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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叶柠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杨歉真的很喜欢他的味道,他没想过自己平常沦为习惯的催眠香薰会让杨歉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你还好吗?”姚潞以为杨歉怎么了。

她桌前放了一堆高高的书,挡住了他的视线,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想站起来看看。

叶柠一顿,抬手把校服扔向杨歉。

蓝白色的校服从天而降,噗啦一声盖在杨歉身上。

一瞬间挡住姚潞的视线,从那个角度校服垂下来,完全看不到下面的裤子被顶了起来。

姚潞茫然地看向叶柠:“叶哥?”

杨歉蒙在校服里面,听外面的声音感觉都闷闷的,他听见叶柠淡淡道:“他心情不好。”

杨歉藏在校服底下的脸极速升温。

他居然石更了……

姚潞半迷糊道:“心情不好?”

“他不愿意做题,我在试图……”叶柠顿了顿,努力措辞,“和他交涉。”

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徐东刚好从讲台上擦完黑板走回来,经过第一排刚好听到这么一句话。

徐东一脸不可置信。

秦天宇拿着法式小面包在下面偷偷吃,他一个老早就眼尖的关注到这边的情况了,等徐东回到位置,秦天宇马上八卦道:“怎么了怎么了?”

徐东表情复杂道:“叶柠在试图和杨哥交|配。”

秦天宇忘记吃嘴里的小面包:“……?”

交什么玩意儿??

_

男生降旗的时间没那么快,能升上来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维持这个状态的,要想降下去,得靠自己努力。

要么洗冷水澡,要么就让它留在那儿,让时间冲洗。

第一排的角落,杨歉还蒙在校服底下。

前者此时肯定没这个条件,后者……杨歉也不确定它需要多久自己下去,往常他有这个情况都是靠五指公公去伺候。

但问题现在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从裤子里掏出来吧。

这下好了。

杨歉紧紧拉住校服,把自己裹起来。

丢人丢大发了。

杨歉藏在校服底下的手都开始紧张得发凉发抖,大脑也开始胡思乱想。

要是他以后跟叶柠绝交了,叶柠会不会把他这个经历告诉别人?

杨歉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样真是把把柄丢给别人了。周围开始骚动,铃声响了起来,急促又喜悦,大家收东西的动静很大,像是急匆匆赶着回家。

只有杨歉这边仿佛跟其他人分隔开来了一样,路过的同学也觉得奇怪,往常下课铃没响的时候杨歉都要千方百计想着出去,这次却只是埋头闷在校服里面。

大家对这个校霸避之不及,经过的时候也不太敢问一句为什么,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校服底下的杨歉生怕有人来掀他的盖头,紧张兮兮地夹紧了腿。

一边紧张一边还没出息地多闻了几下叶柠校服上沾染的香薰味道,然后下面更加邦硬。

今天秦天宇和徐东出奇的没来找他,等到教室里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也没有人和杨歉说一句话。

杨歉静静听着,以为大家都走了,正想把校服掀起来看一眼。

旁边悉悉簌簌的声音,叶柠缓缓开始收东西。

叶柠居然还没走。

杨歉愣了愣,他能够感觉到叶柠在旁边收东西时的震动感,问题是校服上的草木香离他那么近,他还是没办法消下去这种欲|望。

过了一会儿,杨歉听到叶柠没动静了,校服透过的光线被挡住,叶柠似乎凑近了他。

完了,叶柠要觉得他是变态了。

杨歉紧紧闭着眼睛。

下一秒,叶柠掀开了盖在他头顶上的校服。

杨歉吓了一跳。

叶柠钻了进来,属于叶柠的那张好看的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

叶柠拨弄了一下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用气音道:“喜欢这个味道?”

这张脸脱去眼镜之后放在这里太具有震慑力了,特别是当前这个情况下,就好像一个空旷的场所中,一个人穿着衣服,一个人没穿。

杨歉觉得自己就是属于后者,被叶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说话。”叶柠把杨歉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刘海下杨歉有些不知所错的眼睛。

杨静觉得叶柠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他为什么不说话没点数吗。

他眼神闪躲着,拉着衣服想要把叶柠赶出去。

可是叶柠偏偏就是不出去。

他越不出去,那个味道就越是萦绕在鼻尖,杨歉就越是软不下去,他简直怀疑叶柠是故意的。

“你别说话。”杨歉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马上就快暴走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

但问题是不准说话有什么用呢。

杨歉还是觉得很爽。

由内而外的感觉到舒服,头皮发麻的那种。

叶柠轻轻“嗯”了一声,他已经非常清楚杨歉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但估摸着杨歉这么硬着也难受,他伸手摸了摸杨歉的头,像是一种抚慰。

他动了动,把自己的额头贴紧了杨歉的额头。

杨歉觉得腿软,他在这种气味下持续拥有快|感,真的很好闻,他很喜欢这种味道,而且他羞于启齿的承认……他也很喜欢叶柠摸他的头。

杨歉声音开始发抖:“别碰我……”

他半张脸都埋在胳膊下面,只露出一双**水漉漉的眼睛,眼睛里面含着水,没落下来,很是隐忍的样子,看着有些可怜。

叶柠只感觉到手下的人颤抖得越发厉害,他的手从杨歉的后脑上慢慢往下,然后摸到了他微软的脖颈,安慰似的轻轻捏了一下。

手下的人猛地一个战栗,从喉咙口呜咽着发出了很轻的一个音节:“啊……”

灭顶的快感。

杨歉大口大口地呼吸,身体在颤栗的一瞬间疲软下来,他整个人的意识似乎在一瞬间被拉扯出去,浑身缺氧一样发麻。

还有颤栗过后的余韵。

“你……”叶柠一时间也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头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

杨歉又趴着缓了一会儿,他没说什么,垂着眼慢吞吞把叶柠的校服拿了下来,叶柠愣了一下,他看到杨歉眼眶红了。

……哭了?

把校服拿下来之后的杨歉很久都没有什么动作,就那么抱着那件校服,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叶柠看到他挺翘的鼻尖慢慢泛红。

耳边响起了细小的啜泣声,随后声音慢慢变大,转变成了嚎啕大哭,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这栋教学楼这会儿基本没什么人了,但保不准还有没走的同学跟没下班的老师,叶柠马上捂住了杨歉的嘴巴。

杨歉还是没反应,被捂住了嘴巴也还是哭,在有你的手心里放声大哭,非得把自己的这股委屈撒没了才算完。

其他班不知道是老师还是同学有了些动静,有脚步声和谈话声,似乎在讨论这阵哭声是哪里来的。

杨歉在叶柠手里哇哇大哭,也不拍开他,抱着校服闭着眼睛哭,眼泪都顺着眼角滑下来挂了满脸,然后流到叶柠的手上去。

叶柠说:“我不知道你……”

杨歉爆发出了一声更大的哭声,打断了叶柠接下来说的话,只是都被叶柠捂在手底下,听不清,闷闷的,

叶柠觉得完了,真给人委屈坏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杨歉会对他身上的味道这么敏感。

“我没有笑话你,”叶柠轻声说,他尽量不吸引到旁边班级的其他人,他不希望杨歉难堪,他看着杨歉一直在哭,伸手揽过他肩膀,垂眸道,“抱歉……”

杨歉哭声总算慢慢小了下来,他在叶柠怀里依偎了一会儿,抽噎着等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不嚎了,在叶柠的手心里“唔唔”了几声,叶柠放开他:“什么?”

问的时候叶柠看了看杨歉的眼睛,还好,没肿,就有点儿红血丝。

杨歉道:“再安慰安慰我……”

“抱歉。”叶柠又道。

杨歉看了他一眼,鼻尖红红的:“你不是抱着呢吗。”

他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浓浓鼻音,叶柠想了想“抱歉”这两个字,明白了杨歉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又把他跟搂小孩子似的搂得更紧了一点。

“我不知道你会这样,”世界之大,确实会有人对气味很敏感从而产生性快|感,叶柠抱着他,上下搓了搓他的手臂,“对不起。”

“我知道你没笑我。”杨歉一抽一抽的,说完这句又一抽一抽了好几下,才道,“我就是觉得……尴尬。”

叶柠知道,他笑了笑:“没事。”

“你喜欢这个味道么。”他问。

杨歉顿了一下,点点头:“挺喜欢的……”

他没能忍住,挺诚实的说了出来:“而且还挺舒服……”

叶柠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他这个舒服指的是什么之后,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

杨歉捶了他一下,挺凶的瞪着他:“不是说不笑我的吗!”

“对不起。”叶柠收敛了笑容。

杨歉瘫在叶柠的身上已经很久了,他靠着叶柠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觉得这样子什么也不干都很舒服。

“回去吧。”叶柠把桌上的书本和卷子都拿好收拾好,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杨歉保持着依靠在他身上的姿势抬头看着他,软软的头发蹭的叶柠脖子有些痒。

“我那什么……不舒服……”杨歉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下摆,试图把下边儿挡住,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但触感是直白的,他还是觉得就这样下楼去有些羞耻。

杨歉别别扭扭地说:“黏糊糊的。”

“难受也没裤子给你换。”叶柠站了起来,把椅子塞好,“去我家吧,近一点,我给你拿新的。”

虽然叶柠之前在耿健安的办公室备了衣服,但也没有谁会在老师办公室备一条内裤。

“谁要穿你裤子!”杨歉咬牙切齿道,呲牙咧嘴了一会儿,又丧气道,“算了,我回去换吧……”

叶柠没说什么,把书本作业放到杨歉手上让他拿着,走到过道旁边,背对着他蹲下来:“来。”

杨歉也没客气,走过去趴在他背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又跟个小动物似的在他的脖子上嗅了嗅。

叶柠拍了拍他的屁股,背着他走了出去。

他一边背着一边有些好奇地想,在背杨歉的路上有没有可能再来一次这种情况。

_

这会儿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虽说杨歉是自己主动要求叶柠背他的,但是真的背了上去之后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杨歉没摸明白自己这是为什么,大概那个香薰的味道自己真的很喜欢,身体也很喜欢,然后就在公众场合之下感受了一次灭顶的疯狂。

叶柠就是故意的。

可是真好闻。

杨歉把自己埋在叶柠的颈窝,又偷偷闻了闻。

他真是个变态。

杨歉心里自己骂自己。

叶柠背着杨歉走出校门之后其实已经有些喘了,毕竟杨歉也是个一米八的男生,那么大块头挂在自己身上,多少也得出一些劲。

杨歉也感觉到叶柠有些力不从心了,但他懒得下来自己走,低头的时候,他刚好瞥见了叶柠脖子上挂的弹壳挂饰。

他想起来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没问过,于是他挺好奇的,用手轻轻扯了扯那根链子,顺着链子摸到了挂在最下端的金属弹壳。

“你好像对这个东西特别在乎。”杨歉仔细观察着那个东西,他之前发现壳身那边像个盖子,近看好像真的是个盖子,“为什么呢?”

叶柠背着他,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像是对他随意触碰这个东西的一种默许。

“这个到底是什么……”杨歉打开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匕首,他整个人顿住了,可置信的看向叶柠,“你整天就带着这个来学校的?”

校门外的这一条路很长,叶柠把杨歉往上颠了颠,回答道:“没什么安全感,就把它挂在身上了。”

“你坐在一个校霸的旁边,有什么好没安全感的。”杨歉说,“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叶柠笑着摇摇头。

男生都对刀啊车啊枪啊这种东西感兴趣,杨歉手臂圈着叶柠的脖子,把玩着这个匕首:“说起来你天天拿这个东西防身,当时河马找你麻烦的时候,你也没能捅死他们。”

叶柠道:“短刀不是用来干架的。”

“不是为了干架,为了好看?那你还冒着被刘崧处分的风险挂脖子上,也不藏藏好。”杨歉说。

“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东西。”叶柠道,“他是退伍兵,这是他找人打制后送我的生日礼物。”

他顿了顿道:“在他去世的那一年。”

杨歉没出声,手指轻轻摸了摸这个挂饰的全身,然后又把挂饰放了回去,因为他想到了那天叶柠给他爷爷烧元宝的样子。

爷爷对叶柠很重要。

他又问错话了……

杨歉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当年跳河自尽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他现在两手空空,连个睹物思人的媒介都没有。

他们沉默了很久,一直走到叶柠居住的那片居民楼小广场,杨歉低头扒拉了一下叶柠的衣服,刚好又看见上次看到的一串奇奇怪怪的符号纹身。

很长一串,沿着叶柠的肩膀。

“你这纹身是什么意思啊。”杨歉继续扒拉着他的衣服,另外一只手戳了戳他的纹身,“看了半天看不懂。”

“这是一句诗,‘任何一只眼睛都是有自己的眼睛,当窥视让人心绪不宁。’”叶柠声音低沉,轻声说出来的时候很温柔,很好听。

杨歉觉得自己是个文盲,这个时候居然只觉得人家声音好听,但是既然是纹在身上,杨歉莫名就觉得这串符号应该也跟叶柠的爷爷有关系。

“听不太懂。”杨歉又趴了回去,“还有你家那只猫,你这么喜欢猫吗?”

“捡来的,觉得可怜,给它喂点饭,供个能睡觉的地方罢了,谈不上喜欢。”叶柠说,“怎么了?”

“我也喜欢猫,但是我怕它,以后我去你家基本上就只能被猫欺负欺负,”杨歉叹了口气,“还是狗比较好,我对狗不过敏。”

“哎,你要不要考虑养只小狗啊!”没等叶柠说话杨歉忽然来了劲,在叶柠背上手舞足蹈地比划,“就是那种很奶的那种小狗,你可以从小开始养哎!我跟你说以前我小时候养过狗的,我经验可足了,你要想的话我可以一起帮你养……”

叶柠被他晃的差点没站稳,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别瞎动。”

“噢……”杨歉又趴了回去,但还是坚持不懈道,“考虑考虑?”

他这个校霸能打能骂,但本身的行为却像个小动物,嘴硬,幼稚又可爱,叶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唇:“手上已经有一只了。”

“你魔都的家吗?”杨歉没听出来,他想了想,以为是这个学霸不愿意分出学习的时候做别的。

也是,人家不像他这么闲,人家可是刘崧的得意门生,刘崧还巴望着他考北大清华呢。

于是杨歉道:“好吧。”

叶柠话不多,一路上都是杨歉在主动找话题,叶柠偶尔“嗯”几声,也从不主动找一些什么话题。

杨歉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趴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戳着叶柠的纹身。

被别人背在背上很舒服,特别是叶柠走路也不颠,特别稳,跟小时候睡的那种摇篮一样,等叶柠走到白溪街巷口的时候,杨歉都有点昏昏欲睡了,他靠在叶柠的肩上,眼睛缓缓一眨,一眨。

“你是要我背到你家门口,还是就在这儿下来。”叶柠轻轻拍了拍他,问道,“再进去可能等会儿其他人都得看着你。”

“我自己回去吧,没几步了。”虽然还是很困,但杨歉也没真的到叶柠把自己送到他家的地步。

他打了个哈欠,从叶柠背上下来,裤子里面还是很不舒服,一想到他刚才是在叶柠面前弄出来的,又开始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我走了。”杨歉把属于叶柠的作业递给他说。

叶柠接了过来,视线不偏不倚看着他:“嗯。”

夕阳在他的右边,暮色斜斜地打过来,一部分被老旧的房瓦遮挡,余下的星星点点照射在叶柠的脸颊与发梢。

发丝都在发光,暖黄色的。

杨歉呆了一瞬,随后扭头就走。

他走得很急很快,样子很狼狈。

杨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心跳加快,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他只能听见重重的心跳。

很疯狂的躁动。

_

巷口离家不远,杨歉一直背对着他往前面走,他离太阳越远,影子就拖得越长。

等到了家门口再回头的时候,叶柠已经不在了,那个空落落的地方留着青砖屋瓦投射在这边的影子,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他回过头,进了屋子去。

杨擎宇今天没去小卖部,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店铺总让人觉得好像是在倒闭边缘。

漆黑的屋子不开灯,傍晚十分从后院照进来的光线只能点亮一小片地方,杨擎宇坐在沙发上,眼底的黑眼圈很重,他衔着烟,白色的雾朦朦胧胧的飘了半个屋子。

杨歉看了看地上的易拉罐和酒瓶,路灯高高立在傍晚的树荫里面,从窗外透着照进来的白色有一些空气里细小的浮沉。

他喊了一声“爸”,杨擎宇头也没有扭过去看他。

杨歉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杨擎宇回应,便往自己卧室走,地上很脏,隐约看见几根烟头被扔在地上。

他一一把它们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抬腿打算上楼的时候,听见杨擎宇哑声道:“歉歉。”

杨歉回过头,杨擎宇原来注意到了他,眼神看着这边,摸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来。”杨擎宇对他招了招手。

杨歉手指顿了一下,他下楼,把东西搁到了客厅的桌上,走过去在杨擎宇的面前蹲下。

杨擎宇面色很红,眼神不太聚焦,他喝醉了。

他在朦胧中看了杨歉好久,伸手,用粗糙的手心摸了摸杨歉的脸,这一双手都是茧子,刮得杨歉脸颊生疼。

他摸着杨歉的脸,又开始抚摸他的眼睛,杨歉不得不闭上眼睛,任那干裂的手蹭过眼皮带来强烈的刺疼。

杨歉硬生生受着,喉结滚了滚。

半晌,杨擎宇说:“你和她真的很像。”

杨歉没说话,老爸这是又想起老妈了。

每一次只要杨擎宇喝酒,就总是控制不住和他念叨逝去很久的妻子。

杨歉额头的伤和手臂之前被鸡毛掸子抽的伤早就已经好了,杨擎宇也只有在喝醉了酒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对他真正流露出这么一丝温情。

杨歉看着他。

杨擎宇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视线直直地透过他的身体,终究没有落在实处,眼泪流淌了他满脸,遍布在纵横交错的皱纹上。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用毛糙的手心不停地蹭他那些地方,杨歉觉得疼,但是他没有躲。

可能偶尔的偶尔,杨擎宇也会觉得亏欠他。

也会觉得愧疚自责,觉得把所有的希望都留给了另外一个人,而不是给他,会觉得自己有一丝不公平。

杨歉明白,在杨擎宇这样的情况下,拿钱给马又莲,对他来说心里好受一些。

因为失去了老妈,他不想再失去身边其余有血缘关系的人。

因为尝过失去的滋味,所以拼了命也要把身边的人都留住。

不论好坏,不管事情做得对与否。

但杨歉每一次看到了都会觉得很难受。

凭什么就不愿意把这份希望留给他,凭什么就不能相信他一次。

他也可以考得很好,会比那个杨页航更好。

也许就是关系太近了,他跟杨擎宇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所以杨擎宇不怕他跑了,宁可把钱都给外人,也不给杨歉。

“真像啊……”杨擎宇认真端详杨歉的脸,眼里湿润着说,“和她一模一样……”

杨歉喉咙苦涩:“爸……”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杨擎宇抱住了他,身上的酒味和烟味难闻又刺鼻,胡茬也扎人,“如兰啊……”

很快,杨歉肩膀晕染开了一片水渍。

杨歉有时候不知道老爸这到底是痴情还是傻,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爱一个人到这样吗?

不愿相信爱人已逝。

也不愿意从回忆里走出来。

夏日的夜晚依旧炎热,灼风炙烤着这个巷子,路上早就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走动,杨歉安置好熟睡的杨擎宇之后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把衣服全部都换完,身上那种粘乎乎的感觉总算没有了,热水冲过整个身子之后,杨歉顿觉踏实些。

想起今天在教室里的经历,杨歉又觉得仿佛是在做梦。

怎么可能会有人闻着味道就会射出来,这种行为简直世间少有吧,杨歉开着热水往自己脸上一顿乱冲。

流水淌过脸颊,杨歉抹了一把脸,把手指插进头发里面,胡思乱想道。

“我会不会真的是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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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不久就是期中考试了,杨歉洗完澡坐在桌前,盯着一堆东西发愣,大部分都是叶柠给他划的重点,还有那本叶柠之前给他抄的笔记。

字迹锋芒有劲,杨歉盯着那看不懂的题目沉思了很久,啧了一声,有些烦躁的拿起了笔。

入夜里。

杨歉因为白天教室里的那一堆事一直睡不着,在这种公众场合有反应已经是特别……尴尬的事儿了,他居然还能she……

难不成太久没撸了还能加快速度吗。

不可能吧。

没科学依据吧……

越想越燥热,空调开着也消不下去,杨歉转辗反侧,揉着头发又爬了起来。

楼下的呼噜声已经震天响,想来杨擎宇已经熟睡了,杨歉穿好衣服,把空调关了,下楼去。

杨擎宇躺在沙发上,维持着他一开始睡的姿势,手里抓着一张泛了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

杨歉单薄地站在楼梯口,沉沉地凝视杨擎宇,半晌,起了一点儿风,夜色里的杨歉垂了下眼,和往常一样留了张字条放在桌上。

随后转身出去了。

每次杨擎宇提到李如兰他都会睡不好,杨歉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循环这样的一天了。

但今天杨歉更多的心思却在叶柠身上,杨歉垂着头走着,没什么目的,打算今天走到哪儿算哪儿。

巷子这边近几年发展好了不少,开了很多新店铺,只是路都还是弯弯绕绕,生意没市区那么热闹,不过生活节奏挺让人舒服。

杨歉走到尽头绕过了一片湖,然后又往前走,到了另一个区域,这边只有一家店铺是开着的,冷白色的灯,看起来像是个新店,门口连个像样招牌都没有。

门口那一片地方人影幢幢的。

这么晚了,店铺里还有这么多人,生意这么好吗?

杨歉走过去,探头朝里面望。

店铺里面一群各色各样的男人,大都纹着花臂露着膀子,还有一个看着年纪比较小,蹲在一边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在这群人中间,有一个人头发偏长,扎着一个小揪,他的长相可以用儒雅两个字来形容,他倒是唯一一个没有纹身的人,但叼着烟,眼神直直看着人群中央。

杨歉这才发现那群大花臂还围着一个人,然后有人把那个人的衣服往下拉了点儿,露出了一串青黑色符号。

他忽然脑子里想起了叶柠今天和他说的那句话。

任何一只眼睛都是有罪的眼睛,当窥视让人……

我操。

杨歉猛地断开了回忆。

叶柠?

长发哥端详了一会儿,不知道和叶柠说了句什么,点了点头,伸手去拽叶柠的裤子。

杨歉脑子顿时愣了一瞬间,他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进去:“不许脱他裤子!”

屋子里的人顿时都很安静,都齐刷刷回过头去看他。

还有叶柠也一样,只是他看向杨歉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疑惑,仿佛在质问杨歉有什么不妥。

杨歉一心往里冲,那管得了这么多,这一帮人一看样子就是挺痞里痞气的,叶柠在里面就像个人畜无害被诱拐进来干一些不正常勾当的纯良少年。

有个肥壮的大花臂看着他也有点儿发愣:“你哪儿来的啊?”

杨歉忽然想起前一天跟叶柠爷爷的保证,说叶柠不会被别人欺负。

他看着那群人冷冷道:“你们要把他怎么样?”

为首的那个长发哥叼着烟愣了好久,直到烟烧了快一半才慢吞吞低下头把它夹在手上。

他似乎有些不解:“我们能把他怎么样?”

他的咬字重音在“能”字上,这番话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周围的小弟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很诡异的笑声,就跟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似的,让杨歉心里很不爽。

蹲在旁边的那个小弟也转移了视线过来,表情阴郁。

杨歉皱着眉道:“我他妈管你们要干什么,你给我放开他。”

长发大哥被他这气势冲冲的样子弄得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他看了看自己店里墙上贴的刺青海报:“我思索着……我这儿好像也不是人贩子交易场所吧。”

他对押着叶柠的几个大花臂挥了挥手,几个小弟便放开了他。

“你朋友?”长发哥夹着烟,看着叶柠问。

杨歉噌噌噌走过去挡在他们中间,快要竖到长发哥脸上去了:“是不是朋友还要经过你同意么?”

蹲在一旁的小弟站了起来,阴狠地盯着杨歉,拳头捏得咔咔响。

长发哥轻描淡写地回头,看着他有些警告的意味,小弟似乎忌惮他,咬了咬牙,转身进里屋去了。

叶柠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敛着眸子看向了杨歉:“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他妈还没问你呢!”杨歉猛地回头看着他,“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你对这一片又不熟,瞎走个什么劲儿!万一到晚上又碰见河马那群人怎么办?还打110吗!”

长发哥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不知道是不是杨歉说的话太正经,一屋内的几个大花臂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哭该笑。

“我们认识。”叶柠看着杨歉有些无奈,“我第一天来的时候,是北哥帮我介绍的房子,不然现在我还露宿街头呢。”

杨简狐疑地转头看着长发哥。

长发哥叼着烟,冲他点了点头,自报家门:“雁北。”

“我来的第一天,北哥也刚好来,他在这边有认识的朋友,托人把房子租给我,房租按年付。”叶柠说,“我的纹身也是他帮我纹的。”

言下之意是犯不着对人家这么不客气。

雁北把烟掐了,冲杨歉伸出手:“你好。”

这下尴尬的人变成杨歉了,说也不说来人家店里发一通火,现在反倒是人家主动跟他握手。

那他这到底是握还是不握,伸手还是不伸。

他感觉到叶柠还在后面盯着他。

杨歉撇撇嘴,伸手往雁北手心里拍了一下:“杨歉。”

他转过身,叶柠还是看着他。

叶柠用清淡的眸子注视他,看不出情绪,但也没有笑意。

他和叶柠对峙了很久,最后认输了似的转过身,一脸不情愿地看着雁北:“刚才不好意思。”

“没事。”雁北人很随和,笑了笑。

旁边的肥壮大花臂,左右看了看,算是明白了,打圆场“害”了一声道:“我以为什么呢!都认识啊,来来来介绍一下,我叫胖子,我们这个是刺青店,你这个朋友身上纹的那个……怎么读来着,我也说不连贯,肩膀上那花纹,那就是我们北哥的手艺。”

杨歉偷偷瞄了一眼叶柠的后肩,衣服还被刚刚那群人扯得很皱。

“这个是我们北哥,其他的你随便喊就行,估计也认不全,”胖子嘿嘿笑着说,“哦对,刚刚那个进屋去的叫宋尹,和北哥关系很好,像亲弟弟一样,叫他小宋或者直接喊宋尹都可以。”

雁北嘴上挂的笑凝了一瞬。

杨歉没那个脑筋记那么多名字,侧过去打量叶柠全身上下,确保他没受伤之后松了口气:“你今天是想……”

“再做个新的纹身。”叶柠说。

“你就非得今天纹吗?”杨歉瞪着他。

叶柠站在仪器的前面,背对着光源,他大概是已经回去洗过澡了,身上换了一件比较轻薄的T恤,裤子穿的是比较休闲的直筒牛仔裤,看得腿又长又直,清清爽爽的帅。

杨歉又多瞄了他两眼。

叶柠把这一切都收进眼底,这个家伙大概还不知道他要纹什么,他含笑道:“看了黄历,今天日子不错。”

尾音上扬,眼睛也是弯弯的,听起来就像笑着说话一样。

就纹个纹身,还这么高兴。

他非得上黄历挑个良辰吉日。

“纹就纹,搞得好像你被人绑架了一样……你知道我刚刚多担心你吗?”杨歉切了一声,抱怨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其他一群人笑了半天,胖子也跟着笑:“下次咱们在门口挂个牌子,叫‘咱不吃人’纹身店。”

好说歹说,到最后这纹身今天还是必须要纹,也不知道几点了,这店里也没有一个钟,杨歉出来的急,手机都没拿,也不知道几点了。

大家倒腾了一阵,等他们这一群人准备好之后,叶柠就往床上一趴。

雁北拿着东西走过来,问他:“确定纹哪个位置吗?”

“后腰吧。”叶柠余光看着坐在旁边小椅子上的杨歉,觉得这家伙眼珠子都快跳到他身上去了。

杨歉虽然在这一片打架比较厉害,但他确实没有看过是怎么纹身的,他眼神直勾勾看着雁北手里的工具,吞了吞口水:“哎,你们这纹得疼不疼?”

“纹身哪有不疼的。”胖子在旁边说,“看你忍耐程度了,怎么,你也想纹?”

杨歉摆摆手:“我就算了。”

杨擎宇知道得生剥了他。

说实话,这个点杨歉已经很困了,叶柠趴在床上看手机,手机屏幕亮度很低,杨歉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坐了一会儿,杨歉趴在叶柠的旁边不停打哈欠,眼泪婆娑的。

小可怜。

叶柠放下手机,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杨歉喜欢叶柠这样,整个人都是软趴趴的。

“叶柠。”

“嗯。”

“干嘛要纹在这里啊?”杨歉问。

在他看来,纹身就是一件很疼的事情,后腰的位置又都是软肉,被那个机器不停的戳戳戳,还会滋滋冒血,人又不能动……嘶,想想也头皮发麻。

叶柠放下手机,偏过头,杨歉估计是真的挺怕这种尖锐性东西的,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的后腰,一看到有血冒出来恨不得伸手替他擦。

叶柠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关心着,明明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却还是坚持看着他。

“因为这个位置看着很色。”叶柠半开玩笑地回答了一句。

杨歉实在困得不行,大脑也无法运转,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后腰有什么可色的……”

“你朋友对你挺好。”胖子在旁边打杂,趁空隙跟叶柠说,“我要有他这样的朋友,我得感动的半夜落泪。”

另外一个大花臂笑着锤了他一拳:“咱北哥对咱们不好啊!”

“好!”胖子一点头,对雁北竖了个大拇指,“我们北哥一顶一的好!”

“小尹。”雁北视线还是看着花纹,话却是对是另外一个人,“帮我点根烟。”

杨歉循声看过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叫宋尹的男生从里屋走了出来,正靠着门边沉默的观察这里。

他的行为多少有点奇怪,感觉做什么事都是闷声不吭,又独来独往。

宋尹走了过来,他像是很听雁北的话,从雁北的兜里摸出了烟盒,抽出一根放到他嘴里,再用打火机点燃。

点完又到角落去了。

就好像他害怕触碰到雁北……或者说他是想触碰雁北的,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不得不避嫌。

杨歉很惊奇自己为什么要用避嫌两个字。

“你说你纹在手臂上,脚踝上,我都不会说你什么,”杨歉对叶柠说,“偏偏纹在这儿。”

“你也可以理解为离肾近。”叶柠说。

机器机械地一戳一戳,杨歉越看越困,他实在撑不住了,半阖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他理解不了他的意思,思索再三又觉得有些好笑,打完哈欠又乐呵了两下:“你毛病。”

雁北深深地看他们一眼。

他的表情还是笑着的,只是眼里多了一些思索意味的别样东西。

修狗歉歉对气味比较敏感,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很喜欢别人和他贴贴

*【附一个说明】

2021年1月6日科学家得出了结论:有些物质确实可以让人们闻起来就对对方产生喜欢的感觉。

修狗校霸不是喜欢香薰的味道,是喜欢叶柠的味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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