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毓丝毫没有受到谢清玄坏脾气的影响，让仆从谢完恩就回到自己岗位上各司其职。
尚毓耐心地又裁出一块锦南锻织的布料，比划着她从谢清玄身上得来的荷包。
这次她想做一对。
再搭衣服她也可以跟他穿成同款的情侣装。
这样看谢清玄还敢和她生气。
她可不依。
她就让谢清玄睡不安稳。尚毓想着就笑了出来。
这时桂文领着兰香进来，让兰香将打听来关于晴雯的那件事详细地说给尚毓。
兰香先是跪地朝尚毓行了个大礼，嗑了个响头。
她扭捏地捏着洗得发白的衣服，一双干净漆黑的黑瞳仁，执拗地盯着尚毓。
夫人真好看，世子也好看。
这样的人怪不得能成为一家人，看着脸都能当糖吃了。
兰香诚实地说：“夫人和世子的感情真好。”
桂文叹气，小丫头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偏偏晴雯被鬼迷了心窍。还希望夫人能看在她们曾经的情分上，对晴雯从宽处理。
尚毓口不对心地把缎子放在旁边，羞红了双颊，“谁跟他感情好。”
她提升的可是谢清玄的厌恶值。
但谢清玄是她夫君，他们感情好也很正常吧。
尚毓看着小丫头那双干净的眼睛，再多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连忙扶她起来，帮她擦了擦跑得满头大汗的小脸：“你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兰香话语里带着感激，“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娘已痊愈了，只是身子还需将养将养。”
夫人对她这么好，晴雯惦记夫人的夫君这件事兰香不想瞒着夫人，只是怕夫人难过。
她看了桂文姐姐一眼，犹豫着对尚毓开口：“夫人，我今日来是有别的事想要跟您说。”
尚毓笑着拍拍兰香的头，桂文的忧心忡忡和兰香的迟疑她都看在眼里。
他们没有选择瞒着她，她觉得有种被信赖的感受。
尚毓不喜欢被人瞒着做一些对她好的事情，她更愿意大家商量着一起来，这样子她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就算自己选择错了也没有关系，她是个成年人，她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兰香得到应允后，没有任何拖拉，直接说正事。
“夫人，晴雯想要跟您抢世子，她想做世子的小妾。”
尚毓笑道，“然后呢？没了？”
尚毓恍然大悟，想起那日晴雯哭着走了。
怪不得提拔晴雯，升职加薪她不开心。
原来那日晴雯跟她说年龄到了，是想要嫁人了。
但晴雯有点糊涂，谢清玄那种人不是良配。
谢清玄虽然有点小钱，但他很会耍脾气还不给面子。
兰香沉默，“夫人这还不够吗？”
有人和夫人抢夫君，还不够生气吗？兰香不懂，她自幼进来端王府，看得很清楚。端王妃虽然表面上不在乎端王纳妾室，可是背地里经常会在院子里摔碟碎盏，咒骂那些狐狸精。
可夫人一点也不生气。她和世子感情很好，她不吃醋吗？
尚毓拿起一块芋头糕，塞满了嘴巴。吃完她才回答，“世子答应我不纳妾的。”
她相信夫君。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她也拦不住。晴雯弄得人尽皆知确实不好，会影响她的名声。
对于谢清玄，尚毓倒是不担心。他不想要别人近身，晴雯靠近都很困难。如果谢清玄跟晴雯好了，她要挠花谢清玄的脸，把他赶出去院子。
不干净的男人她不要。
不过，尚毓确实有点不开心，为什么谢清玄那么坏的男人都有人惦记，怎么没有人喜欢好养活又不挑食的自己。
尚毓看着桂文和兰香脸上的不赞同，想了想，“那兰香继续盯着晴雯，若是她真使出什么坏主意，我们就跟上去。”
看看热闹。
梨云堂，谢康和端王妃因着这事儿，争执了半个时辰。
谢□□气地看着端王妃，“娘，若是父王知道是你指使晴雯给谢清玄下了绝嗣药，父王不会饶了你的。”
他来看望娘亲的时候，听见李嬷嬷将一药罐交给一个小丫头，看见他惊慌不已。
谢康便知晓里头装的定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便诈那李嬷嬷从她口中套出了话，里头装的竟是绝嗣药。
娘亲从来不会做无用功，谢康一想便知道，娘亲她们要绝谢清玄的子嗣。
这样以来，端王府最后的世子之位只能落在他头上。
端王妃扶额看着令人头痛的谢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就算她不争，谢清玄那暴戾凶狠的性子也不会饶了他们娘俩。
“康哥，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爹百年以后，你要是没有爵位在身，你就要离开端王府自行定居。”端王妃让李嬷嬷在外面守着，防止有不长眼的听见不该听得。
端王妃知道谢康最看中什么，他不在乎爵位，也不在乎银钱这等俗物，但他却已习惯沉溺在温柔乡中自在潇洒。
可这一切都离不开，他懒得争抢的俗物。
端王妃苦口婆心，“你扪心自问，你离开端王府可能自己养活自己？可能不再去春街柳巷？你可能将一枚铜板掰成两半花？”
她用茶盖撇去茶沫，饮茶时用余光瞥了谢康一眼。
谢康捏紧拳头，隐隐不安，“娘，你别唬我。父王那么喜爱我，怎么可能不留给我安生立命的根本。”
端王妃叹了口气，端王府早不比从前了。要不是她还捏着王府的中馈，她们娘俩早喝西北风了。端王府落寞了，若不是端王也被她下了绝嗣药，以端王风流成性的行事，端王府怎么可能只有谢清玄和谢康两个男孩儿。
“康哥，你回去好好想想。娘不会害你的。”端王妃意有所指，“别想着去告诉谢清玄，他不会信你的。”
就算谢康真的去了，也迟了。
以晴雯的速度这时，只怕已经要去了。等谢康到了，便是华佗在世，那子嗣一事早已无力回天了。
晴雯看着手中的药瓶，不成功便成仁。
若是端王妃把她背主的行为揭发，她也没命活了。
晴雯闭上眼睛，将药加进了已经温炖好的药材里。
这药是尚毓专门让人找了大夫，配出来的药方。晴雯看不懂字，但知道这药是为了世子好。
这烧水煮药的活计虽说没点油水，但胜在轻松。晴雯便一直没找人换。
尚毓和兰香两人躲在斜对面，有花草树木的掩饰，不仔细看倒是看不清楚。
尚毓看着有些心疼那服药，“晴雯下药了。”
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开心。
夫君这回要喝两次药了，这药可苦了。她听系统说，良药苦口，所以她让大夫放了两倍的苦黄连。
兰香看着兴奋不已的夫人，小小的手捂住她的嘴，做出嘘的手势。
尚毓乖乖点点头，捂住嘴。
不能出声，出声就见不到夫君了。
晴雯心虚地端着药，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可她每次回头只能看见风吹树叶的动静，看了几回，也没看见什么人。
晴雯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胆小，只要世子喝下她的药，两人成就好事...
晴雯再次回头落空时，尚毓拉住兰香的手，眼睛里亮亮的，在她耳边轻轻夸赞：“兰香，你好厉害呀。”
晴雯每次回头都看不到他们，好像在玩躲迷藏，真的很有意思。
兰香无奈的拉住夫人，让她走自己后面。
夫人真心大，她还是跟紧点，一定不能让晴雯得逞。
尚毓跟在兰香后面，想着见了面如何和夫君说话。
晴雯算计他，他肯定很生气的，她得劝劝夫君别生气。大夫说了夫君那种病，不能生气，有损阴津。
很快，两个人跟着晴雯来到谢清玄的书房。
尚毓还没有来过这里，书房藏着很多谢清玄的秘密。秘密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她和谢清玄虽然是夫妻，但她不想瞒着谢清玄就窥探别人的秘密。
这样不好。尚毓更想夫君亲自告诉她。
书房在祥云堂外院的东北角，环境清幽，没什么人来打扰。书房外门口除了安庆还有另外两个侍卫。
那两个侍卫尚毓都没见过，但书里曾经提谢清玄有自己的亲卫队。
兰香扯了扯尚毓的衣角，“夫人，那晴雯进去了。”
晴雯提着药膳和安庆打了个招呼进了书房。
尚毓忙不迭跟上。
“嗯嗯，快走，我们去听墙角。”
可是兰香眼睁睁地看着尚毓走得正路，一点都没避开人。
尚乖宝：夫君，夫君。我来看热闹。
谢小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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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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