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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我和阿菱一起在房后的空地上。

“这个地窖不用太深,你挖的这就差不多了。来,把萝卜放进去,放满一层,洒一层土盖上,再放上面一层,这样好几个月也不会坏。”

“钟离姑娘想的办法可真不错啊,这下冬天也有菜吃了。对了,萝卜的叶子我已经洗干净放在厨房了,中午就能吃。”阿菱笑道,手上仍不停。

“是啊,不然这天越来越冷了,连个鲜菜都没有,也实在是难熬。”我冲她笑了笑,“挖了这么大个地窖,辛苦你了,今天我就跟我姐姐说,让她多给你赏钱。对了,我那天让你找个旧盆把葱种上,你种了吗?”

“种了,都按钟离姑娘的吩咐,每次用葱的时候,连着根的一头留下一小段栽到土里,现在已经种了满满一盆,有些都发出芽来了。”

“嗯,你记得把盆放在屋里窗下,天渐渐冷了,别放在外面给冻坏了。”

正说着,远处突然走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男人虽然已经换了便装,却仍能看出锦衣玉食的模样。我搜索着原主的记忆,才想起来那是齐宣王,赶忙拉着阿菱行礼道:“拜见大王。”

“起来吧。”他打量了我一番,看到我衣服上沾的泥土,皱了皱眉,鼻子哼了一声,“你姐姐呢?”

“回大王,姐姐前几日感染了风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正在屋里歇息。”

“我就说不让她来,一个女人家这么辛苦干什么,她偏要来…”齐宣王嘟囔了一句,转身对阿菱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寡人去见王后啊!”

火气那么大干什么,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好像谁欠他钱没还一样。按说齐国在现代属于山东,不是都说“好客山东欢迎你”吗,眼前这个山东人的先祖,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怎么看都跟“好客”沾不上边…

我正瞎寻思着,钟离春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臣妾拜见大王。”

齐宣王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寡人听你妹妹说,你感染了风寒,有无大碍?”

“多谢大王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外面风大,快进屋吧。”

“王后在此地辛苦了,这地方比不得宫里,寡人这次来,特意吩咐人给你多带了些吃的用的,你记得让婢子给收好。”齐宣王边吃饭边说。

“是,多谢大王。”

齐宣王环顾四周,看到我在窗台边种的葱,皱了皱眉,“王后,你若是有困难,可以派人去向寡人说,何必去做这些乡野村人做的事,寡人还不至于供不起你吃喝。”

“大王误会了,那葱是臣妾的妹妹种的,倒不全是为了吃,也是为了冬天屋里有点生机,好看。”

“一盆土,又脏又臭的,有什么好看,你也得好好教育你妹妹,怎么说也是寡人的亲戚了,别把自己弄得跟农人似的,丢寡人的脸。”齐宣王鄙夷地瞥了我一眼,便要叫宫人去把那盆葱丢掉。

“大王。”我放下筷子,直视着他,“农人又如何?若没有农人,没有这在大王看来又脏又臭的土,大王吃什么,穿什么?大王身为齐国的君王,自然希望齐国称霸天下,但若要使齐国富强,最重要的便是农业,只有农业发达,百姓才能安居乐业,齐国也才有足够的人力和粮草来抵抗他国的侵略。大王向来贤明,所以一定明白,要以仁爱之心对待百姓,这样百姓才会更愿意为大王效劳,如今大王反而看不起百姓生存的根本,如此下去,齐国又如何能称霸呢?”

齐宣王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有这功夫,还是多学学怎么侍奉夫君吧,不然你一个寡妇,还带着孩子,不勤快干活,还这么多话,小心嫁不出去。”

我几口吃完了饭,“大王说得极是呢。妾身听了大王的话,如醍醐灌顶,感到浑身都有力量了,现在只想勤快干活,根本停不下来,大王快别自己吃了,让妾身来伺候您。”

齐宣王哈哈大笑,“好啊,你倒是个明白的,来,你来伺候寡人——”

话音未落,我起身一把夺过齐宣王面前的饭碗,怼到他嘴边便开始往下灌。齐宣王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我“不小心”把一碗饭都扣在了脸上。他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我,“你做什么?!”

“妾身正按大王的吩咐,伺候大王吃饭啊。”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有你这么伺候的吗?!”齐宣王一边让宫人给他擦着脸上的饭粒和汤汁,一边气恼地说。

“怎么,大王不爱吃这饭吗?”我转身对阿菱说道:“阿菱,快去给大王再换一碗饭。”

“站住!”齐宣王气得破了音,结果使劲一吼,两颗饭粒从他的鼻孔里喷了出来,正好挂在上唇的胡须上,神似《猫和老鼠》里面胡子上挂着一滴牛奶的汤姆猫。我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憋住了笑,却听到耳边一声怒吼,“秋!”

钟离春按着我跪在了齐宣王面前,“胡闹什么!快给大王赔礼道歉!”

我迅速滑跪道歉,“大王,妾身知错了,妾身不敢了,妾身以后再也不勤快了。”

“你…”齐宣王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气得憋红了脸,正要让随从给我拖下去,钟离春跪在了我身边,“大王,妹妹虽然行事鲁莽,方才说的话却是情真意切,句句在理。大王身为国君,又一向仁义,自然明白农业是社稷的根本,更明白以德治国的道理,而妹妹和臣妾一样,都一心想要帮助大王成就齐国的霸业,今日大王若因为妹妹的话而处罚她,以后,还有谁敢再向大王进言?长此以往,天下贤士都不来追随大王,齐国又怎能称霸呢?”

齐宣王咬牙切齿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气恼地拂袖道:“寡人看在王后的份上,今日便饶了你,若再有下次,寡人决不轻饶!”

仆从带着齐宣王下去更衣,房中只剩下了我和钟离春两人。钟离春拉过我,疾言厉色地说道:“秋,今天你太不知分寸了,好在大王顾及我的面子,没跟你计较,若是大王真恼了你,你现在早没命了,知道吗?!”

“大王让姐姐受了那么多委屈,今天又对我们出言侮辱,我是在为姐姐出气!”我气冲冲地说道。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如此跟大王硬扛,他是大王,若他真要惩治你,不仅你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让他迁怒于姐姐,甚至连田将军、孙先生这些从前与我们交好的人都会被你连累,难道你为了逞一时之快,就要牵连那么多人的性命?”

我低下头,“…姐姐,你别生气,我以后不敢了。”

钟离春拍了拍我,语气缓和了下来,“秋,姐姐知道你是为了姐姐好,可是你都这么大人了,做事也要考虑周全,不能总是意气用事。你记住,遇到事了,你首先要自保,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姐姐怎么办,让春秋怎么办?”

“嗯,我记住了。”

钟离春捧起我的脸,对我笑了笑,“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去收拾收拾,休息吧。”

“姐姐呢?”

钟离春的手一僵,神色黯淡了下去,“姐姐,自然要去陪大王了。”

我心里一疼,握紧了她的手,“姐姐…是不是因为我给你惹祸了,你才得去陪大王的…”

“没有没有,你千万别这么想。”钟离春勉强笑了笑,“放心,姐姐没事。”

我怎么可能放心呢。

眼见齐宣王和钟离春进屋关上了门,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们的窗边蹲下,仔细听着房中的动静。

“王后…”房中传出齐宣王色迷迷的声音。

“大王,臣妾前几天感染了风寒,身子尚未痊愈,现下乏力得很,又怕过了病气给大王,大王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寡人不累,这么多天没见王后,可想死寡人了,今晚就让王后好好尝尝寡人的君恩浩荡吧!”

我忍着恶心,继续听着。

“大王,臣妾真的累了,还是改日再说吧。”

齐宣王的语气一沉,“王后,你一直推三阻四,不与寡人亲近,莫不是心里还记挂着孙军师?”

钟离春的语气一瞬间冷了下去,“大王已经答应过臣妾,不会再提这件事。”

“不再提?”齐宣王冷笑了一声,“你自己扪心问问,你心里没有记挂他吗?你和他不检点在先,寡人难道要忍气吞声?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寡人的女人,寡人念着孙军师昔日的功劳,才留他一条性命,你若还不知足,他一个受过刑的残废,寡人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弄死他了!”

我感到气直冲头顶,攥紧了拳头才强忍住了弑君的冲动。

姐姐冷冷地说道:“臣妾与孙军师清清白白,这件事,臣妾已经反复向大王说明,大王也十分清楚,既然大王还是这样不信任臣妾,那不如将臣妾赶出王宫吧。”

齐宣王又恢复了方才高高在上的语气,“王后,别傻了,你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个女人,除了依附寡人,你没有别的出路,且不说寡人不可能放你离开王宫,就算放你离开了,你一个让男人睡过的二手货,还有谁会要你?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寡人自然不会亏待你,从前的事,寡人也可以既往不咎,来吧,早该让你尝尝寡人的好了…”

不,不行,不能让姐姐受这样的侮辱…

我焦急地环顾着四周,脑中飞快地想着办法…

“姐姐!姐姐!!”我一边砸门,一边大喊道。

房中的对话声停了下来,片刻后,传来齐宣王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啊?”

“姐姐,春秋突发急病,高烧不退,一直嚷着要找你,你快来帮帮我啊!”

门开了,钟离春焦急地站在门口,“怎么回事?”

我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一愣,立刻心领神会,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我又冲着屋内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春秋他突然病得很厉害,已经烧得昏过去了,只是不知怎的一直喊着要找他大姨,姐姐快随我去看看吧!”

钟离春回头,对跟出来的齐宣王说道:“大王,臣妾去去就来,大王要是累了,就先歇息吧。”

“不急,寡人陪你们去。”齐宣王说着就要往外走,我赶忙拦住他,“大王,春秋他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不消化才发的烧,方才上吐下泻的,屋里弄得到处都是脏物,大王还是不要过去了,我和姐姐去去就来,不会太久的。”

“哦,那寡人就不过去了,你快去吧,寡人等着你。”齐宣王对钟离春说道。

我和钟离春走进我的房间,点上了灯。

钟离春沉默地坐在睡榻上,周身的疲惫遮也遮不住。我走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背。

“姐姐,你受苦了。”

钟离春抬头看着我,眼神如同凛冬之夜的一潭死水。“你都听见了?”

我点点头,一阵心疼,“我从前真不知道,姐姐竟要受这般折辱…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我就是拼上了命,也会护你周全的。”

钟离春深深地叹了口气,“秋,有些事,你我都无能为力,不是拼上命就可以的…”

“不管怎么说,今晚我总算给你叫了出来,你不用再回去陪大王了。”

钟离春摇了摇头,“我不可能一晚上都在你这,大王会起疑心的,过会儿我还是得回去…”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钟离春神色一惊,赶忙跑到门口听着。片刻后,侍卫的声音响起。

“大王,方才宫中的人来急报,佳王妃身体不适,大王可要早些回去看看?”

齐宣王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她不知道寡人在王后这儿吗?身体不适就找医师,寡人又不会治病!”

“佳王妃派来的宫人说,佳王妃腹痛得厉害,宫人已经去请了医师,医师说恐怕是动了胎气…大王您就算不顾念佳王妃,也得顾念她腹中的王子啊!”

齐宣王一怔,声音多了些惊慌:“快去准备着,寡人天一亮就出发!”

“姐姐,佳王妃不会有事吧?”我有些担心,说到底,稚子无辜…

钟离春轻哼了一声:“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每次大王宿在别的王妃那里她都找借口把大王叫走,但是大王还就吃她这一套,尤其她现在刚刚怀孕,又是大王的第一个孩子,便更是变本加厉了,竟连大王宿在宫外也不肯罢休。不过我倒是要感谢她,不然我还在发愁今晚怎么应付大王呢。”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管怎么说,姐姐今晚不用再回大王那里了。”

钟离春微微笑了笑,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了些,“好了,快睡吧。”

黑暗中,我听着身边轻轻的呼吸声。

“姐姐?你还没睡吗?”

钟离春叹了口气,“我睡不着。”

我也叹道:“也难怪姐姐生气,大王也太不尊重你了,你都到了封地了,还对你如此纠缠不休。”

“秋,”钟离春的声音有些沉闷,“其实,姐姐一直都没告诉你,大王并没有真正给姐姐封地,只是答应姐姐带着你在此暂住而已。”

“什么?!”我不由得一惊。

钟离春重重地叹息着,“当日我向大王要封地,大王一直不允,最后也只是同意让我来此暂住,并没有完全答应给我这块封地,我知道,大王为了控制我,不愿给我权力,若封地不是我的,他便随时可以来,也随时都可以将我召回宫中,可他是大王,我又能如何…”

我翻了个身,抱住她,“姐姐,你想不想让大王以后都不来纠缠你?”

钟离春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凉,“我当然想…可那不可能…这次,是我们侥幸,才没让大王得逞,可是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的借口…”

“姐姐,我有办法,只是姐姐得暂时受点委屈。”

钟离春转头看着我,“什么办法?”

“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是,或者也可以说,欲纵故擒。”我附在钟离春耳边,耳语了一番。

钟离春皱起了眉,“这个主意,虽然可行,但是险之又险,一旦失手,不仅你我性命不保,还会对齐国不利,就算能成功,我好不容易让大王不再耽于美色,若就此离开,不管大王,齐国岂不是又要被几个妖女搅得鸡犬不宁…”

“姐姐,”我正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说,殷朝真的是因妲己而灭亡的吗?”

钟离春一怔,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身居高位的是男人,掌握生杀大权的也是男人,既然如此,国家兴亡的责任就都该让男人来负,可是,国家兴盛时,青史留名的是男人,败亡时,罪过却被推到无力掌握国家命运的女人身上,姐姐一向最恨瞧不起女人的男人,那么姐姐你说,这公平吗?大王既然享受了君王的权力,那么,勤于政事,就是他做为一个君王应尽的义务,而这些,都需要大王自己去努力,而不是姐姐的责任。若大王自己禁不住诱惑,让齐国鸡犬不宁,那么原因在于大王,而不是妖女,更不是姐姐。就算没了佳王妃,以后也照样会有别的女人被送到大王身边,姐姐难道能管住大王一辈子?”我拍了拍姐姐的手臂,“姐姐,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也多次给过大王机会,但他仍如从前一般不思悔改,既然这样,大王也不值得姐姐尽心辅佐了,姐姐还是为自己打算要紧,你说对吗?”

钟离春久久地沉默着…

第二天一早,我和钟离春送走了齐宣王一行人,往屋里走去。

“大王走了,姐姐也可以暂时松口气了。”我笑了笑,“昨天为了招待大王,我们买了肉和蛋,现在还剩了一点,等会儿我给姐姐做点好吃的。”

钟离春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她深深吸了口清晨凉爽的空气,“你天天都做饭,也不嫌累,让阿菱她们去做就好了。”

“不用,姐姐不也说了吗,还是我做的饭姐姐最爱吃。”

“好。”钟离春笑了笑,“不过你别什么都自己做,让阿菱给你打下手。”

“嗯。”我点点头,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麦饭已经快熟了,飘出一阵阵香味。阿菱正在按我的吩咐把肉剁碎,我探头看了看,“剁这么些肉够用了,你去烧火吧。”

阿菱应了一声,走到了一旁。我将剁碎的肉放进碗里,加入盐和切碎的葱姜,又加了一个蛋清进去,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打,直至上劲,再用拇指和食指挤成一个个丸子。锅里加了姜片的水此时也滚开了,我把丸子下到锅里,等到丸子变色漂了起来,再向锅中加了盐,又把昨日剩下的萝卜叶也加了进去,煮了片刻,撒上切得细细的葱花,丸子汤便成了。

香喷喷的丸子,清爽的萝卜叶和葱花,再配上热腾腾的汤,虽然这个时代难得吃到肉,量少了些,也无法像后世一般放各种配料,却也意外地精致,散发着食物的原香,在这寒冷的初冬清晨显得分外诱人,就连麦饭都变得可口了起来。钟离春尝了一口,眼神中露出惊喜,“秋,没想到你的手艺现在这么好了。”

我一边给春秋盛饭一边对钟离春说道:“好吃就快吃吧,你昨天累了一天了,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嗯,你也快坐下吃吧,一会儿凉了。”

我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是不错,喝了也暖和。姐姐多吃点,积攒些体力,接下来这段时日,你还有的忙呢。”

钟离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屏退了左右,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秋,你也要保重,如果我那边有什么不测,我会想办法派人回来告诉你,到时候你什么也不要管,赶紧带着春秋跑,知道了吗?”

“嗯,放心吧。”我点点头,边吃边说,“姐姐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几天吧,正好借佳女动了胎气这个由头回宫看看。”钟离春顿了顿,又说道,“可是,秋,我昨晚想了很久,我做不到像你说的那样一走了之…”

我有些恼,“姐姐!大王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不为你自己考虑?!”

钟离春正视着我,“大王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他担不起一个国君的责任,若我走了,没有人鞭策他,他耽于美色,齐国必定要衰败,别国便会趁虚而入攻打齐国,到时候,就算我们可以逃到别国去,可是齐国的百姓怎么办?你觉得我无辜,可是齐国的黎民苍生,又何尝不无辜?难道为了我的幸福,就可以牺牲他们?”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钟离春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所以,秋,你的主意好是好,但是有些欠考虑,还得想出个更稳妥的主意,既能保全我们自己,也能保全齐国。”

“那姐姐预备怎么办?”

钟离春想了想,把阿菱叫了进来,“阿菱,我过几天要回宫一趟,你陪我回去吧。”

阿菱愣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没有预料到的样子,“可是,若婢子走了,钟离姑娘这里怎么办…”

“阿菱,”钟离春正视着她,“你难道不想回宫吗?这宫中,一定有你想见的人吧。”

阿菱的呼吸一滞,“王后…”

我听得一头雾水,钟离秋原本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一段,实在不知道钟离春和阿菱在打什么哑谜,可是既然钟离春这么说了,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也只好劝阿菱道:“你放心,我一个人习惯了,再说还有别的婢子呢。”

阿菱垂下眼,点了点头,“是,王后。”

“大王?”钟离春轻轻地推开齐宣王寝殿的门。

睡榻上传来一阵响动,片刻后,只穿了里衣的齐宣王慌慌张张地从帷帐后面钻了出来,“王后?你怎么来了?”

“前几日大王去找臣妾,只住了一晚就急忙离开了,臣妾听说是因为佳王妃动了胎气,实在放心不下,就想着回来看看,谁知去她宫里,没找到她,便来了大王宫中,想要陪大王说说话。”钟离春往帷帐里看了看,假装没看到里面的人影,“大王已经睡下了吗?那臣妾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王后。”佳女从帷帐后面探出头来,如同宣誓主权般挽起齐宣王的手臂,“这么久没见,臣妾可想您了呢!臣妾眼看王后那么辛苦,只能尽心侍奉大王,为王后分忧。”

齐宣王尴尬地甩开她的手,“佳女,王后难得回来一次,寡人陪她一晚上,明日再去看你。”

“大王!”佳女不满地嘟着嘴。

“大王,不必如此,臣妾改日再来见大王便是了。”钟离春转身要走,齐宣王赶紧跳下睡榻拉住了她,回头对佳女说道:“佳女,听话,回去好好待着,你现在有了身孕,可不能动气。”

佳女楚楚可怜地垂下眼,“那大王明日一定要来啊。”

“放心,寡人什么时候骗过你?”

佳女这才不情不愿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王后,”齐宣王拉着钟离春不撒手,“你终于肯来见寡人了,可是想通了?”

“大王与臣妾本是夫妻,哪有什么想通想不通的?”钟离春笑道,“大王,臣妾一直惦记着你,其实上次在封地,臣妾本来打算看完小春秋就回去陪大王的,谁知这孩子抓着我不撒手,臣妾见他病得那么厉害,实在不忍心…还望大王不要怪罪。”

“无妨,正如王后所说,寡人与王后本为夫妻,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王后呢?”齐宣王拍着钟离春的手背,“寡人还以为,王后不愿与寡人亲近,上次在封地,就连王后的妹妹也对寡人横眉冷对的…”

“大王千万别怪罪妹妹,大王有所不知,妹妹自从守寡之后,精神一直不太好,每次听到‘嫁人’‘寡妇’这些字眼时便会如疯病发作一般,上次在封地便是如此。要说也是臣妾这个做姐姐的不称职,当年公孙阅死后,臣妾只顾着帮大王铲除奸佞,没抽出时间来好好开解她一下…”

“原来如此,那寡人以后不在她面前提这些字眼便是。公孙阅死了,她受不了打击,说来也怪可怜的…”齐宣王有些愧疚,“王后当年为了辅佐寡人,连家人都冷落了,实在是辛苦了。王后放心,以后寡人会多关照你妹妹的,你有空也多劝劝她,公孙阅并非良配,以后寡人会给她找个更好的。”

“多谢大王。”

“时间也不早了,王后今晚就别走了,陪寡人歇息吧。”齐宣王说着就要拉她上榻。

“好,不过,”钟离春制止了齐宣王,柔声说道:“臣妾刚在封地寻到了一种好酒,正想着献给大王尝尝,今晚月色正好,不知大王可有兴致和臣妾浅酌一杯再歇息?”

“难得王后有这样的雅兴,如此良辰美景,若早早歇息,也是辜负了。”齐宣王笑道,“寡人的酒力不差,喝了酒,王后今晚必定更加尽兴。”

钟离春笑着点点头,吩咐宫人端来酒杯。

“果然是好酒,独有一种奇香。”齐宣王品了一口,赞叹道。

“臣妾也是新得了这个好酒,所以想赶快跟大王分享。臣妾想,佳女妹妹刚刚有孕,大王必定欢喜万分,正好借这杯酒,臣妾恭喜大王!”钟离春对着齐宣王举了举杯,“不过,臣妾也想,佳女妹妹怀孕辛苦,身子也娇弱,大王有空,多去陪陪佳女妹妹吧,别为了臣妾,冷落了佳女妹妹。”

“王后这话便是说岔了,寡人对王后一片真心,佳女怎么能跟王后相提并论呢?”齐宣王笑着拉着钟离春的手,“王后端庄貌美,寡人倾慕已久,奈何王后从前性子孤傲冷淡,如今王后总算愿意和寡人亲近了,你都不知道寡人现在有多欢喜…”

“臣妾和大王是夫妻,天下哪有妻子不为自己夫君打算的呢?臣妾知道,佳女妹妹温柔体贴,大王很喜欢她,臣妾就算不舍得,为了让大王高兴,也愿意成全大王。臣妾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大王,臣妾打算在宫中多留几个月,直到佳女妹妹顺利产子再回去,一来,臣妾是女人,佳女妹妹若有什么需要的,告诉臣妾也方便些,二来,臣妾可以为大王分忧,让大王腾出时间多去陪陪佳女妹妹,宽慰她怀孕辛苦。”

齐宣王不敢置信地看着钟离春,“当真?”

钟离春点了点头。

“可是,王后从前一直不愿意寡人流连后宫,总是督促寡人处理朝政…”

钟离春笑了,“大王,臣妾从前确实这么想,可是如今,臣妾眼见齐国繁荣昌盛,称霸诸侯指日可待,臣妾又何必再如此逼迫大王呢?不如让大王去做些喜欢做的事,只要夫君高兴,臣妾这个做妻子的,才是尽了本分,大王说是吗?”

齐宣王感动地将钟离春抱在了怀里,“王后,寡人从前只觉得你有才能,没想到你如此为寡人着想…这些年,你的性子也乖顺了不少…从前,寡人错怪你了,都是寡人的不是,寡人不该疑你的…”

“大王,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臣妾和大王好好过日子,好吗?”

“好,好,寡人以后一定好好待你…”齐宣王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终于身子一软,倒在了睡榻上,片刻后便发出了鼾声。

钟离春一瞬间收起了温柔的神色。

“今夜本后在此陪伴大王,你们都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宫人应了一声,尽数退下,只留下了阿菱。

“快去把这酒杯里剩下的酒倒掉,洗干净,别让人发现了。”钟离春小声嘱咐阿菱道。

“是。”阿菱端着酒杯走了出去。

钟离春试了试齐宣王的鼻息,见他真的睡熟了,才和衣躺在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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