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世界上有鬼吗？
即答:我自己算吗？
闭上眼睛的时候江褚白心里抱着点报复成功的快感，虫族元帅失控的表情很好的取悦了他。这些笼中鸟的日子没有培养出人类对虫族的什么感情，反而催化了深埋在他皮子里的毁灭欲。
这就是他刻意朝雌虫张开手，教他什么是“亲密”，什么是“温暖”的原因。他披着一张秀丽温存的美人皮，心却和任何一个反抗军一样坚硬。他不在乎死，留下来断尾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雌虫异常的反应却让他有了更美妙的主意。
——雌虫不经意间看着他的眼神里早已多出了江褚白并不陌生的情绪。哪怕是因为情绪失控而虫化的眼睛，看上去也像属于一个人类。
狮励越是动摇，江褚白越是怒火中烧。虫族践踏其他文明的舰队以及他们虫化后怪物一样的军队之所以战无不胜，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这个文明虽然掌握着高超的技术，但仍然十分野蛮。他们拒绝了谈判，拒绝了俘虏，拒绝了投降——所有挡在他们扩张道路上的文明都遭受到堪称屠杀的对待。
——如果这不是你们基因里牢不可破的天性。
……那么莫非要让受害者看到你们忏悔吗!
坐在铺着厚厚皮毛的轮椅上，长相昳丽的男人阖着眼假寐，脸上挂着一抹从未消失过的微笑。元帅大人的爱宠——或明或暗的审视聚焦在这个角落。即使听不清也大概能猜到的对话在宴会的每一处响起。
“要吃点什么吗?”
狮励挡住别人的视线，端着一盘点心向他走来。江褚白恰时睁眼，头发在脑后微微蜷起，略长的发尾扫过他的脖颈。
“不用。”爱宠只是扫了一眼元帅手里的食物就果断拒绝:“您不应该现在来找我，反正……”江褚白意味深长的掩住唇:“您已经安排了足够多的保障了。”
“你不喜欢这种场面吗？”雌虫皱起眉，他不容拒绝的把盘子放在江褚白面前的桌面上，弯下腰替他整理头发。“不会有不长眼的东西冒犯你，”他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狂傲:“你是我的。”
……哈。
那场宴会江褚白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似无聊的闭目养神。偶尔会睁开眼，态度礼貌的应付几个虫族的贵族。他能感受到这些东西血淋淋的本性——就算囫囵吞枣的吸收了一部分文明的礼仪，却仍然和最低等的野兽没有区别。
在虫子眼里，江褚白和桌面上那盘点心一样属于食物。
——是他的外表让他晋升为宠物。
这样的场面换着演员轮番在他面前上演，已经让江褚白彻底对虫子打心底厌恶。他耐心的利用自己的皮囊和温存，利用自己在学院学到的艺术与灵魂，把细密的恶意缝进看似无害的玩偶里。他是塞满长钉的抱抱熊——看起来温暖，实则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千重地狱。
——看起来真狼狈啊，元帅。
——看起来真可怜啊，狮励。
死亡到来，江褚白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欣赏这场以爱为名的报复。他心安理得的窝进元帅温暖的怀抱里，像一只虚弱的流浪猫。
……出人意外。
身体一轻，已经做好拥抱死亡准备的江褚白飘了起来。他懵懵的在空中打了个转，一扭头就看见半虫化的狰狞怪物牢牢抱着自己的身体。
……等等。
他确认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视角。
——我在天花板上吗?!
被病痛折磨已久的身体回馈给他久违的清爽。试着在空中改变位置，就像与生俱来的技能一样随心所欲的飘游。江褚白默默飘到“自己”的身体旁，看着那张每天早晨都能见到的帅脸——大片大片深色在衣襟前晕开，下巴和唇上更是一塌糊涂。
堪称惨烈的……尸体。
——其实我是唯物主义者。
江褚白有些道心破碎。
如果死后会变成幽灵总感觉之前苟延残喘的自己很亏。
他没有过多纠结自己的现状，一个来去自由的幽灵怎么想都比“邪恶怪物的笼中鸟”听起来阳间太多。皱着眉绕开发癫的雌虫，新鲜出炉的幽灵朝窗口飘去，心情很好的打算印证一下生前刷的各种论坛对死者的幻想。
“滴！警告！警告！世界线大幅度偏移！已检测到关键节点——错误！错误！剧情主要人物崩坏！强制启动补丁——”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响。幽灵瞳孔一颤，捂着额头表情一滞。他还没搞清楚声音在说什么，大脑就一阵被电击一样尖锐的剧痛。他咬牙一个踉跄，在脑子里尝试交互:“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和需求!”
读书时曾经嗤之以鼻的各种小故事突兀充斥脑海。江褚白被大量陌生的信息冲击，脸上有些空白。虽然他毫无芥蒂的接受了“人死之后会变成幽灵”这种与他生前世界观严重相冲的设定，但是……
“《和虫族元帅闪婚后我征战诸天》、《强吻帝国大将九十九次》、《穿成恶毒雄子的我被称为纯爱战神》……”
“这……都是些什么啊！”
道心真的碎了，谢谢。
幽灵脸上堪称半永久的温柔笑容一下子破碎，露出一闪而过的熔岩一般的狰狞怒火来。
沉默两秒，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里忽然被压得轻柔，人类刚刚有些锐利的语气就这么被若无其事的忽视掉了。
江褚白苍白的脸上满是柳絮般绵软的笑意。
“……可以拜托您向我讲解一下这些东西吗。”
“我……会全力配合您的。”
系统往小江脑子里塞的是一个T的文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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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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