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精神病院的护士小雅叮嘱道,“病人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时常看到一些幻觉,做出极端行为。最近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些,还请不要刺激她。”
“我知道。”陈青按按太阳穴。
这个案子搞的他疲惫不堪,最后还是到了最坏的结果。
凶手死了,受害人四死一疯。
他叹了口气,走进病房。
叶臻静静坐在病床上,双目空洞注视前方,黑漆漆的眸子没有一丝光芒。
陈青不自觉心头一颤,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下来,他笑笑:“还记得我吗?”
“陈警官。”叶臻微笑着。
“叶小姐。”陈青直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我们又调查到一些东西。”一些足以颠覆整个案件的东西,让他脊背发麻的东西。
“什么东西?”叶臻依旧笑着。
陈青递给她几张照片:“这是我们在柳俞程房间拍的照片。”
照片赫然是一整面墙,墙上密密麻麻贴着几千张照片。
剩下的照片则是墙上照片的特写。
陈青有些担心叶臻会突然发作,毕竟这些是叶臻赤身**的照片,她在洗澡的,换衣服的,被撕扯开衣服霸凌的……还有些照片,照片上的叶臻看上去才仅仅十三岁的模样。
“柳俞程长期跟踪偷拍你,在你十三岁时甚至……”他说出这话时小心翼翼观察着叶臻。
叶臻却没有一丝别的神情,好像照片上的人是跟她无关的陌生人。
陈青心下有了底,接着道:“我们调查出——你早在十一岁时就认识易时了,你们在同一家精神病院生活过,住了两年后你的精神愈发好转出院。”
叶臻认认真真看着文件夹里的东西,抬头问:“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陈青说:“叶小姐,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叶臻问:“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陈青回答:“整个案件是你与易时合谋的吧。”
虽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叶臻突然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说:“陈警官办案要讲证据啊。”
对啊,他没证据啊。所有人都亲眼看到她被易时纠缠折磨,亲眼看到易时抱着她跳楼,她是受害者,一个从头到尾在别人眼里毫无还手之力的受害者。
陈青望了好一阵叶臻,最后还是说:“打扰了。”收起照片和文件夹离开了精神病院。
天空渐渐下起小雨,陈青重重叹了口气,他其实还能继续追查下去,能找出更多东西,可是他停手了。
电话响了,他滑动接听键,放缓语速:“喂?乖乖,爸爸今天回家。新裙子?买了买了,那个带粉色蝴蝶结的……”
叶臻又在写日记了,或许说不应该是日记,而是将过去发生过的事写下来,想起来一件就写一件,写什么都行。
这是医生给她制定的治疗方案其中之一,用来帮她梳理意识恢复记忆。
易时坐在她桌子上看她写的内容,指着一个地方说:“你这写的不对啊。”
叶臻说:“写日记当然要美化我自己啊,谁家好人日记要写真实的。”
小雅远远看见叶臻自言自语又开始头疼了,这怎么又开始看见幻觉了呢?
现在让我们暂停一下,重新开始,大胆设想一下
如果叶臻从十五岁就恢复了记忆呢?
如果叶臻知道自己失忆的原因呢?
如果叶臻带着肮脏恶心的记忆和恶心的人一起生活了三年呢?
如果叶臻在精神异常的情况下被柳俞程侵犯后告诉叶芸,结果被叶芸狠狠教训一顿后为了变本加厉折磨她,在柳俞程后来对她下手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毕竟,究竟怎样的虐待才能让一个孩子生生失去记忆呢?
如果她知道她遭受的校园欺凌是柳俞程暗中指使的呢?如果她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叶臻把他当成救世主呢?
如果她早就知道易时是什么样的人,早就知道易时有多么极端,甚至精神异常却刻意接近他呢?
如果纵容江煖的校园霸凌只是为了测试易时对她的爱,对她的忠诚度呢?
……
当然,这都是假设,谁都没有证据。
她只是一个受害者,至始至终一个人都没有伤害的受害者,只是在看到那只公猫和柳俞程一样乱发泄**时,她精神失常发病不小心杀了那只公猫而已……
一年后,叶臻出院了。
十九岁的她搬回曾经和易时住过的房子,不通水电,蛇蚁遍布,老鼠横行的房子中,曾经藏过江煖尸体的房中。
即使叶臻继承了母亲和继父的所有遗产,她依旧选择了这间破旧小屋,和易时住在一起,他们像曾经那样生活,白天黑夜,梦境现实,都是易时的身影。
易时每晚都会抱着她跳楼,每晚都会死在她身下。
易时的目的达到了,叶臻永远记住了他。
这天是易时的忌日。
叶臻爬上了那栋易时带她跳下的小楼,她吹着天台的风踩上台阶。
闭眼跳了下去,这一次,易时果真再次抱住了她。
易时笑着,抱着她,看着她从楼顶一跃而下,然后这次,叶臻死在了易时身下。
叶臻睁开双眼,她还是稳稳站在台阶上,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
叶臻冲在楼下站着的易时微微一笑:“上来吧,我们该走了。”
易时转眼间飞到她身边,抱着她。
叶臻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易时。”
“我爱你。”
她迈步走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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