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深处的通道果然比上层狭窄许多。墙壁上的符文灯渐渐稀疏，光线变得昏暗而斑驳。托马斯走在最前面举着便携式符文灯,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时常跟着父亲下到这个深度。卢卡斯紧随其后，用探测杖时刻检查墙壁的状况。艾莉亚和提尔走在后面，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越往深处，空气中的寒意愈发刺骨。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墙壁上的符文变化——艾莉亚认出了提尔先前指给她看的两种符文：工整的议会符文渐渐稀疏，那些线条流畅的古老符文却越发清晰。它们在幽暗中隐隐发光，仿佛与周围的岩石早已融为一体。在符文灯光的照射下，能看到那些被议会符文强行覆盖的地方都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继续深入，墙上的冰层也在发生变化。这里的冰层更加厚重,形成了奇特的纹路，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冰晶在缓慢生长。艾莉亚感受到那些古老符文中流淌的能量变得越发活跃，它们似乎在与寒气共舞，维持着这片脆弱的平衡。
就在这时,前方的矿道分叉成三条。中间的通道被厚重的冰层封死，只有左右两条还能通行。托马斯用符文灯照亮路标——已经斑驳得几乎看不清了，但依稀能辨认出箭头的方向。
"右边通向去年的矿区，"卢卡斯说，照着模糊的路标，"记得吗，托马斯？就是我们上次挖到精纯矿石的地方。"
托马斯点点头："但那边的矿脉已经快挖干了。"他举着符文灯转向左边，"这条通道，我好像从没见人走过。"
“走吧，”卢卡斯说，“我们不仅需要精纯矿石，还需要核心矿石。”说着，带领众人朝左边那条道矿道进去。
继续深入的途中，托马斯突然停下脚步，微微竖起耳朵。"嘘，"他压低声音说，"你们听见了吗？"
"嘘，"托马斯压低声音说，"你们听见了吗？"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起初是一片寂静，继而，一种奇异的声响逐渐清晰——像是冰层缓慢移动，又似乎有某种细微的、令人不安的震颤。
"可能是寒潮的影响，"卢卡斯说，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他看向提尔，"符文有什么异常吗？"
提尔正要摇头，突然倒抽一口冷气——他的断臂处竟开始泛出明显的蓝光，从遮挡的皮衣外套中渗出。"这里不太一样，"他咬着牙说，"这些符文...它们在震动。而且能量的波动方式...我以前从未见过。"
与此同时，艾莉亚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吸引力，当她靠近洞壁时，那种震颤变得更加清晰，就像是无数细小的生命在冰层中律动。每一次律动都让古老符文的纹路微微发亮，与她先前在采集时感受到的能量流动截然不同。
"等等，"她轻声说，"你们看这里的冰层。"
托马斯举起符文灯，凑近了些。在蓝色的光芒下，他们看见了令人惊异的一幕——冰层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闪烁，像是被冻结的星辰。而更奇特的是，这些光点似乎在随着某种韵律缓慢移动，与周围古老符文的纹路完美契合。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托马斯紧张地说，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父亲，这会不会是魂煞？"——在这个离深渊最近的小镇，议会一直警告他们提防这种深渊里最可怖的存在。
卢卡斯用探测杖轻轻碰了碰冰层，探测杖上议会标配的符文闪烁了几下："不像是魂煞，能量的性质完全不同。魂煞会让符文变得混乱，但你看......"他举起探测杖，上面的符文正有规律地闪动着。
提尔捂着断臂，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这种感觉......"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像是更加原始、更加纯净的能量。"
"是活的，"艾莉亚突然说。这种确信来得如此自然,就像她能在暴风雪中找到方向一样。"它们是活的，而且在......"她想了想措辞，"在唱歌。"
"唱歌？"托马斯一脸困惑。
"不是用声音，"艾莉亚试图解释，"是一种节奏。"她回想起母亲笔记中的诗句：冰雪之下，亦有其歌。那些光点的律动与古老符文的纹路交相呼应,编织成一首无声的歌谣。
"冰晶蝶的幼虫？"提尔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看这个大小很像。但以前从没人在这么深的地方见过它们。"
卢卡斯显然也被这个可能性震惊了："传说冰晶蝶能在最极寒的地方生存，甚至能从冰霜中汲取养分。在议会的资料里，它们被列为'疑似被深渊污染的生物'。"他顿了顿,"但是......"
又一阵震动传来，这次更加剧烈。几块碎石从顶部掉落，托马斯的符文灯也险些摔落。但艾莉亚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光点吸引住了。现在她能更清楚地"听"到，甚至"看到"它们了——的确是冰晶蝶的幼虫，每一只都在专注地吐丝结茧，在寒冰中编织着自己的小世界。它们不是在对抗寒气,而是在与之共舞。
"它们在保护什么，"她轻声说，"你们看，它们的排列不是随机的。"
提尔靠近了一些，仔细观察："确实...它们是沿着古老符文的纹路排列的。就像是在......"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就像是在强化符文的力量？"
"不可能吧，"托马斯怀疑地说，"就算是议会最精密的符文，也需要冰霜矿石做引导。这些只是......"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这次的震动比之前都要强烈。矿道在呻吟，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提尔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捂住断臂跪了下来——那里正散发着不正常的蓝光。
但就在这时，艾莉亚注意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每当震动加剧，幼虫们的光芒就会变得更加明亮，它们的"歌声"也会随之增强。在它们的影响下，那些摇摇欲坠的古老符文竟然稳定了下来。这些小生命不是在强化符文,而是在...倾听和回应。
它们在做着与那些古老符文完全相同的事：不是控制，而是倾听；不是对抗，而是引导。
"如果这些幼虫在这里守着，"卢卡斯皱眉思索，"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吸引它们。"他举起符文灯，顺着幼虫们的方向，"我们往里走走看。"
众人谨慎地往更深处走去。走过没几个拐角，突然，一道奇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矿洞。那不是普通矿石的淡蓝，也不是精纯矿石的深蓝，而是一种幽邃的蓝，像是深渊中的漩涡，却又带着一种纯净的光芒。
"核心矿石！"卢卡斯倒抽一口冷气。
推荐BGM. Aurora – Howard Sh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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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矿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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