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你不是向来洁身自好嘛,怎么也来这风月之地?”苏煦略显心虚的回过头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此刻萧灼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多加试探。
萧灼指着楼下的几人:“这些不学无术之人,可是苏大人安排的?”
“不是。”苏煦斩钉截铁的说。
这些人的确不是他安排的,都怪秦威那个蠢货,苏煦只是让他造势,到时候只需顺水推舟,可没让他造谣啊!
现在也不好收场了。
虽然苏煦说的如此肯定,但萧灼依旧是不信,此时的苏煦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萧灼上下打量着苏煦,看见那双精于算计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无辜,萧灼嘴角一动,顺势道:“苏大人真是好手段。”
“彼此彼此。”苏煦咬着牙,虽然这件事是无心插柳,但也和他扯不开关系,只是不想看见萧灼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苏煦掀开底牌,道:“你不要以为本相不知道你与北渊公主的交易。”
听到这句话,萧灼肉眼可见的诧异,北渊公主三日前就入了京,萧灼与北渊公主在红鸾阁交易。
红鸾阁如此隐秘,不问身份,不问目的,全都带着面具,苏煦怎么可能知道?
莫非……
不可能的,一定是苏煦在骗人。
“苏大人知道什么?”萧灼双手扶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点着栏杆,引导性的说:“不妨与本相开诚布公。”
“开诚布公?”苏煦握上萧灼停在栏杆上的手,顺滑的触感让苏煦心头一紧:“萧大人做得到吗?”
萧灼立马将手抽回去,背在身后道:“苏大人这是做什么?”
“做戏。”苏煦撵着手指,轻轻回味着,片刻后也背过手去:“萧大人,真是可惜了。”
“苏大人也有觉得可惜的事情?”萧灼意有所指道。
萧灼背后的手不得安分,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放开,不停地摩拳擦掌。
即便这样,他也面不改色,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尤其是对着苏煦,面无表情道:“是不能娶北渊公主的可惜吗?”
“可惜……”苏煦伸出手来,玩笑似的看着自己的手,笑着说:“差一点就能十指相扣了。”
萧灼:“……”
滚啊!
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楼下那几人,事到如今,他们说什么也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苏煦安全了,连带着萧灼也安全了。
三天前出了红鸾阁后,萧灼还想着北渊公主会不会后悔,得做两手准备,可现在看来,苏煦确实是棋高一着,这样他才会彻底的安全。
北渊公主既然是来和亲的,就只剩下泰安帝了。
此刻,萧灼思索着,名声,身份通通抛诸脑后。
“萧大人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苏煦打断了萧灼的思考问道。
萧灼回过神来,眸中闪过不得已的悲伤:“花魁甄雪。”
“没想到啊,没想到,”苏煦看着正在翩翩起舞的花魁:“本相一直以为萧大人是个正人君子,真没想到萧大人竟也有见色起意的一天。”
“苏大人想多了,”萧灼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甄雪已死。”
“她竟不是甄雪,那为何会打着甄雪的招牌?”苏煦疑惑的问道。
萧灼快速下楼,与正在跳舞的甄雪对视。
瞬间,随着甄雪从天而降,天空飘起一阵白雪,洁白无瑕,贞烈如明玉。
“天女散花……不,散雪?”苏煦也跟着走下去。
天女散雪,散的不是雪,而是冤。
“这案子,本相接了。”萧灼自认身份,指尖落雪,无痕无迹的融化,像是祭奠,祭奠已死的甄雪。
她姓甄名雪,宛如真雪。
众人有的欢呼,有的惊诧,有的害怕,有的谄媚,萧灼无一理睬,在他的心里,仅剩一方净土。
“本相也受不得冤情未明,你们放心,本相一定找到凶手。”苏煦大声喊道。
他看向萧灼,不像是看对手,到像是在看一个知根知底的朋友。
直到现在,苏煦才明白萧灼来此的目的,看来一切都是巧合。
但这也太巧了。
很快,苏煦看向萧灼的眼神转变为质疑,怀疑。
萧灼也没有解释,只是任由苏煦看不透,猜不透自己。
静静的看着那惊鸿一舞,像极了与甄雪相见的那一刻,花容月下,雪落无痕,恰是离魂归。
甄雪已经不在了,好在这散雪舞有了传人。
只是这传人不怎么聪明,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为甄雪申冤。
这个案子萧灼抢先接下,就是为了让苏煦滚远点,只是没想到苏煦还是凑了上来,如此情境下,身为文相也不好拒绝。
散雪舞毕,“甄雪”将萧灼和苏煦带到姐姐生前所在的屋子里。
“草民甄月,参见文相,武相。”甄月卸去易容,面皮抛在桌子上,跪下来道:“两位大人可要为民女的姐姐做主啊!”
“你姐姐是怎么死的?”苏煦率先开口问道。
“她是……是被烈火焚烧而死。”甄月哭着说。
“烈火焚烧?”苏煦打量着甄月,要从她身上看到她姐姐的影子。
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么会被烈火焚烧而死?
“是白磷。”萧灼攥紧拳头,额间不停的冒汗,好像正在经受烈火焚烧:“白磷自燃。”
“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可能沾上白磷?”苏煦还是不理解。
不仅是他不理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理解,甚至当时亲眼见证的人都不理解。
当时甄雪正在跳舞,突然间,散下的雪成为熊熊烈焰,而甄雪也死在那场大火里。
“看来苏大人是真的不知情。”萧灼冷着脸道。
苏煦:“???”
你试探我?
“萧大人说笑了,本相好歹也是一朝武相,怎么可能对一个弱女子动手?”苏煦严肃道。
“令尊倒是会,可惜已经死了。”萧灼恶狠狠的看着苏煦,仿佛就要在这里报灭门之仇。
“你……”苏煦转过身去,识趣的走开了,“萧大人,本相与你话不投机半句多,宴会马上开始了,文相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若是误了时辰,本相可是会落井下石的。”
“多谢苏大人提醒,本相记得。”萧灼假笑道。
接着,萧灼和甄雪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去赴宴了。
泰安帝亲自接见北渊公主,坐于高台上,“多年未见,公主越发的落落大方了。”
“陛下谬赞了。”露笙笑道。
“素闻北渊女子终日带着面纱,只有遇到心上人才会以真面目示人,看来公主是找到了心上之人,不知是谁啊,说出来,朕给你做主。”泰安帝直入正题道。
他知道北渊公主是来和亲的。
“是……是个负心汉。”露笙生气的看着苏煦。
大早上武相苏煦爱慕文相萧灼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露笙作为北渊公主,手中也掌握着北渊在大周的谍报网,怎么可能不知道?
“负心汉?”泰安帝疑问道。
露笙白了苏煦一眼:“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还请陛下替露笙做主。”
泰安帝明知故问:“不知公主心仪之人是谁?”
“武相。”露笙遗憾道。
泰安帝试图替苏煦开解:“苏爱卿可不是负心之人,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露笙委屈的看着泰安帝:“他竟然喜欢男人。”
泰安帝扬手指向苏煦所在的方向,严肃道:“苏爱卿,你解释一下。”
虽然泰安帝早就知道了苏煦传遍的消息,但此时宴会上,他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万事都让苏煦本人出面。
“回陛下,微臣爱慕萧大人。”苏煦真情流露道。
说完,还朝着萧灼眨了眨眼,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眉目传情。
在场的所有人:“???”
小道消息倒是听的不少,亲耳听到这话从堂堂武相嘴里说出来,还是震惊无比。
“萧爱卿,你呢?”泰安帝又问。
“回陛下,本相……本相愿意。”萧灼狠下心来,万般违心的说。
泰安帝:“……”
这两人在这搞什么?
都不愿意娶北渊公主,竟然为了逃避指婚,连自己的名声和脸都不要了?
北渊公主没来之前,两个人互不相让,斗得你死我活,一个北渊公主,就能让两人握手言和,甚至能干出这种事情,说出这种话来。
“两位爱卿可真是……”泰安帝阴着脸:“情真意切呢!”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此时,露笙站出来,识大体的说:“既然注定与两位无缘,本公主不强求便是。”
“不愧是北渊公主啊!”泰安帝举起酒杯,豪气如云:“就冲公主这句话,朕干了这杯酒!”
“陛下,请。”露笙做出请的手势,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露笙起身,走到萧灼和苏煦面前,将二人的手拉在了一起,小声道:“本公主可以放手,但是你们二人得牵手。”
萧灼,苏煦:“……”
公主殿下,你就起开吧!
微臣求你了。
北渊女子向来都是真性情,敢爱敢恨,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露笙能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将二人的手牵在一起,就证明她已经彻底放下了。
但心中还是憋着一口气,若是不撒出去的话,就不是露笙了。
露笙拉着萧灼和苏煦走到泰安帝面前:“陛下,既然二位大人如此相爱,不妨让他们证明一下,也让本公主死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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