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只要我泄些太子妃的喜好与他知,待他前程大好时再去相求,太子妃自也会看在太子的脸面上放我出嫁的。”
丁素娘挑捡了来说,绝口不接邵宗华叫她在沈清晏日常饮食中添加的物件。
“可邵宗华此时不在宫中,他又怎会指人来杀你?即便他悔婚不娶,你与他无媒无聘,他身上自了沾不到脏水,缘何还要着人杀你?可见,你未说实话。”
丁素娘听得沈清晏如此言说,只得再道:“余五,是余五!余五与邵宗华是一伙的,今日他怪我与小婉言语争执,我骂了他几句,他就故意找人来杀我!”
“太子妃,余五一直都是跟着太子殿下的人。他与邵宗华不知是从何时就勾结在一起,他们密谋的事从不叫我知晓,我问了几次余五都不松口,可见那事不小!”
“太子妃,您饶我一命,我自然全凭你处置!我只求一条活命!”
沈清晏双手捧着手炉,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叩着炉子上锦缎,半晌,她方道:“丁娘子,你虽是借秦家之手送进来的,但要保住秦家并除掉你,对我而言也是易如反掌。”
“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再行反口,届时不必我动手,余五第一个饶不了你。”
丁素娘听得沈清晏肯给机会,自是无有不应。
“你且回去就是,今日既已派过刺||客,余五便不敢再派第二次了。明日起,你就日日守在我院中,晚间也自去院后的罩房中歇息便是。”
“若余五要你办事,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妾知晓,妾知晓。”丁素娘连连点头,这才叫白鹭提了送还出去。
待到白鹭归来,十一自也来寻了沈清晏。
沈清晏瞧着十一通身的内侍衣裳,笑得半晌合不拢嘴。“怪道坊间有言,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十一,你穿这一身内侍衣裳,是真的一言难尽。”
白鹭在旁亦道:“我还真的没见身子骨这么直的内侍。”
那些宫里长年伺候的内侍,早已习惯弓着背回主子的话,哪里会如同十一这般,身如松柏。
“行了,你去内里换衣裳吧,我之前闲来无事,给你新做了一身,就摆在屏风后头了。”十一点罢头,自是去了里间换衣裳。
白鹭行至沈清晏身旁,伸手替她拢了拢华彩锦被,道:“姑娘,你说今日这一出,真的能叫丁素娘为我们所用?”
“丁素娘中了邵宗华的美||男||计,所以你若是说邵宗华要害她,那不一定能说动她。但今日她嘲讽余五,余五气不过,要着人杀她,她自是信的。”
“再者,邵宗华与逆王余孽关系几何,我尚未猜得明白。只要丁素娘肯为内应,邵宗华亦没有同她撕破脸,万一邵宗华需要她来动手害我,我也好多重保障。毕竟,只有千日为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白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先时,我叫小婉当众说她与邵宗华互有情意,丁素娘听了自是坐不住,也正因如此,我才发觉余五也是邵宗华的人。可丁素娘并没有完全得到邵宗华的信任,所以她也不知道邵宗华与余五到底所谋何事。”
“余五自小入宫都能叫邵宗华利用了去,想来是他自小就是与邵宗华互为同路之人。余五那处,必定才有更多邵宗华的讯息。”
白鹭道:“那咱们是否也要再来一出戏,也诓了余五去?”
沈清晏笑着刮了刮白鹭的鼻子,道:“说你一孕傻三年,你还真的是傻回去了。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余五自小就与邵宗华互为同路之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诓骗?”
“我之所以要诓了丁素娘,是因为丁素娘与邵宗华之间的关系本就泛泛,在性命面前,邵宗华所许诺她的那些都不重要。”
“可余五不同。”
“余五能自小就入宫为内侍,一待十数年才能被指到东宫来,而且,在丁素娘之前,莫说我与殿下了,就连陛下都没察觉出来他的异样。如此心思擅藏之辈,是你想诓就能诓得了的?”
“所以,余五那处不如以静制动。今日丁素娘已经与小婉提起殿下之事,想来,明日就会有人来给我递话,要我滑胎了。”
沈清晏自蹙着眉头想了想,又见十一已然换好衣裳出来,便道:“十一,你明日就出宫去弄点猪血回来。记着,要新鲜流动的,莫要去买血块来吃,我有旁的用处。”
“白鹭,你记得再与十一细说上一说,万不可有错。”她若要叫人以为自己滑胎,必是得用上鲜||血,若要叫这血以假乱真,必还是得用猪血。
“还有,我好些时日没见过外祖母与舅母了,你明日就借口去卫国公府送物件,也好替我瞧瞧他们。”
听得沈清晏提及卫国公府,白鹭面色稍稍有变,随后道:“姑娘放心,我会与十一细说的,时辰不早了,你也快些歇着吧。”
沈清晏点罢头,自是将手炉摆到一旁,由白鹭扶着回内室休息了。
时至五更,景帝方从秘道行出。
“陛下,今日林美人已经坐不住,将这消息透去东宫给太子妃了。但陛下放心,太子妃猜到这是咱们与殿下合谋之计,所以并未担忧伤身,只是顺着林美人之计往朝阳殿来了一趟。”
“我就知道那臭小子不会瞒她。”景帝着了一身暗色麻衣行到内里屏风后,自是另去取了寝衣来更换。
“太子妃还说,余五也为邵宗华所用。”
“余五?”景帝更换好寝衣,道:“他不是自小入宫,一直都跟在余参身旁的,底细没查清楚?”
“能摆到陛下身旁伺候的人,底细都是干净的。属下方才想了想,只怕这余五与邵宗华一般,都是顶了同龄之人的身份才是。若不然,老十早就将一切都查出来了。”
“朕知道了。”景帝走到龙榻之上,自掀了锦被躺下。“朝里头的那些老家伙,是应该都清算一下了。”
“监国一事,交由承宣王暂理吧。”
沈清晏所料不差,翌日晚间,便有人在她屋外言语此事。还未待东宫卫将人提来,就听得沈清晏屋内传来一阵尖叫之声。不多时,就见小婉急急从内奔出来,大叫着叫院中宫人去太医署召太医过来。
可待太医们一一赶到之时,又见小婉笑着行出来,言说太子妃无羔,只是因太子妃所豢养的那只猫儿捕了一只老鼠过来,叫太子妃惊了一记。
因是先时便有此等事发生,宫人们也都觉得十分正常,太医们听得此等言语,也未有多想,自是离去了。
而余五听得之后,自是想到沈清晏腹中之胎怕是不大好了。只是猜测归猜测,没有眼见,余五总是心下难安的。
是以余五便急去了沈清晏院中,想要探一探此事的虚实。
他方行至沈清晏屋外,便见屋门紧闭,屋外各守着两名宫人。余五欲进内里禀报事宜,那两名宫人便言说此时沈清晏正在歇息,嘱了人叫不可打搅。
余五略忖了忖,便道:“因今日东宫急召了太医署的医官前来,此事惊动了贤妃娘子,贤妃娘子这才叫人来寻我,要我去回个准话。二位姑娘不若先去通报一声,好叫我得个准信才好。”
那两名宫人听罢,这边轻轻叩着门户,一面叩,一面轻轻唤着小婉的名。
不多时,小婉便将门开得窄小,自己侧着身出来了。随着她的动作,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子血腥之气。
小婉见是余五,这便扯着笑道:“余内侍怎来了?”
余五:“太子妃可一切安好?”
“自然安好。”小婉一壁说,一壁自将手往袖中缩去。余五瞧着她的动作看去,自是在袖口处看到一点殷红血迹。“太子妃养的那只猫儿,又叼耗子来了,这不就惊着太子妃了吗?”
“婢子一时心急怕太子妃身子有恙就想请太医来看,独独将风夫人给忘了。风夫人在旁替太子妃搭了脉,说是一切安好。这不,太子妃都已经歇下来了。”
余五听罢,自是点头应了。“如此便好,宣庆宫贤妃娘子指人来问,我怕回话有错,这才想要来问上一问。既然有小婉姑娘这话,我也可安心去回贤妃娘子的话了。”
“余内侍好走,我就不送了,还得去内里候着呢。”
余五自是点头,他自朝着沈清晏院外走,待离得远了些,又从另一条道回到沈清晏院外。他自小长在宫中,宫里的这些路,他可太熟了。他自隐在暗处,随后翻墙跳进了院中,自摸到了沈清晏屋后。
白鹭听得屋外动静,自然将小婉扯过去一道立在窗口说话。
小婉:“这可怎么办,风夫人,太子妃这胎必定是保不住了的。”
白鹭:“保不住也得保,现在殿下已死,陛下病重,要是太子妃落胎之事叫人知晓了,你我都得死。”
小婉:“可这事,瞒不了宫中太医的。”
白鹭:“以后不必太医请脉了,全都有我来,日常的安胎药你也都照例熬了端来。只要拖过这几个月,日后再抱个男婴回来便是。你先打发了外面那两个,去把这些血水处理干净。”
余五听得这话,又听见小婉开门叫门口守着的两个宫人去准备些吃食。没过多久,他就听见有脚步声朝屋后来。余自是左右看了看,随后隐到另外一边。
小婉端着一面盆的东西,她左右看了看,随后拿起一旁的石头稍稍刨了刨,自将这一盆血水倒进去,随后又将土埋回原处,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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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是非离开倒计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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