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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做你的狗

最近的岑舟心情都不太好,今天尤其糟糕。

由他出品的项目团队终于组建得七七八八,后续的资本博弈不由岑舟负责,落实到选角和拍摄计划之后他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岑昭喊他回去干活,其实是他爸岑玉山的意思,一句话总结就是见不得他待在家里太闲。

离开公司前岑舟被他哥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岑玉山前段时间太劳累,在会议上晕倒被送去医院,喊他过去探望一下。

岑玉山年轻时太拼命,从家族权力争夺中打出自己的天地,因此中年过后身体出了不少毛病,连带着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

他从没在物质上亏待过自己的孩子,精神上却完全放养,两个都不太亲近,见面还得维持父慈子孝的假象。

岑舟从小就知道,能被岑玉山放在心里的只有李云敏。回国之后他们只吃了一顿饭,其他话基本都由岑昭转达。

走进病房的第一秒钟开始,还没聊上几句,岑玉山就开始明里暗里套话:“休息够久了吧,给你准备这么好的后备团队,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执导?”

岑舟有些不耐烦:“回来的时候我不是说过吗,我只拍自己想拍的,不要给我塞乱七八糟的剧本。”

“你想拍的,就是过家家一样围着动物和女人转?”岑玉山冷笑,“我培养你成才是为了这个?简直浪费天赋。”

岑舟本来靠墙站着,听到这句话后站直身体,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暴出几条青筋,沉声说:“……你培养我成才,不就是为了我妈吗?”

靠坐在床头的岑玉山表情凝住。

“当初是您亲口说的,跟完Arlen的项目就不会再干涉我未来的选择。还是说,知道妈妈和他过得这么好,你又不甘心了?”

岑舟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再怎么做她也不会回头的,爸爸。”

“……”

在岑玉山将身边的病历板砸过来之前,岑舟灵巧躲开,毫无留念地转身出门。

走到一半,他又觉得自己的刚才攻击性太弱。如果明漾在这里,或许会多怼一句:“滚远点,我才不是你们俩play的一环。”

坐电梯直落到一层,长走廊路过输液室,岑舟不知怎地产生了一些心灵感应,侧头朝那边瞥去——

只见明漾灰头土脸地坐在长椅上,丸子头松散,挽起的袖子里隐约能见到白色纱布,垂头看着地板发呆。

“……”

乌云蔽日到天光乍破只需要一秒,他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出现在了身边。

像从天而降的救星。

-

到医院的时候天色渐暗,明漾打完针就让姐妹们先回去了,一个人坐在观察室等半小时。

因为决定先斩后奏答应营业CP的邀请,她抬眼看到正主突然出现,差点没心虚得把魂吓出来:“……岑舟?你怎么来医院了?”

“来看个老头,”岑舟盯着明漾往前半抬着的手臂,“你手怎么了?”

他自然地在明漾身边坐下,虚握住她受伤那侧的手腕,将手轻轻抬高,看见纱布内侧透着的血痕。

岑舟的手心很烫,虽然只是浅层的肌肤相贴,仍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意。

“可别提了,今天运气不好。”明漾犹豫一秒,还是没制止他的举动,将下午的情况简单分享给他,“不小心让抄网把手划破了。”

说完她又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每次受挫都会遇到岑舟,好丢脸。

但明漾没想到他听完她的解释后,反应比布布那次强烈这么多。

“……”

岑舟呼吸发沉,胸口起伏,只觉得心有余悸。握着明漾的手本能地想收紧,又害怕弄疼她,被他硬生生忍住。

“运气不好?”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因为呼吸急促而带着惊痛:“这次伤到的是手臂,万一还有下次呢?要是位置再上一点,划到眼睛怎么办?”

一点阴差阳错的可能岑舟都不想接受。

那片红色触目惊心,他后悔自己前些天在饭局上表现的高姿态,什么双赢,什么营业CP?所有条件他都可以丢弃,只要她平安。

明漾被他的反应震住,有点感动,想安慰他:“其实没这么……”严重,医生说再晚点来血小板都工作完了。

话没说完,又见岑舟闭眼强压下汹涌的思绪,哑声打断她:“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营业CP,我想做你的狗。”

“……”

刚刚还在感动的明漾瞬间不敢动了。

“给我在你们医院安个窝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岑舟握起她的手放到心口,让她听自己砰砰的心跳,“我保证是你最好用的狗,你不要再受伤了。”

“……”

她干什么了?又触发到他哪个奇怪的开关?

明漾一言难尽地看着岑舟,憋半天憋出来一句神经病,把手机扔给他,让他自己看聊天记录。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把岑舟解剖了看看他的脑回路,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当狗呢?

周围虽然没什么人,但也是公众场合,明漾连忙把手抽回来,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本来就想告诉你我答应合作了,你给我正常一点。”

岑舟盯着聊天记录里明漾刚发出去的那句话,终于被打上镇定剂,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半晌后又笑了,看上去很满足。

整齐的衬衫西裤下,像藏着隐匿起来的困兽。

明漾有点受不了他了,防止岑舟又口出狂言,尝试换种方法治他:“你想当我的狗?那我现在和你说说我的想法。我想把狗德猫宁的品牌做起来,做一个救助社群软件。”

一个集流浪动物TNR、领养、投喂、社交分享于一体的软件。

以社区为单位设置志愿者站与云端喂食点,和附近的宠物医院合作进行每月绝育,已绝育猫咪可被公开信息领养,领养人也可在软件上分享后续日常。

理想是美好的,但要是落实下来,要花很大的人力财力。

明漾讲得太过于入神,以至于完全没发现,岑舟的位置从自己左侧换到靠近伤手的右侧。

为了不压到伤口,明漾一直半抬着手,岑舟重新圈住她的手腕给她借力。

最后直接将她的右臂横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那天在越澜湾散步时岑舟就察觉到端倪,听完明漾的想法后点点头:“明白了,这个阶段CP营销是最快捷的途径。”

他话锋一转:“这么大的项目,你怎么知道宠它会不会答应?”

明漾左手划着手机,小表情有些得意:“这你就不懂了,我和宠它可是一路患难与共的好伙伴,狗德猫宁刚起步的时候他们就找上来和我们合作,对公益特别热心。”

她边往上翻聊天记录边说:“他们还说自己是哪个大厂旗下的来着?看看能不能再薅点羊毛,找个互联网公司合作做软件……”

说到“好伙伴”开始,身边的男人就开始闷笑,肩膀微微震颤。

明漾疑惑地停下来:“你又笑什么?”

岑舟瞬间收敛,将身体坐直一些,贴近她压低声音问:“我们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下‘密谋’这么久?”

“……”

抬眼看钟上的时针慢慢走向“8”,明漾才发现观察的半小时早已结束。

他们正对面的输液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坐来了个老奶奶,正揶揄地看着他们的手笑,打趣道:“小姑娘,你挑男朋友的眼光不错哦。”

手……

手?

她的右手什么时候跑到岑舟腿上的?!

手背紧贴着岑舟的西装裤,被遗忘的知觉传回大脑,隐约能感受到一层布料下他紧实的肌肉。

反应过来的瞬间,明漾大脑里闪过念头竟然是——岑舟很有当狗的自觉嘛。

不妙,要被同化了。

-

走出医院后,岑舟坚持要将明漾送回家,她拗不过他,最后在车上基本达成统一战线,以CP的方式共同经营社媒,找天去和宠它签正式的合作协议。

车子停到小区楼下,明漾在和他告别前,犹豫了一下。

虽然岑舟坚持说他要倒贴,但她的良心还是在的:“你真的……没有什么别的诉求?”

车内光线昏暗,只能看清男人面部俊美的轮廓。

岑舟的心情因为明漾的这句话变得更好,轻声笑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吧,只有一个诉求。之前说过我想做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纪录片。”

他俯身靠近,帮明漾解开安全带,衬衫上的男士香水只余后调,是淡淡的雪松味。

随着岑舟的动作,他们呼吸交错,车内狭小的空间让某种气氛慢慢发酵。

他把明漾歪掉的丸子头摆正,慢慢说:“小羊,做我的女主角吧。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今后我任你差遣。”

-

回家以后,明漾把自己的想法整理成文档发给宠它的对接人,那边效率很高,一周后就基本制定好完整的季度计划,约她和岑舟出来签约。

到现场后,明漾想给这个计划取个名字,他们讨论了很久终于定下。

打印出来的纸质文件中央,大名黑体加粗——

「百步“船羊”计划:1st到100th,重新开始热恋」

起cp计划名焦头烂额忍不住去求助AI,结果水灵灵地给我生成了几个:羊不吃草船(啊?),小羊咩咩爱上船(喂!),酷盖船与甜氧羊(呃?!),宇宙飞船银河放羊(意境还行就是中二了点哈)

笑了十分钟才敢发出来,最后还是老实地用回自己想的:)

明天考六级,写不完的话就周日更(泪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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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做你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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