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击：“什么？”
“我早该想到的。”他眉头紧锁，“三个月前林氏开始打听你，我就该警惕。”
我脑中闪过无数片段，陈东旭两年前在咖啡厅的“偶遇”，他对我工作的过分关心，甚至昨天的“捉奸”……
“所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声音发抖，“他根本不爱我？”
祁渊沉默片刻：“我很抱歉。”
我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
我颜歌自诩聪明，却被当成棋子利用了两年！
“为什么？”我抬头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是我的秘书。”他声音低沉，“穹顶工程的核心数据，只有你和我知道全部细节。”
我恍然大悟，陈东旭是想通过我窃取商业机密！
“那祁小姐……”
“楠楠被林世成利用了。”祁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太单纯。”
单纯？我回想起刚才祁楠眼中的阴冷，觉得祁渊对妹妹的判断可能有误。
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我需要做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祁渊有些意外：“你不生气？”
“当然生气。”我咬牙，“但比起伤心，我更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先配合我演完这场戏，回公司再从长计议。”
回到酒会，我挽上祁渊的手臂，脸上挂着完美微笑。
祁楠和林世成站在一起，都朝我投来探究的目光，我假装没看见。
酒会结束已是深夜。
祁渊将我送到房间门口。
“到了。”他语气平淡，目光扫过我略显苍白的脸色，“你还好吗？”
我微微一怔。
这是三年来，祁渊第一次用这样私人化的语气询问我的状态。
“一切正常。”我条件反射般回答，声音平稳，一板一眼道，“明天九点的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完毕。”
祁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我问的是你。”
“体温36.5度，血压正常，今天完成工作事项17项。”我机械地报出一串数据。
祁渊沉默地注视着我，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我读不懂的情绪。
“颜秘书。”他突然开口，“你真是个完美的……人。”
我微笑：“谢谢祁总夸奖。”
他轻笑一声，像是有点无奈，“进去休息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但我也说不清是什么。
家人们，我可能真的完了。
自从发现陈东旭是商业间谍后，我和祁渊的关系变得……奇怪。
不是变差的那种奇怪，而是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点什么，让我每次对视都心跳加速。
此刻，我正坐在S市最后一场商业酒会的角落里，试图让自己隐形。
自从昨天祁渊告诉我真相，我就一直处于一种愤怒与羞耻交织的状态，两年感情，居然全是骗局！
“颜秘书。”
我抬头，祁渊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两杯香槟。
“祁总。”我接过酒杯，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还在想陈东旭的事？”他声音很低，只有我能听见。
我苦笑：“在想我有多蠢。”
“你不蠢。”他抿了口香槟，“林世成的手段一向卑鄙。”
“谢谢您告诉我真相。”我小声说。
他摇头：“我应该早点察觉。”
我们陷入短暂的沉默。
酒会灯光昏暗，小提琴声悠扬，祁渊的侧脸在光影中棱角分明。
“祁总……”
我刚要开口，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插了进来。
“颜小姐，一个人？”
林世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端着红酒，笑容非常油腻。
我瞬间绷紧身体：“林总。”
祁渊不动声色地往我这边靠了半步。
“听说你和男朋友分手了？”林世成故作同情，“年轻人感情不稳定很正常。”
我握紧酒杯，指节发白。
这个混蛋居然还敢提？
“林总消息真灵通。”我强忍怒气，“不过私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这个人最关心员工感情生活。”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祁渊一眼，“情绪稳定才能好好工作，对吧祁总？”
祁渊眼神冰冷：“林总这么闲，不如多关心自家公司的财务漏洞？”
林世成笑容僵了僵，随即恢复：“颜小姐，有兴趣跳支舞吗？正好聊聊你未来的……发展。”
我正要拒绝，祁渊突然把香槟塞给路过的侍者，向我伸出手：“抱歉，颜秘书已经答应和我跳这支舞了。”
我瞪大眼睛。
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林世成挑眉：“祁总不是从不跳舞吗？”
“凡事都有第一次。”祁渊的手轻轻晃了下，眼神示意我抓紧时间。
家人们，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把手放上去啊！
毫不夸张的说，当祁渊的手握住我的那一刻，一股电流从指尖窜到心脏。
他掌心温暖干燥，轻轻一带，我就被拉进了舞池。
“我不太会跳舞。”我小声坦白，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淡淡的香水味。
真是沁人心脾……
老实说，每次我站在祁渊身边的时候，都特别想把脸埋在他身上好好闻一闻，那味道真的很让人着迷。
也不知他用的究竟是什么香水。
总之是独一无二的。
“跟着我就好。”他打断我的思绪，右手扶上我的腰，动作轻柔。
音乐恰好换成了舒缓的华尔兹。
祁渊领舞的力道恰到好处，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跟上他的步伐。
“你跳得很好。”他低声说。
“是您带得好。”我盯着他的领带，不敢抬头。
他轻笑一声：“现在可以看我了，颜秘书，地板又不会帮你数节拍。”
我慢慢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近距离看，他的睫毛长得过分，竟然还微微上翘。
像个小扇子。
“这才对。”他声音柔和，与平日开会时的冷峻判若两人。
我们随着音乐旋转，周围的人似乎都模糊了。
祁渊的领舞越来越自如，甚至带我做了个漂亮的旋转。
我的裙摆飞扬起来，引来周围几声赞叹。
“您真的从不跳舞？”我忍不住问。
“第一次。”他嘴角微扬，“看来我们配合得不错。”
何止不错。
我们像合作多年的舞伴，每个动作都默契十足。
我的心跳快得不正常，一定是因为运动量太大……对吧？
音乐结束时，祁渊优雅地行礼，我下意识地回礼，两人相视一笑。
“谢谢祁总。”我小声说。
“我的荣幸。”他眼神柔和，随后又恢复了总裁面具，“现在，我们该去应付那些投资人了。”
我们一前一后走向人群，祁渊高大的身影立刻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围住。
我落后半步，恰到好处地卡在他右后方45度角的位置。
这个距离既能听清每个对话细节，又不会显得突兀。
“祁总，刚才的舞姿真是令人惊艳。”林世成举着酒杯凑过来，眼神却在我身上打转，“没想到颜秘书除了工作能力，舞技也这么出色。”
祁渊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恰好挡住林世成的视线：“林总对穹顶项目的资金周转还满意吗？”
他话题转得生硬，但是很有效果。
同时，他的右手还在身侧做了个细微的手势，这是让我去应付另一边投资人的信号。
我立刻会意，转身迎向正走来的MG团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和祁渊像两台精密调校的机器，在觥筹交错间默契配合。
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该递上哪份数据，我轻微摇头他就能领会哪个话题需要避开。
我们维持着这种机械般的效率，直到最后一个投资人离开。
酒会结束后，我回到房间，将高跟鞋踢到一边，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屏幕亮了，是祁渊发来的明日行程确认。
我机械地回复【收到】，在按下发送键的同时，突然想起跳舞时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温柔。
我猛地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这种荒谬的联想太不专业了。
可当闭上眼，耳边响起的却是华尔兹旋律，还有他那句带着温度的“我的荣幸”。
我突然很想知道，当祁渊回到他的套房后，会不会也有一瞬间，想起那支打破所有界限的舞？
手机震动，是霍雨萌的消息：【今天做了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祁总今天请我跳舞了。】
【？？？？？？】霍雨萌发来一串问号，【祁渊？跳舞？和你？】
【为了避开林世成。】
【心跳加速没有？】
【没有。】
【切，我不信，你们祁总多帅啊！】
【那又怎么样，看习惯了。】
虽然这么说，但脑海中浮现的是他今晚温柔带舞的样子。
霍雨萌坚持不懈：【你试着勾引一下他啊！说实话，我觉得他还挺纯情，哈哈哈哈哈！】
【别瞎说。】我回复，【明天就回A市了，一切恢复正常。】
才怪。
返程的飞机上，我和祁渊默契地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祁渊对下属一向大方，我跟他出去开会总是跟着坐商务舱。
只是这次凑巧没有挨着的座位了，他坐第一排靠过道，我坐第二排靠窗。
飞机开始巡航后，我起身，将修改好的文件递给他，站在他身边轻轻跟他沟通着一些细节：“关于峰会上提到的技术参数，林氏集团提出的标准与我们现有方案存在0.3%的偏差……”
空姐走过来，笑容甜美：“女士，请问需要咖啡吗？”
我正觉得口干舌燥，赶紧点头，“冰美式，谢谢。”
没一会儿，空姐笑着递给我一只玻璃杯，里边盛满了冰凉的液体。
我刚喝了一口，机舱广播突然响起：“各位乘客，我们正在经过一段不稳定气流，请系好安全带。”
就在这一瞬间，飞机猛地一沉，我手中的咖啡杯剧烈晃动，带着冰块的液体直接泼洒在我的白色衬衫上。
我下意识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更大的颠簸接踵而至，整个机身像被巨人狠狠摇晃的玩具，我的身体完全失去平衡，被惯性狠狠甩向一侧。
“小心！”
祁渊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的刹那，我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跌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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