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阳特别郁闷。
流冰海那句“12万,你出吗”,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
从前她不说,他也不觉得,现在看着她为了刘二雄去捅□□,是他太没用了,才逼的她不得不变成一只斗鸡,一条毒蛇,一个刚烈的女人吗。
肖阳喝着酒,想着女朋友这些日子的变化,心里不太是滋味儿,以前她对他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已经习惯什么都不和他说,不和他商量。
是他太没用了,让她失望了吧。
都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以后你也就不必在了。
呵呵……
流冰海还是束着高高的马尾,眉骨的痣从酒红色变成褐红色,稍微低调了些,不再那么张扬,每天卖瓜的外快虽然不多,但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街头成为一个生活的偷窥者,她觉得挺有意思。
没意思的是工作。
和大山约定谈剧本的时间到了以后,她约他到外面的咖啡厅,免得在沙发上让他有什么可乘之机。
大山在微博看到了她捅男人□□的视频。
看着她一把长刀冷面冷眼的捅过去,他不害怕,反倒眼睛一亮。
彪悍的妹子他喜欢,彪悍的妹子因他而心生情动不能自已之时,更是有如贵妃醉酒般慑人心脾......
他对自己十分自信,认定流冰海是不可能这么捅自己的,毕竟他是一个像芭比娃娃一样漂亮的男人。
他总是跟她绕圈圈,一会儿和她讨论对男性的看法,一会儿和她讨论男女之事的经历。
大山一双白而细腻的小手支在下巴上,俏皮的问,“萌小姐,你交过男朋友吧?”
流冰海说:“我姓刘。”
大山说:“可我觉得你挺萌的。”
流冰海……
还没人用萌来形容过她,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很好的驾驭这个词。
哦不……上一世变成猪仔的时候也萌过几天。
“我们还是讨论剧本吧大山老师。”
大山转移话题的本事很高,他也不直接撩,说着说着,就会绕到男男女女上,润物细无声。
流冰海干脆自己低头看剧本。
剧本是这样的:
第一场,一对初恋偶然相遇,男人和女人互相望着,深情款款。
第二场,两人旧情复发,欲|罢不能,却没有避孕工具。
第三场,管他三七二十一,男人风风火火将女人怼在墙上壁|咚。
第四场,女人火速打开某直送网站下单,“小确幸”来了。
第五场,女人出神的躺在飘窗上抚摸自己的大腿,回忆过去的青葱岁月。
第五场,男人送上一杯牛奶,与女人深情对望。
大山在旁边给她解释剧情:“这里还可以招募牛奶和直送平台的合作方,一个视频三个广告,多好。”
这种视频,拍来拍去也就是这些剧情,流冰海合上剧本,“我给韩总看一下吧。”
不漂亮的女人假正经的时候,总是能点燃不正经男人的热情。
不正经的心潮澎湃的想看看这些虚伪的女人卸下伪装后是什么稀奇嘴脸。
大山睁着一双萌萌的水晶眼,望着流冰海,“萌女士,我们的剧本需要排练一下吧。”
“怎么排练?”
“你我排练,看看效果呀。”
流冰海想起自己把韩冲堵到墙上的那个晚上。
估计他心里也像现在这样无中生呕吧……
流冰海笑道:“我只和尺寸大的男人排练,你够L码吗。”
大山……
这女的真特么什么都敢往出篓!
——
听说大山一直没占到流冰海什么便宜。
于是流冰海的工作量忽然增多了。
导演的分镜头剧本、男女主演员的拍摄流程对接、拍摄预算的报备甚至连印刷物料的筹备也安排到了她身上!
其他的就算了,物料明明是行政的事儿,她又不是行政!
就连那个喜欢溜须拍马的老女人也忍不住有点同情她。
看着她加班加点的干工作,都恨不得给她多放两个小时的假。
两个小时?
呵呵……
“您客气了。”流冰海说。
忙完分镜忙物料,每天忙完都接近半夜,连卖瓜的时间都没有。
流冰海开始在纸上画小人儿。
她画了一个上身赤条条的小人儿,□□被一把长刀狠狠的掀开。
小裤衩露出来了,灰色的,像比基尼。
□□漏风,小人儿满面愁容。
想了想,又给赤条条的上身加了两个大胸肌。
一个性感肌肉男在风中咧开□□迎风而立的画作完成。
流冰海很满意,眉毛提提,回家睡觉去了。
回到家她数了数钱,除了准备付给麻子的债款,她还有负15000元。
因为卡里只有5000。
瞧着这房子,她突然很想傍个大款。
不过只是想想,她是坚强勇敢独立善良的女性。
其实她不想坚强勇敢独立善良,但是如果她不坚强勇敢独立善良,会被扣分。
抱着原主的大白娃娃睡去,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小农场,每天在农场闲散的晒晒太阳,虽然身边有雷,但也有人去扛。
一觉睡的太好,第二天起的晚了些。
匆匆赶到公司,却发现自己的分镜剧本不见了。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她问同事,同事说韩总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要剧本,他们帮流冰海送过去了。
流冰海心里一股凉气瞬间而起。
昨天画的那个小人儿好像不小心夹到里面去了……
——
韩冲看着剧本里夹着的小人儿,风中凌乱。
挑!逗!这绝对是明晃晃的挑!逗!
韩冲瞧了瞧那小人儿,光着膀子,身材性感,立于街头的气质有几分气宇轩昂,□□上老大一个洞。
“韩总,您的咖啡。”助理把咖啡端来,看见大老板盯着剧本板着一张脸。
“这是什么?”助理凑上脑袋,看见小人儿,吓了一跳。
那小人儿,实在,太像……大老板了。
这是谁啊,绘画技术如此娴熟。
一个抽象版大老板光溜溜的跃然纸上……
不过不知道他的小裤裤到底是不是灰色……助理情不自禁地暗搓搓的往下面扫了一眼。
猥琐的行为被大老板发现了。
他冷冷的瞧着助理:“你在干嘛?”
助理摸摸鼻子,哦了一声,“没什么啊……”
“你在干什么。”
看你的□□啊,这都不明白吗。
助理讪笑两声,“大老板,这该不会是刘一萌那小姑娘干的吧。”
小姑娘?韩冲心里冷冷一沉。
她也算个小姑娘?
那天把他怼在家中,非要和他排练男|欢|女|爱,现在又用这种见不得光的小人儿暗搓搓的向他表示那方面的意思。
这女人,到底想怎样。
瞧着他长的落落大方就来往前凑……
韩冲气冲冲的把小人儿攒在手里,刚想撕掉,又忽然停下来,打开看了看。
画的确实还蛮像的……
哼……
他怒怒的把小人儿扔到了垃圾桶里。
想到流冰海那天在他家,大胆放肆的盯着他看,霸王要上勾的想把他怼到门板上壁咚……
韩冲脸颊忽冷忽热。
下意识的裹紧了衬衣,似乎很担心猥琐女突然出现,对他下手。
又难看又浪荡,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正想着,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是蒋小落。
他对韩冲甜甜一笑,“韩总。”
韩冲抬头瞧了她一眼。
这个女孩子一直让他印象深刻,她和那个猥琐女很不同,猥琐女说话总是愣头愣脑的,不像这位蒋女士,知礼数,懂分寸。
笑起来甜美,关键是脸也不方。
韩冲静静瞧着,然后忽然清醒。
靠的,他又拿那个女人来比较做什么!
蒋小落看着他,甜甜笑道,“韩总,萌萌让我来问问您,剧本看的怎么样,可以定稿吗。”
剧本?
韩冲瞧了一眼垃圾桶。
怕是托人来打听一下□□小人儿的下落吧。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嗯了一声,把剧本递给蒋小落,“你看看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蒋小落笑着接过,笑道,“好的,我看看,萌萌这个人虽然性子直,但是心不坏,您别对他介意。”
她是基于大学期间对刘一萌的了解,随口替她打个圆场。
打一进来,就觉得韩总脸色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剧本这边有什么问题,还是刘一萌又说错什么了……
蒋小落总是替她打圆场,已经习惯了,不差这一次。
韩冲脸依旧绷着,“我对她介意什么?”
谁稀罕对那个女人介意。
蒋小落笑道,“她说话直,性子闷,不怎么懂交际,又不喜欢打扮,不过……”
嗯?
“有这么多缺点?”韩冲打断她。
那丑女人缺点这么多?
想了想,好像是的……
还得多加一条:猥琐。
这些他都知道,但是由别人说出来好像不大合适。
蒋小落话没说完,愣愣的看着他。
韩冲喝了一口咖啡,“没事,看剧本吧。”
晚上,流冰海又继续在街上卖瓜。
不知道为什么,大老板这次那么顺利的通过了剧本,她的一车好瓜终于有机会低价大甩卖。
天气很热,这几天连续加班,耽误着,瓜都有些要坏了,一个个熟透以后蔫不出溜,无精打采的样子。
流冰海在摊位旁边立了个牌子:三折大甩卖。
晚上依旧很热,她在三轮后面眯着眼睛,手里一把大芭蕉扇不停的扇。
闲的没事的时候就跟董纯发微信。
董纯:萌,你还好吧,那个猥琐的编剧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流冰海:有,被我给反猥琐了。
董纯:……反猥琐是什么意思?
流冰海:就是我嫌她尺寸小,不愿意跟他上。
董纯:……萌萌你说话又蛮横着来……真愣。
流冰海:习惯了,没办法。
董纯:可是跟以前的感觉又不一样。
这倒让流冰海好奇了,愣还能有什么区别。
董纯说:说不清唉,反正以前你总毒别人,都是损人不利己,现在你好像也在毒别人,但是损人能利己了,而且听起来好好笑的样子。
有这回事?
流冰海想了想。
好像是吧。
董纯:你和肖阳还好吗?
流冰海一看到这俩字就犯困,董纯要不提,她都差点想不起这人来了。
流冰海:不提他行不。
董纯有点担心:萌萌,年少时的感情不容易,你们好歹是大学同学,自己的脾气要收敛收敛,他说的话该听要听。
流冰海眉头一锁:啥意思?
等了老半天,董纯才说:他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聊你来着……
流冰海直翻白眼。
这人怎么还带打小报告的。
正想再细问两句,有人卖瓜,被打断。
那人穿着白色衬衫,站在摊位前,冷冷瞧着这一车瓜。
都烂了,还卖呢?
恬不知耻的女人。
流冰海抬头瞧了他一眼,瞧完又低下头,“买瓜啊?”
韩冲板着脸说:“都快烂了,也卖。”
利欲熏心,钱串子……
流冰海抬头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三折!”
“三折也是烂的。”
流冰海停下发微信的手,抬头瞧着这个不缺钱的死男人,“不然怎么办呢,您前些天一直让我加班,都放烂了,不倒腾出去我下月就没饭吃了。”
声音忽然变弱,听起来十分可怜。
韩冲……
“您买一个吗?”方脸女神又问。
她这么一问,韩冲竟然鬼使神差的说,“那来一个吧。”
毕竟是他害她一星期卖不了瓜的……
可是刚说完又后悔了,她又穷又丑,关他什么事!
他不是来买瓜的!
流冰海把一个最烂的瓜称了称,放进他怀里。
这个也烂的太彻底了……
“就没有好一点的。”韩冲冷冷的说。
流冰海回的理直气壮,“最烂的不好卖,鸡贼都不愿意买,好一点的还要卖给那些比你穷的的人呢。您不是常说,越穷越鸡贼吗。”
这理由太充分,他竟无话可说。
抱着全世界最烂的一个瓜,韩冲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一时都忘了自己是干嘛来的。
想了好半天,才突然兜里掏出几张零票,扔到她的零钱框里:“这是上次的半个瓜钱。”
他可不想占这丑女人便宜!
上次她扔他车里半个瓜,情急之下他没给钱。
占半个瓜,说不定要用□□来还,太可怕。
还完钱,他走了,走到一半又想起来,今天这个大烂瓜还没给钱呢!
糟糕的心情。
回到家,切开这个瓜,发现虽然表皮烂透了,可是内瓤竟然格外香甜,浓汁多的像蜜一样,一点都不像表皮那干巴巴的样子。
真是什么人卖什么瓜。
韩冲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话,吃到一半一拍脑门。
他这是什么意思?!
流冰海溜溜在街上又卖了一周的瓜。
韩冲隔三差五从这里经过,总看见她大晚上,独自骑个三轮,雷厉风行的装货、卸货、拿称、劈瓜。
她举着大刀劈瓜的样子甚是骁勇,劈完了麻利儿的裹上保鲜模,滋溜一下装进塑料袋里,递给买主。
卖完了,再独自收摊,板凳往三轮里一扔,跟骑风火轮似的蹭的一下就走了,星空日月,不减她骑行的速度,从背影看还以为她驾的是白龙马。
有时候下雨,她就搭个顶棚,也雷打不动的要把那一车烂瓜卖完。
旁边立的折扣牌子数字越来越低,从三折,变成二折,再变成一折。
韩冲看着看着,忽然有些自责。
是他故意刁难,让她拖延了一周时间,才不得不低价处理这批不再新鲜的瓜,这件事情他好像有点儿责任。
他年入千万,甚或过亿,不在乎这些小钱,但那或许是她每天一日三餐的餐补。
她虽然讨厌,但是由他导致一个苦逼变的更加苦逼,这多少让他心里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他是纯洁完美的,不能成为一个伤害苦逼的刽子手。
把车停在路边,他对司机说,“去把那一车烂瓜买了。”
司机大为惊讶,“作甚?”
韩冲说:“吃。”
“烂瓜也能吃?”
“外面烂,里面甜。”
司机是个好奇宝宝,“您咋知道?”
韩冲顿了一会儿……
“叫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
司机蔫蔫的去把一车烂瓜收入囊中,给流冰海留下送货地址,让她按这个地址送货。
流冰海远远瞧了一眼对面的车,收下地址,没说什么。
司机回到车上,对老板说,“老板,您今天大发慈悲啦。”
韩冲也远远看着又在忙着收摊的流冰海。
要下雨了,她好像没带伞。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买瓜,只是不希望她的事情再和他扯上什么关联。
仅此而已。
卖完那车烂瓜,她又进了一车好瓜,依旧接着卖。
卖着卖着,在夜校外面卖出了名气。
她发明了一款“表白果缤纷”,用来送给自己喜欢的男孩或女孩。
表白款是用西瓜切成薄片,绕成一朵一朵的玫瑰花,玫瑰花在保险盒中拼凑成心型,上面用蓝莓做成迷你蓝色妖姬,简单大方,味道甜美。
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买,就算不为表白,也可以带回家也家人吃,反正便宜。
流冰海卖瓜还卖出了设计感,层出不穷各类造型的水果鲜盒开始在她的三轮车上出现。
每次卖瓜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帮忙。
韩冲也叫他的司机买了一盒。
尝了尝,直撇嘴。
西瓜和蓝莓搭配的味道真奇怪,果然这些俗人配不上他高贵典雅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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