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忙完公务回来的时候,云笙刚泡好茶,屋内正飘散着沁人心脾的茶香。
见他进了门,云笙不忙不忙地沏好茶,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夫君来的正好,我刚泡了一壶红茶,你快来尝尝。”
看着她含笑的眉眼,徐彦眸光一动,唇边漾出一抹温润的笑:“夫人怎么有兴致泡茶了?”
云笙踮起脚为他解下披风,而后拉着他走到桌前坐下,亲自奉上了那杯红茶。
“夫君先尝尝看,若是泡的不好,明日我再寻本《茶经》好好学一学。”
迎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神,徐彦伸手接过茶杯,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半晌后含笑说道:“夫人不但人美心善,连泡的茶都香甜可口。”
听着他不着调的回答,云笙面上一热,羞恼地抱怨道:“我虚心求教,夫君何苦要戏弄我?”
见云笙恼了,徐彦笑意一敛,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泡的茶浓淡适中,入口时微苦,咽下后喉间却带着一丝悠长的甘甜。我并非哄你,而是实话实话。夫人若是不信,何不自己尝尝?”
看着他坦荡的神色和清澈的眼眸,云笙的脸颊上翻腾起一阵热浪。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拎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茶水入口时的确有些苦涩,可不久之后唇齿间就泛开了一阵淡淡的茶香,透着一丝回味悠长的甜。
“如何?”见她眼底露出一抹欣慰,徐彦含笑看向她。
“这红茶品相极好,味道也醇厚,想来不管是什么人来泡都会很好喝。”
云笙缓缓放下茶杯,并未趁势居功,反而真诚地赞叹起了这一罐茶叶。
“别人泡茶的手艺再好,也比不上夫人对我的这份用心。”说着,他伸手揽住云笙的腰,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刻,云笙面上一热,连耳根都羞红了。
看见这一幕后,枇杷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
房门被合上时,徐彦戏谑地望着面红耳赤的云笙,嗓音低哑地问道:“夫人羞什么?”
云笙眸光一颤,羞恼地解释道:“方才枇杷还在屋里。”
“那又如何?难不成当着她的面我就不能抱你了?”他俯首凑近,灼热的呼吸落在了她的颈窝,摩挲起一股熟悉的酥麻。
“别……一会儿就该用膳了……”云笙心头一跳,连忙侧首躲开。
看着她羞怯躲避的眼神,徐彦忽然低笑出声:“秀色可餐,晚膳不吃也罢。”
说着,他便扣着她的后脑勺,亲昵地吻住了她的唇。
唇齿交缠,气息凌乱。本就不甚坚定的抗拒很快就软化在了他柔情蜜意的亲吻里,化作了柔媚的低吟。
一吻终了,殷红的唇瓣如同雨后的娇花,泛着动人的水泽,瞬间勾动了徐彦摧折的心思。
他眸光一暗,弯腰将她抱起,与她一同跌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衣衫渐落,纱帐低垂,他驾轻就熟地引领着她,探索另类的欢愉。可进行到关键时刻,他却浑身一僵,陡然停了下来。
“夫君……”云笙从澎湃的情潮中惊醒,羞赧地望着他。
徐彦缓慢地抬起头来,面上泛起了尴尬的潮红。
“你来月信了……”
他将手摊到云笙面前,羞赧地展示着掌心的那一抹红。
云笙瞳孔一震,面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只见她慌忙抽出帕子,羞窘地替他擦去手心的污渍,眼底甚至泛起了一道水光。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委屈地咬着唇,眼底交织着歉疚和羞恼。
她的月事一向很准,可这回却提前了好几日,不但弄得她狼狈至极,还害得他沾染了污秽。
“没关系,我让枇杷来伺候你。”他包容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神色温润地翻身下了床。
隔着纱帐,她听见了徐彦穿衣的窸窣响声。想到突然造访的月信,她难为情地将头埋进了被窝里。
枇杷很快就打了热水来,她羞赧地走进浴间,清洗后换上了干爽的月事带,整理妥当了才磨磨蹭蹭地红着脸走了出来。
徐彦的手里捧了一卷书,正坐在桌前凝神看着,跳动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越发清俊出尘。
云笙一时愣住,直到他将书合上,她才羞赧地回过神来。
见她面颊绯红,徐彦掀唇一笑,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肚子疼不疼?”
望着他关切的眼神,云笙耳根一热,羞涩地摇了摇头:“不疼……”
“喝杯热茶吧!”他将书搁在桌上,伸手倒了杯热茶给她。
捧着茶盏时,她心口一热,感激地向他道了声谢。
“夫妻之间何必言谢?快喝吧,一会儿我让厨房煮些甜汤给你暖暖身子。”
徐彦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唇角泛着温润的笑。
因着来了月事,这一晚他们睡得很早。次日一早,云笙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
瞥见躺在身旁的徐彦,云笙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今日原是要去詹事府的,可因为徐二爷要启程回临安,所以他昨日就向太子告了假,打算亲自送他出城。
似乎是察觉到了怀里的动静,徐彦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醒了?”许是刚刚苏醒的缘故,他的嗓音透着一股低哑和慵懒。
“嗯。”云笙轻声应着,又往内侧挪了挪,这才缓缓坐起身来。
“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一会儿你就要送二哥出城了,我先起来,也好为你准备早膳。”云笙一边温声答着,一边钻出了被窝。
可不等她下床,徐彦就扯着她的胳膊,又将她拉了回来。
“那些事自有韩明去做,天这么冷,你再多睡一会儿。”
说着,他就掀开被子,将她卷进了温暖的怀中。
云笙心中一怔,片刻后仰头看着他,语气坚定地说道:“能得夫君体恤是我的福气,可我身为你的夫人,理当操持你的饮食起居,不能什么都交给下人。”
看着她眼底的坚持,徐彦轻轻抚过她的眉心,语气轻柔地问道:“是不是母亲说了什么?”
云笙愣了片刻,柔声解释道:“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就算母亲不说,我也希望自己能为夫君尽些绵薄之力。”
闻言,徐彦沉默了片刻,缓缓捧起了她的下巴,轻声叹息道:“我并不想让你受累。”
“只是早些起来,等夫君出了门,我还能再小睡一会儿,比起夫君奔波劳碌,这着实算不得辛苦。”
说罢,她轻轻揽住他的腰,唇边漾起一抹柔婉的笑。
“你确定每日都能起得来吗?”他松开她的下巴,转而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眼底闪动着温润的光。
“只要夫君不拦着枇杷喊我,我一定能起得来。”
说起来她起不来这事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的纵容。
“是吗?”像是想起了什么,徐彦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自然能。”她信心满满地答着,想着只要枇杷准时来喊她,她一定能起得来。
“好,那就试试吧。”他的手渐渐下滑,撩起她耳畔的长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夫君……”望着他闲适慵懒的神色,云笙眸光一闪,犹豫地问道,“驸马的事如何了?公主有没有为难你?”
手心的发丝悄然滑落,瞥见她满眼的忧虑,徐彦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心。
“驸马贪腐之事已经查实,公主眼下自顾不暇,哪有功夫为难我?”
“我和玉贞公主虽只见过一面,却也看得出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拿驸马开刀,她绝不会隐而不发的。”
纵然他表现得极为从容,云笙的心中却还是惴惴不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夫君也不是好欺负的,放心吧。”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平静得出奇,似乎毫不担心公主的报复。
见他如此泰然,云笙只能掩去眼中的忧色,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二人又躺了一刻钟,直到天色大亮,枇杷敲响房门,他们才相继起身。
用过早膳后,夫妻二人相偕而出,一并去了松鹤院。
给老夫人请过安后,徐彦就动身为徐二爷送行。老夫人年纪大了,见不得分别场面,而章氏不知是病重还是赌气,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徐溪和徐二爷父子离心,天还没亮就只身去了道观。
翻身上马的那一刻,望着站在门前眼含热泪的徐蓉,徐二爷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寸。
“好好听你祖母的话,等你及笄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父亲……”徐蓉悲切地唤着他,憋了许久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外头冷,快回去吧。”
说罢,他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见姚瑾已经坐稳,便策马扬鞭,决绝地离开了侯府。
车马离开后,侯府门前只剩下漫天的灰尘。
望着徐二爷渐渐远去的身影,徐蓉悲从中来,几乎哭成了泪人。
这时,一块雪白的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见站在眼前的云笙后,当即悲愤地挥开了她的手。
“用不着你假好心!”她忿忿地瞪着云笙,而后在陈氏惊异的目光中提着裙摆愤然离去。
云笙蓦然捏紧手中的绣帕,不安地垂下了眼帘。
见她神色黯然,陈氏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冷笑,心中格外舒爽。
回到浮光院后,枇杷愤愤不平地抱怨道:“枉费夫人一番好心,三姑娘真是不识好歹!下回她就是哭瞎了,您也别理她!”
无视她絮絮的埋怨,云笙愁眉不展地坐在了窗前。
院里的梧桐树叶早已泛黄,再有一场雨就会彻底凋敝了。就像此时的二房,迟早都会分崩离析。
而这一切不仅仅是姚瑾的错,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纵然徐溪不曾苛责,徐彦也总是宽慰她放下,可她自己却无法挣开良心的谴责。
徐蓉想必是知道些什么,否则绝不会当着陈氏和下人的面给她难堪。
可除了默默承受,她又能做什么?
伤害已经造成,懊悔亦是无用。她无法改变徐蓉对她的怨恨,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帮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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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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