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么?你没死。”
谢春风一睁眼便看见原驰趴在自己床边,手里把玩着一个画着奇怪纹路,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木匣子。
见谢春风醒来,他将木匣子收了起来。
谢春风淡淡地看着他,显然还是没能从死亡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看出他的愣神,原驰宽慰道:“别想了,他着急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而已,你又算得了什么呢,元......小春风。”
“元什么,元宝吗,为什么你跟谢安都认识这个人。”谢春风心知肚明,但他突然就很想要一个回答。
原驰听他提起这个名字吓了一跳,观察了谢春风的神色没什么异常后,他回答道:“元宝啊?我不认识他,常听谢安提到这个人。说他......说他。”
“说什么?”谢春风接着问道。
“嗨,也没什么,说是一个好骗小傻子。”
“小傻子?”
“是啊,说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原驰回应道。
“说这煞风景的人干什么,你好点儿没,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找到大祭司帮忙,向父王求情才保下你这条小命。”
“谢谢。”这声谢谢是谢春风打心底说的。
“别担心,我可是花大价钱收买了大巫,说你活着对国运有用。”原驰臭屁到。
“虽然你没什么用吧,但是我还挺喜欢你的,你可别悄悄死了。”
“谢谢。”
原驰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装作听不见,将耳朵靠了过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靠的距离有些近,都能感受到对方喷出的灼热的呼吸。
一绺青丝顺着谢春风瓷白的脸颊上滑了下来,身上的伤已被细细处理过,看得出是被人好好照顾过一番。
但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说不清是心脏还是脾脏,又或者是哪里都痛。
少年的眸子呈现出一种哀伤的神色,棕色的眸子细细地浸满了水雾。
像是春山野涧里,流淌出的一丛野溪。
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原驰不知不觉被吸引了去。
谢春风知道对方在逗自己。
“谢谢。”尾音带了些勾人的意思,他眉眼下垂,眼眶红红,病态瓷白的面庞显的双唇愈加鲜红。
他这种淡淡的矜持与娇憨感,勾得原驰一时看失了态。
看到对方出神的样子,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
是亲人离世吗。
挚友被害?
还是被自己所爱之人拿剑直着。
他记不清了。
太多了。
实在是记不清了。
但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他要权利。
只有绝对的权力,才能有矩可循。
没有权利的话语,只是垂死前的一些自言自语罢了。
“原驰。”这是他第一次念对方的名字。
感受到对方明显的迟滞。
“嗯?”
他对自己心里的计划便有了几分胜券在握的意思。
作为双胞胎原驰与谢安有着张一模一样的脸。
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张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脸。
数次在少年怀春的梦里梦到过的脸。
不知怎地,现在看到只觉得如此陌生。
“原驰,可以吗?”少年低着眉眼,伸手轻扯着对方的袖子。
瘦弱的身躯仅仅包裹在一层薄薄的单衣之下,细瘦的腰肢似乎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乖顺的模样,像一只主动卸去利爪,求人抚摸的小猫。
“你确定?”原驰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挑着眉故意反问道。
少年顺从地点了点头。
原驰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你现在该叫我什么?”
他诱导着少年说些别的话。
少年眼眶红红的,面色微红,他扭扭捏捏地说了声:“原驰......哥哥......”
“你应该怎么做?”原驰半靠在榻上,双手放在脑后,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样
谢春风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
于是他俯下身去,不太熟练地摸索着原驰衣上的扣子。
他虽心中清明,但身体还不熟悉。
强装镇定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卧病在床,他的体力支撑不了他做这些事情。
脸颊布了些微微的薄汗。
好不容易解开两颗扣子后,便气喘吁吁地撑在床边休息。
秀口微张,呈现出一种奢糜的暧昧气息。
也许是等的有些急了,不等他休息好,原驰将他一下揽入怀中。
哐当——
不知道什么声音在旁边响了一声。
像是什么金属器具打翻在地的声音。
一个微不足道的,不被人在意的声响。
接着是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听到那人俩开。
原驰却将他放了开来。
“原驰......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勉强自己。”原驰闭上眼吊儿郎当地补充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要着急。”
-
草原里的人都知道,少主将一个贱奴宠成了宝。
到了冬季,草原上一片白茫茫。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人家哪还看得上你这破皮草。”谢安的侍从吐槽到。
但谢安执拗得等在他合原驰每天必经的路上。
他跟着原驰一出餐棚,便见到谢安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谢安大人,记得不错的话,我好像跟您不熟。”谢春风不耐烦到。
“这件大衣你拿着。”谢安也不顾他说什么,只是想将自己手上的东西送给对方。
他看也没看,就径直绕开了谢安。
“这是今年秋天我刚猎的野兔做的,你畏寒......”
话未说完,他突然回头狠狠给了谢安一个巴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谢安身旁的侍从大声喊道:“你这个贱奴,怎么敢!”
说着就要去删他巴掌。
原驰轻轻地伸手挡住了侍从的动作。
“少......少主。”那侍从赶忙低下头鞠了个躬。
看到对方诚惶诚恐的脸,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痛快与兴奋。
如果没有原驰,那只手就要结结实实地落到他的脸上了。
或是拳脚。
甚至是生命。
像自己这般侮辱对方主公新认回的孩子的话。
另一个侍从赶忙向谢安问道:“小少主,你没事吧。”
他这大半年跟着原驰习武,力气比起之前已经精进不少,刚刚那一巴掌是蓄了力的。
野兔子,让他想到了小兔子的死。
“无碍。”谢安摆了摆手。
“少主,对这下人未免有些太过骄纵了些。”有旁观的人看不惯出声提醒到。
“他是大巫算出对部落气运有益之人,你难道在质疑大巫吗?”原驰的语气带了威压。
对方立刻噤了声。
“大巫还跟我说,今年秋禁猎野兔,怎么没人听吗?”原驰压着声音说道。
原驰自幼在草原长大,常在主公身边学习,作为以后草原的王,即使年纪轻轻,身上却也带着一种独属上位者的气势。
“抓起来,按忤逆大巫处置。”
大巫是这个部落地位仅次于主公的人,上至卜卦算运,下至制毒救人,无所不能。
因此部落的人都极其尊重大巫,若有人忤逆大巫,便要被处以拔舌。
谢安身旁的侍从一下子面色唰白,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在部落里呆了几十年,草原勇士本就骁勇善战好捕猎,自己可从未听说过禁猎的规定,但眼下说这话的人是少主,他也是万万不敢得罪。
“来人把工具拿来。”原驰吩咐到,“把他给我按好了。”
原驰身边的侍从很快将谢安按了起来。
雪白的袍子上沾满了灰土。
那张清风明月,冰霜傲骨的脸此刻正匍匐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血液止不住地喷张。
这就是权势的滋味吗。
欺我如贱骨般的人,此刻正跪在自己的面前。
“小春风,你来。”原驰将工具递到他的手上。
看着谢安一声不吭的模样,他心里止不住的窝火。
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要总是这样,一副受伤的表情。
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觉得可以信任你的时候,却又捅我一刀呢。
当初你背叛元家,以为能凭借这个讨好你那北方异族父兄的时候,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吗。
一种报复的痛快感冲上脑门。
只见侍从抬起谢安的脸,强硬地掰开谢安的口。
谢安苍白的脸上狼狈万分。
那身一尘不染的袍子上此刻尽是污泥。
不做声,永远都是不做声。
然后捅你一刀。
看着谢安这副模样,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别的想法。
“像他这种哑巴,有没有舌头有什么区别。”
“哦?小春风有什么想法吗。”原驰看好戏地反问道。
“像他这种在意名节的人,不如烙上刺青,终生打入奴籍。”他靠在原驰的身上,柔柔地提议道。
只见谢安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神色。
你在想什么呢?
报应。
这就是报应啊。
谢安。
“刺在哪儿呢?”原驰搂着他,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像是在享受对方小人得志的模样。
“把他舌头拉出来。”他命令到。
侍从看向原驰请求一个指示。
原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照做。
于是两旁的侍从将谢安的口拉的更大些,舌头拉的更外些。
口津顺着谢安的脸流了下来,现在的他落魄得像一个疯子。
他拿着针,一下下地在谢安的舌上留下一个耻辱的印记。
舌根因为长时间的被拉出,忍不住一下下痉挛着。
可怜极了,也解恨极了。
“原驰哥哥,你说没有主,且忤逆大巫的奴隶该怎么处理。”他忍着兴奋,强装镇定地说道。
“流放草原,喂了野狼就是了。”原驰满不在乎地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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