殊部门的传递站再隐怎么能隐到GAY吧里。
“再说你这衣服是?”原途挑眉。
“我特意挑的,在酒吧当然要融入进去,这西装不帅吗?不吸引人吗?”任煊低头看着身上这套衣服,他超满意的。
酒吧穿正装,嗯,确实会吸引到某些人。部门怎么有这么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算了,说正事,这次的任务呢?”
任煊听到任务后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站起身从书柜抽屉里掏出一沓资料。
“部门希望你查清他是怎么死的,意外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希望你可以找到凶手。”
原途接过资料,大致翻阅起来。
侯振轩,本省副省长侯正平的小孙子,三日前被发现死于家中,死因是哮喘发作。
据任煊所说,起初侯家以为是意外死亡,结果葬礼时发生了怪事。
葬礼上不仅有冲着侯老爷子来的官员理事、各界名流,也来了一些侯振轩的同学朋友,胡炀便是其中一个。
胡炀本来是抱着好奇的心问了一嘴侯家保姆兄弟怎么没的,结果在听到死亡原因后立刻变了脸色。
原来一周前侯振轩跟他说做了个噩梦,梦里他在卧室突发哮喘而死,感受真切,侯振轩说的时候还心有余悸。这梦他只和胡炀说过,少年胆子大,说完就忘了,两人没也当回事儿。
现在胡炀想到这个梦却觉得蹊跷恐怖,恰巧此时带他来的胡父发现了儿子的异常,脸上毫无血色,双手冰冷。原以为是儿子因为好友去世太过伤心,想着安慰一番,胡炀冷静下来后思虑再三把噩梦这事告诉了父亲,胡父听后觉得不对劲,便找到了侯老爷子如实相告。
侯家这时候才有所怀疑。侯振轩的哮喘因为医治效果良好,早就很少发作。若是在外面突然发病没有带哮喘喷雾倒是有几分情有可原,可侯振轩当时是在家,柜台上抽屉里总能拿到药,怎么会发病而死呢?
这个梦也是来得蹊跷,地点、死亡原因,都和现实情况相同。不知道是房间里哪个嘴快的说了句“该不会是闹鬼吧”,侯老爷子便起了几分心思。
他身处高位当然知道上面还有个特殊部门,专门调查灵异之事。于是他托关系找到了部门的二把手,那二把手也是个能人,掐指一算,确有问题。
侯老爷子听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等平息后老泪纵横,希望他能给小孙子一个交代。
部门此时正在棘手一桩大案,二把手腾不出时间,便想到了最近新招来的外包异士,也就是原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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