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览室里,三人围坐在铺满了笔记和学习资料的桌子面前静静地思考人生。
是的,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古余兮再次用钥匙打开了阅览室的大门,美名其曰三人组专属自习室。
毕竟,相比教室自习而言,这里可以聊天。
“痛,”陈风摇动脑袋,却又怕把刚吸收进去的知识点给晃出来,于是动作停顿下俩只呆呆地坐着感叹道,“太痛了。”
“累,”古余兮整个人往后仰头,表情狰狞地张着嘴巴面朝天花板大喊,“太累了。”
就连周宇则也把笔扔在桌面上,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往外面看。
外面天气晴朗,暖阳高照,偶尔有人往厕所里跑。
转过身来看着陈风和古余兮一个表情呆滞的看着桌子,一个目光涣散地盯着天花板,他竟莫名其妙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休息片刻之后,陈风又拿着物理卷子走到周宇则旁边:“同桌,这道题。”
周宇则很快地给他说明了一下解题思路和方法。
陈风只觉得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边写着题边想周宇则上次问他那题的时候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嘲笑他。
不过他很完美地给解答出来就是了。
-
下午上课的时候,政治老师和一群人在门口聊天,里面有别的班的政治老师,有在学校见过几次的新老师,还有一些学生们没见过的人。
这堂课就是政治老师讲哲学的参赛课,想到这一点的各位都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就连说话也是小声的窃窃私语。不少刚回到教室的学生见到人都喊一句老师好。
教室后面架起一架摄像机,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在那里调试角度。另外几个老师坐在后排那几个空位置上,其中一个地中海男老师就坐在陈风的旁边。
他问陈风要了课前发下来的学案,又问他:“你们这节课的内容没学是吧?”
陈风谨记老师的课前指导:“没学,我们没有哲学的课本。”
男老师点点头,大致浏览了一遍学案,然后放回到陈风桌子上,扭过头去和身边的老师聊天。
因为之前已经大致梳理过相关内容,这节课堂开展的很是顺利。
到现场做题环节的时候,陈风颇为积极地举手起来分析了几个例子。经过参与那几个游戏世界,他现在完全能够分得清每个主义的特点和事例了。
他甚至感觉回答完毕坐下的时候旁边听课的老师都对他报以欣赏的眼神。
原来这就是当学霸的感觉啊。
挺爽。
课堂结束后,全班响起了激烈地掌声。
谢博文站起来带领全班说:“老师,您辛苦了。”
刚下课不过五分钟,政治老师又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回到班里,然后吩咐前面的几个学生把里面的东西发下去。
每人都分到三个沙糖桔和两块巧克力坚果糖。
“怎么样,够意思吧?”政治老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别让18班19班的学生知道啊。”
全班同学都一副了然的样子,保证完之后朝老师离开的背影呐喊:“老师万岁!”
陈风领到橘子和糖之后立刻就剥开巧克力放到嘴里“咯吱咯吱”嚼起来,双手又拿起橘子开始剥。
他捏着橘子皮,一不小心把皮里面的水滋到周宇则校服上。
“同桌,”陈风用手遮住周宇则袖子上的果汁痕迹,“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周宇则视线扫过来,嘴角一挑,把自己桌上的巧克力和橘子推到陈风的桌子上。
陈风满脸诧异:“你不吃吗?”
周宇则语气带着玩味地反问他:“你不爱吃吗?”
“还行。”陈风心虚的说,“你还是给兮姐吃吧。”
周宇则闻言调侃道:“你叫我不是为了拿点作为朋友该缴纳的税吗?”
“当然不是了!”陈风的音量突然升高,“真正的朋友哪有天天想着讨好处的?难道你和我成为朋友,是想从我身上拿什么好处吗?”
“嗯。”周宇则回答得泰然自若。
陈风:……
陈风移开遮挡着污渍的手:“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刚刚剥橘子不小心溅你的校服袖子上了。”
“这有什么。”周宇则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又低头闻了闻,“还挺清香的。”
陈风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说什么好,竖起一个大拇指:“同桌大气!”
“我又没什么洁癖。”周宇则偏了偏头,把刚刚推到陈风桌子上的一块巧克力拿起啦吃,“古余兮上次剥柚子,直接飞出来一块来我头上了。”
陈风听这描述就觉得好笑,追问他:“然后呢?”
“然后她就义正言辞地道了个歉,说以后剥柚子的活就交给我了。”
周宇则看着陈风跃跃欲举的大拇指:“怎么?又想说还得是你兮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都被你猜到了。”陈风一口把剥好的小橘子塞进嘴里,手里拿着呈五瓣花形状的橘子皮。
周宇则翻开书本,边看着边说:“不用羡慕,我也可以给你剥。”
“那倒是好!”陈风挠挠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应下,“那我可以给你削苹果皮,我可有经验了。”
-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复习太累,临近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一向睡得比谁都死的陈风破天荒地做了个梦。
梦里不是游戏里任何一个世界,而是他现在生活的世界。
他一如既往地被闹钟叫醒,然后是老陈的敲门声,催他快点起床。醒来之后就是一如往常地上厕所、洗脸、刷牙然后坐到餐桌面前等待吃饭。
吃完饭老陈送他去学校,在离开家门的时候,徐涵急急忙忙地把两盒烫热的牛奶递到他手中,然后他很快就到了学校。
到了学校门口,陈风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转身一看,发现是古余兮和周宇则。
古余兮整个胳膊都举起来朝他挥手,陈风站在原地等他们二人过来。
三人刚一碰面,古余兮就欢天喜地地拍了他一下说:“那我先走啦!”
说完就蹦蹦跳跳自己走在了前面,周宇则却是习以为常地继续和他慢慢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热牛奶,很自然地拿过去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周宇则嘴角挂着一抹笑:“你还不喝?”
陈风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那盒牛奶,也插上吸管准备喝。
走在他右边的周宇则牵起他空了的右手,两人走在校园的清晨里。
陈风觉得这很奇怪,但是自己的身体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地样子,紧紧握住了那只包着他的手。
那只手并不凉。
周宇则安静地喝着奶,任由自己使劲地握着他的手。
他想问我们不会被老师抓到吗?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陈怀远在外面喊:“闹铃响了半天了,你不打算去考试了是吧?”
他猛地做起来,才发现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和梦里一样洗漱吃饭、一样出门上学。
在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他甚至还神经兮兮地向东边看了看。
“被考试吓傻了?”陈怀扬看着发愣的陈风安慰他,“也不是说一定要进步或者保持名次,只要你学习的时候学进去了,考完试认真查漏补缺就行了。”
到了教室陈风看着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正在背书的周宇则,想了想还是不能去问。
他去问周宇则你为什么在我梦里拉我的手?
这也太变态了吧。
周宇则注意到他的视线:“好好考,加油。”
“加油!”陈风重新调整好状态准备过会的考试。
陈风在考场门外背古诗,忽然被古余兮撞了一下。
于是他合上书来说:“差点忘了,这次走了大运能和兮姐一个考场。”
“低调低调。”古余兮回礼,“如果不是同样优秀,我们又为何会再次相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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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三天的期中考试结束后,大家的热情高涨,甚至比考试之前还要疯。
陈风一进屋就看见后排几个学生围在一起聊天,他同桌参与其中。他过去拉了个板凳坐在周宇则旁边:“你们聊什么呢?”
李均启说:“我们刚刚在说那些看起来很遥远其实是一个历史时期的事。”
陈风略感诧异地问:“你还研究这么洋气的东西?”
“那是,”李均启立即现学现卖问他,“你知道清朝光绪帝亲政的时候马里奥的任天堂游戏公司诞生了吗?”
“我还知道康熙学过几何和代数呢。”陈风问,“你猜老陈是教什么的?”
李均启一拍大腿,突然意识到这个跟他打闹三年的人是他现在班主任的儿子。
失策了。
一旁的女生问:“那秦始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史记》上说‘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周宇则补充道,“古余兮因为这句话把他想象成高鼻梁、大眼睛,昂首挺胸、身材魁梧、气宇轩昂、声音如豺狼般宏厚低沉的人。”
一旁的女生说:“哇,还是妹妹会翻译啊。我早就觉得嬴政这个名字很帅了。”
李均启说:“你怎么能根据名字就判断人家长得怎么样啊?”
陈风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你看我长得很疯吗?”
女生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史书记载未必准确,古余兮欣赏他的野心勃勃、深谋远虑以及雄才伟略。”周宇则说,“但我们也做过论他的功与过。”
谢博文走过来:“他是千古一帝,但他同时也是暴君。”
周宇则与他相视一笑。
陈风觉得这大概就是学霸之间的互相欣赏了。
“我有罪,”另一位女生再度扯开一个话题,“我一直以为写俗世奇人的作者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人了,但是没想到他还有自己的社交帐号。”
“拜托,课本又不是生死簿。很多大作家都有自己的社交帐号的。”
“比如把痛苦留给读者的余老师!”
预备铃声一响,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陈风给周宇则比了个赞:“牛啊同桌,你比我这个老陈的亲儿子懂得都多。”
周宇则提醒他:“你不如快去研究王夫之顾炎武共同的主张,老陈上节课在19班提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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