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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张 重见天日(二)

帝京曾经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早就一片凄凉,百姓们因为城内的混乱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外出了,各大要道上一片混乱,到处是正在厮杀的守城军和叛军,双方均死伤惨烈,随叛军而行的宋翊心里很不是滋味,好不容易得到了重见天日的机会,如果看到的却是这番景象,反而有些后悔了,他反而宁愿自己仍然被关在天牢里。

宋翊并不想就这么跟着叛军东奔西串,因为他想到了一身正义的祖父和父亲,而今他们如果还在应该会站在哪一方?既然逃了出来,或者趁着这个时机,自己应该正大光明的活下去。宋翊趁着混乱脱离了叛军的队伍,一路躲躲藏藏,也或许是命运使然,自己竟然来到了皇宫附近,宫门内外尸体遍地,看来平王已经杀进去了,宋翊真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到底应该选择正义还是保全自己就行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宋翊鼓足勇气毫不费力潜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般兜兜转转,也好在此时此刻没有人顾得上吧。忽然不远处传来了紧急混乱的脚步声,竖耳听去人应该不多,会是谁呢?看看四下并无藏身之处,宋翊纵身一跃跳上墙头藏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宋翊看到一行人护卫着一个身材高大、一身贵气的人走走停停,探子走在前边引路,后方也有人时刻防守,宋翊并没有见过这个人,鬼鬼祟祟、步伐急切不稳,难道是叛军?

“王爷,快,这边。”顾明乾在一众部下的指引下朝着密道走去,妄图在文正风来之前抓住幼帝威胁文太后。

王爷?果然宋翊猜对了,只是为什么顾明乾会在这里?逃走?宫门不在这个方向啊?宋翊决定悄悄跟着他们一探究竟。

平王一行顺利来到了密道入口,平王感叹“没想到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竟然不知道这底下还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真是难以发现呢,如果不是强势归来,恐怕本王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吧。”

平王一行进入了密道后宋翊也悄悄跟在了后面,看平王的架势相信这里面肯定别有洞天。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了狰狞的笑声,顾明乾对着属下们取笑道“瞧瞧,原来这就是我的好弟弟!”引得随从们也跟着嬉笑。

“我说弟弟呀,真让哥哥一通好找啊,咱们兄弟多年未见,你说你急急忙忙跑什么?”

幼帝顾明晔终究是被平王追上了,谁让他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再加上年纪小、功力也不行,走的确实慢了些。

“顾明乾,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知道吗?”负责护卫幼帝的禁军副将呵斥道。

“你算什么东西?王爷的名讳你都敢叫!岂不也是以下犯上吗?”平王的随从也不甘示弱。

“呸,眼下哪里还有什么王爷,根本就是逆贼!”

听到逆贼二字,顾明乾浑身不舒坦,自己本来就是皇长子,要军功有军功,要能力有能力,就因为不是正宫所出,就要屈居人下,任谁甘心?平王一怒之下沾满血气的宝剑再次出鞘,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么趁人不备刺向了对方,好在对方也有些本事,迅速躲开了,只是伤了一臂,平王毕竟实战经验颇为丰富,没几个回合下来,本就受伤的副将自然抵挡不过,倒地后被气急败坏的顾明乾一剑刺穿了胸膛。

幼帝被吓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横死在面前,何况还是为自己而死,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其他保护幼帝的人也因为首领的倒地而吓得连连后退,眼下还有谁能保护得了皇上呢。

平王越发得意了,随着后退的弟弟一行人慢慢迎了上去,“我的好弟弟,没见过这种场面吧。你看看,人家好好的一条命,可是因为你没的。”

顾明晔一边后退一边哆哆嗦嗦道:“是你……是你杀了他,你……你是刽子手。”

顾明乾冷笑一声道“咱们可是亲兄弟呀,父皇刚刚过世,本兄长念在弟弟你年幼,如何撑得起这天下重担呢。你是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啊,父皇丢下的这个烂摊子可不得哥哥帮你收拾,谁让他不知好歹,挑唆我们兄弟的感情的。”

“他没有挑唆,本来就是你杀人如麻,父皇说过,你暴戾成性,虽有将才,却难以担当天下之主,否则黎民百姓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你!”顾明乾听到这些越发恨透了自己的父皇,竟然宁愿相信一个稚子小儿都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充满戾气的他用恶狠狠地眼睛瞪着顾明晔,“不想死的赶紧让开,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说着慢慢逼向顾明晔。

其他人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打又打不过,逃能逃出去吗?太后可是下了死命令啊。而顾明晔看着哥哥那快要登出眼眶的眼珠子也害怕,只能哆哆嗦嗦往后退。

“王爷,咱们得快点了,再耽搁下去就怕节外生枝啊。”

躲在暗处的宋翊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想救人,不管是处于平王逼宫的错误之举,还是因为和顾明晔从小玩到大的友谊,他都不想眼睁睁看着对方任人宰割,何况,宋翊想在顾明晔身上赌一把。可是应该怎么救人呢?就在宋翊一筹莫展之际,凭借超凡的耳力听到有众人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宋翊判断应该不是平王的人,一则听父亲和祖父谈论过,平王生性多疑,他不可能将密道的位置告诉这么多人,二则,如果是平王的人应该在外面守防而不是擅自进来密道。

小皇帝虽然害怕,却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平王控制,想起母后的教导,身为皇帝怎可如此软弱,于是一鼓作气竟然抬手反抗了,只可惜文文弱弱的他如何是平王的对手呢?眼看小皇帝处处受挫,宋翊深呼吸后从叛军身后挺身而出,攻其不备,加入了两兄弟本就不公平的战斗,其他人看到后也拔出剑,双方就这么打斗起来。

顾明乾先是迟疑又哈哈大笑“真是可笑,竟然又冒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怎么,还有人想送死的吗?”顾明乾只觉得这孩子眼熟,只是眼下这个时刻,他哪有那心思揣摩对方的来路?

顾明晔也愣了一下,“是你?”

宋翊冲顾明晔点了一下头,毕竟眼下并非叙旧的时候,再多的疑问也得等活下去再说。

顾明乾一脚踹飞了迎面而来的孩子,将利剑刺向了年幼的弟弟,宋翊也是反应迅速,尽管已然到底,要命时刻的他顾不上疼痛捡起地上散落的剑瞄准平王扔了过去,平王一个躲身,也因此没有刺到顾明晔,顾明乾笑着看向少年“胆量不错,来,告诉本王你姓甚名谁,以后本王说不定可以收了你。”顾明乾看得出来,这个小子不简单。

宋翊自然不会给对方好言好语,“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顾明乾听到‘乱臣贼子’四个字,自然火冒三丈,“本王才是先皇长子,戍守边关十年,皇位本来就是能者居之,你个黄毛小子也敢质疑本王?”气急败坏的他说着就要杀了眼前多管闲事的黄毛小儿。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了急切地脚步声,果然,来人是顾明晔的亲舅舅文正风。

单独较量的话文正风自然不是平王的对手,好在文正风人多势众啊,双方不依不饶的对打,宋翊则拉着顾明晔先行逃走了,尽管两个人都不知道路,就算是瞎跑、躲起来,活着就行了嘛。

二人跑出来很远了,早已筋疲力尽,打斗声早就听不见了,找了个隐蔽点的角落藏起来打算休息片刻,顾明晔这才看见宋翊腹部已经受了伤,好在不是要害位置,宋翊还能跑出这么远,顾明晔虽然身居宫中,衣食住行用样样无需自己操心,但也还是知道一些止血救人的方法的。

顾明晔看着疼痛难忍的宋翊,在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相对柔软的布为其进行了见到的止血包扎,宋翊看着被龙袍包扎的伤口,真不知道自己是荣幸?还是拿命换别人的命实在太过愚蠢。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明晔小声问着宋翊,身为皇帝的他虽然不知道宋家人到底是触犯了谁的利益遭此横祸,但他也明白宋家人的铁骨铮铮,只可惜年幼又没有实际权力的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忠臣枉死,他甚至以为,宋翊早就死了,跟他的父母一起被赐死了。

宋翊顾不上回答对方这些问题,带着埋怨的眼神问道“你先回答我,我爹娘呢?我好久没见到他们了,他们去了哪里?被你们发配充军了还是……?”有些话宋翊真的不忍心说出口。

看来宋翊并不知道他父母的事情,可是心虚的顾明晔又怎么忍心直接告诉他真相?偏偏这孩子还不会说谎,宋翊见对方低头,迟迟不语,就明白了,其实他也猜到了,只是不想去相信罢了。虽然知道这一切跟顾明晔无关,一起长大的他也了解对方心性纯善,可是顾明晔是皇帝呀,当初可是他的母亲抄了自己的家,父母的结局也是他的母亲下的令吧,宋翊又怎么能不恨?可是宋翊又不能杀了顾明晔,只能痛恨自己无能,双手狠狠捶地来发泄胸中的愤恨。

看着眼前崩溃的宋翊,顾明晔也很心痛,既是因为朋友,又是因为误了忠臣,制止住对方道“对不起,要不你就打我吧,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你的伤很重了。”

打你?宋翊还真想,可毕竟人家是皇帝呀,自己出现在这里,不也是因为有求于人家吗?宋翊无奈只能瞪了对方一眼,身上的伤口实在太疼了,自己也没力气继续下去了,转而倚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昏昏欲睡,顾明晔也不再说话,靠在起身旁静静地陪着他。

当文正风赶到找到二人时,宋翊已经睡了过去,顾明晔特意叮嘱,务必让宫里最好的太医为其医治,并且好生照管好自己的救命恩人,皇帝的救命恩人,下人们自然知道其中的份量。

要不说文太后果然是个狠人,逼宫叛乱的平王自然不会有好下场,死无全尸的同时也声名狼藉,被乱七八糟的罗列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罪名,即使不死都能被不明真相的世人唾沫星子淹死,妻妾子女无一幸免于难,手下在籍的将领全部诛九族……

行华宫里,萧氏一脸消沉的趴着床边,已经被幽居在宫里多日了,眼下平王已死,真不知道文氏会怎么处置自己,直觉告诉她,心胸狭隘的太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然怎么会连个伺候的人都见不到呢?

想想真觉得可笑,算计来算计去,本以为讨好了皇上,就能赢得一切,却没想到先皇正值壮年就猝然离世,如果再等等,等平王羽翼丰满……又或者老天赐给自己一个可以倚仗的亲生儿子……命运何其不公,让她文氏得了天下!

沉默许久的门咯吱一声,终于被打开了,萧氏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多么明媚又令人欣喜,是文氏带着几个宫人进来了,宫里手里还端着什么,萧氏都没来得及看,急匆匆爬到文氏脚边,“姐姐…姐姐…妹妹终于见到您了,恭喜姐姐稳坐太后之位,姐姐定会洪福齐天的!”说着连连扣头,不过是为了求对方网开一面饶了自己的性命。

“恭喜?”文太后很不屑,口吻冷冷的道:“妹妹当真希望如今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是我吗?不过,哀家很喜欢你说的话,借你吉言,哀家会洪福齐天的。”

“对对对,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老天自然会眷顾。”萧氏笑嘻嘻连连点头,那副卑微违心的模样连一旁的太监都看不下去了。

文氏依旧一副冷冷的口吻,对待这般龌龊之人,她向来是看不起的,“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倒是学会了占卜,那你可曾算出自己命运几何?”

萧氏当然也不傻,她听出了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人在置于逼近死亡的境地的时候,在自己的生命被拿捏在对方手里的时候,总是明明已经无能为力却还想去争取一线生机。萧氏妄图抓住文氏的手,再好好求求她,早就失去耐性的文氏自然不允,一把挣开了对方并将其狠狠甩向一旁。

眼看失去了希望,萧氏也不再摇尾乞怜了,面如死灰,大大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低声说道“你说过会网开一面的。”

“对呀,我是说过,可你犯的是谋逆之罪呀,谋逆可是要诛九族的啊,我的~萧太妃!”文氏冷笑道。

萧氏没有再说什么,胜者王败者寇,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迎接死神。

文氏擦了擦刚刚被萧氏摸过的手,背过身,不再看萧氏一眼,“放心,两位公主毕竟是皇帝的姐姐,我会尽到一个嫡母的责任,念在你关键时刻迷途知返,我也不会为难你的母家。”

说完,头也不回的一身傲气的离开了。

萧氏也很识大体,俯身磕头叩谢“谢太后恩典!”

文氏的大太监图海示意宫人递上白绫,随即向世人公告“萧太妃因过度思念先皇,随先皇去了……”

萧氏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后,闭上了眼睛。

一代明艳跋扈的贵妃,曾经何其骄傲,如今一根白绫裹其身,保全了孩子和家族,也算死得其所,毕竟,死在萧氏手里的众多生命又何其不是无辜的?

文氏放过萧氏的母族,也不是因为多年的姐妹情谊,毕竟,萧氏唯一拿得出手的弟弟萧远山也只会纸上谈兵不足以惧,而对于两位公主,毕竟是先皇血脉,天下初定,这种时候倘若不念及血脉亲情,又如何堵的住众位大臣和世人的嘴呢?她文氏还真不把两位年纪轻轻的公主放在眼里,等到了适龄的时候嫁出宫去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呢?

皇宫的密道设计皇室的安危,文太后竟然下令将所有当日进入密道的人处死了,除了自己的儿子和弟弟,对于宋翊,还在昏迷中,皇帝又一直守在旁边,一时间得以继续活着。

听说宋翊醒来后,文太后气势汹汹来到顾明晔寝宫,看到那个孩子还躺在儿子的卧榻,自己的儿子身为皇帝竟然守在一个反了死罪的孩子身边,真是气急难耐。

看到太后进来,宋翊想要起身行礼,顾明晔制止了他,“你身子还很虚弱,好生休息吧。”然后顾明晔起身向母后行了礼。文太后看着这副情景,支开了一众宫人。

“皇帝,你知道他的身份,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当初留他一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而今他知道太多,不能……”文太后道。

顾明晔并没有说话,他知道母后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而自己也并不想顺了母后的意思,“母后,儿臣不管他是谁,毕竟是他救了儿臣一命,我活着,他就得活着,除非……”

文太后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继续道:“愚蠢!你是大魏之主,怎可为了一个叛臣之子轻言生死?”文太后看着倔强的儿子,看得出来这次他何其坚定,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今日他必须跟我走!”

“那他应该去哪里?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了一剑,不然此刻躺在这儿的就是我,甚至我早就被皇兄……”

“住口!那个人要杀了你,你还在这里自作多情称之为皇兄?至于他……”文太后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那种时刻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还同那个逆贼一前一后进入密道,难道皇帝不觉得可疑吗?”

顾明晔恨极了了母后的心狠手辣,他不明白曾经善解人意、知书明理的母亲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可怕的模样,难道权利这把交椅真的可以改变人心吗?“可疑?朕只知道如果不是他进入了密道朕也不能活着出来,其他人都死了,那些陪伴朕、护我逃生的人都被母后杀死了,但是他,绝对不可以。”顾明晔说的很坚定。

“你!你竟然敢忤逆哀家?”

“儿臣不敢。”顾明晔抬手作揖乞求道:“母后,从小到大,我一直按照您的要求严于克己,从不敢违背,这一次,儿子只想保住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自己的挚友……”

宋翊听到这里忍着疼痛下床,双膝跪地,磕头叩首“陛下,太后娘娘,羿珩一介布衣百姓,怎敢以陛下挚友恩人自居?”

文太后和顾明晔震惊,同时看向跪在地上的宋翊,文太后走近前,惊讶道;“抬起头来!”

宋翊听着太后的命令,缓缓抬起头,眼神看向此刻正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顾明晔,并没有直接看向太后。

文太后看着眼前这张脸,宋家人一身傲骨,眼前这个孩子却……简直不可置信,继续道“你说……你是谁?”

宋翊眼神更加坚定,“回禀太后,小人乃是罪犯羿珩,因为贼人私闯大理寺,小人惶恐,只好跟着众多在押囚犯一起逃了出来,一路躲躲藏藏,误入皇宫,小人不知道这是皇宫,后来又误打误撞,碰到贼人想要……要……,小人确有私心,就想着自己是犯了罪的人,虽然无奈才逃了出来,毕竟仍是戴罪之身,如若能让陛下免受皮肉之苦,说不定能功过相抵……”宋翊毕竟官宦之家出身,自然知道什么是皇家忌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关键时刻真的有着天壤之别。

顾明晔当然也没想到宋翊竟然会为了活命而改名换姓,他当然也理解,对方不过是无奈之举,其实自己本身也宋家有愧,忠臣良将之遗孤竟也落得隐姓埋名的下场,谁让自己虽为皇帝却没有能力去维护自己想维护的人呢?便也认了宋翊的身份,“母后,所谓不知者不罪,羿珩从来没来过皇宫,那日兵荒马乱的,他是不得已才闯了进来,而且太医也说过,他因为吓破了胆,如今醒来后有些神志不清了呢,他第一次进宫,怎么会识得清来时的路呢。还请母后念他年纪尚小,又护驾有功,原谅他冒犯之举吧。”说完顾明晔再次向母亲作揖行礼请求。

好一个神志不清和不知者不罪,文太后顿觉眼前这个孩子不简单,竟然能让自己的儿子这般维护他,比他那顽固执拗的祖父圆滑了何止半分!

现在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皇帝的救命恩人,这么杀了他确实也说不过去,暂时就这样吧,索性就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自己的筹码。

就这样,繁华的帝京重现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新皇和太后大赦天下,免税收三年收人心,而宋翊,也得以借着羿珩的名字重新站立在阳光下,其实宋翊心里也是迷茫的,不知道爹娘泉下有知,会不会责怪自己为了活命连祖宗都不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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